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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部分

你老人家

    快给想想法子。”

    虚竹走到玄难身前,见他闭着眼在运功,便垂手侍立,不

    敢开口。玄难缓缓睁开眼来,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师伯祖

    无能,惨遭丁春秋毒手,折了本派的威名,当真惭愧之极。你

    回去向方丈禀报,便说我……说我和你玄痛师叔祖,都无颜

    回寺了。”

    虚竹往昔见到这位师伯祖,总是见他道貌庄严,不怒自

    威,对之不敢视,此刻却见他神色黯然,一副英雄末路的

    凄凉之态,他如此说,更有自寻了断之意,忙道:“师伯祖,

    你老人家不必难过。咱们习武之人,须无嗔怒心,无争竞心,

    无胜败心,无得失心……”顺口而出,竟将师父平日告诫他

    的话,转而向师伯祖说了起来,待得省觉不对,急忙住口,已

    说了好几句。

    玄难微微一笑,叹道:“话是不错,但你师伯祖内力既失,

    禅定之力也没有了。”

    虚竹道:“是,是。徒孙不知轻重之下,胡说八道。”正

    想出手替他治伤,蓦地里想起苏星河诡秘的笑容,心中一惊:

    “他教我伸掌拍击师伯祖的天灵盖要x,怎知他不是故意害

    人?万一我一掌拍下,竟将功力已失的师伯祖打死了,那便

    如何是好?”

    玄难道:“你向方丈禀报,本寺来日大难,务当加意戒备。

    一路上小心在意,你天性淳厚,持戒与禅定两道,那是不必

    担心的,今后要多在‘慧’字上下功夫,四卷《楞伽经》该

    当用心研读。唉,只可惜你师伯祖不能好好指点你了。”

    虚竹道:“是,是。”听他对自己甚是关怀,心下感激,又

    道:“师伯祖,本寺即有大难,更须你老人家保重身子,回寺

    协助方丈,共御大敌。”玄难脸现苦笑,说道:“我……我中

    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已经成为废人,哪里还能协助方丈,

    共御大敌?”虚竹道:“师伯祖,聪辩先生教了弟子一套疗伤

    之法,弟子不自量力,想替慧方师伯试试,请师伯祖许可。”

    玄难微感诧异,心想聋哑老人是薛神医的师父,所传的

    医疗之法定然有些道理,不知何以他自己不出手,也不叫薛

    慕华施治,便道:“聪辩先生所授,自然是十分高明的了。”说

    着向苏星河望了一眼,对虚竹道:“那你就照试罢。”

    虚竹走到慧方身前,躬身道:“师伯,弟子奉师伯祖法谕,

    给师伯疗伤,得罪莫怪。”慧方微笑点头。虚竹依着苏星河所

    教方法,在慧方左胁下小心摸准了部位,右手反掌击出,打

    在他左胁之下。

    慧方“哼”的一声,身子摇晃,只觉胁下似乎穿了一孔,

    全身鲜血精气,源源不绝的从这孔中流出,霎时之间,全身

    只觉空荡荡地,似乎皆无所依,但游坦之寒冰毒掌所引起的

    麻痒酸痛,顷刻间便已消除。虚竹这疗伤之法,并不是以内

    力助他驱除寒毒,而是以修积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在他

    胁下一击,开了一道宣泄寒毒的口子。便如有人为毒蛇所咬,

    便割破伤口,挤出毒y一般。只是这门“气刀割体”之法,部

    位错了固然不行,倘若真气内力不足,一击之力不能直透经

    脉,那么毒气非但宣泄不出,反而更进了脏腑,病人立即

    毙命。

    虚竹一掌击出,心中惊疑不定,见慧方的身子由摇晃而

    稳定,脸上闭目蹙眉的痛楚神色渐渐变为舒畅轻松,其实只

    片刻间的事,在他却如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又过片刻,慧方舒了口气,微笑道:“好师侄,这一掌的

    力道可不小啊。”

    虚竹大喜,说道:“不敢。”回头向玄难道:“师伯祖,其

    余几位师伯叔,弟子也去施治一下,好不好?”

