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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部分

一回事。”

    项少龙道:“秘密杀了我又谁会知道呢?”

    肖月潭道:“起码会有李园知道,韩闯和龙阳君岂无顾忌。”

    再笑道:“要杀你是那么容易吗?谁不知项少龙剑法盖世,而且一旦让你走脱,这处又非三晋地头,哪个人有把握可再度擒杀你?若我是他们,首先要教你绝不动疑,然后把你引进无路可逃的绝境,才以卑鄙手段。教你在有力难施下中伏身亡。”

    项少龙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仍不大肯相信,口上敷衍道:“我会小心。”

    肖月潭只是以事论事,点头道:“或者是我多虑吧!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照理龙阳君已害了你一次,很难再狠下心肠下第二次手。但人心难测,尤其牵涉到国家和族人的利害,少龙好好的想想吧!”

    项少龙拍拍肖月潭的眉头,感激道:“在这里老哥你是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凤菲的问题现在更是复杂。”

    肖月潭忙问其故,项少龙说出心中的推断后,肖月潭眉头紧锁道:“我虽不认识韩竭,但观他不远千里到咸阳追求荣华富贵,真肯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吗?”

    项少龙同意道:“据说韩竭乃韩国的贵族,在韩时早和缪毒认识。既肯和缪毒这种人相交,很难会是个好人,若他是骗凤菲而非爱凤菲,问题就更严重。”

    肖月潭笑道:“这种事我们作外人的很难明白。凤菲确是那种能使男人肯牺牲一切的女人。少龙不妨一试,好过白白便宜韩竭。”

    项少龙摇头道:“知道了她的情郎是韩竭,我更不会碰她。”

    肖月潭拍案道:“我想到哩,凤菲必是打算潜返咸阳,作韩竭的秘密情人,而此事已得缪毒首肯,只是要瞒过吕不韦。”

    项少龙叹道:“凤菲真个狡滑,当日我告诉她说张泉背后的主子是吕不韦时,她还装出震骇不已。慌惶失措的姿态表情,骗得我死心塌地,原来我竟是给他玩弄于圈套之中。”

    肖月潭道:“我还探听到另一件会使你头痛的事,你要知道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说出来亦不会有太大的不安。”

    肖月潭道:“仲孙何忌照我的话去找仲孙龙打听消息,原来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说你自恃剑法高明,不把齐国剑手看在眼内。唉!这人如此卑鄙。因怕开罪李园和解子元,故此要暗里施展卑鄙手段。”

    项少龙耸肩道:“早有人来找过我,还吃了暗亏。若是明刃明枪,倒没什么可怕的,总不会是曹秋道亲来找我吧!”

    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人,他们最爱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乱的性子,但确有真实本领。”

    话犹未已,家将费淳慌张来报:“执事不好,有群剑手凶神恶煞的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执事。”

    两人愕然互望,暗忖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肖月潭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更不欲暴露两人的亲密关系,坚持一个人去应付来闹事的人。

    自于今早与韩闯的一席话推断出凤菲一直在骗他后,他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

    对韩竭这堪与他项少龙匹敌的剑手,他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但若要归类,此君应该是“好人有限”之辈。但凤菲却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为此,在他心中凤菲的地位不由急剧下降。他虽对凤菲没有野心,但总希望她托付终身的是个有品格的人。

    现在他心情大改,只希望能安排好董淑贞等人的去路,便功成身退,返咸阳去与娇妻爱儿相会,再耐心等待小盘的登基和与吕缪两大集团的决斗。

    肖月潭虽指出韩闯不太可靠,但他却有信心韩闯对他的交情是超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

    直到此刻,他仍对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为他自己正是这么的一个人。

    没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杀和斗争。但在这时代里,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气。

    左思右想间,项少龙跨过门槛,踏入前院主厅。

    五名高矮不一的齐国年青剑手,一字形的排开在大厅正中处,十道目光在他甫进来的刹那,s到他身上去。

    他们穿的是贵族的武士服,只看他们华丽的佩剑。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后,就是富商巨贾的儿于。

    张泉的亲信昆山和家将冯亮、雷允儿等一脸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显是被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激怒了。

    说实在的,项少龙现在心情大坏,很想找这些送上门来的人开刀。但却知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愈闹愈大,最终就是惹来像仲孙玄华、旦楚、麻承甲、闵廷章那种高手的挑战。

    眼前这五人绝没有这类级数的高手,这从气势神态便可断定。

    但也不宜太过忍让,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使自己在临淄没有立足之处。

    如何在中间着墨,是最考功夫之处。

    其中最高壮的青年冷喝道:“来人可是自夸剑无双的狗奴才沈良。”

    项少龙冷哼一声,直迫过去。

    五人吓了一跳。手都按到剑把去。

    项少龙在五人身前半丈许处止步立定。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五人的反应全收入脑内,微笑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

    那高壮青年显是五人的头领,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剑”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什么错?”

    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给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淡淡道:“首先我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剑术有什么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壮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什么东西?”

    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主子来求情,我们就放过你吧!”

    昆山三人和随项少龙进来的费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但又如这些人是惹不得的,无奈之极。

    项少龙从容自若,装作恍然的“啊!”一声道:“原来替人办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齐国内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吗?”

