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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绸缎一样光滑的天空,除了明晃晃的太阳眩目地挂在天上,向我抛着恶毒的飞眼儿以外,哪儿有什么飞机?寒露去哪里了呢?刚才我分明看见他跟着郑队长上楼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莫非是我想寒哥想糊涂了?不应该呀,我不应该这么虚弱的。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乱了脑子,关键时刻到了。

    我晃晃脑袋挺挺胸,迈步走向前方,气势汹汹,直接走进那抹遥远的阳光。

    进到队部大院的时候,门口站着郑队长。

    我下意识地站住了,接着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脑子来,看来我是真的想寒哥想疯了,人家郑队长不是在这儿站着吗?

    回监号的路上,我的两条腿飘得更加厉害了,就像是走在软绵绵的云彩上,脑子也糊里糊涂的,像是装满了烟。我感觉自己这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我大哥正在旁边数落我:你想把咱爸和咱妈气死?你整天不回家,在外面“作”什么?我三哥和我二哥劈面就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老胡家早晚败落在你的手上!姐姐也奔我来了,她的手里拿着擀面杖……

    “你趴墙上干什么,睡着了?”药瓶子扳着我的脑袋摇晃。

    我哭了吗?我抬手摸了摸腮帮子。唉,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湿漉漉的。

    我回头冲药瓶子笑了笑,脑子里还在想着老母亲那张老泪纵横的脸,一句话说不出来。

    回到号子,我头晕得厉害,点上药瓶子给我的烟,还没抽完就迷糊了过去。

    外面走廊上“咚咚”的踹门声夹杂着孟姐似唱似哭的骂娘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烦闷地坐了起来。咦?我妈怎么来了?我揉了揉眼睛,猛地爬起来向她扑过去。我妈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没命地追:“妈!妈!别跑呀,我要跟你回家——”我妈依旧跑,她跑得很辛苦,巨大的喘息声像旋涡一样罩着我。“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追得很累,几乎要趴在地上了。我妈站住了,她在冲我招手:“好儿子,快跟我回家。”说完,她扭回头,迈步朝大门口跑去……

    我摸着胀得生疼的脑袋,侧了侧身子,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想家了,我想外面灿烂的天空,我想尽情地呼吸自由的空气,我想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我的朋友们。

    捂着胸口闷坐了一阵,走廊头上的大铁门突然打开了。

    我把头从窗口伸出去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门口那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药瓶子趾高气扬地甩着钥匙在前面带路,黑压压的一群青脑壳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一个值班的不时用脚踢他们的p股,赶牲口似的往里踹这群“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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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游浅滩(1)

    我有些紧张,把嘴巴伸到窗口外,吆喝了一声:“药哥,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药瓶子边回应着边开始挨个门往里塞人:“娘的,不知道咋回事儿,这几天的‘买卖’真好,简直像赶海。”

    我的号门打开了,药瓶子一手一个掐着后脖颈把三个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矬子给掐了进来。

    呵,还算不错,药哥照顾我,给了三个占用空间少的伙计。

    我听出来了,这三个家伙都是南方人,不然我不会一句话都听不懂。

    我在这三个人面前就像是羊圈里站了一头骡子,无比高大。这三个家伙傻乎乎地瞪着关进笼子里的麻雀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哪个山头上的山大王,这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爽。研究什么,想收拾我吗?你们还嫩了点儿吧?我斜眼乜了他们一下,摸出香烟,用嘴巴叼出一根,“嚓”地划着火柴,火苗儿在烟头上一晃,反手将火柴戳进了被子里——玩个造型“闪”你们一下!

    经过半年多的改造,我明白了不少道理,在这种环境下,你是条龙得盘起来,是只虎得卧起来;如果是只羊,首先得披上一张狼皮,尽管你压根就不想吃人,但是你必须得时刻威胁着别人,不然你就会被真正的狼吃掉;如果你根本就是一条蛆呢?那你绝对得装成一条蛇!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时不时地探出脑袋来恶心别人一下,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你随时可以打击任何敢于侵犯你的人,不然的话——噗!

