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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部分

邪大铁弓,哈哈笑道:“管卿家,你现在若不成了一个糊涂鬼,就该知昔年投靠吕老贼,乃是你一生中最错误的一着。”

    恭立两旁的李斯、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奚、王倌等纷纷因项少龙立此头功而向他道贺。

    小盘如释重负的把铁弓放在几上,着众臣坐下,笑问项少龙道:“可惜见不着中邪的人头,不过寡人亦完全赞成荆卿的做法,只毁尸灭迹才不致惊动阉党。”

    顿了顿续道:“这几天我们在饮食上必须小心在意,不要着了缪贼的毒手。”

    昌平君欣然道:“储君放心,微臣们会加倍在意的了。”

    小盘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少龙处,柔声道:“上将军身体好点了吗?”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都是在韩魏边境地上逃亡时累的,当时还可强撑着,岂知回来后便不时发作,只是吃药都怕了。”

    小盘道:“那上将军这几天勿要c劳,好好休息吧!”

    接着龙目寒茫大盛,冷哼道:“缪党已确定在登基当晚的国宴时作乱,上将军有何应付妙策?”

    项少龙淡淡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

    小盘一掌拍在龙席前的长几上,叹道:“就是这句话,我们可稳c胜券了。”

    王倌皱眉道:“请恕微臣糊涂,我们不是拟好等醪党作乱时,才治之以罪吗?”

    小盘从容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胜利都是最重要的,那管用什么手段。我们就在国宴前动手,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斯道:“缪毒那恶贼,可能连死了都不知错漏是出在什么地方。”

    李斯指的当然是茅焦这个大内j,正因小盘对缪毒的虚实与布置时间了若指掌,所以才以从容应付。

    小盘显是成竹在胸,好整惟暇的道:“在国宴前一个时辰,安大将军寡人有令,夺去城守兵权,控制所有出入要道,不准任何人离开。如此必可迫缪毒提早发动。而禁卫则负责封锁祈年宫,一方面可保护各公卿大臣,亦可依名单逮捕宫内j党。”

    顿了顿续道:“同一时间王上将军的大军会开进城内,把乱党杀个片甲不留。

    而项上将军则和寡人攻打大郑宫。哼!让寡人看缪毒如何收场。”

    众人纷纷称善。

    只有项少龙心知肚明,假若自己没有应付之法,大郑宫就是自己葬身之所了。

    项少龙回到祈年宫后宫一座分配给他的四合院时,隔邻的琴清和扮作婢女的纪嫣然溜了过来。正和荆俊、乌果两人聊天。

    见到项少龙,两女自是喜上眉梢。

    项少龙坐下问道:“联络上四弟了吗?”

    荆俊点头道:“刚才趁三哥到大郑宫,我和他碰过头。”

    纪嫣然问道:“朱姬有什么话说?”

    项少龙叹道:“情况很恶劣,储君和她的关系终于彻底破裂。”

    答后转向荆俊道:“四弟有什么活说?”

    荆俊道:“四哥说储君向他下达命令,由现在开始。把雍都封锁,严禁任何人出入,除非持有特别通行的文件。”

    项少龙一震道:“储君又在骗我,刚才他只说在加冕礼后和国宴之前才会围城。”

    琴清吃了一惊道:“那怎办才好呢?”

    项少龙思索道:“我要离去是易如反掌,只要扮回乌果,正式向储君表示须率人回去咸阳加强二哥的实力,就可溜掉,乌果回去也没有问题,他只要变回自己,再有四弟之助,就可顺利脱身。问题只是清姐,赢政会派人名为保护,实则都是严密监视,那该怎办才好?”

    纪嫣然道:“夫君大人可曾定了何时回去呢?”

    项少龙道:“我应该明天和荆俊动程回去。唉!可是我怎能就这样丢下你们?储君太清楚我了。”

    纪嫣然微笑道:“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众人愕然蹬着这美丽的才女。

    琴清喜道:“嫣然不要卖关子了,你究竟想到什么好计谋呢?”

    纪嫣然欣然道:“我是刚给夫君大人的说话所触发。就是利用太后和储君间的暧昧形势。试想假若太后派人来请我们的琴太傅到大郑宫陪她解闷,储君会怎样反应?”

    众人连忙叫绝。

    琴清喜道:“这个可由我来用点手段安排,储君亦难拒绝。”

    众人知道她最熟悉宫廷之事,故这方面不用为她c心。

    纪嫣然道:“这一着还可使储君以为夫君大人全无溜走之心呢。岂知我们的琴太傅尚未到达大郑宫,已在中途溜掉了。乌果问道:“那我这个上将军该何进逃命去也?”

