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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部分

险地,到了她家里来,否则只怕两个月之前便

    已给她发见了,那时我的功力低微,无丝毫还手之力,一听

    到她的‘传音搜魂大法’,早已乖乖的走了出去,束手待缚。

    傻小子,午时已到,姥姥要练功了。”说着咬断了一头白鹤的

    头颈,吮吸鹤血,便即盘膝而坐。

    虚竹只听得李秋水的话声越来越惨厉,想必她算准时刻,

    今日午时正是她师姊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突然之间,李

    秋水语音变得温柔之极,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

    唔,再抱紧些,你亲我,亲我这里。”虚竹一呆,心道:“她

    怎么说起这些话来?”

    只听得童姥“哼”了一声,怒骂:“贼贱人!”虚竹大吃

    一惊,知道童姥这时正当练功的紧要关头,突然分心怒骂,那

    可凶险无比,一个不对,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迸断。却

    听得李秋水的柔声昵语不断传来,都是与无崖子欢爱之辞。虚

    竹忍不住想起前几日和那少女欢会的情景,欲念大兴,全身

    热血流动,肌肤发烫。

    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

    喜欢你,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虚竹惊道:“前辈,

    她……她是故意气你激你,你千万不可当真。”

    童姥又骂道:“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之

    前,巴巴的赶上缥缈峰来,将七宝指环传了给我?他又拿了

    一幅我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给我看,是他亲手绘的,他说六十

    多年来,这幅画像朝夕陪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嘿,你听

    了好难过罢……”

    她滔滔不绝的说将下去,虚竹听得呆了。她为什么要说

    这些假话?难道她走火入魔,神智失常了么?

    猛听得砰的一声,冰库大门推开,接着又是开复门、关

    大门、关复门的声音。只听得李秋水嘶哑着嗓子道:“你说谎,

    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人。他绝不会画你的

    肖像,你这矮子,他怎么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

    ……”

    只听得砰砰砰接连十几下巨响,犹如雷震一般,在第一

    层冰窖中传将下来。虚竹一呆,听得童姥哈哈大笑。叫道:

    “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

    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

    了。你一生便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

    仍是处女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

    多少情人了……”这声音竟然也是在第一层冰窖之中,她什

    么时候从第三层飞身而至第一层,虚竹全没知觉。又听得童

    姥笑道:“咱们姊妹几十年没见了,该当好好亲热亲热才是。

    冰库的大门是封住啦,免得别人进来打扰。哈哈,你喜欢倚

    多为胜,不妨便叫帮手进来。你动手搬开冰块啊!你传音出

    去啊!”

    一霎时间,虚竹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童姥激怒了李秋

    水,引得她进了冰窖,随即投掷大冰块,堵塞大门,决意和

    她拚个生死。这一来,李秋水在西夏国皇宫中虽有偌大势力,

    却已无法召人入来相助。但她为什么不推开冰块?为什么不

    如童姥所说,传音出去叫人攻打进来?想来不论是推冰还是

    传音,都须分心使力,童姥窥伺在侧,自然会抓住机会,立

    即加以致命的一击;又不然李秋水生性骄傲,不愿借助外人,

    定要亲手和情敌算帐。虚竹又想:往日童姥练功之时,不言

    不动,于外界事物似乎全无知觉,今日却忍不住出声和李秋

    水争斗,神功之成,终于还差一日,岂不是为山九仞,功亏

    一篑?不知今日这场争斗谁胜谁败,倘若童姥得胜,不知是

    否能逃出宫去,明日补练?

    但听得第一层中砰砰嘭嘭之声大作,显然童姥和李秋水

    正在互掷巨冰相攻。虚竹与童姥相聚三月,虽然老婆婆喜怒

    无常,行事任性,令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但朝夕都在一起,

    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生怕她遭了李秋水的毒手,当下走上

    第二层去。

    他刚上第二层,便听李秋水喝道:“是谁?”砰嘭之声即

    停。虚竹屏气凝息,不敢回答。童姥说道:“那是中原武林的

    第一风流浪子,外号人称‘粉面郎君武潘安’,你想不想见?”