    我这里刚完成这个造型,旁边的一个矬子就野猪踩着地雷似的嚷了起来。

    我听不懂他的话,茫然地看着他。

    这家伙好像是个蚂蚱托生的,上下左右蹦达几下,“呼啦”一下脱了裤子,瞄准旁边的一床被子,猛地拽出了家伙。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我的造型玩得有些过火,用没灭的火柴戳被子,被子着火了。

    看着三个矬子围着被子撒n,我吸溜几下鼻子笑了。哈,幸亏着火的不是我的被子,n吧,算我奖励你们放个茅。

    忙碌完了,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矬子,用蹩脚的普通话怯生生地说:“先生哥,我得有好几个月没捞着烟抽了,能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也嘬上两口?”

    好嘛,刚才我正琢磨着怎么伪装成狼吓唬吓唬你们呢,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用拿烟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说:“想抽就爬过来喊我一声爷爷。”

    那矬子犹豫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发作,正准备给他来个下马威,他忽地就扑到了我的脚下:“爷爷!”说完,伸手来抢我的烟。

    我吓傻了,好家伙,难道世界上还真有这样下作的人?下意识地把烟递给了他。

    三个家伙一怔,立马抢成了一团,有一个家伙甚至还咬了另一个家伙的手。

    妈的,这帮鸟人比我还不上讲究,哥们儿义气哪儿去了?

    看着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把刚穿上的狼皮脱了下来:“哥儿几个,别抢了。来,一人一根。”

    给三个“孙子”分完了一圈儿烟,烟盒里也就所剩无几了。

    看着矬子们猴急猴急地抽着烟,我随口问刚才叫我爷爷的那位:“朋友,你是哪里人?”

    我孙子回答:“你是问我的老家是吧?我两个老家,第一个是我妈那个x,第二个是江西。”

    什么玩意儿!上帝这小子睡着了吗?连这种人都造……我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怏怏地闭上了眼睛。

    听着孟姐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我索性打开小窗把剩下的烟丢了过去。

    龙游浅滩(2)

    真难受啊……在这里,白天黑夜根本就搞不清楚,只能根据开饭的时间来判断此刻是中午还是晚上。几月几号那更是糊涂得不得了,只有通过在墙上划道道来记日期,一旦哪天忘记划那条道道了,那肯定就过糊涂了。经常为今天是几号,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多亏药瓶子来送饭,问问他才能够结束这场争执。有时候药瓶子不耐烦,故意多说了几天,引得大家还老高兴:“嘿!谁说劳改难挨?这不是过得挺快嘛。”等到明白过来,大家都沉默了,像突然吃了一个哑巴亏。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浓烈的香烟味道呛醒了。

    睁眼一看,三个武大郎挤在一处,一人手上夹着一管狗j巴粗的卷烟,“舔盘子”般猛吸。

    我的脑子一懔,翻身来摸我的枕头下面,心头接着就是一凉:烟丝没了。

    我火冒三丈,抄起枕头朝他们摔去:“混蛋!哪来的烟?”

    “陈大郎”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嬉皮笑脸地回答:“大哥,反正你也抽不了那么多烟,你就发扬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匀给大伙儿抽抽还不行吗?”

    匀给你们这些不属于“人科”的家伙?那我不就成东郭先生了嘛!我猛地坐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顿住了,看着陈大郎刀子一样的眼睛,我的心里猛然一紧,来不及多想,口气立刻软了下来,“我没别的意思,稍微给我留点儿。”

    说完这话,我不由得一阵沮丧,我还是个男人吗?答案是确定的——不是!为什么?不知道。我连加刑都不怕,我到底怕什么呢?还是不知道。潜意识当中只有这句话:我不能再惹任何麻烦了,我谁都惹不起了,我只是一条可怜的蛆,这种情况下谁都可以一脚踩死我。兄弟们,下了队再说吧。我幻想着,等我下了队,跟我曾经联系过的朋友们联络一下感情,第一个就拿“陈大郎”试刀,我就不信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治不了一个侏儒。

    三个小子见我软和下来,很大度地往我的手上递烟:“大哥,有福同享嘛,来来来,你也抽两口。”

    看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这是要拿我当死耗子玩呢。

    我装做听不懂他们口音的样子,摊摊手,战战兢兢地蒙上毯子,躺下生闷气去了……龙游浅滩遭虾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怏怏地想。

    又一次开饭的时候,陈大郎凑到了窗口,瞧那意思他是拿自己当了这个号子里的老大了。

    药瓶子扒拉开他的脑袋,低下头往里面瞅:“老四呢?老四,不舒服吗?”

