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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敢来的,在我们这里找一个不就结了?”我说。

    “像我这样既不漂亮,也不温柔,五大三粗的女孩子,有谁感要呀?”

    “你太谦虚了,难道对我们有成见?”

    “没有,我觉得你们都很优秀!”

    “那就对了,只要你看上哪个,我就去给你介绍!”

    “你不要那么拙拙人好吗?”她正色道:“我还没有考虑过呢!”

    一顿饭的工夫很快过去了,我们之间早已经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了,爱情之花在我们中间没有盛开,是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那种非谈情说爱不可的那种欲望,我们始终把每次礼节性的会晤当成一中正常的交往。

    临别时,我将一本《喷博》校刊交到王静波手里,叮呤道:“将它交给夏梅好吗?让这本校刊带去我对她的祝愿!”

    王静波接过杂志,长叹一声,无奈地说:“好一个痴迷不悟的情种!”

    一起告别后,我和姜峰站在十一路汽车站牌前看着汽车远走,我们才并肩走回宿舍。

    四十

    四十

    从星期一开始,我就盼望着星期五晚上的那场约会早日到来。可时间却有意和我开起玩笑,总是慢吞吞地从我身边溜走。

    上课时我老是提不起精神;吃饭时我总觉得饭菜不合自己的口味;夜晚,我精心设计着和廖敏见面时候的开场白。

    ≈quot;hello!≈quot;我跑上前去,给她一个老外似的拥抱和亲吻。然而这种举动在我们传统国家的校园里边显得十分滑稽,对一个中学生来说简直是荒诞之极。

    还是用一句理节性的问候吧:≈quot;i&039; gdet you!≈quot;

    “不行,这样的问候毫无创意!”我想:“要不自己先迟到几分钟,然后,见面时向她道歉:‘i&039; sorra too te for t you !’,怎么样?”

    我知道自己肚子里边有多少墨水,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人,用英语说话不是班门弄斧吗?况且,约会时迟到是不道德,不礼貌的行为。

    “还是用中文说话方便点!”我想。

    “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们重逢时的情景呢?”我反复思考着。

    “喂,你来了?”,这句既不失礼貌又表示亲切的问话深深地刻进我的心里。

    我一次次地排练着我们见面时的动作和表情。

    星期四的晚上,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校园里尘土飞扬,宿舍没有关好的窗户被风吹打得啪啪作响,树木则迎风飘摆。

    “该不要下雪吧?”我问。

    李红起床关好窗户后,大家便浑然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校园里灯火闪亮,我觉得自己的被窝暖暖地,被子外面却异常冰冷,空气中散发出寒冬的气息,一股股热气象烟雾一样从我们鼻空里面呼吸出来。

    “呀,下雪了!”靠近窗户上铺上的姜峰大喊一声。

    我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坐起来,麻利地穿好衣服,从上铺滚下来跑到窗口前,用脸贴近冰冷的玻璃窗,两手遮住房间里边的光亮。

    只见宿舍楼的房顶上、小路上、空地间结上一层厚厚的堆雪,豆大的雪花在天空中飞舞,积雪低沉地紧裹在树梢上,就象青丝染成的白发。

    同宿舍的人翻箱倒柜地寻找过冬的衣服,楼道里面人声鼎沸。

    新的一天的学习生活开始了,大家和往常一样忙碌着起床、穿衣服、洗脸、刷牙、拿着自己的饭碗去食堂抢购早餐。

    “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廖敏晚上会去外语角吗?”这个问题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里。

    上课时,我的心总是静不下来,时不时地往窗户外面观察,希望雪很快停下来。

    然而,时间象凝固似地,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

    吃过午饭,我一个人迎着凛冽的寒风往学校的c场走去。

    雪停了,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有人在雪地上堆雪人,有人在雪地上滚雪球,有人则一起玩起了雪扙的游戏。

    “她能如期而至吗?”我自言自语道。

    “她一定会来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在她那期待与渴望的目光里,有一种诚挚的情感,她一定是一个很守信用的姑娘!”

    虽然如此,我还是有这样的担心,我们事先没有约定什么时间,到外语角也没有风雪无阻的承诺,要是自己去了,她没有来怎么办,我会在寒风中等多长时间呢?

