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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

    这种呵斥并不能制止全场爆发的笑闹声。大家反而觉得

    这一呵斥荒唐之极,牛头不对马嘴,甚至连市民接待室的捕

    头们也狂笑了起来,本来这种人可以说是扑克牌的黑桃丁钩,

    呆头呆脑那副蠢相是他们身上的共同本色。唯有卡齐莫多独

    自很庄重,因为周围发生的事儿,他压根儿一无所知。法官

    大人越来越恼火,认为应该用同样的腔调继续审问,巴望通

    过这一招来刹一刹被告的气焰,迫使他慑服,并反过来影响

    听众,迫使听众恢复对公堂的敬重。

    “那么就是说,你明明是恶g和盗贼,却竟敢对本庭不恭,

    藐视小堡的预审法官,藐视巴黎民众治安的副司法长官,他

    负责追究重罪、轻罪和不端行为,监督各行各业,取缔垄断,

    维护道路,禁止倒卖家禽和野禽,管理木柴和各种木材的称

    量,清除城里的污垢和空气中的传染病毒,总而言之,孜孜

    不倦地从事公益事业,既无报酬,也不指望有薪俸!我叫弗

    洛里昂·巴伯迪安,司法长官大人的直接帮办,另外又是巡

    察专员、调查专员、监督专员、考察专员、在司法公署、裁

    判所、拘留所和初审法庭等方面都拥有同等的权力,你可知

    晓!……”

    聋子对聋子说话,哪能有个完。若不是大堂深处那道矮

    门突然打开了,司法长官本人走了进来,那么弗洛里昂老爷

    已经这样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高谈阔论,天才知道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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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能停住。

    看见他进来,弗洛里昂老爷并没有突然住口,而是半侧

    过身去,把刚才对卡齐莫多盖头劈脑的训斥,猛然掉转话锋,

    对准司法长官,说道:“大人,在庭的被告公然严重藐视法庭,

    请大人严惩不贷。”

    话音一落,一p股坐下,上气不接下气,擦了擦汗,汗

    珠从额头上一大滴一大滴往下淌,好像扑簌簌的眼泪,把摊

    在他面前的案卷都弄湿了。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大人

    皱了一下眉头,向卡齐莫多做了一个手势,以示警告,手势

    专横武断,用意十分明显,那个聋子这才多少有点明白了。

    司法长官声色俱厉,向他发话:“你倒底干了什么勾当才

    在这里的,狂徒?”

    可怜的家伙以为司法长官是问他的姓名,便打破一直保

    持着的沉默,用嘶哑的喉音应道:“卡齐莫多。”

    这一回答与提问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又引起哄堂大笑,把

    罗贝尔大人气得满脸通红,喊道:“你连我也敢嘲弄吗,十恶

    不赦的恶g?”

    “圣母院的敲钟人。”卡齐莫多再回话,以为该向法官说

    明他是什么人。

    “敲钟人!”司法长官接着说道。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他

    一早醒来就心情坏诱了,动辄可以使他火冒三丈,岂用得着

    这样离奇古怪的应答呢!“敲钟的!我要叫人把你拉去巴黎街

    头示众,用鞭子抽打,把你脊肩当钟敲。听见了没有,恶g?”

    “您想要知道我多大了,我想,到今年圣马丁节就满二十

    岁了。”卡齐莫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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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真是岂有此理,司法长官再也受不了了。

    “啊!坏蛋,你竟敢嘲弄本堂!执仗的众捕快们,快给我

    把这家伙拉到河滩广场的耻辱柱去,给我狠狠鞭打,在轮盘

    上旋转他一个钟头。这笔账非跟他清算不可!本官命令四名

    法庭指定的号手,把本判决告谕巴黎子爵采邑的七个领地。”