    玄难这时也是满脸喜容,但摇头道:“不!你先治别家前

    辈,再治自己人。”

    虚竹心中一凛,忙道:“是!”寻思:“先人后己,才是我

    佛大慈大悲、救度众生的本怀。”眼见包不同身子剧战,牙齿

    互击,格格作响,当即走到他身前,说道:“包三先生,聪辩

    先生教了小僧一个治疗寒毒的法门,小僧今日初学,难以精

    熟,这就给包三先生施治。失敬之处,还请原谅。”说着摸摸

    包不同的胸口。

    包不同笑道:“你干什么?”虚竹提起右掌,砰的一声,打

    在他胸口。包不同大怒,骂道:“臭和……”这“尚”字还没

    出口,突觉纠缠着他多日不去的寒毒,竟迅速异常的从胸口

    受击处涌了出去,这个“尚”字便咽在肚里,再也不骂出去

    了。

    虚竹替诸人泄去游坦之的冰蚕寒毒,再去治中了丁春秋

    毒手之人。那些人有的是被“化功大法”消去功力,虚竹在

    其天灵盖“百会x”或心口“灵台x”击以一掌,固本培元;

    有的是为内力所伤,虚竹以手指刺x,化去星宿派的内力。总

    算他记心甚好,于苏星河所授的诸般不同医疗法门,居然记

    得清清楚楚,依人而施,只一顿饭时分,便将各人身上所感

    的痛楚尽数解除。受治之人固然心下感激,旁观者也对聋哑

    老人的神术佩服已极,但想他是薛神医的师父,倒也不以为

    奇。

    最后虚竹走到玄难身前,躬身道:“师伯祖,弟子斗胆,

    要在师伯祖‘百会x’上拍击一掌。”

    玄难微笑道:“你得聪辩先生青眼,居然学会了如此巧妙

    的疗伤本事,福缘着实不小,你尽管在我‘百会x’上拍击

    便是。”

    虚竹躬身道:“如此弟子放肆了!”当他在少林寺之时,每

    次见到玄难,都是远远的望见,偶尔玄难聚集众僧,讲解少

    林派武功的心法,虚竹也是随众侍立,从未和他对答过什么

    话,这次要他出手拍击师伯祖的天灵盖,虽说是为了疗伤,究

    竟心下惴惴,又见他笑得颇为奇特,不知是何用意,定了定

    神,又说一句:“弟子冒犯,请师伯祖恕罪!”这才走上一步,

    提掌对准玄难的“百会x”,不轻不重,不徐不疾,挥掌拍了

    下去。

    虚竹手掌刚碰到玄难的脑门,玄难脸上忽现古怪笑容,跟

    着“啊”的一声长呼,突然身子瘫软,扭动了几下,俯伏在

    地,一动也不动了。

    旁观众人齐声惊呼,虚竹更是吓得心中怦怦乱跳,急忙

    抢上前去,扶起玄难。慧方等诸僧也一齐赶到。看玄难时,只

    见他脸现笑容,但呼吸已停,竟已毙命。虚竹惊叫:“师伯祖,

    师伯祖!你怎么了?”

    忽听得苏星河叫道:“是谁?站住!”从东南角上疾窜而

    至,说道:“有人在后暗算,但这人身法好快,竟没能看清楚

    是谁!”抓起玄难的手脉,皱眉道:“玄难大师功力已失,在

    旁人暗算之下,全无抵御之力,竟尔圆寂了。”突然间微微一

    笑,神色古怪。

    虚竹脑中混乱一片,只是哭叫:“师伯祖,师伯祖,你……

    你怎么会……”蓦地想起苏星河在木屋中诡秘的笑容,怒道:

    “聪辩先生,你从实说来,到底我师伯祖如何会死?这不是你

    有意陷害么?”