    在学校c场的雪地上,留下我踩过后的一串清晰的脚印,仿佛在见证着我们彼此之间内心世界里不可更改的约定。

    我蹲下来捧起地上的雪花,雪在我手里边慢慢溶化,冰冷刺骨,我的心却热乎乎的,嘴角绽放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还是去看看吧,哪怕没有见到她我也心甘情愿!”我对自己暗下决心了。

    我的眼前浮现出廖敏天真活泼的面孔和雪地上我们即将走过的脚印。

    整个一下午,我都在一种梦幻般的状态下度过,自习课要么看着黑板发愣,要么装腔作势地拿着一本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书,要么象一个梦游者一样在教室里边来回游荡。

    “这小子怎么啦,魂不守舍的,又开始想哪个女孩子了吧?”

    “才不呢,听说他们家给他刚寄来一笔钱,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花呢!”

    有几个同学在私下议论我,我装出我行我素的样子,对他们的谈话不予理会。

    六点刚过,我迫不及待地走出校门。

    我沿着被人们走过雪已经融化后湿滑的小路往博物馆方向前行,穿过铁路,走过小街,经过市场,来到七里河区。约么半小时的工夫,我便来到了设立在博物馆门前“外语角”。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路上行人稀少,粉红色的路灯照耀在大街的两旁,残雪从路旁的林荫树上抖落下来,抛洒在湿润地上,树根没有融化的雪花,就象一团团洁白的棉球,东一块西一块地堆集起来慢慢在溶化。

    主干道上车来车往,汽车拉起长笛,开着大灯忙碌着奔驰。

    时值晚上七点,天色已经黑尽,角友门的时间已经到了,博物馆门前却空无一人。

    “看来,今天晚上没有人在这里了!”我想。

    有人匆匆忙忙地从这里经过,又忙忙碌碌地离去。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在上周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动。寒风刺骨,象一把刀子一样在我的头上、脸上、耳朵上剜割,我的双手冰凉,将手放在嘴边吹口热气后,赶快房间裤兜;脖子冷冰冰的,我将衣领翻起来,抵御寒风;虽然我的脚不停地运动,但腿却不听实话地发抖。

    “她怎么还不来呢,即使不来也该来打过招呼呀?”我想。

    “也许她刚吃过晚饭,正在往这里走呢,在忍耐一会儿吧!”我安慰自己说。

    “还是到旁边走走吧,走起路来身子可以暖和些!”我对自己说。

    我刚迈开步子。往西站方向走了几步,就折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走太远,要是她从其他方向过来,我们正好错过怎么办?”我问自己说。

    我于是在博物馆门前走来走去。从这头走到那头,又总那里折回这里,走走停停,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周她回家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街灯依然闪烁,车流依旧奔流,廖敏却没有到来。

    时针指向八点,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还是回去吧,她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来了!”我对自己说。

    “不行,既然来了,就多等一会儿吧,要是自己刚走她来了怎么办?”,我有点不甘心了。

    ≈quot;如果在等五分钟她还没有来;我们就走好吗?≈quot;,一个声音征求道。

    “五分钟太短了,如果她现在从家出发,至少要十分钟,还是在等十五分钟吧!”,一个声音替她辩驳开了。

    “那就再等二十分钟!”我肯定地对自己说。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也过去了,廖敏还是没有来!

    我再次望着上周她消失在西站的方向,内心有些茫然。

    一个戴口罩的姑娘远远地朝这边走来,我的心为之一振,于是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向我走近,当姑娘走到我跟前时,让我大失所望——原来她是一个过路的行人。

    “还是再等五分钟吧?!”我内心寄托起最后一丝希望。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博物馆门前始终是我孤身一人的影子。

    我彻底失望了。直到八点四十,我才怅然若失地拖着自己冻僵后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外语角”走回学校。

    临睡前姜峰问我:“怎么样,见到她了吗?”

    我说:“见了,我们还沿着七里河街走了好远呢!”