    书记官随即迅速草拟判决公告。

    “上帝肚皮呵!瞧这判得有多公正呀!”磨坊的约翰·弗

    罗洛这小个儿学子在角落里嚷叫了起来。司法长官回过头来,

    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又直勾勾盯着卡齐莫多,说道:“我相信

    这坏家伙说了上帝肚皮!书记官,再写上因亵渎圣灵罚款十

    二巴黎德尼埃,其中一半捐赠圣厄斯塔舍教堂,以资修缮,我

    就是特别虔敬圣厄斯塔舍。”

    不一会功夫,判决书拟好了。内容简单扼要。那时,巴

    黎子爵司法衙门的例行判决书,还没有经过庭长蒂博·巴伊

    耶和王上的律师罗歇·巴尔纳的加工润饰,还没有受到十六

    世纪初期这两个法学家在判决书中那种俨如密林般文体的影

    响,满纸充塞诡辩遁辞和繁琐程序。一切都是明确,简便,直

    截了当。人们从中可以径直走向目的地,每条小道见不到荆

    丛和弯曲,一眼便可以望见尽头是轮盘呢,还是绞刑架,或

    者是耻辱柱。总之,人们起码知道自己向何处去。

    书记官把判决书递给司法长官。司法长官盖了大印,随

    即走出去继续巡视其他法庭,当时的心态想必恨不得就在那

    一天把巴黎的所有监牢都关满人。约翰·弗罗洛和罗班·普

    斯潘暗暗发笑。卡齐莫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神情冷漠而又

    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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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弗洛里昂·巴伯迪安老爷宣读判决书准备签字的时

    候,书记官突然对被判罪的那个可怜虫动了恻隐之心,希望

    能替他减点刑,便尽可能凑近预审法官的耳边,指着卡齐莫

    多对他说:“这个人是聋子。”

    他本来希望,这种共同的残疾会唤起弗洛里昂老爷的关

    心,对那个犯人开恩,然而,我们前面已经注意到,首先,弗

    洛里昂老爷并不愿意人家发觉他耳聋;其次,他的耳朵实在

    太不中用了,书记官对他说的话儿,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而他却偏要装出听见的样子,于是应道:“啊!啊!那就不同

    了。我原来还不知道此事哩。既是这样,那就示众增加一个

    小时。”

    随即在修改过的判决书上签了字。

    “活该!”罗班·普斯潘说道,他一直对卡齐莫多怀恨在

    心。“这可以教训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侮人!”

    二 老 鼠 d

    昨天为了跟踪爱斯梅拉达,我们同格兰古瓦一道离开了

    河滩广场,现在请看官允许我们再回过来谈一谈这个广场吧。

    此时是上午十点钟。广场上一切表明这是节后的翌日。石

    板地面上,满目是垃圾、绸带、破布、冠饰的羽毛、火炬的

    蜡滴,公众饕餮的残滓。如前所述,许多市民四处游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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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踢着焰火的余烬,站在柱子阁前面心荡神移,回想昨日那

    些华丽的帏幔,至今犹余兴未尽,把悬挂帏幔的钉子也尽情

    观赏。卖苹果酒和草麦酒的商贩,滚动着酒桶在人群中穿来

    穿去,一些有事在身的行人来往匆匆。店家站在店铺门前交

    谈,相互打招呼。大家七口八舌,谈论节日啦,使臣啦,科

    珀诺尔啦,狂人教皇啦,个个争先恐后,看谁能说得最详细,

    笑得最开心。就在这时候,耻辱柱的四边刚有四个骑马的捕

    快设岗,一下子把分散在广场上的一大部分民众吸引到他们

    周围来了。这些民众为了观看一次小小的施刑,只好活受罪,

    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闷得慌。

    看官已经观赏了广场上各处正在上演的这幕热烈的闹

    剧,如果现在把视线移向河岸西边角上那座半哥特式半罗曼

    式的古老的罗朗塔楼,就会发现其正面拐角处有一本公用的

    祈祷书,装饰华丽,顶上有披檐可以挡雨,周围有道栅栏可

    以防盗,却可以让人伸手进去翻阅。这本祈祷书旁边有尖拱

    形的一个小窗d,窗外有两根铁条交叉护住,窗口朝向广场;