    苏星河双膝跪地,说道:“启禀掌门人,苏星河决不敢陷

    掌门人于不义。玄难大师突然圆寂,确是有人暗中加害。”虚

    竹道:“你在那木屋中古里古怪的好笑,那是什么缘故?”苏

    星河惊道:“我笑了么?我笑了么?掌门人,你可得千万小心,

    有人……”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住口,脸上又现出诡秘之极

    的笑容。

    薛慕华大叫:“师父!”忙从怀中取出一瓶解毒药丸,急

    速拔开瓶塞,倒了三粒药丸在手,塞入苏星河口中。但苏星

    河早已气绝,解毒药丸停在他口里,再难咽下。薛慕华放声

    大哭,说道:“师父给丁春秋下毒害死了,丁春秋这恶贼

    ……”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康广陵扑向苏星河身上,薛慕华忙抓住他后心,奋力拉

    开,哭道:“师父身上有毒。”范百龄、苟读、吴领军、冯阿

    三、李傀儡、石清露一齐围在苏星河身旁,无不又悲又怒。

    康广陵跟随苏星河日久,深悉本门的规矩,初时见师父

    向虚竹跪倒,口称“掌门人”,已猜中了八九成,再凝神向他

    手指审视,果见戴着一枚宝石指环,便道:“众位师弟,随我

    参见本派新任掌门师叔。”说着在虚竹面前跪倒,磕下头去。

    范百龄等一怔,均即省悟,便也一一磕头。

    虚竹心乱如麻,说道:“丁……丁春秋那个j贼施主,害

    死我师伯祖,又害死了你们的师父。”

    康广陵道:“报仇诛j,全凭掌门师叔主持大计。”

    虚竹是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和尚,说到武功见识,名位

    声望,眼前这些人个个远在他之上,心中只是转念:“非为师

    伯祖复仇不可,非为聪辩先生复仇不可,非为屋中的老人复

    仇不可!”口中大声叫了出来:“非杀丁春秋……丁春秋这恶

    人……恶贼施主不可。”

    康广陵又磕下头去,说道:“掌门师叔答允诛j,为我等

    师父报仇,众师侄深感掌门师叔的大恩大德。”范百龄、薛慕

    华等也一起磕头。虚竹忙跪下还礼,道:“不敢,不敢,众位

    请起。”康广陵道:“师叔,小侄有事禀告,此处人多不便,请

    到屋中,由小侄面陈。”虚竹道:“好!”站起身来。众人也都

    站起。

    虚竹跟着康广陵,正要走入木屋中,范百龄道:“且慢!

    师父在这屋内中了丁老贼的毒手,掌门师叔和大师兄还是别

    再进去的好,这老贼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康广陵点头道:

    “此言甚是!掌门师叔万金之体,不能再冒此险。”薛慕华道:

    “两位便在此处说话好了。咱们在四边察看。以防老贼再使什

    么诡计。”说着首先走了开去,其余冯阿三、吴领军等也都走

    到十余丈外。其实这些人除了薛慕华外,不是功力消散,便

    是身受重伤,倘若丁春秋前来袭击,除了出声示警之外,实

    无防御之力。

    慕容复、邓百川等见他们自己本派的师弟都远远避开,也

    都走向一旁。鸠摩智、段延庆等虽见事情古怪,但事不干己,

    径自分别离去。

    康广陵道:“师叔……”虚竹道:“我不是你师叔,也不

    是你们的什么掌门人,我是少林寺的和尚,跟你们‘逍遥

    派’全不相干。”康广陵道:“师叔,你何必不认?‘逍遥派’

    的名字,若不是本门中人,外人是决计听不到的。倘若旁人

    有意或无意的听了去,本门的规矩是立杀无赦,纵使追到天

    涯海角,也要杀之灭口。”虚竹打了个寒噤,心道:“这规矩

    太也邪门。如此一来,倘若我不答应投入他们的门派,他们

    便要杀我了?”

