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神雕侠侣 > 第 32 部分

第 32 部分

击。

    周伯通见杨过上来抢夺剪刀,当即运起左右互搏之技,左

    掌忽伸忽缩,对付杨过,右手剪子或开或合,却将潇湘子

    得不敢近身。那大剪刀张开来时,剪刃之间相距二尺来长,若

    是给他夹中头颈,收劲一合,一个脑袋登时就得和脖子分了

    家。潇湘子虽然狂怒,却也不敢轻率冒进。

    公孙谷主当见周伯通与樊一翁相斗之时,已是暗中惊佩,

    待见他双手分斗二人,宛然便是一人化身为二一般,自己所

    学的一门y阳双刃功夫与此略有相似之处,可怎能当真如他

    这般一心二用?又见潇湘子双爪如铁,出招狠辣,杨过却是

    风仪闲雅,姿形端丽,举手投足间飘飘有出尘之想,寻思: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两个老儿固然了得,这少年功力虽浅,

    身法拳脚却也秀气得紧。”当下朗声说道:“三位且请住手。”

    杨过与潇湘子同时向后跃开,周伯通拉下人皮面具,连

    剪刀向杨过掷去,叫道:“玩得够了,我去也!”双足一登,疾

    往梁上窜去。

    谷中弟子见他露出本来面目,无不哗然。公孙绿萼叫道:

    “爹爹,便是这老头儿!”周伯通横骑梁上,哈哈大笑,屋梁

    离地有三丈来高,厅中虽然好手甚多,但要这般一跃而上,却

    均自愧不能。樊一翁是绝情谷的掌门大弟子,年纪还大过谷

    主,谷中除谷主之外数他武功第一,今日连遭周伯通戏弄,如

    何不怒?他身子矮小,精于攀援之术,身形纵起,已抱住了

    柱子,犹似猿猴般爬了上去。周伯通最爱有人与他胡闹,眼

    见樊一翁爬上凑趣,正是投其所好,不等他爬到梁上,已伸

    出手来相接。

    樊一翁哪知他存的是好心,见他右手伸出,便伸指直戳

    他腕上“大陵x”。周伯通手腕上微有知觉,立即闭住x道,

    放松肌r。樊一翁这一指犹如戳在棉花之中,急忙缩手,周

    伯通手掌疾翻,在他手背上拍的打了一下,声音极是清脆,叫

    道:“一箩麦,二箩麦,哥哥弟弟拍大麦!”樊一翁怒极,脑

    袋一晃,长须向他胸口疾甩过去。周伯通听得风声劲急,左

    足一撑,身子荡开,左手攀住横梁,全身悬空,就以打秋千

    般来回摇晃。

    潇湘子心知樊一翁决非他的对手,纵然自己上去联手而

    斗,也未必能胜,转头向尼摩星和马光佐道:“尼马二兄,这

    老儿将咱们六人全不瞧在眼内,实是欺人太甚。”尼摩星性子

    暴躁,受不得激,马光佐脑筋迟钝,是非不明,听他说“将

    咱们六人全不瞧在眼内”,只道当真如此,齐声怒吼,纵身跃

    向横梁,去抓周伯通双脚。周伯通左一脚,右一脚,踢向尼

    马二人手掌。

    潇湘子向尹克西冷冷的道:“尹兄,你当真是袖手旁观

    吗?”尹克西微微一笑,说道:“潇湘兄先上,小弟愿附骥尾。”

    潇湘子一声怪啸,四座生寒,突然跃将起来。但见他双膝不

    弯,全身僵直,双臂也笔直的前伸,向周伯通小腹抓去。

    周伯通见他双爪袭到,身子忽缩,如狸奴般卷成一球,抓

    住横梁的左手换成了右手。潇湘子双爪落空,在空中停留不

    住,落下地来。他全身犹似一根硬直的木材,足底在地下一

    登,又窜了上去。樊一翁在横梁上挥须横扫,潇湘子、尼摩

    星、马光佐三人此起彼落,此落彼起,不住高跃仰攻。

    尹克西笑道:“这老儿果真身手不凡,我也来赶个热闹。”