    项少龙道:“基本上是随机应变,以保命为第一要务。但切勿待到加冕礼之时,那时赢政怎都不会让你溜出视线之外。”

    纪嫣然道:“就在加冕之前一晚走吧!有两天时间的缓冲,我们足可收拾吕不韦。”

    荆俊提醒道:“记着莫要在咸阳多留,而是尽速返回牧场去,集合后再依计划逃去,就大功告成。”

    项少龙叹道:“辛苦了这么多年,老天爷该好好让我过些安逸悠闲的日子吧!”

    众人眼中都s出憧憬的神色,耳内似乎响起了健马塞外的大草原上忘情飞马的蹄音。

    第十章 接收咸阳

    当晚项少龙谒见小盘,表示要派荆俊率人赶回咸阳协助滕翼应付吕不韦。

    小盘欲拒无从,一口答应。使项少龙可正式安排船只等事宜,更不怕有人会起疑检查。

    到翌日上午,琴清往见小盘,说是收到太后的通知要到大郑宫小住两天。

    小盆不虞有诈,在琴清的坚持下,只好答应。

    腾翼笑道:“一切安排妥当,只待上将军回来主持大局。”

    项少尤笑着打了滕翼的粗臂一拳,道:“二哥也来耍我,可见心情多么开朗,今自我们只得两天时间,所以必须立刻行动。”

    纪嫣然问肖月潭道:“图总管那边有什么消息?”

    肖月潭答道:“图公和家小以及心腹手下三百余人已准备妥当,只要我们通知一声,他会立即下毒。”

    滕翼道:“时间的配合最成关键,图总管下毒时,我们必须同时夺到许商的都卫兵权,如此才既可使图总管和他的家人亲信能安然离城,又不虞吕老贼可逃出我们掌心之外。”

    肖月潭叹道:“这正是麻药之计不尽完美的地方,此药药性很强,服后不到一刻就会发作。为了能使更多人被毒倒,只好在晚膳时下毒,但至于有多少会中招,却难以肯定。”

    荆俊道:“只要我们暗中把仲父府重重包围,便不怕吕不韦逃掉。”

    项少龙道:“图总管知否仲父地下秘道的出入口呢?”

    肖月潭道:“老贼建仲父府时,是图公最不得意的一段时间,只负责办材料的事,所以半点都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项少龙道:“既是如此,我们只好另外派人在城外设置哨站。唉!除非我们有储君的王令在手,否则就不能禁止他离城。都骑的将领更会因此生出疑心,所以只好自我们自己去追杀他了。”

    转向琴清道:“清姐现在可由陶公陪伴回府,看看该带那些人随行,其他人则妥予遣散,然后立即赶赴牧场,静候我们的佳音。”

    琴清受到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项少龙心中一片怜惜时,纪嫣然问滕翼道:“附近可有见到敌踪。”

    众人明白她说的“敌人”指的是尉僚的四万大军,目光都集中到滕翼身上。

    滕翼疑惑地道:“我也为此事奇怪,因为一点都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肖月潭道:“现在我们是与时间比赛,照我看尉僚的大军该驻扎在上游某处,正等候赢政的指示,随时可在短时间内开抵咸阳,只要我们行动迅快,就可在尉僚抵达之时远离。”

    项少龙抛开一切,奋然道:“行动的时间到了。”

    众人轰然应诺。

    众将领对吕缪两党勾结一事早有所闻,兼之项少龙一向为储君的心腹大将,本身声望又高,加上出示虎符。那疑有他,无不表示誓死效命。

    这时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城内一片升平,一点不觉有异平时。

    项少龙先命禁卫和都骑军把官署重重包围,这才率亲随与滕翼、荆俊、纪嫣然、肖月潭等直入官署。

    大门的守卫未及通传,已给他们制服。

    此时许商正和一众都领在主堂议事,骤然看见项少龙硬闯过来,来不及反应,已给数十把弩弓威胁得动弹不得。

    许商和手下一齐色变。

    这有上蔡第一剑手之称的高手,腰际佩剑连出鞘的机会都欠奉。事情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尤其项少龙理该仍在雍都。

    许商仍难保持冷静,沉声道:“上将军这算什么意思?”

