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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张木床里,有人放了一个小生命,正对着圣克里斯朵夫那

    尊伟大塑像。一四一三年,曾有人想把这位圣者和骑士安东

    尼·德·埃萨尔老爷的石像一起推倒时,这位信徒的石像一

    直屈膝仰望着这位圣者。按照当时的习俗,凡是弃婴都放在

    这张木床上,求人慈悲为怀,加以收养。谁肯收养,尽可以

    把孩子抱走。木床前面有只铜盆,那是让人施舍扔钱用的。

    纪元一四六七年卡齐莫多日早晨,这躺在木床上的小生

    物,看来激起群众极大的好奇,木床周围密密麻麻挤了一大

    群人,其中绝大多数人是女性,几乎全是老妈子。

    前排低身俯视着木床的就有四个老太婆,从她们穿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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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卡齐莫多星期日,也称卡齐莫多日,指复活节后第一个星期日。

    似袈裟的无袖披风来看,可以猜想她们是某个慈善会的。史

    册为什么没有把这四位审慎、可敬的嬷嬷的姓名传给后世,我

    百思不得其解。她们是阿妮斯·艾尔姆、雅娜·德·塔尔姆、

    昂里埃特·戈蒂埃尔、戈榭尔·维奥莱特,这四人全是寡妇,

    全是埃田纳—奥德里小教堂的老修女,这一天得到她们院长

    的允准,根据皮埃尔·德·埃伊 1

    的院规,出门前来听布道

    的。

    不过,就算是这四位诚实的奥德里修女暂时遵守了皮埃

    尔·德·埃伊的章程,却心甘情愿地违反米歇尔·德·布拉

    舍和毕泽的红衣主教极不人道地规定她们不许开口的律条。

    “这是什么东西,嬷嬷?”阿妮斯问戈榭尔道,一边端详

    着那个小东西,他看见那么多目光注视着他,吓得哇哇直哭,

    在木床上拼命扭动着身子。

    “这怎么得了,要是他们像现在这样生孩子?”雅娜说道。

    “生孩子的事我可不在行,不过,瞧瞧面前这个孩子,就

    是一种罪孽。”阿妮斯又说道。

    “这哪里是一个孩子,阿妮斯!”

    “这是一只不成形的猴子。”戈榭尔说道。

    “这真是一个奇迹!”昂里埃特·戈蒂埃尔又接着说。

    “可不是呐,从拉塔尔星期日 2

    到现在,这已是第三个

    了。”阿妮斯指出。“我们上次看见奥贝维利埃圣母显灵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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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拉塔尔星期日指四旬斋后第四个星期日。

    皮埃尔·德·埃伊(1350—1420),法国高级神职人员和神学家,曾任索

    邦大学的训导长、查理六世的忏悔师、毕伊主教。

    那个嘲弄香客的狂徒,那奇迹距今还不到一个星期哩。这是

    本月第二个奇迹了。”

    “这个所谓弃婴,真是一个可怕的妖怪。”雅娜又说道。

    “他这样哇哇死哭,连唱诗班童子的耳朵也要被他吵聋

    的。”戈榭尔继续说道。

    “可以说这是兰斯大人特地把这个怪物送给巴黎大人 1

    的!”戈蒂埃尔合掌添了一句。

    “我想,”阿妮斯·艾尔姆说,“这是一头畜生,一头野兽,

    是一个犹太男人同一头母猪生的猪仔。反正与基督教徒无关

    的玩艺儿,应该扔进河里淹死,要不,扔进火里烧死!”

    “我真希望没有人认领才好哩。”戈蒂埃尔接着说道。

    “啊,上帝呀!”阿妮斯突然叫了起来。“沿着河边往下走,

    紧挨着主教大人府邸,那小巷的底里有座育婴堂,说不定人

    家会把这小妖怪送去给那些可怜的奶妈喂养的!换上我,我

    宁愿喂养吸血鬼呐。”

    “可怜的艾尔姆,瞧您多么天真!”雅娜接着说。“难道您

    没有看出来,这个小怪物起码四岁了,对您的乃头才不会像

    对烤r叉子那么有胃口哩。”

    事实上,“这个小妖怪”(就是我们,也难以给予别的称

    呼)确实不是初生的婴儿。这是一小堆r体,形状非常分明,

    蠕动也十分有力,裹在一个印有当时任巴黎主教的吉约姆·

    夏蒂埃大人姓名缩写的麻袋里,脑袋伸在麻袋外面。这个脑

    袋,怪里怪气的,只见一头浓密的棕发,一只眼睛,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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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兰斯和巴黎当时都是子爵采邑。