    我苦笑一声:“药哥,麻烦你跟高队说说,能不能给我调个号儿?我的脑子乱得很。”

    药瓶子想了想:“好吧,呆会儿来一个越狱加了死刑的,看看能不能让你和大有哥去看着他,大有哥是港上最有名的大哥。”

    这话让我的心里一阵舒坦。好,一箭双雕!不但逃离了狼窝,又可以结识大有哥了。我连声道谢。

    药瓶子的脸y沉得像只鞋底子,边往里舀菜边说:“看来你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了,上面又发走了一批。龙祥当了值班组长,小迪也发走了,听说是去了三车间。走的时候无精打采的,唉,都怕磨啊,在这里呆久了,什么脾气也没有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打断他说:“祥哥没让你给我带个什么话?”

    药瓶子停了手,沉吟半晌,慢慢摇了摇头:“没有,他顾不上了,上面乱七八糟的,整天吵吵。还有那个叫小杰的,整个一个战争贩子,昨天去水房拉水又把人打了,挨揍的伙计还是我朋友呢,叫耗子。听说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就有矛盾……还好,我现在清净,在这世外桃源里没人揍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龙游浅滩(3)

    我笑了笑:“你是个好人,谁好意思揍你?”

    药瓶子苦恼地一摆手:“好人?这里有好人吗?好人进来也变成坏人了,没解。”

    陈大郎不耐烦地敲了敲饭盆:“先生哥,别光顾着说话,分饭啊。”

    药瓶子一怔,脸一下子拉长了:“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这是?”

    陈大郎快速缩回身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旁边一个矬子连忙接话:“我,我我。”

    药瓶子歪着脑袋往里瞅了瞅:“哦,是你啊,把碗伸出来。”

    那个矬子似乎有点儿缺脑子,猛地把饭碗戳了出去:“听说今天改善生活……哎哟!”抱着被烫成茄子色的手跳到了墙角。

    药瓶子的饭勺子随即戳了进来:“刚才说话的不是这个,是谁?站出来。”

    挨烫的矬子一脚一脚地踹躲在门后面的陈大郎:“你去你去,你这个鬼佬哟。”

    陈大郎好像练过筋斗云,一翻身从那个矬子的头顶上飞到了墙角。

    药瓶子抽回饭勺子,蹲下来一点一点地指着陈大郎:“跟我玩儿二八毛是吧?赶紧运气,一会儿我让你出来好好蹦达。”

    有心给陈大郎使个绊子,想了想又忍下了。他的体格实在是经不起药瓶子的无影脚……罢了,以后我再折腾他吧。

    “算了算了,”我冲药瓶子挥了挥手,“犯不着跟一个‘迷汉’斗气。”

    “我最讨厌跟我没大没小的人,你说就这样的,我一脚能不能把他踹回他娘的肚子里去?”

    “能,绝对能。”这话我相信。药瓶子的脚法实在猛烈,当属小号一绝。

    “老四,这顿饭别让这小子吃了,让他长长记性。”药瓶子说完,拎着饭桶走了。

    我回头乜了还在哆嗦的陈大郎一眼:“听见他说什么了吧?”

    陈大郎连头都点不利索了,整个人就像一只蹲在拖拉机头上的猴子,一个劲地颤动。

    刚才挨烫的那个矬子忿忿地甩着手,一把拉过了陈大郎:“还不快谢谢先生哥?”

    陈大郎好歹稳定了情绪,咽口唾沫刚要开口,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谢我,这没什么。听我一句啊,以后要把心放正当了,别以为没个裤头兜着就能飞到天上去。”

    陈大郎翻着眼皮嗫嚅道:“就是就是,以后我太太来接见,我让她给我多捎几条裤头来。”

    我连笑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好好呆着吧,等我下了队,咱哥儿俩找个地方好好玩玩。”

    不知道陈大郎是真没听出我这话的意思,还是故意跟我“装熊”,点头哈腰地说:“先生哥你就放宽心吧,下队以后我们互相照应着,大家团结起来,重新做人。你帮助我,我帮助你,我们都是好弟兄。”话说得清纯如水。

    好兄弟?等着我怎么收拾你吧。我笑了笑:“你看我像你的兄弟吗?”