    虚竹心道:“我这般丑陋的容貌,哪里会有什么‘粉面郎君武

    潘安’的外号?唉,前辈拿我来取笑了。”

    却听李秋水道:“胡说八道,我是几十岁的老太婆了,还

    喜欢少年儿郎么?什么‘粉面郎君武潘安’,多半便是背着你

    东奔西跑的那个丑八怪小和尚。”提高声音叫道:“小和尚,是

    你么?”虚竹心中怦怦乱跳,不知是否该当答应。童姥叫道:

    “梦郎,你是小和尚吗?哈哈,梦郎,人家把你这个风流俊俏

    的少年儿郎说成是个小和尚,真把人笑死了。”

    “梦郎”两字一传入耳中,虚竹登时满脸通红,惭愧得无

    地自容,心中只道:“糟糕,糟糕,那姑娘跟我所说的话,都

    给童姥听去了,这些话怎可给旁人听到?啊哟,我跟那姑娘

    说的那些话,只怕……多半……或许……也给童姥听去了。那

    ……那……”

    只听童姥又道:“梦郎,你快回答我,你是小和尚么?”虚

    竹低声道:“不是。”他这两个字说得虽低,童姥和李秋水却

    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童姥哈哈一笑,说道:“梦郎,你不用心焦,不久你便可

    和你那梦姑相见。她为你相思欲狂,这几天茶饭不思,坐立

    不安,就是在想念着你。你老实跟我说,你想她不想?”

    虚竹对那少女一片情痴,这几天虽在用心学练生死符的

    发s和破解之法,但一直想得她神魂颠倒,突然听童姥问起,

    不禁脱口而出:“想的!”

    李秋水喃喃的道:“梦郎,梦郎,原来你果然是个多情少

    年!你上来,让我瞧瞧中原武林第一风流浪子是何等样的人

    物!”

    李秋水虽比童姥和无崖子年轻,终究也是个七八十岁的

    老太婆了,但这句话柔腻宛转,虚竹听在耳里,不由得怦然

    心动,似乎霎时之间,自己竟真的变成了“中原武林第一风

    流浪子”,但随即哑然:“我是个丑和尚,怎说得上是什么风

    流浪子,岂不是笑死人么?”跟着想起:“童姥大敌当前,何

    以尚有闲情拿我来作弄取笑?其中必有深意。啊,是了,当

    日无崖子前辈要我继承逍遥派掌门人之时,一再嫌我相貌难

    看,后来苏星河前辈又道,要克制丁春秋,必须觅到一个悟

    性奇高而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当时我大惑不解,此刻想来,定

    是跟李秋水有些关连。无崖子前辈要我去找一个人指点武艺,

    莫非便是找她?苏星河前辈曾说,这人只喜欢美貌少年。”

    正凝思间,突然火光一闪,第一层冰窖中传出一星光亮,

    接着便是呼呼之声大作。虚竹抢上石阶,向上望去,只见一

    团白影和一团灰影都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发出

    密如联珠般的拍拍之声,显是童姥和李秋水斗得正剧。冰上

    烧着一个火折,发出微弱的光芒。虚竹见二人身手之快,当

    真是匪夷所思,哪里分得出谁是童姥,谁是李秋水?

    火折燃烧极快,片刻间便烧尽了,一下轻轻的嗤声过去,

    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闻掌风呼呼。虚竹心下焦急:“童姥

    断了一腿,久斗必定不利,我如何助她一臂之力才好?不过

    童姥心狠手辣,占了上风,一定会杀了她师妹,这可又不好

    了。何况这两人武功这样高,我又怎能c得手下去?”

    只听得拍的一声大响,童姥“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

    了伤。李秋水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

    你指点。”突然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虚竹蓦觉一阵凉风掠过,听得童姥在他身边说道:“第二

    种法门,出掌!”虚竹不明所以,正想开口询问:“什么?”只

    觉寒风扑面,一股厉害之极的掌力击了过来,当下无暇思索,

    便以童姥所授破解生死符的第二种手法拍了出去,黑暗中掌

    力相碰,虚竹身子剧震,胸口气血翻涌,甚是难当,随手以

    第七种手法化开。

    李秋水“咦”的一声,喝道:“你是谁?何以会使天山六

    阳掌?是谁教你的?”虚竹奇道:“什么天山六阳掌?”李秋水

    道:“你还不认么?这第二招‘阳春白雪’和第七招‘阳关三

    叠’,乃本门不传之秘,你从何处学来?”虚竹又道:“阳春白

    雪?阳关三叠?”心中茫然一片,似懂非懂,隐隐约约间已猜

    到是上了童姥的当。

    童姥站在她身后,冷笑道:“这位梦郎,既负中原武林第

    一风流浪子之名,自然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斗酒唱曲,行

    令猜谜,种种子弟的勾当,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因此才投

    合无崖子师弟的心意,收了他为关门弟子,要他去诛灭丁春

    秋,清理门户。”

    李秋水朗声问道:“梦郎,此言是真是假?”

    虚竹听她两人都称自己为“梦郎”,又不禁面红耳赤,童

    姥这番话前半段是假,后半段是真,既不能以“真”字相答,

    却又不能说一个“假”字。那几种手法,明明是童姥教了他

    来消解生死符的,岂知李秋水竟称之为“天山六阳掌”?童姥

    要自己学“天山六阳掌”来对付她师妹,自己坚决不学,难

    道这几种手法,便是“天山六阳掌”么?