    巴,几颗牙齿。眼睛泪汪汪,嘴巴哇哇叫,牙齿看上去只想

    咬人。整个这一切在麻袋里拼命挣扎,把周围不断扩大、不

    断更新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殷富的贵妇阿洛伊丝·德·贡德洛里埃夫人,头饰金角

    上拖着一条长长的纱巾,手牵着一个六岁左右的漂亮女孩,正

    路过这里,遂在木床前停了下来,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端详

    了好一会儿,而她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百合花·德·贡德洛里

    埃,满身绫罗绸缎,用美丽的手指头指着木床上常年挂着的

    木牌子,拼读着上面的字:弃婴。

    “说真的,我本来以为这里只陈列真正的小孩呢!”贵夫

    人厌恶地扭过头去,说道。

    话音一落,随即转过身去,同时往铜盆里扔下一枚弗洛

    林银币 1

    ,落在小钱币中间直响,埃田纳- 奥德里小教堂的那

    几个可怜的老修女一看,眼睛睁得老大。

    过了片刻,王上的枢密官、庄重而博学的罗贝尔·米斯

    特里科尔打从这里经过,他一只胳膊挟着一大本弥撒书,另

    只胳膊挽着他妻子吉勒梅特·梅蕾斯命妇,这样他两边各有

    一个调节者:一个是调节精神的,另一个是调节物质的。

    “弃婴!看来是被遗弃在冥河岸边上的!”

    枢密官在仔细察看了那东西后说道。

    “只看见他有一只眼睛,另只眼睛上长着疣子。”吉勒梅

    特命妇提醒说。

    “那不是疣子,而是一个卵,里面藏着跟他一个模样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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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弗洛林银币:古代佛罗伦萨的币名。

    一个魔鬼,那里面又有一个卵,卵里又有一个魔鬼,依此类

    推,无穷无尽。”罗贝尔·米斯特里科尔接着说道。

    “您怎么知道呢?”吉勒梅特·梅蕾斯问道。

    “我一看就知道了。”枢密官应道。

    “枢密官大人,您看这个所谓弃婴预兆着什么?”戈榭尔

    问道。

    “灭顶之祸。”米斯特里科尔应道。

    “啊!我的上帝!”听众中有个老太婆说道,“由于这个孽

    障,去年瘟疫横行,现在听说英国人就要在阿尔弗勒大批登

    陆了。”

    “这样,王后九月也许来不了巴黎啦。”另个老太婆接岔

    道。“生意已经糟透了。”

    “我的意见是,”雅娜·德·塔尔姆叫道,“巴黎的百姓最

    好是让这个小巫师挺尸在柴堆上,而不是在木板上。”

    “在熊熊燃烧的柴堆上。”又有个老太婆补充道。

    “那样做会更稳妥些。”米斯特里科尔说道。

    有个年轻神甫站在一旁有好一会儿了,听着奥德里小教

    堂几个修女的议论和枢密官的训示。此人面容严肃,额门宽

    阔,目光深邃,不声不响地拨开人群挤向前去,仔细瞅了瞅

    小巫师,伸出手去护住他。此人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所有的

    虔婆都已经沉醉在替熊熊燃烧的美妙柴堆拍马溜须了。

    “这孩子我收养了。”神甫说。

    他用袈裟一裹,把孩子抱走了。观众茫然地望着他离去。

    不一会儿,只见他走进那道当时从教堂通往隐修院的红门,随

    即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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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头一阵惊愕过去之后,雅娜·德·塔尔姆咬着戈蒂埃

    尔的耳朵说:

    “嬷嬷,我早就跟您说过,这个年轻的教士克洛德·弗罗

    洛先生是个巫师。”

    二 克洛德·弗罗洛

    确实,克洛德·弗罗洛并非平庸之辈。

    上个世纪,人们通常唐突地把中产家族笼统称为上等市

    民阶层或小贵族。克洛德便是出身于这样的一个中产家族。这

    个家族从帕克莱兄弟继承了蒂尔夏普采邑,这个采邑原属于

    巴黎主教所有,为了采邑上的二十一幢房屋,十三世纪时在

    教会法庭争讼不休。如今作为该采邑的拥有者,克洛德·弗

    罗洛是巴黎及各城关有权享有年贡的七乘二十加一 1

    位领主

    之一,因此他的姓名长期都以这种身份登记在田园圣马丁教

    堂的档案中,排列在弗朗索瓦·雷兹君的唐加维尔公馆和图

    尔学院之间 2

    。

    克洛德·弗罗洛早在儿时,就由父母作主,决定献身神

    职。家里从小就教他用拉丁文阅读,教他低眉垂目,轻声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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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按法文字母顺序,蒂尔夏普排列在唐加维尔和图尔之间。

