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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为什么要问?你来了,这不就是答案?”

    我语塞。是的,我来了,这就是答案。

    可能腿疼得厉害,庄一同陪我稍坐了一会儿,便被李姐搀着上楼睡了。一路上,扎勒无声无息地陪在他腿边,好像十分担心的样子。

    庄一同走后,我独自坐在客厅中间,细细打量着这幢别墅。

    大厅很高很开阔,由于没有多少家具,显得格外空旷,回声空阔而悠长。厅里没有过多摆设,但每一件摆设都很耐看,细细品来,还是别有风味的。其中最有味道的是大厅的吊灯,不是目前别墅最通用的宫廷式吊灯,而是一个略扭曲的长方形白灯笼,有点儿像殡仪队扛的那种丧灯,可能在别人看来不吉利,但在我眼中却恰到好处。

    厅里没有电视,只有一组音响,拙拙的、笨笨的,好像上了年纪。靠墙位置有一组宝物阁,里面摆满了各式茶具和茶叶,茶杯有的稍有破损,有的还在倒立着控水。看得出,这一墙的茶器并非仅仅装装样子。大厅一角摆着架白色三角钢琴,虽然被擦拭得晶晶亮,但依然感觉很孤独。

    我信步走去,拉开琴盖,随手按了一个键,“当”的一声,清脆的琴音在空旷的别墅里格外寂寥。

    庄一同睡下后,李姐也引我到二楼卧室休息。

    扎勒没有自己单独的狗窝,而是卧在二楼走廊沙发上睡觉。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它立即跳下来,十分警觉地盯住我,满脑袋的毛都敏感地竖立起来,益发显得像头发威的狮子。

    我吓坏了,死死牵住李姐的衣服,快步前进。

    “扎勒,睡你的觉!”李姐低声呵斥,扭开尽头的一个房间。

    哇,好一个淡紫色的闺房!

    如果说这幢别墅过于简陋寒酸的话,那肯定是因为这个小房间汲取了主人一切目光与关爱。

    这真是一个比童话、比梦境还美丽的小天地。墙上贴着粉白玫瑰的墙纸;地上铺的是厚厚的白色羔皮地毯;落地窗前挂的是堆纱叠绉的淡紫色纱帘;笨笨的小白木床;撒满紫色小碎花的床单与靠枕;淡彩色童话般的家具;白色松松软软的ikea圆沙发;就连简单的台灯、垃圾筐、纸巾盒都被厚厚的白色蕾丝花边罩着……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精致与奢侈。这一刻,我竟然有点儿嫉妒这个享尽荣华的不幸女孩。

    “这是——”我问。

    “冰儿的房间。”李姐淡淡地说,语气略有些伤感,“小姐不在后,我每天都进来做清洁。先生总说不必,可我不想看到小姐的房间积满尘土,所以现在你一进来便可以住了。”

    “那我住这里是不是太……”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先生的意思。”

    李姐不愿意让我动手,于是,我只有靠在桌边看她铺床。白色书桌上有一个水晶像框,我信手拿起来,只是当我视线接触到里面的人时,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天地造化竟然能孕育出这样的姑娘!

    以前我一直觉得蓝湄美。可现在看来,真正的美是无法形容、无法言表、甚至不能想到“美”这个字眼的。

    只能说,女孩像个天使,分明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突然想起某个医生曾经说过,感染地中海贫血症的孩子都特别特别美丽,像天使。可能因为他们太美了,所以上帝特别想把他们早点儿召回去……

    眼前的女孩便是这样,剔透的眼睛像鹿一样温柔,因为无欲无求而显得像传说中的青海湖一样清澈,脸颊因为失血而苍白,这反倒给她平添一种洁净与空灵。

    “冰晶玉洁”,直到此刻,我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冰晶玉洁”。这无疑是一个不容亵渎的灵物,我为自己刚才的小心眼感到肮脏无比。

    见我拿着相框出神,李姐也走过来,看到相框中的冰儿,长叹口气:“造孽啊!”

    “为什么这样说?”

    “一直我都觉得这世上不能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冰儿却十全十美,不仅长相好,心眼也好。自己身体弱得很,却还经常陪着庄先生散步、聊天、喝茶。庄先生有很重的关节炎,她就学会针灸,帮父亲扎针、按摩。有时父亲睡不着觉,她就披着被子给父亲读书,直到父亲睡着……唉,这样一个女孩,换了谁都心疼。难怪庄先生怎么也缓不过劲儿来!”她说着,眼圈有点儿红了。

    我沉默,心中感慨万千。唉,有时,完美到底是否也是一种错误?