    李秋水厉声道:“姑姑问你,如何不理?”说着伸手往他

    肩头抓来。虚竹和童姥拆解招数甚熟,而且尽是黑暗中拆招,

    听风辨形,随机应变,一觉到李秋水的手指将要碰到自己肩

    头,当即沉肩斜身,反手往她手背按去。李秋水立即缩手,赞

    道:“好!这招‘阳歌钩天’内力既厚,使得也熟。无崖子师

    哥将一身功夫都传给了你,是不是?”虚竹道:“他……他把

    功力都传给了我。”

    他说无崖子将“功力”都传给了他,而不是说“功夫”,

    这“功力”与“功夫”,虽只一字之差,含义却是大大不同。

    但李秋水心情激动之际,自不会去分辨这中间的差别,又问:

    “我师兄既收你为弟子,你何以不叫我师叔?”

    虚竹劝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既是一家人,又何必

    深仇不解,苦苦相争?过去的事,大家揭过去也就是了。”

    李秋水道:“梦郎,你年纪轻,不知道老贼婆用心的险恶,

    你站在一边……”

    她话未说完,突然“啊”的一声呼叫,却是童姥在虚竹

    身后突施暗袭,向她偷击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纯是y柔

    之力,两人相距又近,李秋水待得发觉,待欲招架,童姥的

    掌力已袭到胸前,急忙飘身退后,但终于慢了一步,只觉气

    息闭塞,经脉已然受伤。童姥笑道:“师妹,姊姊这一招如何?

    请你指点。”李秋水急运内力调息,竟不敢还嘴。

    童姥偷袭成功,得理不让人,单腿跳跃,纵身扑上,掌

    声呼呼的击去,虚竹叫道:“前辈,休下毒手!”便以童姥所

    传的手法,挡住她击向李秋水的三掌。童姥大怒,骂道:“小

    贼,你用什么功夫对付我?”原来虚竹坚拒学练“天山六阳

    掌”,童姥知道来日大难,为了在缓急之际多一个得力助手,

    便在教他破解生死符时,将这六阳掌传授于他,并和他拆解

    多时,将其中的精微变化、巧妙法门,一一倾囊相授。哪料

    得到此刻自己大占上风,虚竹竟会反过来去帮李秋水?虚竹

    道:“前辈,我劝你顾念同门之谊,手下留情。”童姥怒骂:

    “滚开,滚开!”

    李秋水得虚竹援手,避过了童姥的急攻,内息已然调匀,

    说道:“梦郎,我已不碍事,你让开吧。”左掌拍出,右掌一

    带,左掌之力绕过虚竹身畔,向童姥攻去。童姥心下暗惊:

    “这贱人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当真了得。”当

    即还掌相迎。

    虚竹处身其间,知道自己功夫有限,实不足以拆劝,只

    得长叹一声,退了开去。

    但听得二人相斗良久,劲风扑面,锋利如刀,虚竹抵挡

    不住,正要退到第一二层冰窖之间的石阶上,猛听得噗的一

    声响,童姥一声痛哼,给李秋水推得撞向坚冰。虚竹叫道:

    “罢手,罢手!”抢上去连出两招“六阳掌”,化开了李秋水的

    攻击。童姥顺势后跃,蓦地里一声惨呼,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直滚到二三层之间的石阶方停。

    虚竹惊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急步抢下,摸索

    着扶起童姥上身。只觉她双手冰冷,一探她的鼻息,竟然已

    没了呼吸。虚竹又是惊惶,又是伤心,叫道:“师叔,你……

    你……你将师伯打死了,你好狠心。”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秋水道:“这人j诈得紧,这一掌未必打得死她!”虚

    竹哭道:“还说没有死?她气也没有了,前辈……师伯,我劝

    你不要记恨记仇……”李秋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一晃

    而燃,只见石阶上洒满了一滩滩鲜血,童姥嘴边胸前也都是

    血。

    修练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日须饮鲜血,但若逆

    气断脉,反呕鲜血,只须呕出小半酒杯,立时便气绝身亡,此

    刻石阶上一滩滩鲜血不下数大碗。李秋水知道这个自己痛恨

    了数十年的师姊终于是死了,自不禁欢喜,却又有些寂寞怆

    然之感。

    过了好一刻,她才手持火折,慢慢走下石阶,幽幽的道:

    “姊姊,你当真死了么?我可还不大放心。”走到距童姥五尺

    之处,火折上发出微弱光芒,一闪一闪,映在童姥脸上,但

    见她满脸皱纹,嘴角附近的皱纹中都嵌满了鲜血,神情甚是

    可怖。李秋水轻声道:“师姊,我一生在你手下吃的苦头太多,

    你别装假死来骗我上当。”左手一挥,发掌向童姥胸口拍了过

    去,喀喇喇几声响,童姥的尸身断了几根肋骨。

    虚竹大怒,叫道:“她已命丧你手,又何以再戕害她遗体?”

