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对他们说清

    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事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那是一个心中澄明

    可是口不能言的,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恶梦。

    这肯定也是虹姐同样遇到过的事。她知道虹姐一定想过死,一定像她这样,

    曾经整天想着去死。不过后来她为了儿子活了下来,而且还能把儿子带大,还能

    想办法把儿子还给他爸爸。她也相信女人为了孩子一定能够活得下去。她现在能

    够懂得,虹姐一定也有和她同样的荒谬感觉。虹姐曾经的生活意义,跟她当下所

    处的现实场景,几乎已经是完全无关的两个世界,虹姐现在每时每刻仍然不得不

    忍受的痛苦、折磨和屈辱,跟她最初的决心与勇气也不再有什么关系。虹姐和她

    都是在命运摆弄下,最终变得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牺牲品,她们最后也都只能

    回到女人的本能中去,孩子才是她们生命的全部,否则女人就一无所有。

    她到青塔时已经变得十分迟钝和呆滞,她经常恍恍惚惚的,有点魂不守舍,

    她其实已经不太知道,自己的精神是不是还算正常。她那时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

    整天赤裸着身体,也不在乎跟多少个男人性交,她只是本能的怕疼,想着能少挨

    点打,再就是昏昏沉沉的拖下去,能够拖到把肚子里的娃娃生出来就最好了。青

    塔头人的儿子毕宗要她的时候她只是走了神,毕宗要揍她她就跪下去磕着头求他。

    为了肚子,她没有什么不肯做不能做的,没有什么值得坚持的事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她还是成了青塔难民营里死得最悲惨,最痛苦的那个女

    人。一切都在轮回,在自己家门外被人灌水的那一场经历像是一个预言,为她确

    定了死的方法。所有恐怖的记忆都回来了,她难受得要命,怕得要命,那些无穷

    无尽的,拥挤,沉重,尖锐,强烈的水流冲刷过她的内脏,她的嫩滑的咽喉,气

    管,食道,肺里半透明的小泡泡,胃里粉红色粘膜,都像是洪水中的堤岸一样,

    崩塌得惊心动魄。她觉得满嘴里都是自己内脏的咸腥的气味。她不知道完全失去

    了控制的喉咙,像一种间歇的喷泉一样爆发起来,是不是正在从她自己的身体里

    边一块一块地撕扯下筋膜和肉片,混杂在肺里的血和胃里的溶液中间,到处泼洒。

    如果有一只手能沿着她的嗓子伸进她的胃,把那东西从里边拉翻到嘴外边来,那

    种痛苦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了。

    从她被拖进水里开始,那些孩子们就在摆弄的她的身体,不过在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