    “只是为什么说庄先生缓不过劲来呢?”顿了顿,我又好奇地问。

    李姐用指头肚细细地抹着相框,慢慢地说:“你没看到这里死气沉沉吗?冰儿走后,庄先生好像一下子对生活失去了兴趣,辞掉所有的佣人,也不怎么去上班,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有时,一关便是好多天。这身体,眼见着是越来越坏了。唉,想想可怜,他还这么年轻!”

    “庄先生有多大?”我小心翼翼地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超过五十岁吧。”

    啊?!我不相信地望着李姐,她的面容平静坦然,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可,他看上去——”

    “噢,你是说他的头发?”李姐苦笑道,“打三年前冰儿病重那天起,他的头发就一天白似一天,现在,可不全白了?人家都说,‘悲白发,悲白发’,这可真是悲白发了。”

    我哑口无言,这个世界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白小姐,你来了,我真高兴。”看我也有些难受,李姐赶紧放下相框,拉着我的手笑了,“本来庄先生都已经睡下了,听到你的电话高兴得不行,赶紧让老罗,噢,就是那个司机去接你。我们都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高兴了。自从小姐走后,我们这里都快荒了,所以,今天看到个外人,就连扎勒都高兴。”

    我略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时竟觉得脸红。

    “我是唯一被留下来的佣人。因为我不想走,我实在不放心庄先生自己过日子。这个大房间太空太冷,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如果我们全部走了,这里就更荒了。至于老罗,先生有腿疾,y天时不能开车,所以也被留下了。现在又加上了你,我们这里就兴旺了。”李姐絮絮叨叨地介绍,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咦,奇怪了,我记得自己自始至终没说过要在这里长住的话,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想当然地认为我肯定会住下呢?或许是他们都太寂寞了吧。

    李姐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什么,她径直拉起我的手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立刻,满满一柜子云一样的衣服飘忽出来。

    “白小姐,这些都是冰儿生前的衣服。你们体形差不多,庄先生刚才说,你可以拣些喜欢的穿。若你不喜欢或是有什么忌讳,我可以明天带你去添置一些。”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关上柜门,强笑着:“不必了,我其实不一定在这里住下。”

    “什么?!”李姐一下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她奇怪地望着我,“为什么?”

    “我是,是庄先生的朋友,但我有自己的家。”我咬着嘴唇,轻声解释。

    “哦,是这样啊!”李姐的脸一下子失望许多,语气也略有些冷淡,“没关系,不用勉强,你早些睡吧!”她说着,便走出门去。

    我急忙送她到门边。在关门的一刹那,我突然紧张兮兮地问了一句,“李姐,这里,这里应该没事吧!”

    “没事的,你睡吧,扎勒不会随便进人房间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不好意思地嗫嚅着。

    李姐敏感地盯着我,终于明白什么似的,目光冰冷得像刀子,“白小姐,你就放心吧。不过话说回来,不放心的倒应该是我们!”

    我又气又羞地关上门。“奴才!”我在心中咒骂道,但不得不承认这位“奴才”的忠实,好像玷污了她主子的清白就跟qg了她一般。

    我又累又困,踢掉鞋子,踉踉跄跄地趴到床上。床好香好软,有一股阳光的温暖气息。我贪婪地吮吸着,怎么也不能相信,这美丽的房子里曾经发生过那么不幸的往事。

    床上有一件睡衣。旧旧的白棉布,上面手工绣满了紫色的小花,清新简单得像春天里开满二月兰的草地。这一定是冰儿的。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然在轻轻地颤动。我脱下衣服,换上这件睡衣,睡衣好轻好舒服,一定是穿了许久的缘故。我甚至能感受得到冰儿的体温。

    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忌讳。在冰儿的房间里,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似乎,前世便是与她做过姐妹一场似的。

    我惬意地靠在床头,冲着桌子上女孩的笑脸微笑,“冰儿,你好,我是白青青。”我轻轻地对她说。然后,摁灭床头灯。

    我一觉睡到天大亮。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连梦都未曾发生过。

    桌上的冰儿还在冲我笑。我坐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冰儿,你为什么不到梦里陪我玩呢?”我奇怪地问。她除了笑还是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楼下的人已经起来许久,李姐在厨房里忙着,庄一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扎勒正低着脑袋在餐桌边的狗盆里吃东西,一听到我下楼的声音,立刻抬起脑袋,“汪汪”地叫了两声。

    “噢,你起来了,睡得还好吗?”庄一同放下报纸,淡淡地问。

    “挺好的。”我说着,下了楼,这时才发现,外面果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下雨了,老罗一大早去公司里帮我取文件,估计要到中午时候才回来。我腿不方便,不能开车,你能不能等他回来再走?”