    伸手在怀中一探,斗然间满厅珠光宝气,金辉耀眼,手中已

    多了一条软鞭。这软鞭以金丝银丝绞就,镶满了珠玉宝石,如

    此豪阔华贵的兵刃,武林中只怕就此一件而已。金丝珠鞭霞

    光闪烁,向周伯通小腿缠去。

    杨过瞧得有趣,心想:“这五人各显神通围攻老顽童,我

    若不出奇制胜,不足称能。”心念一动,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学着潇湘子般怪啸一声,拾起樊一翁抛在地下的钢杖,一撑

    之下,便已借力跃在半空。钢杖本已有一丈有余,再加上这

    一撑,他已与周伯通齐头,大叫:“老顽童,看剪!”大剪刀

    往他白胡子上剪去。

    周伯通大喜,侧头避过剪刀,叫道:“小兄弟,你这法儿

    有趣得紧。”杨过道:“老顽童,我没得罪你啊,干么开我玩

    笑?”周伯通笑道:“有来有往,你半点也没吃亏,反而占了

    便宜。”杨过一怔,道:“甚么有来有往?”周伯通笑道:“现

    下我要卖个关子,不跟你说。”眼见尹克西的金丝鞭击到,当

    即伸手抄去。尹克西软鞭倒卷,欲待反击对方背心,身子却

    已落了下去。周伯通道:“你这根死赤练蛇,花花绿绿的倒也

    好玩。”此时樊一翁的长须也已挥将过来,他双手攀住横梁,

    全凭一把胡子击敌。

    周伯通笑道:“大胡子原来还有这用处?”学他模样,也

    将颏下长须甩将过去,但他胡子既远较樊一翁的为短,又没

    在胡子上练过功夫,这一甩全不管用,刷的一下,却给对方

    胡子打中了脸颊,脸上登时起了丝丝红痕,热辣辣的好不疼

    痛,若非他内力深厚,登时就会晕去。老顽童吃了一下苦头,

    却不恼怒,对樊一翁反大生钦佩之意,说道:“长胡子,我的

    胡子不及你,我认输,咱们不必比了。”

