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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当然,我们队赢了。我不认为我和张红有多么聪明,但对于一个头脑中掌握了上万单词的考研生而言,玩这种“填字”游戏简直就是小儿科。然而,那两个老外可不这样认为,他们真诚地向我们表示感谢,认为我们是世界上最“sart”、“prteey”的女孩。当最后了解到我们也住蔚秀园后,他们更高兴了,摩肩擦掌地表示要和我们结伴而行。

    最后,我们一行四人,愉悦兴奋地走过漆黑的榛子林、红楼、石拱桥。当我们刚穿过西门口的红绿灯时,老外们很吃惊地发现蔚秀园门口的小卖部竟然还没有关门,于是便大方地说要请我们吃冰淇淋以示感谢。

    由于我们带的东西挺多,我便自告奋勇地留下来看东西,而张红则随着他们去冷饮店挑冷饮。

    正当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左顾右盼时,突然,一个高挑的黑影从北大西门跑出,一边招手一边喊:“青青,青青——”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方卓。显然,他已经跑了许久,夜晚的空气很凉,但他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咦,方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我奇怪地问。

    哪知,这厮却毫不领情,反倒怒气冲冲,脱口便出:“这么晚!看来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四处找你,你跑哪去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找我干吗?”

    “你一个人黑灯瞎火地到处乱跑,我能不担心吗?你有没有一点儿安全意识?!”方卓好像又委屈又生气,依然红头涨脸,“前几天,未名湖才浮起一具女尸,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张口结舌。与其说我被他口中的“安全意识”吓着,不如说我被他的态度搞懵了。至于吗?

    正当我迷惑不解时,张红拎着两个冰淇淋走来,笑着打趣:“方卓,你太大惊小怪了。青青哪里是一个人呢,瞧,一共有三个保镖,你还担心什么?!”

    显然,她把一切都听去了。

    一时间,我和方卓全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那两个老外舔着冰淇淋走来,看到方卓,很自然地问我:“boyfriend?”

    “no,no,no……”我吓得急忙摆手。但方卓,却十分警惕地盯着老外,一点儿也不友好。

    回到小屋,方卓没有像往常那样捧出一大堆问题,而是隔着“三八线”向我痛数洋鬼子们的罪恶以及异国恋情的可悲。听得我又是愤愤不平又是心有余悸,另外,还有一点儿——美滋滋的。

    自打这件事情之后,我和他的关系明显地又前进了一大步。我们开始心照不宣地按时回来,即使不能按时回来,也会在出门前有意无意地告诉对方一声。我们也开始不着痕迹地关心对方,他越来越多地往我桌子上放小礼物,这些礼物由最开始的糖果、冰淇淋渐渐地上升为枸杞、奶粉、口服y等较为昂贵的补品。当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大方时,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注意到我近段时间脸色苍白、睡眠不好,估计由于太用功导致贫血了。而我,也越来越关心他的学业。有时,我会因为他对一个公式的不理解而焦急万分,四处为他找各种形式的练习题,甚至会花费整整半天的时间针对他的情况为他自编几套试卷。当我看到他取得进步时,兴奋得比我自己模拟题得满分还高兴。

    当然,我记得我们的“合租协议”:不谈爱情。不用张红提醒,我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实际情况。我们肩负重任、前途未卜,现在的确不是谈爱情的时候。“爱情”这两个字眼对我们来说,太沉太沉,我们单薄的肩膀上已经扛不起任何一丁点儿的责任。但是,我不是一个精于计较、善于规划之人。我甚至不能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更何谈规划感情?

    还好,方卓亦是十分理智之人。甚至在某些时候,他的城府、理智令我生畏。他总是能伸缩自如地驾驭感情,把我们的关系很好地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热情时,便会一连冷淡我数日,把我刚刚滋生起的怀疑与幸福一下子浇得半死不活。而当他觉得自己又过于疏离时,便会又通过“糖衣炮弹”等温情政策俘虏我软弱的心,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忙碌、c劳并且无怨无悔。

    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我对于自己以后的命运无怨无悔,因为我知道,在理智与情感的天平上,二者永远不可能平衡。

    北京的夏天虽然热得让人无法忍受,可时间并不长。“秋老虎”的肆虐一过,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天越来越高,越来越蓝。我喜欢仰头看北京秋日的高空,瓦蓝瓦蓝的,澄静得像被清水洗过一样。

    张红说我在看天空时特别的稚气,像孩子一样清澈与童真。

    我说:“这样不好吗?”