    这话虽然满足了我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却无法掩饰我内心深处隐隐的苦痛。

    四十一

    四十一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金城上空雨雪纷纷。学校宿舍里供有暖气,我们很少出门,我再也没有去光顾“外语角”了,我知道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那种随机的聚会是不可能组织起来了,与其在冰天雪地里画饼充饥,不如在房间里对酒当歌。

    叶兵自从和周伟确立恋爱关系后,白天很少回宿舍,他好象被爱情的热度烤焦了需要在雪地里冷却。有时候,他们双双出入教室,漫步于雪地上,龟缩在校园里的垂着白雪树木下,他一般很晚才回到寝室,回来时候也很少说话,嘴角上总是挂有笑容。

    没过多久,我们宿舍麻将之风盛行开了,这个玩艺儿很好,它既可以用来混时间,又可以赢点饭菜票什么来着,容易上隐。四人围在一起玩耍,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然而,它是一种赌博行为,也很容易影响学习,是学校明令禁止的。一旦被学校领导发现,麻将被没收,严重者,还有被学校处罚。所以,大家只好偷偷摸摸地玩耍,他们玩麻将时,要一个人轮流在冰冷的走廊里边站岗,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一起将麻将收好,值班的校领导来到宿舍时候,他们若无其事地装着看书。

    我们宿舍除了叶兵和我不玩之外,其余五人都是麻坛高手,尤其刘建最为出色,任何麻将牌经过他的手一触摸,他就知道是什么牌,他的手气也特别好,很少输,所以大家送他一个“刘扣”的绰好。

    我们宿舍玩麻将的风气很快渲染了其他宿舍,他们经常积聚在我们宿舍观战,有时候也摩拳擦掌地玩上一把,没隔多久,我们宿舍便门庭若市,大家一边抽着廉价的金城牌香烟,一边在旁边干着急地瞎指挥。

    有时侯,我无法忍受大家在一起吵闹声和房间里边烟雾弥漫的烟草的味道,只好去校学生会独自看书、写信。深夜回来时,哗啦啦的麻将声还是响过不停,直到学校值勤领导查夜的时候,大家才收兵,检查一晚上的战果。

    半夜里,我经常听到李红在梦中叫喊:“我打六万!”

    姜峰回答:“我出二条!”

    刘建高兴地呐喊:“糊啦,满翻!”

    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西方人的传统节日,这年圣诞老人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居然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也给我们也带来圣诞节礼物了。

    金城城里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圣诞树上五彩缤纷。仿佛是月亮里的那棵树上也开始挂满了星星,既神奇又漂亮。

    有人结伴在大街上游逛,有人在宿舍里喝起了美酒,大部分人跑到学校设在外国教师公寓旁的舞厅里狂欢,跳什么叫“迪士高”的舞曲,节奏感极强,一盏圆型的七彩灯高挂在舞台上,忽明忽暗地闪耀出彩色的光柱。跳跃的人群里边,有人将头发染成黄色,有人烫成毛卷,有人长发飘飘,摇头、翘臀、扭腰、抬脚、大家全身的每个部位好象都在有节律地抽动。一曲终了,大家在寒冷的天气里,居然跳得满头大汗,兴致勃勃。

    一个戴面罩的人,装扮成圣诞老人站在舞厅门口,在他身后有一棵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他的手里捧着无数圣诞礼物,他将这些礼物分散给大家,来表达圣诞老人对同学们新年的祝愿。

    曲终人散,夜深人静的时候校园里边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二天,我们是在自己的教室上《许国璋英语》教程。当我来到自己的座位前,一眼看见书桌上摆上了一张明信片,我感到有点意外。

    “是谁寄来的呢?”我边想边将明信片拆开,发现上面写有一行绢秀的字迹:

    “送你一个角友新年衷心的祝愿,不要把它当成世俗礼尚往来的负担!”

    “是她,廖敏!”我感到眼前一亮。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问题涌入我的心头:

    “这个让人又气又恨的姑娘怎么一下子想到我了呢?”

    “她怎么不为自己的失约解释点什么呢?”

    “不会是又在捉弄我吧?”

    “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下次见面时,我该不该责备她呢?”