    樊一翁一招得手,却是见好不收,又是一胡子甩将过去。

    周伯通不敢再用胡子去和他对战,左手使出“空明拳”拳招,

    虚飘飘的挥拳打出,拳风推动樊一翁的胡子向右甩去,适逢

    马光佐纵身攻到,长胡子正好拂在他的脸上。马光佐双眼被

    遮,两手顺势抓住胡子。樊一翁的胡子本来舒卷自如,但被

    周伯通的拳风激得失却控纵之力,竟然落入马光佐掌中。他

    一惊之下用力夺回,却被马光佐使出蛮力,抓住了牢牢不放,

    身子下落时顺势一拉,二人一齐摔下地来。

    马光佐皮粗r厚,倒也不怎么疼痛。樊一翁摔在他的身

    上,怒道:“你怎么啦,还不放手?”马光佐摔得虽然不痛,给

    这矮子双足在小腹一撑,却有点经受不起,也是怒气勃发,喝

    道:“我偏不放,瞧你怎么?”说着手腕急转,竟将他胡子在

    臂上绕了几转。樊一翁劈面一掌,马光佐侧头避让,哪知对

    方这掌却是虚招,左手砰的一拳,正中鼻梁。马光佐哇哇大

    叫,回击一拳。说到武功,原是樊一翁高出甚多,苦在胡子

    缠于敌臂,难以转头,这一拳竟也被他击中颧骨。一高一矮,

    便在地下砰砰嘭嘭的打将起来,樊一翁虽然在上,却脱不出

    对方纠缠。

    金轮法王见厅上乱成一团,自己六人同来,已有五人出

    手,仍然奈何不了一个老顽童,未免脸上无光,呛啷啷两声

    响亮,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轮,一个铜轮,一个自左至右,一

    个自右至左,划成两道弧光,向周伯通袭去。双轮在空中当

    郎急响,声势惊人。

    周伯通不知厉害,说道:“这是甚么东西?”伸手去抓。杨

    过大叫:“抓不得!”挥手将钢杖掷了上去,当的一声巨响,又

    粗又长一根钢杖给铜轮激得直飞到墙角,打得石墙火光四溅,

    石屑纷飞。铜轮回飞过来,法王左手一拨,轮子又急转着向

    横梁上旋去。

    这么一来,周伯通才知这个和尚甚不好惹,心想他们众

    人联手,自己抵挡不了,一个筋斗翻下地来,叫道:“各位请

    了,老顽童失陪,赶明儿咱们再玩。”说着奔向厅口,却见四

    个绿衫人张着一张渔网拦在门前。周伯通吃过这渔网的苦头,

    叫道:“不好!”纵身欲从东窗跃出,眼看绿影晃动,又是一

    张渔网罩将过来。

    周伯通跃回厅心,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均有四名绿衫人张

    开渔网挡住去路。周伯通又即跃上横梁,一招“冲天掌”在

    屋顶上打了个大d,待要从d中钻出,一抬头,却见上面也

    罩了一张渔网。他无路可走,翻身下地,指着谷主笑道:“黄

    脸皮老头儿,你留住我干么啊?要我陪你玩耍吗?”

    公孙谷主淡淡的道:“你只须将取去的四件物事留下,立

    时放你出谷。”周伯通奇道:“咦!我要你的臭东西有甚么用?

    就算本领练到如你这般,好希罕么?”公孙谷主缓缓走到厅心,

    右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左袖又拂了一拂,说道:“若非今日

    是我大喜的日子,便得向你领教几招。你还是留下谷中之物,

    好好的去罢。”

    周伯通大怒,叫道:“这么说,你硬栽我偷了你的东西啦。

    呸,你这穷山谷中能有甚么宝贝了?”说着便解衣服,一件件

    的脱将下来,手脚极其快捷,片刻之间已赤条条的除得精光。

    公孙谷主连声喝阻,他哪里理睬,将衣裤里里外外翻了一转,

    果然并无别物。厅上众女弟子均感狼狈,转过了头不敢看他。

    这一下却也大出谷主意料之外,他书房、丹房、芝房、剑房

    中每处失去的物事都甚要紧,非追回不可,难道这老顽童当

    真并未偷去?

    他正自沉吟,周伯通拍手叫道:“瞧你年纪也已一大把,

    怎地如此为老不尊?说话口不择言,行事颠三倒四,在大庭

    广众之间作此丑事,岂非笑掉了旁人牙齿?”这几句话其实正

    该责备他自己,不料却给他抢先说了,只听得公孙谷主啼笑

    皆非,倒也无言可对,见樊一翁与马光佐兀自在地下缠打不

    休,于是喝道:“一翁起来,别再跟客人胡闹。”

    周伯通笑道:“长胡子,你这脾气我很喜欢,咱二老大可

    交交啊。”其实樊一翁一生端严稳重,今日与马光佐厮打实是

    迫不得已,他早已数次欲待站起,苦于胡子给对方缠在手臂

    之上,无法脱身。

    公孙谷主眉头微皱,指着周伯通道:“说到在大庭广众之

    间,行事惹人耻笑,只怕还是阁下自己。”周伯通道:“我赤

    条条从娘肚子中出来,现下赤身露体,清清白白,有甚么不

    对了?你这么老了,还想娶一个美貌的闺女为妻,嘿嘿,可

    笑啊可笑!”这几句话犹似一个大铁锤般打在谷主胸口,他焦

    黄的脸上掠过一片红潮,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伯通叫道:“啊哟,不好,没穿衣服,只怕着凉。”突