    眼见李秋水第二掌又已拍出,当即挥掌挡住。李秋水斜眼相

    睨,但见这个“中原武林第一风流浪子”眼大鼻大,耳大口

    大,广额浓眉,相貌粗野,那里有半分英俊潇洒,一怔之下,

    认出便是在雪峰上负了童姥逃走的那个和尚,右手一探,便

    往虚竹肩头抓来。虚竹斜身避开,说道:“我不跟你斗,只是

    劝你别动你师姊的遗体。”

    李秋水连出四招,虚竹已将天山六阳掌练得甚熟,竟然

    一一格开,挡架之中,还隐隐蓄有坚实浑厚的反击之力。李

    秋水忽道:“咦!你背后是谁?”虚竹几乎全无临敌经验,一

    惊之下,回头去看,只觉胸口一痛,已给李秋水点中了x道,

    跟着双肩双腿的x道也都给她点中,登时全身麻软,倒在童

    姥身旁,惊怒交集,叫道:“你是长辈,却使诈骗人。”

    李秋水格格一笑,道:“兵不厌诈,今日教训教训你这小

    子。”跟着又指着他不住娇笑,说道:“你……你……你这丑

    八怪小和尚,居然自称什么‘中原第一风流浪子’……”

    突然之间,拍的一声响,李秋水长声惨呼,后心“至阳

    x”上中了一掌重手,正是童姥所击。童姥跟着左拳猛击而

    出,正中李秋水胸口“膻中”要x。这一掌一拳,贴身施为,

    李秋水别说出手抵挡,斜身闪避,仓卒中连运气护x也是不

    及,身子给一拳震飞,摔在石阶之上,手中火折也脱手飞出。

    童姥蓄势已久,这一拳势道异常凌厉,火折从第三层冰

    窖穿过第二层,直飞上第一层,方才跌落。霎时之间,第三

    层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听得童姥嘿嘿嘿冷笑不止。虚竹

    又惊又喜,叫道:“前辈,你没死么?好……好极了!”

    原来童姥功亏一篑,终于没能练成神功,而在雪峰顶上

    又被李秋水断了一腿,功力大受损伤,此番生死相搏,斗到

    二百招后,便知今日有败无胜,待中了李秋水一掌之后,劣

    势更显,偏偏虚竹两不相助,虽然阻住了李秋水乘胜追击,却

    也使自己的诡计无法得售;情知再斗下去,势将败得惨酷不

    堪,一咬牙根,硬生生受了一掌,假装气绝而死。至于石阶

    上和她胸口嘴边的鲜血,那是她预先备下的鹿血,原是要诱

    敌人上钩之用。不料李秋水十分机警,明明见她已然断气,仍

    是再在她胸口印上一掌。童姥一不做,二不休,只得又硬生

    生的受了下来,倘不是虚竹在旁阻拦,李秋水定会接连出掌,

    将她“尸身”打得稀烂,那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了。幸得虚竹

    仁心相阻,而李秋水见到这“中原第一风流浪子”的真面目

    后,既感失望,又是好笑,疏了提防,她虽知童姥狡狠,却

    万万想不到她竟能这般坚忍。

    李秋水前心后背,均受重伤,内力突然间失却控制,便

    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逍遥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

    的功夫,但若内力失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却又宣泄不

    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顷刻之间,只觉全

    身各处x道中同时麻痒,惊惶之余,已知此伤绝不可治,叫

    道:“梦郎,你行行好,快在我百会x上用力拍击一掌!”

    这时上面忽然隐隐有微光照s下来,只见李秋水全身颤

    抖,一伸手,抓去了脸上蒙着的白纱,手指力抓自己面颊,登

    时血痕斑斑,叫道:“梦郎,你……你快一拳打死了我。”童

    姥冷笑道:“你点了他x道,却又要他助你,嘿嘿,自作自受,

    眼前报,还得快!”李秋水支撑着想要站起身来,去解开虚竹

    的x道,但全身酸软,便要动一根小指头儿也是不能。

    虚竹瞧瞧李秋水,又瞧瞧童姥,见她受伤显然也极沉重,

    伏在石阶之上,忍不住呻吟出声。虚竹只觉越瞧越清楚,似

    乎冰窖中渐渐的亮了起来,侧头往光亮s来处望去,见第一

    层冰窖中竟有一团火光,脱口叫道:“啊哟!有人来了!”

    童姥吃了一惊,心想:“有人到来,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