    有什么不可以的?看来,李姐一大早把什么话都告诉他了。

    我点点头,壮着胆子蹲在扎勒身边。扎勒依旧在吃东西,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狗其实也是蛮乖的。”我说着,轻轻摸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脑袋,哪想到话音还没落,扎勒猛地把头一甩,冲我怒目而视,恶狠狠地呜咽开来。

    我吓了一大跳,连蹦带跳地滚出数步,躲在沙发后,浑身竟然惊出薄薄一层虚汗。

    “呵呵,藏獒可不是宠物,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人亲近的。”庄一同又笑了。

    “哼哼,不过是一狗,哪至于这么高傲。”我自感颇丢面子,愤愤不平地说。

    “它已经不高傲了,算是给足你面子了。”这时,李姐端着一些早点走出来,冷淡地说,“有时,狗可比人更看重面子。”

    我讷讷无语,顺手接过餐具,摆起早餐。

    早餐很精致,花样也很多。看来李姐颇费了一番匠心,有烤面包、黄油、果酱、咖啡,也有馄饨、烧卖、豆浆、水果。庄一同似乎胃口不好,只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两枚葡萄便草草了事,剩下一大桌子食物,留下我和李姐大眼瞪小眼。

    吃饭毫无疑问是需要气氛的。陪着这么一个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我咕咕作响的腹部一下子倒了胃口。

    看来,李姐没有危言耸听,这里的确快荒了。

    吃罢早餐,庄一同说要到花园转转。虽然外面一直在下雨,可他还坚持披上雨具,拄着拐g,颤颤巍巍地推开别墅后门。

    啊,这算是什么花园?!

    满园子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木栅栏已经腐朽,垂头丧气地倒在泥土中,草丛中几株瘦瘦小小的葡萄藤像营养不良的非洲儿童无助地攀着瘦嶙嶙的竹竿苟延残喘。最令眼睛凄凉的是草丛中的秋千架,曾经精巧别致的铁艺如今像长满老年斑的皮肤,锈迹斑斑,还有那曾经编织致密的柳藤秋千座,如今亦是迸裂开断,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几只多事的麻雀正肆无忌惮地在秋千上蹦来跳去……

    我把脸背过去,突然想起《游园惊梦》中的一句唱词: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

    人们都说“戏如人生,戏如人生”,这话竟然是真的!

    我没有陪庄一同到园子里去,他也没有勉强。忠诚的扎勒倒是冒着雨在他腿边寸步不离。远远望去,一个瘸腿的男人和一条老狗在一座荒凉园子里踽踽而行的背影分外寂寞与凄凉。

    雨越下越大,园子里很滑,好几次,我看到庄一同差点儿滑倒在泥地中,“庄先生,回来吧!”站在屋檐下,我不放心地冲他喊。

    可他似乎没听见似的,继续垂着头踩着园子中央一条鹅卵石路慢慢地走着,走着……

    “瞧见了吗?那条鹅卵石路?”不知何时,李姐站到了我身边。

    “是的,挺漂亮的。”雨雾中,园子中那条迂回蜿蜒的鹅卵石小径分外晶亮剔透。

    “那是冰儿小姐为庄先生铺的。她听说,足底按摩对关节炎好,但她又没有力气经常按摩,所以就在园子里为父亲铺了一条这样的路,并要求他每天早晚都要走上几圈。冰儿喜欢花花草草,以前每当庄先生踩鹅卵石路时,她就在一边浇花松土。那时,这园子里开的花,一年四季都不曾断过,可现在,唉,荒了,荒了……”李姐说着,长叹一声,慢慢走开。