    然向厅口冲去。

    厅中四个绿衫弟子只见人形一晃,急忙移动方位,四下

    里兜将上去,将他裹在网中。只觉他在网中猛力挣扎,四人

    将渔网四角结住,提到谷主面前。那渔网是极坚韧极柔软的

    金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不易切割得破。四人兜网的手

    法十分奇特迅捷,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撒将过来,纵是极

    强的高手也难应付,所差的是必须四人共使,若是单打独斗

    就用它不着。四人一兜成功,大是得意,却见谷主注视渔网,

    脸上神色不善,急忙低头看时,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七

    手八脚解开金丝网,放出两个人来,却是樊一翁与马光佐。

    原来周伯通脱光了衣服,谁也没防到他竟会不穿衣服而

    猛地冲出。他身法奇快,兜手抄起地下正自缠斗的樊马二人,

    丢入网中。乘着四弟子急收渔网,他早已窜出。这一下虚虚

    实实,声东击西,端的是神出鬼没。

    老顽童这么一闹,公孙谷主固是脸上无光,连金轮法王

    等也是心中有愧,均想:自己枉称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合这

    许多人之力,尚且擒不住这样疯疯癫癫的一个老头儿,也算

    得无能之至。只有杨过甚感欣喜,他对周伯通极是佩服,心

    想他若失手被擒,我定要设法相救,现下他能自行脱逃,那

    就再好也没有了。

    法王本拟查察这谷主是何来历,但经周伯通一阵捣乱,觉

    得再耽下去也无意味,与潇湘子、尹克西两人悄悄议论了两

    句,站起身来拱手道:“极蒙谷主盛情,厚意相待,本该多所

    讨教,但因在下各人身上有事,就此别过。”

    公孙谷主本来疑心这六人与老顽童是一路的朋友,后见

    潇湘子与他性命相搏,法王、尹克西、杨过、尼摩星、马光

    佐各施绝技攻打,倒是颇有相助自己之意,于是拱手道:“小

    弟有一件不情之请,不知六位能予俯允否?”法王道:“但教

    力之所及,当得效劳。”谷主道:“今日午后,小弟续弦行礼,

    想屈各位大驾观礼。这山谷僻处穷乡,数百年来外人罕至,今

    日六位贵客同时降临,也真是小弟三生有幸了。”马光佐道:

    “有酒喝么?”

    公孙谷主待要回答,只见杨过双眼怔怔的瞪视着厅外,脸

    上神色古怪已极,似是大欢喜,又似是大苦恼。众人均感诧

    异,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一个白衣女郎缓缓的正从厅外长

    廊上走过,淡淡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清清冷冷,阳光似

    乎也变成了月光。她睫毛下泪光闪烁,走得几步,泪珠就从

    她脸颊上滚下。她脚步轻盈,身子便如在水面上飘浮一般掠

    过走廊,始终没向大厅内众人瞥上一眼。

    杨过好似给人点了x道,全身动弹不得,突然间大叫:

    “姑姑!”

    那白衣女郎已走到了长廊尽头,听到叫声,身子剧烈一

    震,轻轻的道:“过儿,过儿,你在哪儿?是你在叫我吗?”回

    过头来,似乎在寻找甚么,但目光茫然,犹似身在梦中。

    杨过从厅上急跃而出,拉住了她手,叫道:“姑姑,你也

    来啦,我找得你好苦!”接着“哎唷”一声,却是手指上被情

    花小刺刺伤处蓦地里剧痛难当。

    那白衣女郎“啊”的一声大叫,身子颤抖,坐倒在地,合

    了双眼,似乎晕了过去。杨过叫道:“姑姑,你……你怎么啦?”

    过了半晌,那女郎缓缓睁眼,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是谁?

    你对我是怎生称呼?”

    杨过大吃一惊,向她凝目瞧去,却不是小龙女是谁?忙

    道:“姑姑,我是过儿啊,怎……怎地你不认得我了么?你身

    子好么?甚么地方不舒服?”

    那女郎再向他望了一眼,冷冷的道:“我与阁下素不相

    识。”说着走进大厅,走到公孙谷主身旁坐下。杨过奇怪之极,

    迷迷惘惘的回进厅来,左手扶住椅背。

    公孙谷主一直脸色漠然,此时不自禁的满脸喜色,举手

    向法王等人道:“她便是兄弟的新婚夫人,已择定今日午后行

    礼成亲。”说着眼角向杨过淡淡一扫,似怪他适才行事莽撞,

    认错了人,以致令他新夫人受惊。

    杨过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大声道:“姑姑,难道你……

    你不是小龙女么?难道你不是我师父么?”那女郎缓缓摇头,

    说道:“不是!甚么小龙女?”