    康广陵又道:“师叔适才替大伙儿治伤的手法,正是本派

    的嫡传内功。师叔如何投入本派,何时得到太师父的心传,小

    侄不敢多问。或许因为师叔破解了太师父的珍珑棋局,我师

    父依据太师父遗命,代师收徒,代传掌门人职位,亦未可知。

    总而言之,本派的‘逍遥神仙环’是戴在师叔手指上,家师

    临死之时向你磕头,又称你为‘掌门人’,师叔不必再行推托。

    推来推去,托来托去,也是没用的。”

    虚竹向左右瞧了几眼,见慧方等人正自抬了玄难的尸身,

    走向一旁,又见苏星河的尸身仍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下,脸上

    露出诡秘的笑容,心中一酸,说道:“这些事情,一时也说不

    清楚,现下我师伯祖死了,真不知如何是好。老前辈……”

    康广陵急忙跪下,说道:“师叔千万不可如此称呼,太也

    折杀小侄了!”虚竹皱眉道:“好,你快请起。”康广陵这才站

    起。虚竹道:“老前辈……”他这三字一出口,康广陵又是噗

    的一声跪倒。

    虚竹道:“我忘了,不能如此叫你。快请起来。”取出那

    老人给他的卷轴,展了开来,说道:“你师父叫我凭此卷轴,

    去设法学习武功。用来诛却丁施主。”

    康广陵看了看画中的宫装美女,摇头道:“小侄不明其中

    道理,师叔还是妥为收藏,别给外人瞧见了。我师父生前既

    如此说,务请师叔看在我师父的份上,依言而行。小侄要禀

    告师叔的是,家师所中之毒,叫做‘三笑逍遥散’。此毒中于

    无形,中毒之初,脸上现出古怪的笑容,中毒者自己却并不

    知道,笑到第三笑,便即气绝身亡。”

    虚竹低头道:“说也惭愧,尊师中毒之初,脸上现出古怪

    笑容,我以小人之心,妄加猜度,还道尊师不怀善意,倘若

    当时便即坦诚问他,尊师立加救治,便不致到这步田地了。”

    康广陵摇头道:“这‘三笑逍遥散’一中在身上,便难解

    救。丁老贼所以能横行无忌,这‘三笑逍遥散’也是原因之

    一。人家都知道‘化功大法’的名头,只因为中了‘化功大

    法’功力虽失,尚能留下一条性命来广为传播,一中‘三笑

    逍遥散’,却是一瞑不视了。”

    虚竹点头道:“这当真歹毒!当时我便站在尊师身旁,没

    丝毫察觉丁春秋如何下毒,我武功平庸,见识浅薄,这也罢

    了,可是丁春秋怎么没向我下手,饶过了我一条小命?”

    康广陵道:“想来他嫌你本事低微,不屑下毒。掌门师叔,

    我瞧你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领?治伤疗毒之法虽好,那也

    是我师父教你的,可算不了什么,丁老怪不会将你瞧在眼里

    的。”他说到此处,忽然想到,这么说未免不大客气,忙又说

    道:“掌门师叔,我这么说老实话,或许你会见怪,但就算你

    要见怪,我还是觉得你武功恐怕不大高明。”

    虚竹道:“你说得一点不错,我武功低微之极,丁老贼……

    罪过罪过,小僧口出恶言,犯了‘恶口戒’,不似佛门弟子……

    那丁春秋丁施主确是不屑杀我。”

    虚竹心地诚朴,康广陵不通世务,都没想到,丁春秋潜

    入木屋,听到苏星河正在传授治伤疗毒的法门,岂有对虚竹

    不加暗算之理?哪有什么见他武功低微、不屑杀害?那“三

    笑逍遥散”是以内力送毒,弹在对方身上,丁春秋在木屋之

    中,分别以内力将“三笑逍遥散”弹向苏星河与虚竹,后来

    又以此加害玄难。苏星河恶战之余,筋疲力竭,玄难内力尽

    失,先后中毒。虚竹却甫得七十余载神功,丁春秋的内力尚

    未及身,已被反激了出来,尽数加在苏星河身上,虚竹却半

    点也没染着。丁春秋与人正面对战时不敢擅使“三笑逍遥

    散”,便是生恐对方内力了得、将剧毒反弹出来之故。

    康广陵道:“师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逍遥派非佛非道,

    独来独往,那是何等逍遥自在?你是本派掌门,普天下没一

    个能管得你。你乘早脱了袈裟,留起头发,娶他十七八个姑

    娘做老婆。还管他什么佛门不佛门?什么恶口戒、善口戒?”

