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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

害他。

    就那样想着,愣着神,笔尖的一团墨,啪嗒,滴落下来,于纸上氤氲开去。

    “陛下,弄脏了画了。”旁边一个细瘦的家奴打扮的男子轻声提醒道,看那穿着,不似宫中之人。

    “哦。”李天祁回过神,“接着说,他几时起来的?”

    “陛下,风王他早晨巳时三刻才起床。”家奴答道。

    “还是那个样子,喜欢睡懒觉。起床都做什么了?”面上露出一丝温柔。

    “殿下起床梳洗后,就去园中练了会儿剑,今日穿的是件水粉色长衫,很是… … 好看… … ”

    李天祁冷眼扫过家奴,他的子君也是旁人能窥视的?

    那家奴发觉失口,慌忙跪下,虽不知夸他主子好看犯了什么大忌,但从陛下的脸色不难看出,这风王只是陛下一人的,其他人是不允许评论的,他一个下人只管讲述就好了,一时忘形却惹了陛下不高兴。

    李天祁看了眼跪地的家奴,边继续画着手中的画边示意他,“接着说。”

    那家奴战战兢兢接着说道:“风王练过剑就和将军、夫人一起用膳。吃

    的是桂花粥,点心。”

    “嗯,吃了多少?”

    “吃了两小碗桂花粥,半个馒头,殿下早晨不喜食甜点,所以甜点没动。”

    “就吃那么点?”

    “是。”

    “还是那个样子,吃些猫食,到突厥那么久,和那些粗莽汉子一起,也没能增加点食量,也没能改变习惯。”李天祁抬头示意那家奴接着说。

    “用过早膳,殿下他便带着将军和夫人去打猎了。”

    “打猎了!”李天祁手一顿,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打猎?而自己却在这里忍受着心痛的煎熬。不过,这样也好,自已不是一直担心他想不开吗?既然如此,是不是该接他来宫中了呢?

    正自眉头紧锁,外面侍卫通报,“陛下,边疆羽檄。”

    “快拿进来。”轻轻展开那羽书,眉头渐渐蹙紧,“即刻招齐百官,朕有事商议。”

    ……

    梦很长,很乱,纷纷杂杂,黑暗中的几张脸孔瞬间不断交错。

    高大的桃树下,贺鲁像个受伤的孩子垂低眼睫,静静倚着树干。她走上去轻拉他的手,“贺鲁,怎么了?”

    贺鲁抬头,“我会为你守住蜀郡,拼死也会守住蜀郡。”

    她抚摩他的手,轻轻道:“贺鲁,你好傻。”

    忽而,那人变成了刘云德,一双幽幽俊眸看向他,“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守着你,一直在你身边。”然后递给她一块雪白的玉佩,可是那玉佩上却有着淋漓的鲜血。

    “云德——”她低头看着那玉佩,抬眸,周围却一个人影也不见,“云德,你在哪里?回过聚云楼了吗?”空气中流荡着她的回音,远处云端却走来个清秀的少年,那少年只是一直对她笑,一直笑没有说一句话。

    “迭云——别来那么高啊,小心摔到,听话,快下来。”少年不答,依旧只是一直笑,一直笑,直到那身影淡入虚空。

    心里顿觉空空的,满谧的惆怅铺天盖地袭来。如飘零的落叶,如潮水涨落。怅惘间她好似醒过来,望向窗外。月色如水,窗外一个身影,是二哥啊, “二哥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夜,没等到你啊……”

    窗外的人不语。

    “二哥,为何要强迫我呢,以前的二哥相信我,会与我商量,以前的二哥从来不会强迫我,二哥为何总是要伤我的心呢,我不想再见二哥了,我要回鹿城去了……”

    她想起了他们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为何那样深厚的情谊换来他这样的对待,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负过他,便是他抛下了她,她亦是苦苦等了漫长的一夜。是否,成为帝王,一切便都不问了。

    “梆——梆——”外面传来四声更响,梦中的人突然惊醒,坐起身,眼角犹带着湿意,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月色,有风吹过树梢,好似那个身影刚刚还在,好似那沙沙的树叶的响动是那人离去的脚步声。

    脑中盈满方才的梦境,一张一张面孔交替滑过,在某一瞬定格,“我会为你守住蜀郡,拼死也会守住蜀郡。”

    拼死吗?心中一个机灵,快速的起身,叫春桃找出朝服穿上,上了马车,便奔大兴宫而去。

    宽阔的大街,没有一个人影,月光将街道照得异常清晰,马车前的灯笼摇曳,车身在地面投出一片暗影。

    到了朝房的时候,由于太早,里面尚没有几个影子,看见尚书令魏效忠正与几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没有去考虑自己曾经怎样的丢了面子,行直向魏效忠走去。

    几人一阵寒暄,卫子君方问道:“魏尚书,最近与吐蕃战事如何?”