    杨过双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脑中乱成一团:“姑姑恼

    了我,不肯认我?只因咱们身处险地,她故弄玄虚?她像我

    义父一样,甚么事都忘记了?可是义父仍然认得我啊。莫非

    世间真有与她一模一样之人?”只说:“姑姑,你……你……

    我……我是过儿啊!”

    公孙谷主见他失态,微微皱眉,低声向那女郎道:“柳妹,

    今日奇奇怪怪的人真多。”那女郎也不睬他,慢慢斟了一杯清

    水,慢慢喝了,眼光从金轮法王起逐一扫过,却避开了杨过,

    没再看他。众人但见她衣袖轻颤,杯中清水泼了出来溅上她

    衣衫,她却全然不觉。

    杨过心下慌乱,徬徨无计,转头问法王道:“我师父和你

    比过武的,你自然记得。你说我……我认错了人么?”

    当这女郎进厅之时,法王早已认明她是小龙女,然而她

    却对杨过毫不理睬,心想定是这对少年男女闹甚么别扭,于

    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大记得了。”小龙女与杨过联手

    使玉女素心剑法,令他遭受生平从所未有之大败,他想倘若

    这对男女龃龉反目,于自己实是大有好处,何必助他们和好?

    杨过又是一愕,随即会意,心下大怒:“你这和尚可太也

    歹毒。当你在山顶养伤之际,我出力助你,此时你却来害我。”

    恨不得立时便杀了他。

    金轮法王见他失神落魄,眼中却露出恨恨之意,寻思:

    “他对我已怀恨在心,留着这小子总是后患。今日他方寸大乱,

    实是除他的良机。”拱手向公孙谷主笑道:“今日欣逢谷主大

    喜,自当观礼道贺,只是老衲和这几位朋友未携薄礼,未免

    有愧。”

    公孙谷主听他说肯留下参与婚礼,心中大喜,对那女郎

    道:“这几位都是武林高人,只须请到一位,已是莫大荣幸,

    何况请到了……请到了……”他本想说“六位”,但觉杨过少

    年轻浮,适才见他与周伯通动手,姿式虽然美观,功力却是

    平平,料想武学修为华而不实,不能将他列于“武林高人”之

    数,但若将他除外而只说“五位”,未免又过于着迹,微一踌

    躇,接口道:“……请到了这众位英雄。”就没接下文。法王

    暗想:“这谷主气派俨然,瞧他布渔网擒拿老顽童的阵势,武

    功智谋都甚了得,可是器量却小。杨过与小龙女说了这几句

    话,他就耿耿于怀。”

    公孙谷主道:“柳妹,这位是金轮法王……”一个个的说

    下去,最后说了杨过姓名。那女郎听到各人名号时只微微点

    头,脸上木然,似对一切全不萦怀,对杨过却是连头也不点,

    眼睛向着厅外。

    杨过满脸胀得通红,心中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公孙谷主

    说甚么话,他半句也没听见。尼摩星、尹克西等本来不知他

    的渊源,只道他认错了人,以致有愧于心。

    公孙绿萼站在父亲背后,杨过这一切言语举止却没半点

    漏过她的耳目,尽自思量:“晨间他手指给情花刺伤,即遭相

    思之痛,瞧他此时情状,难道我这新妈妈便是他意中人么?天

    下事怎能有如此巧法?莫非他与这些人到我谷中,实是为我

    新妈妈而来?”侧头打量那“新妈妈”时,见她脸上竟无喜悦

    之意,亦无娇羞之色,实不似将作新嫁娘的模样,心下更是

    犯疑。

    杨过胸口闷塞,如欲窒息,随即转念:“姑姑既然执意不

    肯认我,料来她另有图谋,我当别寻途径试探真相。”于是站

    起身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