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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不顾性命,救我女儿和外孙女,真是好孩子。”原来他已

    与黄蓉见过面,得悉经过情由,听说程英将他救去,于是带

    同傻姑前来寻找。

    黄药师取出疗伤灵药,给杨过服了,又运内功给他推拿

    按摩。杨过但觉他双手到处,有如火炙,不自禁的从体中生

    出抗力。黄药师斗觉他皮r一震,接着便感到他经脉运转,内

    功实有异常造诣,于是手上加劲,运了一顿饭时分,杨过但

    觉四肢百骸无不舒畅,昏昏沉沉的竟睡着了。

    次日醒时,杨过睁眼见黄药师坐在床头,忙坐起行礼。黄

    药师道:“你可知江湖上叫我什么名号?”杨过道:“前辈是桃

    花岛主?”黄药师道:“还有呢?”杨过觉得“东邪”二字不便

    出口,但转念一想,他外号中既然有个“邪”字,脾气自和

    常人大不相同,于是大着胆子道:“你是东邪!”黄药师哈哈

    大笑,说道:“不错。我听说你武功不坏,心肠也热,行事却

    也邪得可以。又听说你想娶你师父为妻,是不是?”杨过道:

    “正是,老前辈,人人都不许我,但我宁可死了,也要娶她。”

    黄药师听他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怔怔的望了他一阵,

    突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只震得屋顶的茅草簌簌乱动。杨

    过怒道:“这有什么可笑?我道你号称东邪,定有了不起的高

    见,岂知也与世俗之人一般无异。”黄药师大声道:“好,好,

    好!”说了几个“好”字。转身出屋。杨过怔怔的坐着,心想:

    “我这一番话,可把这位老前辈给得罪了。可是他何以又无怒

    色?”

    殊不知黄药师一生纵横天下,对当时礼教世俗之见最是

    憎恨,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因此上得了个“邪”字的

    名号。他落落寡合,生平实无知己,虽以女儿女婿之亲,也

    非真正知心,郭靖端凝厚重,尤非意下所喜。不料到得晚年,

    居然遇到杨过。日前英雄大会中杨过诸般作为,已然传入他

    耳中,黄蓉也约略说了这少年的行事为人,此刻与他寥寥数

    语,更是大合心意。

    这天傍晚,黄药师又回到室中,说道:“杨过,听说你反

    出全真教,殴打本师,倒也邪得可以。你不如再反出古墓派

    师门,转拜我为师罢。”杨过一怔道:“为什么?”黄药师笑道:

    “你先不认小龙女为师,再娶她为妻,岂非名正言顺?”杨过

    道:“这法儿倒好。可是师徒不许结为夫妻,却是谁定下的规

    矩?我偏要她既做我师父,又做我妻子。”

    黄药师鼓掌笑道:“好啊!你这么想,可又比我高出一筹。”

    伸手替他按摩疗伤,叹道:“我本想要你传我衣钵,要好教世

    人得知,黄老邪之后又有个杨小邪。你不肯做我弟子,那是

    没法儿的了。”