    魏效忠谦恭答道:“唉,风王还未听说吗?昨日才接到的消息,我同昌郡、汶山郡都已被攻陷。现在吐蕃大军齐聚蜀郡,正在攻城。”

    心头骤跳,真的是这样吗?为她守住蜀郡?卫子君心中一凉,随即涌起一片焦灼。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上朝的声音喊起,卫子君站在百官的前面缓缓踏上汉白玉石阶。出乎众人的意料,李天祁早已端坐在龙椅上,当他的目光看到她时,浑身一震,居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丝不可思议缠杂着一丝惊喜,直直望向她,居然忘了落座。

    “陛下,此次吐蕃大军连破我两镇,而今围攻我蜀郡,我天府之地,地形险峻,若一旦被破,难以收回啊。”中书令邹文光很是忧心蜀郡的危机。

    “嗯,众位爱卿,处次吐蕃十万大军围攻我蜀郡,而吐蕃援军也马上会赶到,我军需急派大军前往救援,拦截吐蕃援军,同时解蜀郡之围。众位卿家看看哪位是领军的合适人选。”

    “陛下,卫风愿领军前往。”卫子君起身请令,语气清淡。

    李天祁手上一抖,幽深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风王英勇神武,战无不胜,依臣之见确实是合适的人选,风王若去,必定旗开得胜。”一旁的大臣们都附和道。

    “是啊,风王连番打败吐蕃,必定对吐蕃造成了一定的威摄力,吐蕃军必定是闻风王即丧胆,臣也认为风王是最佳人选。”大臣们又是齐声附和。

    一旁的张石脸色微沉,看了眼说话的大臣们,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声。

    李天祁扫了眼群臣,目光落在了卫子君身上,“风王虽然善战,但领军之人倒不需要风王前往,朕还要风王在身边出谋划策。”

    “陛下,请派卫风前往御敌,卫风愿立军令状,若不得胜,愿听凭军法处置,以身谢罪。”卫子君淡淡开口,但那语气却是异常坚决。

    一丝纠痛滑过胸口,在这黎明前的暗夜里蔓延伸展,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为了躲避他,他宁肯立下军令状吗?宁肯死,也要到那人身边去吗?他知道子君不愿见他,可他怎么舍得他去乱军阵前,他怎么能容忍他有片刻的闪失。

    朝堂上一片安静,半晌,传来李天祁的声音,“风王——休要胡闹——”声音有丝微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陛下,请陛下恩准。”卫子君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不看他,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眼神里面的坚决。如果不答应她,她是否会离他更远。

    就在此时,立在一旁的张石,缓缓走出,“陛下,臣识得天象阵法,臣愿随风王一起前往御敌。”奇qisuu書网

    李天祁的面孔陡然冰冷起来,“一个还不够,都来胡闹——张石,你也该启程前往荥阳治水了,近日内便启程吧。”

    转头又看向卫子君,忍下心中的裂痛,深深吸了口气,“风王欲为国前往蜀郡御敌……朕……准了……”

    八月天,千嶂里,艳和阳依旧,落花寂寂连角起。

    盛夏,寂寞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安静的校场,空气中充满了铁甲的腥气,弥漫着马匹的腥气,又夹杂着丝丝缕缕不知名的花香。这就要走到尽头的夏天,却一如既往的炽烈。

    抬头仰望,一群大雁平平掠过太极宫平展的飞檐,掠过黑色覆瓦,渐渐升入一望无际的碧空里。

    五万大昱屯卫军在宫中的校场齐聚,铁甲森然,刀光林立,铺天盖地的黑色潮水,此时却是寂静无声,空气中偶尔响起的,只是马儿打着响鼻的声音。

    突然想起了,那些在西突厥的日子。

    烈日下,那人墨发玉冠,一身白色纤薄骑服裹体,端坐于闪着金光的白色汗血宝马之上,如月之清华,姿采飞扬,身后旌旗招展,戟纛林立,帅旗上绣着的大大的“卫”字异常夺目。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呜响,一众银甲侍卫,齐齐涌出,簇拥着那个飞扬的身姿,由校场踏上了宫内台阶旁的马道,缓缓踏上出宫的大道。身后的黑铁潮水,开始缓缓流动,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流光。

    “子君——”一声压抑的带着微颤的呼喊自身后响起。

    卫子君回眸望去,见他薄衫淡影,立于台阶,面上带了一抹慌乱与寂寥,似只孤雁,形单影只。不合、忍耐、纠痛、痴缠与想念,一起纠缠于眸中。

    她深深凝视着他,长长的羽睫如蝶翅轻轻颤动,良久,一抹笑容,在她脸上浅浅绽开,衬着碧空,如遥远的春光婉转,若尘世流光交错,带着炫目的光晕。

    过去的,似乎未曾展开,便已经结束,消逝的,似水流年,不会再来,留下的,只有刻骨的思念… …

    那一刻,她想起了鹿城的岁月,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想起他将全部的稻草盖在她的身上……