    她说:“不好。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天真烂漫不应是你我的特征。”

    “那什么应该是我们的特征?”

    “像蚂蚁一样卑微、像天鹅一样高贵、像牛一样坚忍、像鹰一样充满希望。”

    我笑,我不认为一个正常人的性格里能够同时塞得下这么多种相互排斥、矛盾的个性。如果强行塞下,那此人不得精神分裂症才怪呢!

    然而,张红不理我,依然过着她蚂蚁、牛一样的日子,憧憬着她天鹅、鹰一般的梦想。她开始越来越多地上通宵教室。虽然现在离一月十八日大限期的到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她却摆出一副备战的姿态:每天黑着眼圈、姿态恍惚但神智却高度紧张、高度警觉。每当我看到她背着硕大肮脏的书包,手拎一塑料袋又干又冷的白馒头,在校园里踽踽独行时,就不由得替她暗暗捏一把汗。

    方卓进步很快,当然这得归功于我的“教诲”。他不喜欢去通宵教室上自习,认为在家里学习的效率要比在那里、比熬夜高得多。这是当然的,因为在家里不仅有我这个良师孜孜不倦的指导,还有我这个“可人儿”的“红袖添香”,他何乐而不为呢?由此看来,他一开始进行“异性合租”的初衷估计是新千年最明智的决定了。

    至于我,唉,真是一言难尽了。

    我从不认为方卓占用了我太多时间,因为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一个不争的事实便是,我越来越没有自己的时间。白天,我忙着为方卓找参考书、改试卷、研究他的作业;夜晚回到小屋里,我又十分殷勤主动地替他解惑释疑;甚至在梦中,我还经常帮他做作业。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便是我非常高兴看到他的进步,发自内心地希望他梦想成真。我整日幻想着我们两个人一同被光华学院录取。我认为如果我努力,这肯定不仅仅只是梦想。

    而与此同时,蓝湄,我们那个高贵美丽的“芳邻”也格外忙碌。只是她的忙碌是早出晚归、锦衣夜行式的。虽然三里屯事件之后,我与她几乎再也未曾谋面,但就那寥寥可数的几次邂逅却令她给我留下“惊鸿一瞥”的感觉,这真是个神秘的女子。渐渐的,我再简单的头脑也有点儿怀疑起来了。

    若不是那天清晨,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九月底的一个凌晨,可能因为我头天贪吃了几片熟透的西瓜的缘故,整整一夜,我的小腹拧绳般的疼。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也不知道几点钟了,我抓起一把手纸便往外跑。待冲进蔚秀园旅馆厕所里解决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房门钥匙。于是,只好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地在池塘附近转悠着等方卓起床。

    凌晨时分,蔚秀园十分安静。晨练的人还没有起床,倒是一群鸳鸯,结成对儿地游到荷花丛中找食吃,恩爱得让人忌妒。

    我出神地看着,心中纳闷为什么几个月来,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身边这群浪漫的生灵。

    正在想着呢,突然,我感到一辆银色轿车跌跌撞撞地朝我压来。我心头一惊,急忙闪过身,恰好,车子在我脚边“吱”地一声刹住了。

    “td!怎么开车的?!”正当我握着拳头打算砸车窗时,突然,车门冲着我的脸撞开了,紧接着一个女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了出来,恰好撞了我满怀,差点儿把我撞到池塘里去。

    “你——”我又惊又愤地抱住一棵大柳树,正待发作,突然,女人的高跟鞋被崴掉了跟,她“扑通”一声,像一只受伤的大鸟趴到我面前。

    我急忙松开柳树,下意识地蹲下身扶她起来。只是,当看到她凌乱的卷发和单薄的肩膀时,我一下子愣住了。

    而那女人,也慢慢地向我抬起头——

    “蓝湄!”我惊叫。

    果然是她。只是这次她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片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脚似乎崴了,脸也遭受毒打似的肿了起来。