    项少龙待手下缴去了各人武器后,才出示虎符道:“本帅奉有王令,都卫军由此刻开始,由本帅全权接管,谁敢不服。”

    许商见到虎符,立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项少龙见已控制全局,下令道:“其他人给本帅押人牢房,只留许统领一人在此。当只剩下许商时,项少龙登上主座,命许商在一旁坐下。滕翼和荆俊则在取得许商的统领军符后,赶去接收都卫军。许商苦笑道:“你赢了!”

    项少龙语带双关地淡淡道:“这是注定了的历史,我项少龙只是执行吧!由吕不韦毒杀先王一刻开始,吕贼就注定了要悲惨收场。问题是许兄是否关心自己的结局。”

    许商眼中掠过希望,沉声道:“上将军肯放过我吗?”

    项少龙微笑道:“许兄该知我不是残忍好杀的人。连管中邪和三小姐我都放了他们走。现在他们该已抵楚境,故眼下我只想知道许兄的心意。”

    闻得管中邪都失败得被释放逃走了,许商崩溃下来,叹道:“上将军果是无敌神将,你究竟想我怎样做?”

    项少龙道:“只要许兄告诉我吕不韦紧急时的逃生路向,我便可立时送许兄和家小离城。”

    许商仍在沉吟犹豫时,项少龙道:“许兄若想再听得兰宫媛的仙曲,就要立下决定。”

    纪嫣然柔声道:“吕不韦纵能逃出城外,最后仍是不得不死,许兄莫要失去时机。”

    肖月潭淡淡道:“本人肖月潭,许兄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许商骇然瞧往肖月潭道:“你不是早死了吗?”

    肖月潭狠狠道:“若不诈死,吕不韦焉肯放过我?你以为吕不韦真的器重你吗?谁当上吕不韦的手下,都只是他的棋子,随时可弃之杀之,你明白吗?”

    许商终于屈服,道:“仲父在卧房中有条秘道入口,可通在城南‘百通街’一所大宅,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项少龙奋然起立,斩杀吕不韦这大仇人的时机,在苦候了近十年后,终于来临。

    项少龙等围绕秘道出口处,无不大惑不解。

    图先两个时辰前领着荆俊、滕翼等入仲父府时,中了麻醉药的人倒满府内,独是找不到吕下韦,自然是从秘道逃走了。

    问题是到现在仍未接到有关吕不韦离城的任何报告,难道他仍敢躲在城内?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荆俊道:“我们就搜查全城,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图先道:“我们不如先搜查此空宅,若我所料不差,此宅必是另有秘道,可通往城墙附近的住宅或仓库,在那处该再有出城的秘道。”

    滕翼挥手示意,众手下忙展开行动。

    纪嫣然叹道:“若是如此,今趟我们可说棋差一着,皆因布在城外的哨岗,只留心几个城门的出入要道。”

    肖月潭道:“吕贼必舍不得珠宝财物,走地道更远比不上走在路面上快,不如我们就赌他一铺,赌他是已离开地道,从陆路逃往边境去,因为咸阳的水路交通已被我们控制在手心处。”

    项少龙断然下令道:“不用搜了,我们立即出城。”项少龙一众人等,偕同乌家二百多铁士,轻骑全速离城。望赵境方向驰去,不片响在离城里许外,发现了脚印遗痕,其中一些痕印特别深刻,显是负了重物。

    众人大为兴奋。

    荆俊却皱眉道:“只看脚印,对方人数超过二千,实力远胜过我们。”

    滕翼笑道:“逃走之人何足言勇,且其中必有妇人孺子,何须惧怕。”

    项少龙正容道:“吕府家将,不乏高手,假若我们衔尾追去,他们可闻蹄声而测知我们虚实,必会回头一拼。我们虽未必会败,但伤亡难免,故非上策。”

    纪嫣然道:“假设我们能预估吕贼逃走的路线,凭轻骑马快先一步在前头埋伏,便可予吕贼来个迎头痛击,又不虞被对方知道我们人少,那就有把握多了。”

    图先最清楚吕不韦的情况,道:“照足印的方向,他们该是逃往下游的大镇梧昌,那处的镇守是他的心腹,到了那里就可乘船顺水东去,否则凭脚力能逃得多远呢?”

    滕翼大喜道:“到梧昌途中有个叫狂风峡的地方,乃往该处的必经之路,凭马力就算绕道而行,顶多两个时辰可抵该地,我们不若就在那里恭候仲父的大驾吧!”