    只是,不知不觉中,岁月流逝了。

    漫天的水气朝他扑面而来,一时间模糊了天地,前面那个身影弥漫成一个白色光团,那抹回眸的笑容,深深刻在心中,刻得心中流出鲜红的色彩,弥漫出一朵血花……他为何,留不住,便是渴望到极致,依旧留不住……

    他拂袖轻轻掩面… … 任那蹄声嗒嗒的远去……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四章 骂战

    微风掠过林地,吹皱了平野,清凉而且寂静。薄雾般的光晕洒落林地,抬头仰望,可以透过叶隙看见蔚蓝的天,一条溪水,穿过了林间,一路迤逦而上,延展出林地,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烁光。

    之所以选在这里休息,是因为方便取水。

    “殿下,已经两日了,大军日夜不停的赶路,届时人困马乏,如何作战呢?”左武卫大将军严敬光说出了他两日来的疑虑。虽然陛下将皇城的屯卫军都交由了风王掌管,但毕竟,这五万屯卫军全是他一手c练的,担心是不可避免的。

    卫子君扯出一张行军图,走向众将。虽此次行军被封为剑南道行军总管,但是这些人不称呼她的军街,还是称呼她为殿下。

    “严将军,你看这行军图。”卫子君盘膝随意坐在地上,扬手,众位主将都围了上来,“连日的进攻,我蜀郡栈道被毁,那么吐蕃援军必会由漫天寨1 这条唯一的峡道通行。一为只有走此峡最捷,二为,无其他路可走。此峡群山环绕,形势险峻,乃入蜀的咽喉要路。此巴蜀天险难以逾越,易守难攻。但蜀郡被围,此处驻军必然大都赶去解围,再艰难的险道若驻守兵力不足也是容易被攻破。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吐蕃军之前赶到漫天寨,若是被吐蕃军率先占领漫天寨,我蜀郡失矣。”

    “殿下所言甚是。”严敬光面露敬佩之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来这风王是有些能耐的,光听这番分析,已是头头是道。

    “都抓紧时间吃饭歇息吧,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说罢起身,拍拍身上的草碎,向前走去。一直倚在身后树干的妙州即刻跟上来。

    卫子君回头看他,弯起一边吞唇角,“你总跟着我不累吗?”

    妙州不语。

    正欲调侃他几句,耳边忽听得侧边林地传出的几声议论。

    “这么往死赶路,想累死人吗?你看他那细皮嫩r,八成是整日不出门,在床榻上玩腻味了,就跑出来折磨人了。”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士兵抱怨道。

    “嘘,别这么说,那风王要不是有点能耐哪能那么容易打败敌人?听说从无败绩呢?唯——次还是陛下用了内应才促成和谈的。”一个士兵小声提醒。

    “嗤——从无败绩?我估计呀,他在战场上就那么把怀儿一敞,p股一撅,把人家主帅伺候舒服了,人家就退兵了。”那大眼士兵开始嗤笑,口出秽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士兵们一件粗野的大笑。

    “哎,听说是突厥第一男宠呀,你看他那媚样,不知在榻上怎么辗转承欢呢。”

    “你看陛下那么宠爱他就该知道,不知被陛下压了多少次了。”

    “是不是你想尝尝?啊?哈哈哈——”

    “切——你不想?就许君王断袖?这上头的风雅玩意咱为啥就不能尝……”

    还未待说完,卫子君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好热闹啊,是在研究敌情吗?”

    “风……风王……”几人见她突然出现心中一阵恐俱,不知那话有没有被她听去。

    “我们哪里会研究敌情啊,我们……我们在比手劲哪,哈哈……”

    “是吗?谁手劲最大?”卫子君淡扫几人,轻轻挑眉。

    “他——”几人齐齐指向方才口出秽言的人。

    卫子君望向他,“叫什么?任何职?”

    “属下叫方固,任兵曹参军事一职。”那大眼士兵答道。

    “方固,好,方参军力大到如何?”卫子君抬眸问道。

    “属下与人较劲可使对方骨裂。”语气中不乏自豪的意味。

    “哦?这样?我来试试。”卫子君走近了几步。

    “风王您这体格恐怕不行,还是不要尝试的好。”那语气中充满了轻视。

    “来吧,试试。“卫子君谈谈道。并不计较他语气中的不屑。

    “得罪了。”那叫做方固的参军抓起了卫子君的手,稍稍用力,她的手背已经一片红痕。方固看了看那过于细白的手,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在撇嘴的下一刻,那歪斜的嘴角已经凝固在腮边,众人只听得咔咔的骨裂之声想起,再看那方固,已经是神色痛苦至极。