    这是一间小屋子的唯一窗d,空气和阳光就从这窗d进到屋

    里面;这间斗室没有门,它是从塔楼底层的厚墙上开凿而成

    的。室内清幽,寂静,尤其外面恰好是全巴黎最拥挤、最喧

    闹的广场,这时游人云集,人声沸腾,因而室内的清幽显得

    益发深沉,寂静也更加死气沉沉了。

    将近三百年来,这间小屋在巴黎是名闻遐迩的。当初,罗

    朗塔楼的主人罗朗德夫人为了悼念在十字军征战中阵亡的父

    亲,在自家宅第的墙壁上叫人开凿了这间小屋,把自己幽禁

    在里面,永远闭门不出,后来索性把门也堵死了,不论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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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夏,只有那个窗d一直开着。整座宅第,她仅仅留下这间

    小屋,其余的全献给穷人和上帝。这个悲痛欲绝的贵妇就在

    这提前准备好的坟墓里等死,等了整整二十年,日夜为父亲

    的亡灵祷告,睡时就倒在尘灰里,甚至连用块石头做枕头也

    不肯,终日穿着一身黑色粗布衣,只靠好心的过路人放在窗

    d边沿上的面包和水度日。这样,她在施舍别人之后,也接

    受别人的施舍了。临终时,即在迁入另一座坟墓之际,她把

    原先的这个坟墓就永远留给了那些伤心的母亲、寡妇或女儿,

    因为她们会有许多悔恨要为别人或者自己祈求上帝宽恕,宁

    愿把自己活活埋葬在极度痛苦或严酷忏悔之中。她同时代的

    穷人用眼泪和感恩来哀悼她,但他们深为遗憾的是这位虔诚

    女子,由于没有靠山,没能被列为圣徒。他们当中那些有点

    叛经离道的人,希望天堂里办事会比罗马容易些,既然教宗

    不予恩准,便索性为亡人祈求上帝了。大多数人纪念罗朗德

    夫人只是把它看做是神圣的,把他的破旧衣裳当做圣物。巴

    黎城也为了纪念这位贵妇,特地在那间小屋的窗d旁边,安

    放了一本公用的祈祷书,让过路的行人随时停下来,哪怕仅

    仅祈祷一下也好;让人们在祷告时想到给予布施,以便那些

    继罗朗德夫人之后隐居在这个dx的可怜隐修女,不至于完

    全因饥饿和被遗忘而死。

    中世纪的都市里,这类坟墓并不稀少。就在最熙来攘往

    的街道,最繁华喧闹的市场,甚至就在路中央,在马蹄下,在

    车轮下,时常可以发现那么一个地d、一口井、一间堵死并

    围着栅栏的小屋,里面有个生灵日夜在祈祷,自愿在某种无

    休无止的悲叹之中,在某种莫大的悔罪之中度过一生。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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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乎房屋与坟墓、市区与墓地之间类似中间环节的可怕小屋,

