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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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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雷蒂夫·德·拉·布雷东纳 1

    也背来他那一筐灰泥。天

    天都有新的一层砖石砌高起来。除了每个作家个人解囊独特

    投资外,还有集体的贡献。十八世纪贡献了《百科全书》,大

    革命贡献了《导报》。诚然,那也是一项与日俱增、永无止境

    地螺旋式往上堆积的工程;也是各种语言的混合,永不停息

    的活动,持续不懈的劳作,全人类的通力合作,保障智慧可

    以对付再次大洪水的泛滥和对付蛮族入侵的避难所。这是人

    类第二座通天的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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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雷蒂夫·德·拉·布雷东纳,即尼古拉·雷斯蒂夫(1734—1806),法国

    作家,其作品如《堕落的农民或是城市的危险》 (1775)、 《我父亲的一生》

    (1779)、《特殊念头》1794—1797)曾名噪一时。

    整理 第 六 卷 一 古时司法公正一瞥

    公元一四八二年,贵人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真是

    官运亨通,身兼骑士、贝纳领地的领主、芒什省伊弗里和圣

    安德里两地的男爵、国王的参事和侍从、巴黎的司法长官。其

    实,约在十年前,在一四六五年即彗星 1

    出现的那一年十一月

    七日,他就奉谕担任了司法长官这一美差了。这差使之所以

    名扬遐迩,与其说是官职,倒不如说是所赐的领地。若阿纳

    ·勒姆纳斯就说过,这一官职不仅在治安方面权力不小,而

    且兼有许多司法特权 2

    一个宫内侍从得到王上的委派,而且

    委派的诏书却远在路易十一的私生女与波旁的私生子殿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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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原文为拉丁文。

    “这颗彗星出现时,博尔吉亚的叔父、教皇卡利克斯特曾下令民众祈祷;

    它就是一八三五年重新出现的那颗慧星。”—— 雨果原注

    博尔吉亚是罗马的望族,出过两个教皇,即卡利克斯特三世(1378—1458)和

    亚历山大六世 (1431—1503)。—— 译者注

    姻的时期,这在一四八二年可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罗贝

    尔·德·埃斯杜特维尔接替雅克·德·维利埃为巴黎司法长

    官的同一天,让·多维老爷接替埃利·德·托雷特老爷为大

    理寺正卿;让·儒弗内尔·德·于尔森取代皮埃多尔·德·

    莫维利埃,继任法兰西掌玺大臣;雷尼奥·德尔芒取代皮埃

    尔·毕伊,继任王宫普通案件的审查主管,叫毕伊懊恼万分。

    然而,自从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担任巴黎司法长官以

    来,正卿、掌玺大臣、主管不知更迭了多少人呵!但给他的

    诏书上写着赐予连任,他当然一直保持着其职位。他拼命抓

    住这职位不放,同它化为一体,合而为一,以至于竟能逃脱

    了路易十一疯狂撤换朝臣的厄运。这位国王猜疑成性,爱耍

    弄人,却又十分勤奋,热衷于通过频繁的委任和撤换来保持

    其权力的弹性。此外,这位勇敢的骑士还为其子已经求得承

    袭他职位的封荫,其子雅克·德·埃斯杜特维尔贵人作为骑

    士侍从,两年前业已列在其父名字的旁边。写在巴黎司法衙

    门俸禄簿之首了。当然啦,这真是少有的隆恩!确实,罗贝

    尔·德·埃斯杜特维尔是个好士兵,曾经忠心耿耿,高举三

    角旗 1

    反对过公益同盟,曾于一四xx年王后莅临巴黎的那

    一天,献给她一只奇妙无比的蜜饯雄鹿。还有,他同宫廷的

    御马总监特里斯唐·莱尔米特老爷的交情很好。因此罗贝尔

    老爷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心,非常快活。首先,他有十分丰厚

    的官俸,还额外加上司法衙门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书记室的

    收入,就好象其葡萄园里挂满一串串葡萄,附的附,垂的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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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即c在骑士长矛上端的旗子,上面标有骑士的封号。

    还有小堡的昂巴法庭民事和刑事诉讼案的收入,还不算芒特

    桥和科尔贝伊桥其种小额过桥税,以及巴黎的柴禾捆扎税、食

    盐过秤税。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乐趣,那就是带着马队在城

    里巡视时,夹杂在那群穿着半红半褐色的助理法官和区警官

    们中间,炫耀他那身漂亮战袍的乐趣,这战袍雕刻在诺曼底

    地区瓦尔蒙修道院他的坟墓上,至今仍可以见到,他那顶布

    满花饰的头盔,在蒙列里也还可以见到。再则,他大权在握,

    可以称王称霸,手下掌管十二名捕头,小堡的一名门卫兼警

    戒,小堡法庭的两名办案助理,巴黎十六个地区的十六名公

    安委员,小堡的狱吏,四名有采邑的执达吏,一百二十名骑

    马捕快,一百二十名执仗捕快,巡夜骑士及其巡逻队、巡逻

    分队、巡逻检查队和巡逻后卫队,所有这一切难道算不了什

    么吗?他行使高级司法权和初级司法权,施行碾刑、绞刑和

    拖刑的权力,姑且不谈宪章上所规定的给予对巴黎子爵领地、

    包括无尚荣光地及其所属七个典吏封邑的初审司法权 1

    ,难

    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吗?像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老爷每

    天坐在大堡里那座菲利浦—奥古斯特式宽阔而扁平的圆拱

    下,做出种种判决,难道能想象得出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吗?