    杨过道:“也非定须师徒,方能传扬你的邪名。你若不嫌

    我年纪幼小,武艺浅薄,咱俩大可交个朋友,要不然就结拜

    为兄弟。”黄药师怒道:“你这小小娃儿,胆子倒不小。我又

    不是老顽童周伯通,怎能跟你没上没下?”杨过道:“老顽童

    周伯通是谁?”黄药师当下将周伯通的为人简略说了些,又说

    到他与郭靖如何结为金兰兄弟。

    二人谈谈说说,大是情投意合,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

    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杨过口齿伶俐,言辞便给,兼之生性

    和黄药师极为相近,说出话来,黄药师每每大叹深得我心,当

    真是一见如故,相遇恨晚。他口上虽然不认,心中却已将他

    当作忘年之交,当晚命程英在杨过室中加设一榻,二人联床

    共语。

    数日过后,杨过伤势痊可,他与黄药师二人也是如胶如

    漆,难舍难分。黄药师本要带了傻姑南下,此时却一句不提

    动身之事。程英与陆无双见他一老一少,白日樽前共饮,晚

    间剪灯夜话,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忍不住暗暗好笑,都觉

    老的全无尊长身份,少的却又太过肆无忌惮。本来以见识学

    问而论,杨过还没黄药师的一点儿零头,只是黄药师说到甚

    么,他总是打从心窍儿出来的赞成,偶尔加上片言只字,却

    又往往恰到好处,不由得黄药师不引他为生平第一知己了。

    这些时日之中,杨过除了陪黄药师说话之外,常自想到

    傻姑认错自己那晚所说的话,当时她说:“你不是我害死的,

    你去找别人罢!”料想她必知自己父亲是给谁害死,旁人隐瞒

    不说,傻姑疯疯癫癫,或可从她口中探明真相。

    这日午后,杨过道:“傻姑,你来,我有话跟你说。”傻

    姑见他太像杨康,总是害怕,摇头道:“我不跟你玩。”杨过

    道:“我会变戏法,你瞧不瞧?”傻姑摇头道:“你骗人,我不

    瞧!”说着闭上了眼睛,杨过突然头下脚上,倒了过来,叫道:

    “快瞧!”以欧阳锋所授的功夫颠倒行路,跳跃向前。傻姑睁

    开眼来,一见大喜,拍掌欢呼,随后跟去。

    杨过纵跃前行,到了一处树木茂密之地,离所居茅舍已

    远,翻身直立,说道:“我们来捉迷藏,好不好?不过输了的

    得罚?”傻姑这些年来跟随黄药师,有谁陪她玩儿?听杨过这

    么说,真是喜出望外,连连拍手,登时将惧怕他的心思丢到

    了九霄云外,说道:“好极,好极。好兄弟,你说罚什么?”她

    称杨过之父为兄弟,称他也是兄弟。

    杨过取出一块手帕将她双目蒙住,道:“你来捉我。若是

    捉着了,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不可隐瞒半句。倘若捉

    不着,我就问你,你也得照实回答。”傻姑连说:“好极,好

    极!”杨过叫道:“我在这里,你来捉我!”傻姑张开双手,循

    声追去。杨过练的是古墓派轻功,妙绝当时,别说傻姑眼睛

    被蒙住了,就算目能见物,也决计追他不着,来来去去追了

    一阵,倒在树干上撞得额头起了老大几个肿块,不由得连声

    呼痛。

    杨过怕傻姑扫兴,就此罢手不玩,故意放慢脚步,轻咳

    一声。傻姑疾纵而前,抓住他的背心,大叫:“捉着啦,捉着

    啦!”取下蒙在眼上的帕子,满脸喜色。

    杨过道:“好,我输啦,你问我罢。”这倒是给她出了个

    难题。她怔怔的望着杨过,心下茫然,不知该问什么才是,隔

    了良久,问道:“好兄弟,你吃过饭了么?”杨过见她思索半

    天,却问这么一句不打紧的话说,险些笑了出来,当下不动

    声色,一本正经的答道:“我吃过了。”傻姑点点头,不再言

    语。杨过道:“你还问什么?”傻姑摇摇头,说道:“不问啦,

    咱们再玩罢。”杨过道:“好,你快来捉我。”

    傻姑摸着额头上的肿块,道:“这次轮到你来捉我。”她

    突然不傻,倒出于杨过意料之外,却也正合心意,于是拿起

    帕子蒙在眼上。

    傻姑虽然痴呆,轻功也甚了得,杨过身处暗中,哪里捉

    她得着?他纵断几次,偷偷伸手在帕子上撕裂一缝,眼见她

    躲在右边大树之后,故意向左摸索,说道:“你在哪里?你在

    哪里?”猛地里一个翻身,抓住了她手腕,左手随即拉下帕子

    放入怀内,防她瞧出破绽,笑道:“这次要我问你了。”