    他说一句,虚竹念一句“阿弥陀佛”,待他说完,虚竹道:

    “在我面前,再也休出这等亵渎我佛的言语。你有话要跟我说,

    到底要说什么?”

    康广陵道:“啊哟,你瞧我真是老糊涂了,说了半天,还

    没说到正题。掌门师叔,将来你年纪大了,可千万别学上我

    这毛病才好。糟糕,糟糕,又岔了开去,还是没说到正题,当

    真该死。掌门师叔,我要求你一件大事,请你恩准。”

    虚竹道:“什么事要我准许,那可不敢当了。”

    康广陵道:“唉!本门中的大事,若不求掌门人准许,却

    又求谁去?我们师兄弟八人,当年被师父逐出门墙,那也不

    是我们犯了什么过失,而是师父怕丁老贼对我们加害,又不

    忍将我们八人刺聋耳朵、割断舌头,这才出此下策。师父今

    日是收回成命了,又叫我们重入师门,只是没禀明掌门人,没

    行过大礼,还算不得是本门正式弟子,因此要掌门人金言许

    诺。否则我们八人到死还是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在武林中

    抬不起头来,这滋味可不好受。”

    虚竹心想:“这个‘逍遥派”掌门人,我是万万不做的,

    但若不答允他,这老儿缠夹不清,不知要纠缠到几时,只有

    先答允了再说。”便道:“尊师既然许你们重列门墙,你们自

    然是回了师门了,还担心什么?”

    康广陵大喜,回头大叫:“师弟、师妹,掌门师叔已经允

    许咱们重回师门了!”

    “函谷八友”中其余七人一听,尽皆大喜,当下老二棋迷

    范百龄、老三书呆子苟读、老四丹青名手吴领军、老五阎王

    敌薛慕华、老六巧匠冯阿三、老七莳花少妇石清露、老八爱

    唱戏的李傀儡,一齐过来向掌门师叔叩谢,想起师父不能亲

    见八人重归师门,又痛哭起来。

    虚竹极是尴尬,眼见每一件事情,都是教自己这个“掌

    门师叔”的名位深陷一步,敲钉转脚,越来越不易摆脱。自

    己是名门正宗的少林弟子,却去当什么邪门外道的掌门人,那

    不是荒唐之极么?眼见范百龄等都喜极而涕,自己若对“掌

    门人”的名位提出异议,又不免大煞风景,无可奈何之下,只

    有摇头苦笑。一转头间,只见慕容复、段延庆、段誉、王语

    嫣、慧字六僧,以及玄难都已不见,这岭上松林之中,就只

    剩下他逍遥派的九人,惊道:“咦!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吴领军道:“慕容公子和少林派众高僧见咱们谈论不休,

    都已各自去了!”

    虚竹叫道:“哎唷!”发足便追了下去,他要追上慧方等

    人,同回少林,禀告方丈和自己的受业师父;同时内心深处,

    也颇有“溜之大吉”之意,要摆脱逍遥派群弟子的纠缠。

    他疾行了半个时辰,越奔越快,始终没见到慧字六僧。他

    已得逍遥老人七十余年神功,奔行之速,疾逾骏马,刚一下

    岭便已过了慧字六僧的头。他只道慧字六僧在前,拚命追赶,

    殊不知仓卒之际,在山坳转角处没见到六僧,几个起落便已

    远远将他们抛在后面。

    虚竹直追到傍晚,仍不见六位师叔伯的踪迹,好生奇怪,

    猜想是走岔了道,重行回头奔行二十余里,向途人打听,谁

    都没见到六个和尚。这般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