    他的妻子昂布鲁瓦丝·德·洛蕾夫人名下拥有一座别致的宅

    第,座落在加利利街王宫的附近,罗贝尔老爷白天忙于把某

    个可怜虫打发到“剥皮场街那间小笼子”里去过夜,每晚习

    惯到那座别致的宅第去消除一天的劳顿,难道有什么比这更

    惬意的吗?那种小笼子是“巴黎的司法官和助理法官们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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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为拉丁文。

    意做为牢房用的,只有十一尺长,七尺四寸宽,十一尺

    高。” 1

    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老爷不仅拥有巴黎司法官和

    子爵的特别审判权,而且还使出浑身解数,c手国王的最高

    判决。没有一个略居高位的人,不是先经过他的手才交给刽

    子手斩首的。到圣安东的巴士底监狱去把德·纳穆尔公爵大

    人带到菜市场断头台的是他,把德·圣皮尔元帅大人带到河

    滩断头台的还是他;这位元帅被押赴刑场时满腹愤恨,大喊

    大叫,这叫同法官大人眉开眼笑,乐不可支,他本来就不喜

    欢这位提督大人。

    诚然,要论荣华富贵,要论名留青史,有朝一日能在那

    部有趣的巴黎司法官史册上占有显赫的一页,上面所述的这

    一切已绰绰有余了。从那部史册上可以得知,乌达尔·德·

    维尔内夫只在屠宰场街有一座府第,吉约姆·德·昂加斯特

    才购置大小萨瓦府第,吉约姆·蒂布把他在克洛潘街所有的

    房屋赠送给圣日芮维埃芙教堂的修女们,于格·奥布里奥才

    住在豪猪街大厦,以及其他一些家事记载。

    然而,尽管有这么多理由可以安安稳稳、高高兴兴过日

    子,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老爷一四八二年一月七日清

    晨醒来,却闷闷不乐,心情坏透了。这种心情从何而来的呢?

    他自己要说也说不出来。是不是因为天色灰暗?是不是因为

    他那条蒙列里式旧皮条不合适,束得太紧,司法官发福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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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见一三八三年地籍册”。—— 雨果原注。这里的尺为法国古尺,长度为

    三二五毫米。—— 译者注

    体感到难受?是不是因为他看见窗下有帮游民,紧身短上衣

    里没穿衬衫,帽子没有了顶,肩搭褡裢,腰挂酒瓶,四个一

    排从街上走过去,还敢嘲笑他?是不是因为隐约预感到未来

    的国君查理八世来年将从司法官薪俸中扣除三百七十利弗尔

    十六索尔八德尼埃?看官可以随意选择。至于我们,我们倒

    倾向于认为,他之所以心情欠佳,就是因为他心情欠佳罢了。

    再说,这是节日的第二天,大家都感到厌倦的日子,尤

    其对于负责把节日给巴黎造成的全部垃圾—— 本意和引义的

    垃圾—— 清除干净的官吏来说更是如此,何况他还得赶去大

    堡开庭哩。话说回来,我们已经注意到,法官们通常在出庭

    的那一天,设法使自己心情不好,其目的是可以随时找个人,

    借国王、法律和正义的名义,痛痛快快地往他身上发泄怨气。

    可是,法庭没有等他就开庭了。他那班管民事诉讼、刑

    事诉讼和特别诉讼的副长官们,照例替他干了起来。自从早

    上八点起,小堡的昂巴法庭的一个y暗角落里,在一道坚实

    的橡木栅栏和一堵墙壁中间,挤压着几十个男女市民,个个

    心旷神怡,旁听司法长官大人的副手、小堡法庭预审法官弗

    洛里昂·巴伯迪安老爷对民事和刑事案件有点颠三倒四和随

    随便便的判决,这真是五花八门、叫人开心的一出好戏。

    审判厅狭小,低矮,拱顶。大厅深处摆着一张百合花饰

    的桌子,一张雕花的橡木高靠背椅,那是司法长官的尊座,当

    时空着。左侧是一只给预审法官弗洛里昂老爷坐的凳子。下

    边坐着书记官,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涂写着。对面是旁听的民

    众。门前和桌前站着司法衙门的许多捕快,个个穿着缀有白

    十字的紫毛绒的短披褂。市民接待室的两个捕快身穿半红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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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的万圣节的短衣,站在大厅深处桌子后面一道紧闭的矮门