    一个人在失去一件时日以久已经变得模糊的东西时候,他的心情反而平和起来,当失而复得的东西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你往往会更加珍惜它。就象森林里边迷失的人,在找回自己的家园时,大家一起悲喜交加的情景。

    廖敏的出现几乎让我忘记了由于她失约时所产生的种种积怨,我开始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她上次失约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走不开家,或者说在我们没有确立约会时间的时候,我不可能在冰天雪地里等她。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她至少还惦记着!我这张圣诞节时收到的明信片给我的祝福,远远超过自己在雪地上忍受的痛苦,它重新确立了我们彼此之间友谊的开始。

    一九八六年的元旦节快到了,我用自己最诚挚的情感堆积出的这行朴实的文字来表达自己对她新年祝愿:

    “当新年钟声敲响,友谊之花已经绽放,大学校门慢慢向你打开。你不要退缩,不必迟疑,请带上你灿烂的微笑去追随自己梦想中的志愿!”

    自此,我们每周书信往来。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上次失约的原因,她也从未向我提起,这些在我们现在的交往中毫无意义了。然而,她像一个美丽的天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我的学习生活中,她将球王贝利“最好的球是下一个!”的名言来勉励我,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既然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远吗?”我重复着这样一句名言。

    我相信: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们会再次相约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二

    四十二

    有人说我是一个自命不凡聚天真、好奇、幻想、狂妄、荒唐于一身的家伙;一个宁愿受冻挨饿,也想浪漫一回的家伙;一个不知廉耻,大胆而固执的家伙;一个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理想主义者。

    然而,在我的世界里边,爱情是没有时间、地点、贫富、贵贱、高雅和低廉之分,在自己爱之门没有被敲开之前,我就有追求别人的权利,只有在付出满腔热情之后,才会得到爱的回报。

    正因为我的多情才导演过一段段不可思议的爱情故事。

    我虽然对郑淑芬是有心没胆,却造就另一对幸福的姻缘;我对夏梅是有缘无份才白白地承受了那么些折磨;何艳的放荡不羈,使我望而生畏。那么,对即将走进自己感情世界里的廖敏呢,我会不会故伎重演呢?

    在我认为:爱情只有常伴左右才会有真实的存在,那些曾经失去过的东西不复存在,即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势必会伴你同行,一个执意追求幸福的人,他的内心世界是幸福的。

    元旦节前的一天晚上,我又去了田主任家。

    进屋后,一阵礼节性的交谈之后,他们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田老师直言不讳地问我:“你最近可真忙呀?”

    我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用意,回答说:“没有忙什么呀?”

    “怎么会呢?你不是在学生会出了不少的风头,还是什么《喷博》校刊的编委吗?”

    “这些工作是我用空闲时间做的!”

    “你的空闲时间真不少,都快成为你的专业了,你那么喜欢舞文弄墨,以前怎么不报考文科呢?”

    他的话中自然有弦外之音,我只好低头不语了。

    刘老师趁机说道:“工科学院的学生应该以基础、专业课程为主,用大部分时间去做无聊的事情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多了对自己的学习成绩或多或少有影响,我认为与课程无关的东西少参与为好。”

    他看了一眼我穿在身上的西装,继续说:“你现在也懂得时髦和超前享受了,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还是应该保持点勤奋、刻苦、朴实、节俭的生活本性,想想自己的父母亲在田间辛辛苦苦劳动的样子,你不觉得穿上的是他们用血汗堆积出来的吗?当他们脸朝黄土背朝天地挥汗如雨地为你挣生活费时,你却在学校挥霍,你于心何忍呢?难道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还是好好学习吧,别折腾了,去做那些虚伪的东西毫无意义!”

    她的一席话像鞭子一样在我身上抽打,我开始有点无地自容了。

    还是大姐田娟替我解了围。

    “有点业余爱好什么不好,又不是什么犯罪,有那么严重吗?像你们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成天死气沉沉的,一点情趣都没有。穿着时尚点有什么不好,它没有象你说迷失了自己的本性那样严重,相反可以体现当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我认为在不影响学习的基础上,可以适当发挥自己的特长,不但可以充实自己,也可以提高自己对生活的适应能力!”

    说完,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对她的父母亲努努嘴说:“你们真是一对老古董、老顽固!”

    “你就是这样教你的学生吗,简直要误人子弟了?”她的父亲说。

    “我指的是说什么话,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