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几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她的没有空气的思想照顾不到那么远的事。男孩

    们搂住的是她的大腿,他们挽着她的腿把自己挤在中间狂热地交媾,而她的小腿

    和光脚在他们的身后激烈地蹬踢拍打,在她的脚腕上甚至还是拴着铁链子的,只

    是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重量,她其实对自己的肢体正在做什么也没有概念,它们

    只是在按照神经反射各行其事吧。

    并不完全是那样。在无穷无尽的抽插和同样无穷无尽的窒息中间,有过一两

    次突然横扫过整个身体的神经冲动,那样极度强烈,极度快慰的感觉从她小腹以

    下的某个触点发起,像闪电一样突然地照亮她全身紧张僵硬的肌肉,在那样极致

    处境的灵肉边缘,那或者是仅有的几个瞬间,她能意识到自己的下半个身体,还

    有她下身的女性本能。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男性器具正在跳动着射出精液,每一

    次跳跃都像是一种能够使她脱离肉体的激励,她觉得她在一瞬间变成透明的霞光

    ……不过她的极度缺乏氧气的思想已经既没有判断,也没有记忆了。她反正再也

    没有活过来,如果一个幸福无从回忆,也永远不会被讲述,它真的存在过吗?

    不是像上回那样,她被按进水里灌上三回,五回,她死的这个下午几乎用上

    了整半天的时间。在死真正开始以前很久,她就明确地预感到这一次一定真的会

    死。她的思想变成了一片孤单空寂,没边没沿的欲望。她的欲望并不是求生,她

    其实是想死的。在被按压到水面以下的,无限漫长,难以容忍的窒息,和被突然

    提出水面,偶尔得到那么一个仓促急剧的喘息,在这样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稍纵即

    逝的狂喜之间,无穷无尽的轮番交替,她还能有多少意志和理念能维系下来?她

    的身体已经无关紧要,她的一直,一直,被男人轮暴的屄……也无关紧要,那个

    一直被叫做他的男人,如果他存在过,在无穷远的什么地方的男人,或者是他没

    有出生的儿子,他们真的有过那么一个儿子吗?这些真实世界的往事跟她现在的

    处境已经完全丧失了正确的对应关系,她的欲望单纯,唯一,而且疯狂至极——

    她要有空气。在她被那种无限宽广,无限深远的,没有办法想象也没有办法能够

    形容的压迫感淹没的时候,她的由于痉挛抽搐造成的剧烈的肉体痛苦,变成了沉

    重紧密的精神恐惧。她在那样的恐怖浸润下,长久,缓慢地深入死亡。

    不知道是在死之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