    只是,她依然十分优雅地撩开头发,然后,冲我,亲切一笑。

    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啊!像一朵残败的玫瑰,尽管凋零也要倨傲。

    “怎、怎么回事?!”我蹲下去,扶住她的肩头,愤怒地朝车窗里望。正在此时,轿车的自动窗缓缓地摇落了,一头像野猪一样丑陋凶狠的黑人脸露了出来。黑人翻动着厚嘴唇、龇着白闪闪的大牙齿开怀地大笑着,笑着笑着,手一摔,摔出一大沓钞票扔在蓝湄身上,然后,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瞧,我昨晚服侍的就是这样一头野兽!”蓝湄擦了擦脸,平静地说。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的她,正趴在地上艰难地捡着钞票,一边捡一边说:“白青青,我是一妓女,你早就知道了吧!”

    “是,我早就意识到,可我从来不敢相信。”我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哦,现在相信了?”她坐在地上数着钞票,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就你这样子,比妓女还堕落!”我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

    “哼哼,是的,我是无耻,靠这种方式来挣钱。”蓝湄说着,把钱放到提包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急忙冲过去扶住她。她的手像一根藤蔓一般,一下子紧紧地攥住了我。

    “为什么扶我?我不是妓女吗?不怕脏了你的手吗?”她伸着脖子,一脸悲愤地冲我尖叫。接着,两行清泪如同珠子似的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滚滚而出。

    “对不起,蓝湄。”我低声说,慢慢地扶她回小屋。

    对于这样一个毗邻而居、生活了数月的芳邻,我实在是万千滋味说不出口。

    张红又去了通宵教室。这样倒好,如果她在,估计蓝湄不会有勇气张开嘴。

    我不喜欢偷窥别人隐私,对网站、小报上的花边新闻也从不感兴趣。但蓝湄是不一样的,她的美丽与哀愁让我不忍离去。

    半躺在紫色的被褥中,蓝湄的脸有种死人一样的惨白与宁静:“两年前,我不顾一切地来到北京打算考研。第一年,我失败了;第二年,我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禽兽!我要报考的研究生导师,在给我许下种种美丽的诺言后,无耻地把我在家中玩弄了。”她轻轻地说着,牙齿哆哆嗦嗦地咬住下嘴唇。

    我无语。望着这张美丽的脸,真不知,有时,美丽到底是不是一种过错?

    蓝湄眯着眼睛,继续说:“我恨他,他打破了我的梦想,让我太早看到现实的可怕。当我发觉自己一直孜孜追求的东西竟然如此丑陋时,我放弃了,因为它让我作呕!”

    “可那也不至于——”

    她摆摆手,我立即闭上了嘴巴。我知道,此时的她,需要的是有人倾听。

    “我考了雅思。我的雅思分数是7。5分。7。5分啊!有多少人能得7。5分?可我得了。我对自己一直充满信心,而我也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她说着,微笑起来,好像沉浸在某种幸福的回忆。可很快,她的脸色又暗了,“可,即便7。5分又如何?我没有钱,出国需要一大笔钱。别人都有家人、亲人、朋友可以依靠,而我,什么也没有。我的家人还等着我把他们弄到北京来,而我当时的男朋友早因我的失身离开了我。”

    “所以你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是,也不是。我男朋友离开后,我恨透了男人。我一直觉得男人欠我的,于是这笔钱便自然应该由他们出。这一年多来,我见识了无数的男人,中国人、外国人,老的、年轻的,丑的、俊的,有钱的、没钱的……可他们都一个德性——无耻!”

    “可总有一些好的吧!”我心里略略为方卓打抱不平。

    “不,没有一个。”蓝湄摇头坚定地说,“男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兽。他们盲目自大实际上却丑陋猥琐,正是由于他们的丑陋与自卑,他们才要反过来糟蹋女人的美丽。哼哼,总有一天,我要用高跟鞋踩扁他们的脑袋!”

    “总有一天?!”我心中一惊。怎么又是一个“总有一天”?!我听到了张红的“总有一天”,听到了方卓的“总有一天”,如今又是蓝湄的!

    这个世界的恩怨,到底何时才能了结?

    我轻轻地抚着蓝湄的头发,一时,无话可说。

    “白青青,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她仰起脸,望着我。

    我轻轻地摇头。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的过去而对她有什么看法,相反,还觉得她特别不容易。只是,我不赞同她的方式。

    “为什么不换种方式?你英语那么好,一定能找得到工作。”

    蓝湄凄然一笑:“你知道我需要多少钱吗?”