    这个隔绝于人世、生如同死的活人,这盏在黑暗中耗尽最后

    一滴油的灯,这线摇曳在墓x里的余生之光,这石匣里的呼

    吸声、说话声和无休无止的祷告声,这张永远朝向冥间的脸

    孔,这双已被另一个太阳照亮的眼睛,这对紧贴着墓壁的耳

    朵,这禁锢在躯壳中的灵魂,这禁锢在囚牢里的躯壳,这紧

    裹在躯壳与花岗岩双重压迫下的痛苦灵魂的呻吟,所有这一

    切离奇古怪的现象在今天可以引起我们各种各样的思考,然

    而在当时却丝毫也不为群众所觉察。那个时代,人们虔诚有

    余,却缺乏推理和d察力,对于一件信教行为,是不会顾及

    这么多方面的。他们笼统看待事物,对牺牲大力颂扬,敬仰

    之至,必要时还奉为神圣,但对这牺牲所忍受的痛苦,却从

    不加分析,只是微不足道地表示一点怜悯罢了。他们不时送

    给悲惨的苦修者一点食物,从窗d口看一看他是否还活着,从

    不过问其姓名,也不清楚他奄奄待毙已经多少年头了。要是

    陌生人问起这个地d里逐渐腐烂的活骷髅的什么人,如果是

    男的,旁边的人便简单地应一声:“是个隐修士。”如果是女

    的,就应一声:“是个隐修女。”

    人们那时就是这样看待一切的,用不着什么玄学,用不

    着夸夸其谈,用不着放大镜,一切全凭r眼观察。无论对于

    物质世界,还是精神世界,显微镜当时还没有发明出来哩。

    况且,虽说人们对遁世隐修不足为奇,这类事例如前所

    述,在各个城市当中也确实司空见惯。巴黎这类专为祈祷上

    帝和进行忏悔的小屋子就相当多,几乎全有人居住。真的,教

    士们处心积虑,不让这类小屋子空着,要是空着,那就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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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信徒们的热情冷却了,所以一旦没有忏悔的人,便把麻风

    病人关进去。除了河滩广场那间小屋外,鹰山还有一间,圣

    婴公墓的墓x里还有一间,另一间已搞不清在什么地方了,我

    想也许在克利雄府邸吧。还有好些在其他许多地方,由于其

    建筑已经湮没,只能从传说中找到其痕迹。大学城也有其隐

    修所,就在圣日芮维埃芙山上,住着中世纪一个像约伯 1

    那

    样的人,每天在一道水槽深处的粪堆上唱着忏悔的七诗篇,唱

    完了又从头开始,夜间唱得更响亮 2

    ,就这样唱了整整三十

    年。时至今日,考古学家走进了能言井街,觉得还能听见他

    的歌声呢!

    我们这里单表罗朗塔楼的那间小屋,应当说它从来没有

    断过隐修女。罗朗德夫人死后,难得空过一两年。许多女人

    到这里来,哭父母的哭父母,哭情人的哭情人,哭自己过失

    的哭自己过失,一直哭到死为止。喜欢说俏皮话的巴黎人,什

    么都要c手,甚至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要管,硬说在这

    些女人当中很少看到寡妇。

    按照当时的风尚,用拉丁文在墙上刻着一个题铭,向识

    字的过路人指明这间小屋的虔诚用途。在门的上方写着一句

    简短的格言来说明一座建筑物的用途,这种习俗一直延至十

    六世纪。因此,今天在法国,人们还可以看到在图维尔领主

    府邸的牢房小门上方写着肃穆等候 3

    ;在爱尔兰的福特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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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据《旧约全书·约伯记》记载,天降灾难给约伯,他苦行忏悔,终于得

    救。

    城堡大门上方的纹章下面,写着强大的盾牌,领袖的救星 1

    ;

    在英格兰,库倍伯爵好客的府宅的大门上方写着宾至如归 2

    。

    这是因为在当时,任何一座建筑物都是一种思想的体现。

    罗朗塔楼那间砌死的小屋子没有门,所以在窗d上方用

    罗曼粗大字母刻着两个词:

    你,祈祷。 3

    老百姓看事物全凭见识,不会讲究那么多微妙之处,宁

    愿把路易大王 4

    说成是圣德尼门,便把这个y森潮湿的dx

    取名为老鼠d。这个叫法虽不如前面那一个高雅,倒反而生

    动得多。

    三 一块玉米饼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期,罗朗塔楼的那间小室是住着人的。

    看官要是想知道是谁住在里面,那只要听一听三个正派的妇

    道人家的谈话就明白了。在我们把看官的注意力引到老鼠d

    的时候,这三个妇道人家恰好沿着河岸,一起从小堡向河滩

    广场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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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其中两个从衣着来看,是巴黎的殷实市民。柔软的雪白