    这五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登时语塞,说不出辩驳的话。

    项少龙语气转趋温和,施礼道:“敢问五位公子,何人曾听沈某人白诩剑法无双,可否把他找出来对质,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头认错。”

    五人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

    昆山乘机道:“小人早说必是有人中伤沈执事哩!”

    年常有点老羞成怒的道:“横竖我们来了。总不能教我们白走一趟,沈执事露一手吧!”

    项少龙笑道:“这个容易,沈某的剑法虽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却有手小玩意,看刀!”

    猛喝声中,左右手同时扬起,两把早藏在袖口内的匕首滑到手里,随手掷出,左右横飞开去,准确无误的分c在东西两边的窗框处,高低位置分不差。

    包括昆山苦在内,众人无不骇然色变。

    最难得是左右开弓,都是那么快和准。

    项少龙知已慑着这几个初生之犊,躬身施礼道:“沈某尚有要事办理,不送了!”从容转身,离开厅堂。

    项少龙借肖月潭马车的掩护。离开听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园。

    肖月潭赞道:“少龙真懂齐人爱面子的心态,这么一来,这五个小子还那敢说出真话,只会扬言你向他们认错,弄到谁都再没兴趣来找你。”

    项少龙摇头叹道:“仲孙龙既是爱面子的齐人,怎肯罢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园出马,仲孙龙怎都要忍这口气的。”

    顿了顿低声道:“知否刚才凤菲和小屏儿在几个心腹家将护送下由后门离开了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怎知道?”

    肖月潭答道:“云娘见到嘛!是她告诉我的。”

    项少龙皱眉道:“会否是去见韩竭?我若可跟踪她就好了。”

    肖月潭道:“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不给人发现才怪。”

    此时蹄声骤响,数骑从后赶来。

    项少龙探头出去,原来是金老大金成就和几名手下策马追来,叫道:“沈执事留步。”

    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车。

    金老大来到车窗旁,道:“沈执事有没有空说几句话?”

    项少龙那能说“不”,点头答应后。对肖月潭道:“老哥记得给我弄稷下宫的地图,我会自行到李园处。”

    步下马车时,金老大甩蹬下马,领他到了附近一间酒馆,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烦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的麻烦多不胜数,何碍再多一件。”

    金老大竖起拇指赞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汉。我金老大没交错你这朋友。”

    项少龙心中一热道:“金老大才真够朋友,究竟是什么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单为吕不韦举行洗尘宴,我和素芳都有参加,我恰好与仲孙龙的一个手下同席,闲聊中他问我是否认识你,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们间的真正关系。”

    项少龙笑道:“不是悬赏要取我项上的人头吧!”

    金老大哑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开,但尚未严重至这个地步,你听过“稷下剑会”这件事吗?”

    项少龙摇头表示未听过。

    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s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后就是下月的剑会,照例他们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项少龙道!“若他们要我参加?我大可托病推辞,总不能硬将我押去吧!”

    金老大叹道!“这些邀请信都是通过齐王发出来的,沈兄够胆不给齐王面子吗?听说仲孙龙的儿子仲孙玄华对沈兄震怒非常,决定亲身下场教训你。他虽不敢杀人,用的亦只是木剑,但凭他的剑力,要打断沈兄的一条腿绝非难事。”

    项少龙立时眉头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临淄无敌手的仲孙玄华,而是怕到时田单、吕不韦等亦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迹。

    金老大低声道!“沈兄不若乘夜离开临淄。凤小姐必不会怪你。”

    项少龙大为意动,这确是最妙的办法,但董淑贞她们怎办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后会成一条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乐。

    金老大再怂恿道:“仲孙龙势力在此如日中天,连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斗他不过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的提点,这事我或有应付之法。”

    言罢拍了拍金老大眉头,往找李园去了。

    第五章 同游牛山

    项少龙来到李园客居的听竹别院,与听松别院只隔了两个街口。由此可见凤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贵为相国的李园。

    他在门官处报上沈良之名,那人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沈大爷,相爷早有吩咐,不过相爷刚出门,沈爷有没有口讯留下呢?”

    项少龙很想说着他来找我吧,但想想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该说的话,遂道:“烦先生你告知相国我来过便成。”

    此时中门大开,一辆华丽马车在前后十多名骑士簇拥下驰出大门,但因车窗被垂帘阻隔,看不到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马车远去后,项少龙压下询问门官的冲动,踏上归途。

    这日天朗气清,寒冷得来却很舒服,项少龙虽在人车争道的热闹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却感到孤单寂寞。

    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时间都用在如何躲避敌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临恼,遇上这么多新知旧友,他竟会有寂寞的感觉。

    他溜目四顾,看着齐都的盛景,深切体会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境滋味。

    除了肖月潭外,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无可用之兵,否则只要派人密切监视韩闯,便可知他会否出卖自己。例如假设他不断去见郭开,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不忠实了。

    三晋关系一向密切,郭开的老板娘更是韩闯的族姊韩晶,若要对付项少龙,两人必会联合在一起。在那种情况下,龙阳君怎敢反对。

    他们唯一的阻碍可能是李园,但他肯否冒开罪三晋来维护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数。

    想得头都大了时,心中忽生警兆,只见一骑迎面而至,马上骑士俯下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项少龙愕然望向对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戒心大起道:“有什么事呢?”