    这是当时一种计数法,即一百四十一。

    语。还只一丁点儿大,父母便把他送到大学城的托尔希学院

    去过着幽居的生活。他就是在那里靠啃弥撒经文和辞典 1

    长

    大成人的。

    再说,这孩子生性忧郁,庄重,严肃,学习勤奋,领会

    很快。娱乐时从不大声嚷叫,福阿尔街举行酒神节狂欢时几

    乎不去凑热闹,对什么是打耳光和揪头发 2

    一无所知,在一

    四六三年那场编年史学家郑重其事冠之以“大学城第六次s

    乱”的暴动中未曾露过一次面。他不事言笑,难得揶揄别人,

    不论是对蒙塔居学院那班可怜的神学子,他们老是穿着一种

    叫卡佩特的短头篷而得了卡佩特学子的美名;也不论是对多

    尔蒙神学院那班靠奖学金过活的学子,脑袋瓜剃得精光,身

    著深绿、蓝、紫三色粗呢大氅,四圣冠 3

    红衣主教在证书中

    称之为天蓝色和褐色 4

    。

    相反,他却非常勤快地出入约翰—德—博维街大大小小

    学堂。瓦尔的圣彼得教堂的主持每次开始宣讲教规,总是发

    现有个学生最先到场,就待在他讲坛的对面,紧贴着圣旺德

    勒日齐尔学校的一根柱子,那就是克洛德·弗罗洛,只见他

    随身带着角质文具盒,咬着鹅毛笔,垫在磨破了的膝盖上涂

    涂写写,冬天里还对着手指头不断哈气。每星期一早晨,歇

    夫—圣德尼学堂一开门,教谕博士米尔·德·伊斯利埃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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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原文为拉丁文。

    “四圣冠”为教堂名,因四圣徒而得名。

    原文为拉丁文。

    这里指刻苦学习拉丁文和希腊文。

    总是看见一个学子最先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克洛德

    ·弗罗洛。因此,神学院的这个年轻学生才十六岁,却在玄

    奥神学方面可以同教堂神甫相匹敌,在经文神学方面可以同

    教议会神甫争高低,在经院神学方面可以同索邦大学的博士

    相媲美。

    神学一学完,他便匆匆忙忙钻研起教谕来,从《箴言大

    全》一头栽入《查理曼敕令集成》,以强烈的求知欲,如饥似

    渴地把一部又一部教令连续吞了下去,诸如伊斯珀尔的主教

    泰奥多尔教令,伏尔姆的主教布夏尔教令,夏特尔的主教伊

    夫教令;随后又生吞活剥啃下了继查理曼敕令之后的格拉

    田 1

    敕令、格列高利九世敕令集、奥诺里乌斯三世的《论冥

    想》 2

    书简。从六一八年泰奥多尔主教开始,一直到一二二七

    年格列高利教皇结束的那个时代,是在混乱不堪的中世纪中

    民权和教权相互斗争并发展的时代,他对这波澜壮阔的动荡

    时代鞭辟入里,了如指掌,弄得滚瓜烂熟。

    把教谕消化之后,他便一头扑向医学和自由艺术 3

    。钻研

    了草药学、膏药学。一举成了发烧和挫伤、骨折和脓肿的行

    家里手。雅克·德·埃斯珀尔若在世,一定会接受他为内科

    大夫,里夏尔·埃兰若在世,也会承认他为外科大夫。在艺

    术方面从学士、硕士直至博士学位所必读的书籍,也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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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自由艺术指文法、修辞学、辨证法、音乐、算术、几何学、天文学等七