    绉领,红蓝条纹相间的混纺粗呢裙子,腿部紧裹着羊毛编织

    的白袜子,脚踝处饰着彩绣,黑底方头的褐色皮鞋,特别是

    她们的帽子,就是香帕尼地区妇女至今还带的那种尖角帽,饰

    满绸带、花边和金属箔片,简直可以同俄国禁卫军的榴弹兵

    的帽子相匹敌,所有这一切都表明这两个女子属于富裕的商

    妇阶层,其身份介于如今仆役们称之为太太和夫人之间。她

    们既没有戴金戒指,也没有戴金十字架,这很容易看出,那

    并非由于她们家境贫寒,而只是天真地害怕被罚款的缘故。另

    一个同伴的打扮也不差上下,只是在衣着和姿态方面有着某

    种难以名状的东西,散发着外省公证人妻子的气息。从她把

    腰带高束在臀部之上的样子来看,她好久没到巴黎来了。除

    此之外,她的绉领是打褶的,鞋子上打着绸带结子,裙子的

    条纹是横的而不是直的,还有其他许多不伦不类的装束,叫

    高雅趣味的人大倒胃口。

    头两位向前走着,迈着巴黎女子带领外省妇女游览巴黎

    的那种特别步履。那个外省女子手拉着一个胖男孩,男孩手

    里拿着一大块饼。

    我们很抱歉还得加上一笔:由于季节严寒,他竟把舌头

    当手帕使用了。

    这孩子硬是被拖着才走,正如维吉尔所说的,步子并不

    稳重 1

    ,老是绊跤,惹得他母亲大声嚷叫,事实上,他眼睛只

    盯着手里的饼,并不注意看路。大概由于某种的重大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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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为拉丁文。

    他才没有去咬那块饼,只是深情地把它看来看去。其实,这

    块饼本来应该由他母亲来拿的,却把胖娃娃变成了坦塔洛

    斯 1

    ,真有点残忍了。这时三位佳妇(因为“夫人”一词当时

    只用于贵妇)一起说开了。

    “快点走,马伊埃特大嫂。”三人中最年轻也是最胖的一

    个对外省来的那个女子说道。“我真怕我们去迟了,刚才听小

    堡的人说,马上就要把他带到耻辱柱去啦。”

    “唔!得了,乌达德·缪斯尼埃大嫂,瞧你说什么来的呀!”

    另个巴黎女子接着说。“他要在耻辱柱待两个钟头哩。我们来

    得及。亲爱的马伊埃特,你见过刑台示众吗?”

    “见过,在兰斯。”外省女子应道。

    “呵,得了!你们兰斯的耻辱刑柱那算什么玩艺儿?不过

    是一只蹩脚笼子,只用来惩罚一些乡下人罢了。那真是了不

    起呀!”

    “何止乡下人!”马伊埃特说道。“在呢绒市场!在兰斯!

    我们见过许多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他们弑父杀母呐!哪里只

    是乡下人!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啦,热尔维丝?”

    这外地女子为了家乡耻辱柱的名声,真的快要生气了,幸

    亏乌达德·缪斯尼埃大嫂识趣,及时掉转了话题。

    “对啦,马伊埃特大嫂,你认为那些弗朗德勒御使怎么样?

    兰斯也见过这么漂亮的御使吗?”

    “我承认,要看这样的弗朗德勒人,只有在巴黎呐。”马

    伊埃特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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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因得罪众神,被罚永受饥渴之苦。

    “御使团当中有个身材魁梧的使臣是卖袜子的,你看到了

    吗?”乌达德问道。

    “看到了。”马伊埃特答道。“他活像个萨图尔努斯 1

    。”

    “还有那个大胖子,面孔像个光溜溜的大肚皮,也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