    我沉默,想到镜框中那张宁静动人的脸,不知为何,我的肩头竟然有种沉重的感觉。好像是,是肩负了重任一般。

    大约一刻钟后,庄一同从园子里回来。扎勒被雨淋得落汤j一般,浑身抖抖索索,长长的毛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着水。

    我看着难受,顺手扯了一条干毛巾走上前,在离扎勒约一米远的位置弯下腰,抖开毛巾,示意它过来。

    扎勒略有些疑惑地望着我,又仰脸望望庄一同。庄一同冲着它微笑,一言不发。终于,扎勒抖抖毛,一步三停地朝我走来,当我把毛巾裹到它身上时,我感到它巨大的身子触电般哆嗦了一下。

    我没想太多,只是想帮它把毛擦干,就这么简单。我帮它梳理着凌乱的毛,轻轻挠着它粗壮的脖颈,不一会儿,它便近乎享受地眯起眼睛,而脖颈也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

    “啊,真神奇!”庄一同“啧啧”称叹,也蹲下来,摸摸扎勒的脑袋,“这可是一条藏獒啊,竟然这么快就和你亲近了?”

    “藏獒又怎样?既然是狗就都需要人的关怀,我看扎勒好像很久没被人亲近了。”我怜爱地擦着扎勒身上的水,心中被狗的信任感动得隐隐作痛。

    “呵呵,不是它没被人亲近,而是它根本不亲近别人。在我们家,除了我和冰儿能摸它脑袋外,别人谁都不敢。”

    这时,李姐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看到扎勒如同猫似的蜷在我腿边享受挠痒痒,惊得目瞪口呆,“这,这——”

    我抬起头,冲她胜利地笑道:“怎么样?”

    “唉,服了,我算是服了!”李姐冷了一早上的脸总算是解冻了,“看来,你和这个家还真有缘。”

    半晌午时,我向庄一同要求看看冰儿的文字。对于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我感到十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多了解了解她的世界。

    在我的搀扶下,庄一同带我来到别墅最顶端的阁楼。这是一个拥有一整面斜墙壁的不规则小房间,类似三角形,几乎需要猫着腰进去。小房间装修得很可爱,墙和地板被带有木头纹理的淡黄色桦木一块块贴覆,吊灯是只鼓着大肚腩的南瓜,家具是矮矮拙拙的实木。没有凳子,因为房间很矮。地板上随意丢着两个圆溜溜类似鸟巢一样的藤坐垫,大小不一、神态各异的毛绒玩具憨憨地挤在角落里。

    “嗬,真可爱!”我赞叹,立刻喜欢上了这个略有些仄的小木屋。

    “是啊,这全是冰儿自己的设计。那时,她还不到十岁。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牵着她从家具商场选来的。”庄一同略有些骄傲地说,接着补充,“她看了太多童话,特别想有一个木房子,这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可实际上,因为她身体不好,她并没有在这里待过太久——”

    “可怜的冰儿!”我心里有点儿难受。

    “不,不可怜。”庄一同坦然地说,“我和她从来没有这样认为,我们甚至都认为她特别幸福。”

    “哦?”我有点儿不理解。

    “的确,她先天不足,但这不影响她乐观的个性。她是个快乐的孩子,爱笑、爱闹、爱恶作剧、爱唱歌,只要她在家,她会让整个房子都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哪怕在医院里扎针时,她也会和大夫逗乐子,有时搞得大夫都不得不让她闭嘴。虽然她后来病得很重,但她自始至终没抱怨过——”

    “她是在安慰大家呀!”我轻轻地说。

    “不是,我是她父亲,是了解她的。”庄一同十分自信,“她是个没有太多欲望的女孩,所以比较容易满足,也就容易快乐。从懂事那天起,她就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对自己的生命从小便有思想准备,所以她会开开心心地珍惜每一天,而当最后一刻到来时,她亦是平静地接受。她去得十分安详,甚至跟我挥挥手说‘再见’,好像就是出趟门,一会儿还回来——”说着,他有点儿哽住了。

    我沉默不语。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尚且如此热爱生活,为什么我们正常人经常会为现实中一些不顺心的小事而伤心绝望、几近崩溃呢?看来,现实中的欲望把正常的人性几乎都扭曲了,人性原本是多纯美啊!想到张红、方卓、蓝湄为了私欲而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竟然有种顿悟的感觉。

    看我默不作声,庄一同或许以为自己把我惹伤心了。他掏出一串钥匙,扭开一个木头箱子,略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