    前放哨。厚墙上只有一扇尖拱小窗,从窗上s进来一月的惨

    白光线,正照着两张古怪的面孔:一张是刻在拱顶石上作为

    悬饰的石头怪魔,另一张是坐在审判厅深处百合花上面的法

    官。

    这位小堡的预审法官弗洛里昂·巴伯迪安老爷高坐在司

    法长官的公案上,两侧摞着两叠卷宗,双肘撑着头,一只脚

    踏在纯棕色呢袍子的下摆上,脸孔缩在白羊羔皮衣领里,两

    道眉毛被衣领一衬托,好像显得格外分明,脸色通红,神态

    粗暴,眼睛巴拉巴拉直眨,一脸横r,威风凛凛,两边腮帮

    直垂到颔下连在一起。说真的,你们不妨把这一切综合起来

    想象一下,便可知道这位法官的尊容了。

    可是,预审法官是个聋子。这对一个预审法官来说,只

    是轻微的缺陷罢了。弗洛里昂虽然耳聋,却照样终审判决,而

    且判得非常恰如其份。真的,当一个审判官,只要装做在听

    的样子就够了,而这位可敬的预审法官对公正审判这唯一的

    基本条件是最符合不过了,因为他的注意力是绝对不会受任

    何声音所干扰的。

    况且在听众席上有一个人,铁面无情,严密监视着预审

    法官的举止言行,他就是我们的朋友磨坊的约翰·弗罗洛,这

    个昨日的学子,这个行人,在巴黎肯定随时随地都能遇见他,

    只有在教授的讲台前面除外,不见其踪影。

    “喂!”他对身旁冷笑着的同伴罗班·普斯潘悄悄说道,就

    眼前的情景议论开了。“瞧,那是雅内敦·德·比松,新市场

    那个懒家伙的漂亮小妞!—— 活见鬼,这个老东西还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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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这么说来,他不但没有耳朵,连眼睛也没有啦。她戴了

    两串珠子,就罚了她十五索尔四德尼埃!这有点太重吧。法

    律严酷的条款 1

    。那个是谁?是铠甲匠罗班·谢夫—德—维

    尔!—— 就因为他满师而成了这一行的师傅吗?—— 那可是

    他付的入场费呗。—— 嘿!那些坏蛋当中还有两位贵族哩!艾

    格莱·德·苏安,于丁·德·马伊。两个骑士侍从,基督的

    身子呀 2

    !啊!他们是因为赌骰子来着。什么时候才能在这里

    看见我们的学董受审呢?看见他被罚一百巴黎利弗尔送给国

    王才好哩!作为一个聋子—— 巴伯迪安真是聋得可以—— 这

    种巴伯迪安式的聋子可是稳扎稳打呐!—— 我真想成了我当

    副主教的哥哥,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去赌博,白天也赌,

    夜里也赌,活着赌,死也赌,连衬衣都输光了,就拿我的灵

    魂做赌注!—— 圣母啊!这么多姑娘!一个接一个,可爱的

    小妞们!那是昂布鲁瓦丝·莱居埃尔!那是芳名叫佩依芮特

    的伊莎博!那是贝拉德·吉罗宁!上帝可作证,她们个个我

    全认识!罚款!罚款!这下可好,谁教你们扎着镀金的腰带

    呢!十个巴黎索尔!s娘们!—— 唉!这个老丑八怪法官,又

    聋又蠢!唉!弗洛里昂这笨蛋!唉!巴伯迪安这蠢货!瞧他

    俨然在宴席上!吃着诉讼人的r,吃着官司案件,吃着,嚼

    着,吃得肚胀,撑得肠满。什么罚金啦,无主物没收啦,捐

    税啦,贡钱啦,薪俸啦,损害赔偿啦,拷问费啦,牢房费啦,

    监狱看守费啦,镣铐费啦,不一而足,对他来说,这种种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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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取就像圣诞节的蛋糕和圣约翰节的小杏仁饼!瞧瞧他,这头

    猪!—— 哎哟,好呀!又是一个卖弄风情的娘儿!那是芳名

    叫蒂波德的蒂波,分毫不差,正是她!—— 因为她从格拉提

    尼街出来!—— 那个少爷是谁?吉埃弗鲁瓦·马波纳,执大

    弩的精骑兵。他是因为咒骂上帝。—— 处以罚金,蒂波德!处

    以罚金,吉埃弗鲁瓦!两人统统被罚款!这个老聋子!他准

    把两个案子搞混了,十拿九稳,一定是罚那姑娘骂人,罚那

    精骑兵卖y了!—— 注意,罗班·普斯潘!他们要带什么人

    来啦?瞧那么多捕快!丘必特啊!所有的猎犬都出动了,想

    必打到一只大猎物。一个野猪吧!—— 果然是一头野猪,罗

    班!真是野猪一头。—— 而且还是一头呱呱叫的哩!—— 赫

    拉克勒斯啊 1

    !原来是我们昨天的君王,我们的狂人教皇,我

    们的那个敲钟人,那个独眼龙,那个驼子,那个丑八怪!竟

    是卡齐莫多!……”