    傻姑便道:“我吃过饭啦。”杨过笑道:“我不问你这个。

    我问你,你识得我爹爹,是不是?”说到这里,脸色甚是郑重。

    傻姑道:“你爹爹是谁?我不识得。”杨过道:“有一个人相貌

    和我一模一样,那是谁?”傻姑道:“啊,那是杨兄弟。”杨过

    道:“你见到那杨兄弟给人害死,是不是?”傻姑答道:“是啊,

    半夜里,那个庙里,好多好多乌鸦大声叫,呜啊,呜啊,呜

    啊!”学起乌鸦的嘶叫。树林中枝叶蔽日,本就y沉,她这么

    一叫,更是寒意森森。

    杨过不禁发抖,问道:“杨兄弟怎么死的?”傻姑道:“姑

    姑要我说,杨兄弟不许我说,他就打了姑姑一掌,他就大笑

    起来,哈哈!呵呵!哈哈!”她竭力模仿杨康当年临死时的笑

    声,笑得自己也害怕起来,满脸都是恐惧之色。杨过只听得

    莫名其妙,问道:“谁是姑姑?”傻姑道:“姑姑就是姑姑。”

    杨过知道生父被害之谜转眼便可揭破,胸口热血上涌,正

    要再问,忽听身后一人说道:“你两个在这儿玩什么?”却是

    黄药师的声音。傻姑道:“好兄弟在跟我捉迷藏呢。是他叫我

    玩的,不是我叫他玩的。你可别骂我。”黄药师微微一笑,向

    杨过望了一眼,神色之间颇含深意,似已瞧破了他的心事。

    杨过心中怦然而动,待要说几句话掩饰,忽听树林外脚

    步声响,程英携着陆无双的手奔来,向黄药师道:“你老人家

    所料不错,她果然还在那边。”说着向西面山后一指。杨过问

    道:“谁?”程英道:“李莫愁!”

    杨过大是诧异,心想这女子怎地如此大胆,望着黄药师,

    盼他解说。黄药师笑了笑,说道:“咱们过去瞧瞧。”各人和

    他在一起,自己无所畏惧,于是走向西边山后。

    程英知杨过心中疑团未释,低声道:“师父说,李莫愁知

    他是大宗师的身份。那晚既在茅舍中有心要制她死命而未能

    成功,一击不中,就耻于二次再行出手。”杨过恍然大悟,惊

    道:“因此她有恃无恐的守在这里,要俟机取咱们三人性命。

    若非岛主有见及此,咱们定然当她早已远远逃走,疏于防备,

    终不免遭了她毒手。”程英温柔一笑,点了点头。陆无双c口

    道:“你自负聪明过人,与岛主相比,可相差太远了。”杨过

    笑道:“我是傻蛋,傻气过人,是傻姑的好兄弟。”

    说话之间,五人已转到山后,只见一株大树旁有间小小

    茅舍,却已破旧不堪,柴扉紧闭,门上钉着一张白纸,写着

    四行十六个大字:

    “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

    黄药师哈哈一笑,随手从地下拾起两粒石子,放在拇指

    与中指间弹出,嗤嗤声中,两粒石子急飞而前,啪的一响,十

    余步外的两扇板门竟被两粒小小石子撞开。杨过在桃花岛上

    之时,曾听郭芙说起外祖父这手弹指神通的本领,今日亲见,

    尤胜闻名,不由得佩服无已。

    板门开处,只见李莫愁端坐蒲团,手捉拂尘,低眉闭目,

    正自打坐,神光内敛,妙相庄严,俨然是个有道之士。屋内

    便只她一人,洪凌波不在其旁。杨过一转念便即明白:“她讥

    笑黄岛主弟子多,以众凌寡,便索性连洪凌波也远远的遣开

    了。她所恃的不是能敌得过黄岛主,而是她既孤身一人,以

    黄岛主的身份便不能动她。”