    卫子君轻轻放手,“叫军医包扎一下吧,这骨骼轻细的,碰一下就碎了,怎么上阵杀敌呢。”

    转身扫视众将士,眸光瞬间清冷下来,“记住,两军阵前,撅p股是没用的,你撅起p股,敌人只会在你p股上踢一脚,你敞开衣襟,敌人只会在你胸膛刺上一剑,如果你们幼稚到如此,再有如此想法,便都回家抱孩子去吧。”

    话落,好似未有发生任何事情,继续向前巡视,留下一众痴傻士兵呆呆望着她走开的背影。

    大军继续启程赶路,日赶夜赶,怎奈这些养尊处忧的屯卫军,由于长期不打仗,好何摆设一般,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大军行至第四日头里的时候,便都开始倒地狂睡不起,叫都叫不起。而这些平日里只是来回溜溜弯的马匹,更是比不得优良的吐蕃马种。终于,在第四日的修晚,探马回报,贡松贡赞率领的十万吐蕃援军率先赶到了漫天寨。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严敬光忧心道。

    “如何是好?只有另想对策。本来战而必胜的局势,生生便失了先机。”卫子君语气冰冷而无奈,“看看你带的兵!即便不是上阵打仗,也该是有备无患。你又怎知皇城没有危险,越是皇城,兵力岂不是应该越是坚固?若不是今日,我都不知皇城的兵力会疲弱至此。因为听闻你带兵勇猛,陛下才将你的兵力派出,怎知竟是如此不堪,看着威武雄壮,想不到却是如此不好用。”

    “殿下恕罪,属下也是念及他们多是出生入死挺过来的,当了屯卫军,便想着让他们舒服一下,没想到后果至此,是属下失职了。”严敬光觉得羞愧万分。

    “以现在这种兵力去与吐蕃勇猛的骑兵争斗简直是送死。”卫子君手抚额头叹道。

    “那,可否将殿下西突厥的大军暂时掉过来。”旁边的副将建议道。

    “西突厥至此至少要十几日,十几日,只怕一切已成定局。”卫子君一摆手,“好了,扎营,睡觉,醒来将是一场恶战。”

    严敬光几人正欲退出,卫子君又道:“明早集齐大军,我要训话。”

    “是——”

    暮霭降临,繁星满布苍穹,士兵们都睡去了,大昱军的主帐依然烛火通明。细致的面庞在烛光下荡出一片暗影,宁静而又泛着淡淡的温情。

    “四公子,你都几日没睡了。”妙州觉得她盯着这地图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卫子君头也不抬的道:“你去睡,别跟着我熬。”

    眼前一花,行军图被妙州扯了起来。

    “妙州——给我——”卫子君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渴热的指尖令妙州手一抖,地图掉到了地上,卫子君俯身拾起来,铺在案上,又专注地看起来。

    妙州看了他一眼,轻轻抚了抚刚刚被拉扯过的手臂,悄悄退到帐口。

    第二日黎明,所有的将士聚积在旷野,一望无际的黑色铁甲在黎明前的天光下闪着幽光。端坐于马背上的卫子君,俊眉冷目,宛若月华般的清辉在她周身轻轻流动,沉;冷的眸光掠过众将士,稍凝内力,清越的声音便转遍了庞大的队伍。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障,穿透了漫漫尘世,直传到了地角。听到那充满力量的清晰入耳的声音,每一个士兵都为之心神一震。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众位将士,你们都是曾出生入死为国立过战功的英雄,你们都曾经是勇士中的勇士,而今这一战,将是你死我活,将是生死一线。我对众位将士承诺,得胜回去的,全部自动升为宫城内禁,为国捐躯的,家属抚恤加倍,但是,我希望我们能都活着回去,因为活着回去,意味着我们的胜利。让我们从敌人的身上踏过去,拿出你们当年践踏敌人的风采,将敌人从我大昱的国土赶出去,那才是我们大昱的勇士。你们,都是勇士。”

    稍顷,空旷的大地涌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一声声杀气冲天的呐喊响彻云霄,天地也在震动,震得周遭的一切都在发抖。朝阳也随着那震天呐喊喷薄而出。

    “出发——”冷冷一声令下。大军滚滚如乌云扑卷而起,雷鸣的蹄声仿若海潮席卷而出,整齐划一的方阵迅速的移动,铁血战甲在朝阳下闪着流光。

    大约中午的时候,气势昂扬的大军行至了罗川。一条大河在面前展开,按卫子君探听的消息,这里有一条浮桥,踏过浮桥,便可以很快赶至漫天寨。

    只是当他们找到那座浮桥之时,却吃了一惊。

    在河的对岸,吐蕃大军沿着河岸一路排开,正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而且他们正在拆着河上的浮桥,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