    一点不错。

    正是卡齐莫多,被缚得紧紧的,扎得实实的,捆得牢牢

    的,绑得死死的,而且还严加看守。一队捕快把他团团围住,

    巡防骑士也亲自上阵。这位骑士披铠带甲,胸前绣有法兰西

    纹章,后背绣有巴黎的纹章。卡齐莫多身上除了畸形外,则

    丝毫没有什么足以说明值得人家如此大动干戈的理由了。他

    脸色y沉,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唯有那只独眼不时稍微瞅

    一下身上的五花大绑,目光y郁而愤怒。

    他用同样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可是眼神那样暗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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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

    光,那样无精打采,女人们见了都对他指指点点,一个劲地

    笑开了。

    这时,预审法官弗洛里昂老爷仔细翻阅着由书记官递给

    他的对卡齐莫多的控告状,而且匆匆过目之后,看上去聚精

    会神地沉思了一会儿。他每次审讯时,总要这样小心谨慎地

    准备一下,对被告人的姓名、身份和犯罪事实,都事先做到

    心中有数,甚至被告人会怎样回答,应当如何予以驳斥,也

    都事先设想好了,所以审讯时不论如何迂回曲折,最终总能

    脱身出来,而不会太露出他耳聋的破绽,对他说来,状纸就

    像盲人犬。万一有什么前言不对后语,或者有什么难以理解

    的提问,从而暴露了其耳聋的残疾,有些人却把这些情况看

    成莫测高深,另有些人看成愚不可及。深奥也罢,愚蠢也罢,

    反正丝毫无损于司法官的体面,因为一个法官不管被看成莫

    测高深或者愚不可及,总比被认为是聋子要好得多。因此他

    老是小心翼翼地在众人面前掩饰其耳聋的毛病,而且通常瞒

    得天衣无缝,竟连他对自己也产生了错觉。其实,这比人们

    想象得要容易得多。驼子个个都爱昂头走路,结巴子个个都

    爱高谈阔论,聋子个个都爱低声说话。至于弗洛里昂呢,他

    顶多只认为自己的耳朵有一丁点儿背听而已。关于这一点,这

    还是他在扪心自问和开诚布公时向公众舆论所做的唯一让步

    哩。

    于是,他把卡齐莫多的案子反复推敲之后,便把脑袋往

    后一仰,半闭起眼睛,装出一副更加威严、更加公正的样子,

    这样一来,此时此刻,他就完全又聋又瞎了。这是两个必备

    的条件,否则,他就成不了十全十美的法官啦。他就是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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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威严的姿态,开始审讯了。

    “姓名?”

    然而,这倒是一桩从未为“法律所预见”的情况:一个

    聋子将审讯另一个聋子。

    卡齐莫多压根儿听不到在问他什么,照样盯着法官没有

    应声。法官由于耳聋,并且压根儿不知道被告也耳聋,便以

    为他像通常所有被告那样已经回答了问题,随即又照常刻板

    和笨拙地往下问:“很好。年龄?”

    卡齐莫多依然没有回答。法官以为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

    满意的回答,便继续问下去。

    “现在回答,你的身份?”

    依然默不作声。这时听众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行了,”泰然自若的预审法官以为被告已经答完了他的

    第三个问题,便接着说道:“你站在本庭面前,被指控:第一,

    深夜扰乱治安;第二,欲行侮辱一个疯女子的人身,犯有嫖

    娼罪 1

    ;第三,图谋不轨,对国王陛下的弓箭侍卫大逆不道。

    上述各点,你必须一一说明清楚。—— 书记官,被告刚才的

    口供,你都记录在案了吗?”

    这个不伦不类的问题一提出来,从书记官到听众,哄堂

    大笑,这笑声是那么强烈,那么疯狂,那么富有感染力,那

    么异口同声,连两个聋子也觉察到了。卡齐莫多耸了耸驼背,

    轻蔑地转过头来,而弗洛里昂老爷,也同他一样感到惊讶,却

    以为是被告出言不逊,答了什么话儿才引起听众哄笑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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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为拉丁文。

    看见他耸肩,认为他回嘴顶撞是明摆着啦,遂怒冲冲地斥责

    道:

    “坏家伙,你回答什么来的,凭你这一回答就该判绞刑!

    你知道在对什么人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