    那人非常客气,微笑道:“蔽主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来请先生往会,因夫人没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诉小人,才会冒昧相询。”

    项少龙恍然刚才离开听竹别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驾,暗忖若非李园曾告诉她自己来了临缁的事,就是自己的装扮糟透了。

    于是报上沈良之名,随这骑士往见这曾受过婚姻创伤的美女。

    项少龙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马车,这个把自己美丽的玉容藏在重纱之内的美女以她一贯冰冷的声音道:“上将军你好!请坐到清秀身旁来。”

    项少龙见不着她的真面目,心中颇为失望,更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请,非是意欲要亲近一点,只是为要说密话,忙收摄心神,坐了下来。

    一股女儿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时,马车开出,在繁荣的古都大道上缓缓前进。

    忽然间,他再不感到寂寞,当因马车摇晃使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时,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粱时,与纪嫣然共乘一舆的动人情景。

    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装扮很奥妙,若非清秀从李相爷处得知上将军来了临淄,恐怕认不出来。”

    项少龙心下稍安,苦笑道:“希望李相爷不会逢人便说我来了齐国才好。”

    清秀夫人不悦道:“李相爷怎会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只因清秀乃琴太傅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不瞒人家吧!”

    项少龙冲口而出道:“我尚以为夫人与李相爷的关系不太好哩!”

    清秀夫人隔帘望往窗外,默然片晌,柔声道:“又下雪了,只不知牛山现在是何情景,上将军有兴趣陪清秀到那处一游吗?”

    项少龙想不到她竟突起游兴,还邀自己相陪,讶道:“牛山?”心中涌起受宠若惊的滋味。

    天色暗沉下来,朵朵雪花,瓢柔无力的降下人间。

    清秀夫人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轻轻道:“牛山春雨乃临淄八景之首,不过近年斧斤砍伐过度,致有牛山濯濯之叹,幸好经过一番植树造林,据说又回复了佳木葱郁,绿茵遍地的美景,现在隆冬当然看不到这情况哩!”

    项少龙这才知道“牛山濯濯”的出处,点头道:“夫人既有此雅兴,项某敢不奉陪。”

    当清秀夫人发出开赴牛山的指示后,以充满缅怀的语气道:“清秀少时曾随先父到过牛山,时值阳春三月,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到今天仍印象深刻。”

    项少龙听她言谈高雅,婉转动人,不由一阵迷醉。暗忖她的脸纱便等若牛山的烟雨,使她深具朦胧的迷人之美。

    清秀夫人续道:“清秀很怕重游一些曾留下美好印像的购地美景,因为深怕与心中所记忆的不符。”

    项少龙讶道:“那今趟为何又要重游旧地呢?”

    清秀夫人缓缓摇头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者是因有名震天下的项少龙相陪吧!”

    项少龙道:“原来项某在夫人心中竟亦有点份量。”

    清秀夫人朝他望来,低声道:“刚才妾身见上将军只影形单的站在府门处,比对起上将军在威阳时的前呼后拥,竟生出沧海桑田,事过境迁的感触。最后忍不住停下车来与上将军一见,上将军会因此笑人家吗?”

    项少龙愕然道:“原来夫人竟对项某生出同情之意。”

    清秀夫人摇头道,“非是同情,而是怜惜,上将军可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马车此时穿过城门,朝南驰去。

    项少龙苦笑道:“夫人此话必有依据,少龙洗耳恭听。”

    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洒脱和不在乎己身安危的态度,乃清秀生平罕遇,就算不看在琴大姐脸上,清秀也要助你。”

    项少龙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些侍卫靠得住吗?”

    清秀夫人道:“上将军放心吧!他们都是随了妾身十多年的家将,况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你是项少龙哩!”顿了顿后,凑近少许,在他耳齐吐气如兰,脸纱一颤一颤的道:“昨天李相爷入宫找我的妹子宁夫人,神情困苦,在妾身私下追问,才说出你的事来。”

    项少龙一震道:“那就糟了,他还有什么话说?”

    清秀夫人道:“他那会真的向妾身倾吐,但妾身可肯定他确把上将军视为肝胆之交。问题是他身为楚相,很多时都得把个人得失爱恶抛在一旁,处处以国事大局为重,否则也不须苦恼了。”

    似乎有点不堪与他距离太近般,别过俏脸遥望窗外,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陪她叹了一口气,一时找不到说话,暗想李园初见他时真情流露的情况过后,自会开始考虑到实际的问题。又或因韩闯的压力而烦恼起来。

    除了肖月潭外,自己还可信谁呢?清秀夫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非是这等天气,妾身会以趁现在到了城外,劝上将军不如一走了之,干干净净。”

    项少龙想起到大梁时那场大病,兼之人生路不熟,犹有余悸的叹道:“我尚有些责任未完成,不过纵有人要对付我,我亦不会束手就擒。唉!在夫人警告少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