    “多少?”

    “四年的生活费加学费,至少需要四十万人民币。”

    “四十万?!”我倒抽一口凉气,“什么学校这么贵?”

    “英国的梅地亚法学院。他们认为律师注定是一个将来赚大钱的职业,所以对未来的律师下手最狠。”她说着,苦笑起来,“殊不知,未来的律师正在靠卖y来赚取学费。”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有很多女孩子通过雅思出国了,她们都是靠十分阳光的方式。”

    “去外企上班吗?难道我就保证自己避免得了办公室性s扰?不用想,我也知道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群什么样的衣冠禽兽!”

    我叹口气,着实不能赞同她的想法:“蓝湄,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坏了。”

    “不是我想得坏,而是它真的就这么坏!”蓝湄咬牙低声说。接着,又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殷殷地说,“青青,你太善良、太单纯了,你一定要有所提防才是。”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可怜的女子!身处窘境却还替我c心,谁又能说她是下贱之人?只是,想到她捡钱的模样,我又一阵不忍,“蓝湄,其实你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女孩,只要你把过去忘了,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忘了?”她笑了,笑容近乎无耻,“忘了,我的钱怎么办?忘了,我的学业怎么办?忘了,我如何踩扁男人的脑袋?不,我不忘,我对我的状态非常满意,因为我每天都在朝理想靠近。”

    “蓝湄!”我一把甩掉她的手,气道,“我一直以为你做妓女没什么可耻的,可如果你麻木、喜欢这样的生活那就真的可耻了!一个人如果真的麻木不仁,那么不管他在做什么,都是可怜、可耻、可悲!”

    蓝湄看着我,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我一点儿也不麻木,相反,我觉得我比大多数人清醒。”

    从蓝湄那里出来,方卓正在煤气灶上煮一锅小米粥。看到我,他惊讶地问:“咦,你怎么在她们那里?”

    “是的,我送蓝湄回来。”我无力地点点头。我的肠胃依然没好,偶尔还是抽筋一样的疼。

    “蓝湄?!你送她?”方卓的眼睛瞪大了。

    “有什么奇怪的?”我不喜欢方卓这样大惊小怪的样子,扶着墙壁从他身边经过。

    我的肚子很疼,身上也一阵阵地发冷,估计肠胃炎要发作了。从小我便有肠胃炎这个老毛病,几乎每年发作一次,有时轻点儿,有时非常严重。在我上初中那年我甚至因此被送到医院抢救。

    妈妈曾经告诉我,我唯的一舅舅便是得肠胃炎上吐下泻死掉的。看来我这个肠胃炎是有家族遗传因素的。

    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我心中一阵凄凉。记得在家时,每当我肠胃炎发作,妈妈总是焦急地坐在我身边,一会儿为我揉揉小腹,一会儿为我端碗清淡的米汤。那时,我总是想哭便哭,想嚷便嚷,反正有妈妈在,我有资格吵闹。

    可如今……

    想着想着,我不禁一阵心酸。于是背转过身,把头埋在被子里,一任眼泪稀里哗啦地把被头浸得润湿。

    正在伤心着呢,我感到我的头发被轻轻地抚弄,痒痒的,麻麻的。

    “青青,你是不是拉肚子了?”耳边,方卓轻轻地问。

    我哑着嗓子说:“有点儿,不过没关系。”

    “我给你煮了点儿小米粥。听说小米粥补肚子,你喝点儿好吗?”他乞求似的问道。

    我心头一热,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冒。但我急忙用被子擦干眼泪,撑着坐起来。我是一个软弱的女孩,但并不娇气。即便现在没有胃口,也不想拂逆他的好意。

    只是当我一坐起来,脸便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呀,你哭了?”方卓吃惊地问,“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没有。”我拼命地摇头,不想让他担心,于是口是心非地说,“我是因为蓝湄。”

    “她?”

    “是,我觉得她太不幸了。”我端过方卓递来的粥,边吹边说。

    “哼哼,她不是不幸。”方卓也盛了一碗粥,坐在我对面,不屑地说,“她是下贱!”

    “方卓,说话不能这么绝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