    陈大郎不解地问:“像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说:“你明白个j巴。”

    陈大郎猛地瞪大了眼睛:“明白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他把手捂到裤裆上,瞪着我,连连摇头:“你绝对不像这个,绝对不像。”

    这小子在变着花儿骂我呢。我没有心情跟他斗嘴,郁闷地扒拉了两口饭,胸口乱草一样毛糙。

    判决

    这一夜,恶梦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梦见我的四肢被人砍伤,我不停地在雪地里奔跑、逃窜,回首是雪地上斑斑的血迹。寒风穿越我的心脏,太阳发出的光芒像万柄利刃扎在我淋漓的伤口上。我什么也看不见,拼命地呼喊,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于是我渐渐绝望,恐惧让我大汗淋漓……哗啦哗啦的开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揉搓着眼皮,抬头一看,门口站着高队。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怎么?要判决了?

    高队没等我开口,直接说:“今天在支队礼堂开公判大会。”

    跟在高队长后面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我来到了礼堂。里面黑压压坐满了犯人,墙根下隔三五米就站了一个背枪的武警。台上摆了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位满脸煞气的人,估计是法院的法官,看得人心里惶惶的……我机械地往前走了几步,高队长喝住了我:“到墙根下蹲着去,台上念到你的名字你再上台。”我挪到墙根抬眼一看,墙根下早已蹲了十几个人。

    “四哥,我可见到你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堆里传了过来。

    我寻声望去,见宫小雷泪汪汪地扭头看着我,不停地朝我眨巴他绿豆一样的小眼睛。我差点儿晕了,这家伙几天不见越发出脱得标致了:胡子老长,一边的头发是灰的,另一边的头发变成了火红色,就像现在的时髦女子锔了油。这么一衬托,他的那张黄脸就更像一根勃起的阳具了,只是这勃起看不出一丝的兴奋,倒像是被人摁在煤灰里蹂躏过一番似的。我踅过去蹲在他的旁边,轻声问:“你还好吗?”

    “好个p好?四哥,先别废话,你估计咱们能加几年刑?”

    “我又不是法官,我怎么知道加几年?”

    “哥哥,我问过懂门儿的人啦,老傻死刑,咱俩无期。”

    无期就无期呗,死不了就好。我懒得再去理会他,定定地看着地下的一窝蚂蚁在忙忙碌碌地搬家,一只蚂蚁被一片碎树叶压倒了,它不气馁,从树叶下爬出来奋力咬住树叶,倒着身子继续拖着树叶前进。

    “四哥,你倒是说话呀,”宫小雷拿一块小石子扔了过来,“咱们怎么办呀,万一真判了无期,咱们上不上诉?”

    “别上!”这个我得提醒他,这小子孤陋寡闻,你不知道有很多人本来没事儿,一上诉反而“巴勾”了?上诉那是活够了,“你要是敢上诉,死了我不给你上坟。”

    公判大会开始了,我们十几个人被鱼贯押上台来。

    “……判决如下:被告人郭鲁明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台上的法官在抑扬顿挫地朗读《判决书》,我的心也跟着抑扬顿挫地飘了起来:有门儿啊,老傻不是死刑,那么我就没什么大事儿啦。

    “被告人宫小雷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告人胡四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与前罪没有执行完毕的刑罚,决定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被告人上诉不上诉?”

    “不上!”我连忙回答,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一种死里逃生的欢乐,悄然在我的心底滋生。

    宣判完了我们这些不“打眼儿”的,审判长停顿了一下。我趁机瞄了瞄四周,大家都低着脑袋不吭声。老傻坐在一个破旧的轮椅里,不停地挥舞双手,嗓子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我偷偷笑了:我的傻哥哥哎,你可真能装好汉,你倒是大声吆喝出来啊。老傻也看见了我,在死r般的白脸上拼命挤出了一丝苦笑,那意思仿佛是说:兄弟,咱们可真够倒霉的啊。

    散会的时候,狱政科的马科长把我们几个同案犯招集到一起,说道:“你们几个听着,既然都不上诉,集体到禁闭室呆上十天,等待下队。”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兄弟们,咱们又要重逢啦。这一刻,我感到自己如烟一般升腾在天空,急速地掠过往日的一切,心都空了。

    跟在高队长身后走在回禁闭室的路上,我的心情异常轻松,这种轻松的感觉怪怪的,有一种飘在半空的味道。温暖的阳光照在我青青的头皮上,仿佛有一只大手在轻轻地抚摩。远处的树木在轻风的吹拂下,醉汉一样懒洋洋地晃着,树枝上的树叶已经有些枯黄了,稀稀拉拉的树叶贴在树枝上,犹如络腮胡子上粘的小米粒儿,看上去很是无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