    项少龙哈哈大笑道:“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今趟若非有图爷照拂吕老贼,我等势将功亏一篑。”

    图先笑道:“那里那里,滕将军请领军先行。”

    士气昂扬下,二百多骑旋风般去了。

    第十一章 得报大仇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长长的约三千人的队伍。静静进入狂风峡,只凭几个火把照明开路。

    单看队形,便知道这大批亡命的人个个心慌意乱,不但七零八落的断成多截,首尾不相顾,妇孺更远远附在大后方,跌倒者亦无人理会。

    众人虽痛恨吕不韦,目睹此情此景,亦无不感到恻然。

    项少龙道:“我只想要吕老贼的命,有没有办法把吕不韦从这许多人中辨认出来呢?”

    肖月潭冷笑道:“以吕老贼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走在最前头。”

    又指着队头道:“那是有的几辆手推车,其中之一坐的必是吕老贼。”

    项少龙道:“那就待前队那百多人过去后,便以木石把出口截断,我们再从容动手擒人吧!除吕老贼外,其他人要走便任他们走好了!”

    吕不韦的逃亡队伍前一组约百多人,刚出了峡口,上方崖顶忽地滚下数十条树干和无数大石块,一时尘屑漫天,轰轰震耳,声势惊人之极。

    推下的木石立时把队伍无情地截断,两边的人都乱成一团,哭喊震天下,分别往相反方向逃命。

    跌倒的跌倒,互相践踏的互相践踏,那情景仿如世界末日。

    出了峡谷的人四散奔逃时,蓦地火把光四处亮起,二百名乌家战士策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放过其他背负重物的人,只向给十多个亲卫护卫着亡命奔跑的吕不韦围拢过去。

    霎时间,吕不韦给重重包围,陷进绝境里。

    吕不韦在家将圆形阵势的核心处,脸色苍白如死人,不住大口喘息。

    项少龙偕图先、肖月潭、滕翼、荆俊、纪嫣然等排众而出,高坐以上,大喝道:“吕不韦,当年派人偷袭我们,杀我妻婢手下,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

    吕不韦看到图先和肖月潭、怒恨交迸,气得浑身剧震,戳指两人道:“好!枉我吕不韦如此厚待尔等,竟敢联同外人来对付我。”

    图先呸的吐了一口涎沫,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臭嘴,这句话该由我对你说才对。枉我如此忠心对你,你却只为了洗脱嫌疑,就把随我多年出生人死的兄弟随便牺牲。你还算人么?”

    肖月潭亦不屑道:“死到临头,仍是满口不知羞耻的胡言乱说,我今天在这里目睹你的收场,就是要看到老天爷的公正与严明,你竟还敢颠倒黑白,含血喷人?”

    吕不韦顿时语塞,瞧着百多把以他为中心瞄准待发的弩箭,说不出活来。

    嫣然娇叱道:“先王待你不薄,你竟仍要狠心将他毒害,吕不韦你比这豺狼禽兽更不如。”滕翼暴喝道:“徐先和鹿公都是因你而死,给你多活这几年,已是老天爷盲了眼睛哩。”

    荆俊却厉叫道:“你们这群蠢才想陪他死吗?立即抛下兵器,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那十名家将你眼望我眼,不知谁先抛下手上兵器,转眼间逃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众叛亲离下的吕不韦孤零零一个人呆立在重围中心处。

    项少龙等甩蹬下马,向吕不韦围拢过去。

    “将!”

    项少龙拔出百战宝刀。

    刹那时,他脑海同时掠过无数毕生难忘的伤心往事,而这些都是吕不韦一手造成的。

    春盈等诸婢和许多忠心手下们逐一溅血倒地;青春正盛的赵国三公主变成了他拥在怀内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庄襄王临死前的悲愤眼神;鹿公的死不瞑目;一一掠过他的心头。

    他的心湖像给投下巨石,激起令他神伤翻滚的悲情。

    忽然间,他发觉手中的百战刀没入了吕不韦的小腹内去。

    吕不韦身子忽向前扑来,迎上他的百战宝刀,原来给滕翼背后以墨子剑劈了一记。耳中还听到滕翼道:“献给倩公主在天之灵的。”

    吕不韦倒在他身上时,已变成一具尸体,什么功名富贵,都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项少龙虽手刃仇人,可是心中却是虚虚荡荡,一片空白,毫无得报大仇的欢欣。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残杀,他已打心底生出极大厌倦。

    天终于亮了。

    经过三天两夜的兼程赴路,众人终于支持不住,扎营休息。

    这时离牧场只有一天的路程。

    项少龙一路上都非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