    陆无双想起父母之仇,这几年来委屈忍辱的苦处,霍地

    拔出长剑,叫道:“表姊,傻蛋,不用岛主出手,咱三个跟她

    拚了。”傻姑摩拳擦掌,说道:“还有我呢!”李莫愁睁开眼来,

    在五人脸上一扫,脸有鄙夷之色,随即又闭上眼睛,竟似丝

    毫没将身前强敌放在心上。程英眼望师父,听他示下。

    黄药师叹道:“黄老邪果然徒弟众多,若是我陈梅曲陆四

    大弟子有一人在此,焉能让她说嘴?”说着将手一挥,道:

    “回去罢!”四人不明他的心意,跟着他回到茅舍,只见他郁

    郁不乐,晚饭也不吃,竟自睡了。

    杨过睡在他卧榻之旁,回想日间与傻姑的一番说话,又

    琢磨李莫愁的神情,心想:“她笑我们以五敌一,眼下我伤势

    已愈,以我一人之力,也未必敌她不过,不如我悄悄去跟她

    恶斗一场,一来雪她辱我姑姑之耻,二来也好教岛主出了这

    口气。”心意已决,当下轻轻穿好衣服。他虽任性,行事却颇

    谨慎,知道李莫愁实是强敌,稍一不慎,就会将性命送在她

    的手里,于是盘膝坐在榻上练气调息,要养足精神,再去决

    一死战。

    坐了约莫半个更次,突然间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

    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

    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黄药师当他起身穿衣,早

    已知觉,听到他所发奇声,不料他内功竟然进境至斯,不由

    得惊喜交集。

    原来一人内功练到一定境界,往往会不知不觉的大发异

    声。后来明朝之时,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

    长啸,一军皆惊,这是史有明文之事。此时杨过中气充沛,难

    以抑制,作啸声闻数里。程英、陆无双固然甚是讶异,连山

    后李莫愁听到也是暗自惊骇,但她料想定是黄药师吞吐罡气,

    反正他不会出手,却也不用惧怕。哪料到杨过既受寒玉床之

    益,又学得玉女心经与九y真经的秘要,内功积蓄已厚,日

    前黄药师为他疗伤,桃花岛主内功的门路与他全然不同,受

    到这股深厚无比的内力激发,不由自主的纵声长啸。

    这片啸声约莫持续了一顿饭时分,方渐渐沉寂。黄药师

    心想:“我自负不世奇才,却也要到三十岁后方能达到这步田

    地。这少年竟比我早了十年以上,不知他曾有何等异遇?”待

    杨过吐气站起,问道:“你说李莫愁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杨过听了此问,知道行径已给他瞧破,答道:“是五毒神

    掌和拂尘上的功夫。”黄药师道:“不错,你内功既有如此根

    柢,要破她看家本领,那也不难。”杨过大喜,不自禁的拜倒

    在地。他本来甚是自傲,虽认黄药师为前辈,亦知他武功深

    湛,玄学通神,却不肯向他低头,此时听说李莫愁横行天下

    的功夫竟然唾手可破,怎能不服?

    当下黄药师教了他“弹指神通”功夫,可用以克制五毒

    神掌,再教他一路自玉箫中化出来的剑法,可以破她拂尘。

    杨过听了他指点的窍要,问明了其间的种种疑难,潜心

    记忆,但觉这两门武功俱是奥妙精深,算来纵有小成,至少

    也得在一年之后,若要稳胜,更非三年不可,说道:“黄岛主,

    要立时胜她,那是无法可想的了。”黄药师道:“三年之期转

    瞬即过。那时你以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即已练成这般武功,还

    嫌不足么?”杨过道:“我……我不是为我自己……”黄药师

    拍拍他肩膀,温言道:“你三年之后为我杀了她,已极承你情。

    我当年自毁贤徒,难道今日不该受一点报应么?”说着一声长

    叹。

    杨过跪下地来,拜了八拜,叫了声:“师父!”知他传授

    武功,是要自己代雪李莫愁揭帖上十六字之辱,就非得有师

    徒名分不可。

    黄药师却知他与古墓派情谊极深,决不肯另投明师,当

    下伸手扶起,说道:“你与那魔头动手之际,是我弟子,除此

    之外,却是我的朋友。杨兄弟,你明白么?”杨过笑道:“得

    能交上你这位朋友,真是莫大快事。”黄药师笑道:“我和你

    相遇,也是三生有幸。”二人拊掌大笑,声动四壁。

    黄药师又将“弹指神通”与“玉箫剑法”中的秘奥窍要

    细细解释一通。杨过听他说得如此详尽,知他就要离去,黯

    然道:“相识不久,就要分手,此后相见,却不知又在何日?”

    黄药师笑道:“你我肝胆相照,纵各天涯,亦若比邻。将来我

    若得知有人阻你婚事,便在万里之外,亦必赶到助你。”杨过

    得他拍胸承担,心下大慰,笑道:“只怕第一个出头干挠之人,

    就是令爱。”

    黄药师道:“她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就不念别人相思之苦?

    我这宝贝女儿就只向着丈夫,嘿嘿,‘出嫁从夫’,三从四德,

    好了不起!”说着哈哈大笑,振衣出门,倏忽之间,笑声已在

    数十丈外,当真是去若神龙,矫夭莫知其踪。

    杨过呆了半晌,坐着默想适才所学功夫的窍要。不久天

    色已明,忽见板门推开,程英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件青布长

    袍,微微一笑,说道:“你试穿着,瞧瞧合不合身。”杨过好

    生感激,接过时双手微微发抖。

    他与程英目光相接,只见她眼中脉脉含情,温柔无限,于

    是走到床边将新袍换上,但觉袍身腰袖,无不适体,说到:

    “我……我……真是多谢你。”程英又是嫣然一笑,但随即露

    出凄然之色,叹道:“师父他老人家走了,又不知几时方得重

    会。”正想坐下说话,忽见门外黄衫一闪,随即隐没,知是表

    妹在外,心想:“这妮子心眼儿甚多。我可不便在他房里多耽

    了。”站起身来,缓步出门。

    杨过细看新袍,但见针脚绵密,不由得怦然心动:“她对

    我如此,媳妇儿又是待我这般,可是我心早有所属,义无旁

    顾。若不早走,徒惹各人烦恼。”怔怔的想了半天,又怕自己

    去后李莫愁忽然来袭,独自到山后她所居的茅舍去窥察端倪,

    却见地下一摊焦土,茅舍已化成灰烬,原来李莫愁放火烧屋,

    竟已走了。

    大敌既去,晚间便在灯下留书作别,想起程陆二女的情

    意,不禁黯然,又见句无文采,字迹拙劣,怕为程英所笑,一

    封信写了一半便又撕了。这一晚翻来覆去,难以睡稳。

    迷糊之中,忽听陆无双在外拍门,叫道:“傻蛋,傻蛋!

    快起来看。”语声颇为惶急。杨过起床披衣,开门出去,只觉

    晓风习习,微有寒意,天色尚未大明。陆无双脸有惊惧之色,

    指着柴扉。杨过顺着她手指瞧去,不禁一惊,原来门板上印

    着四个殷红的血手印,显是李莫愁昨晚曾来查探,得悉黄药

    师已去,便宣示要杀他四人。

    两人怔了片刻,接着程英也闻声出来,问道:“你是几时

    瞧见的?”陆无双道:“天没亮我就见到了。”此言一出,登时

    满脸通红,原来她思念杨过,一早便在他窗下徘徊。程英故

    作不知,道:“侥幸没遇上她,现下太阳将升,这魔头今天是

    不会来的,咱们慢慢筹思对策不迟。”三人走进杨过室内商议。

    陆无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