    种。

    原文为拉丁文。

    格拉田(?—约1160),意大利的修士和经学家。这里指由他编纂的一部

    名为《敕令》的经书。

    浏览了。还学习了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这三重圣殿

    当时是很少人涉足的。他在科学方面博采众长,兼收并蓄,真

    是到了狂热的程度。到了十八岁,他的四大智能都考验通过

    了。在这个年轻人看来,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求知。

    大概就在这个时期,一四六六年夏天异常酷热,瘟疫肆

    虐,仅在巴黎这个子爵采邑就夺去了四万多人生命,据约翰

    ·德·特鲁瓦所载,其中有“国王的星相师阿尔努这样聪慧

    而诙谐的正人君子”。大学城里流传,蒂尔夏普街瘟疫之害尤

    为惨重。而克洛德的父母恰好就住在这条街上自己的采邑里。

    年轻的学子惊慌万分,急忙跑回家去。一进家门,得知父母

    亲在头一天晚上已去世了。他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弟弟还活

    着,没人照顾,躺在摇篮里哇哇直哭。这是全家留给克洛德

    的唯一亲人了。年青人抱起小弟弟,满腹心思,离家走了。在

    此之前,他一心一意只做学问,从此才开始真正的生活。

    这场灾难是克洛德人生的一次危机。他既是孤儿,又是

    兄长,十九岁竟成了家长,觉得自己霍然间从神学院那种种

    沉思默想中猛醒过来,回到了这人世的现实中来。于是,满

    怀恻隐之心,对小弟弟疼爱备至,尽心尽力。过去还只是一

    味迷恋书本,如今却充满人情味的爱意,这可真是感人肺腑

    的稀罕事儿。

    这种情感发展到某种离奇的程度,在他那样不谙世故的

    心灵中,这简直是初恋一般。这可怜的学子从小就离开父母,

    对双亲几乎素不相识,被送去隐修,可以说被幽禁在书籍的

    高墙深院里,主要是如饥似渴进行学习研究,直到此时只一

    心一意要在学识方面发展自己的才智,要在文学方面增长自

    己的想象力,因此还没来得及考虑把自己的爱心往哪里摆的

    问题。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弟弟,这个幼小的孩子,突然从天

    上坠落在他怀里,使他焕然成为新人。他顿时发现,世上除

    了索邦大学的思辨哲学之外,除了荷马的诗之外,还存在别

    的东西;发现人需要感情,人生若是没有温情,没有爱心,那

    么生活只成为一种运转的齿轮,干涩枯燥,轧轧直响,凄厉

    刺耳。然而,在他那个岁数,代替幻想的依然只是幻想,因

    此只能想象:骨r亲,手足情,才是唯一需要的;有个小弟

    弟让他爱,就足以填补整个生活的空隙了。

    于是,他倾其全部的热情去爱他的小约翰,这种热情已

    经十分深沉、炽烈、专注了。这个孱弱的可怜的小人儿,眉

    清目秀,头发金黄、鬈曲,脸蛋红润,这个孤儿除了另个孤

    儿的照料,别无依靠,这叫克洛德打从心底里为之激动不已。

    既然他秉性严肃而爱思考,便满怀无限的同情心,开始考虑

    如何抚养约翰了。他对小弟弟关怀备至,倾心照顾,仿佛这

    小弟弟是个一碰就破的宝贝疙瘩似的。对小家伙来说,他不

    仅仅是大哥,而且成了母亲。

    小约翰还在吃奶时便失去了母亲,克洛德便把他交给奶

    妈喂养。除了蒂尔夏普采邑之外,他还从父业中继承了磨坊

    采邑,它是附属于戎蒂伊方塔寺院的。这磨坊在一个小山岗

    上,靠近温歇斯特 (比塞特)城堡。磨坊主的妻子正养着一

    个漂亮的孩子,而且离大学城不远。克洛德便亲自把小约翰

    送去给她喂养。

    从此后,克洛德觉得自己有拖累,对生活极其严肃认真。

    思念小弟弟不但成了他的娱乐,而且还成为他学习的目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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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对上帝应负的某种前途,决心一

    辈子都不讨老婆,不要有孩子,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就是

    弟弟的幸福和前程。因此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专心致志于他

    的教职使命了。由于他的才华,他的博学,以及身为巴黎主

    教的直接附庸 1

    ,所有教会的大门都对他敞开着。才二十岁,

    就由于教廷的特别恩准,成为神甫,并作为巴黎圣母院最年

    轻的神甫,侍奉着因过晚举行弥撒而被称做懒汉祭坛 2

    的圣

    坛。

    这样,他比以往更一头埋在所心爱的书本里,有时放下

    书本,只是为了跑到磨坊采邑去个把钟头。这种孜孜不倦的

    求知欲望和严于律己的刻苦精神,在他这样的年龄真是凤毛

    麟角,于是他很快就博得了隐修院上下的敬重和称赞。他那

    博学多识的美名早已越过隐修院院墙,传到民众当中,只不

    过稍微有点走了样—— 这在当时是常有的事——,得到了巫

    师的雅号。

    每逢卡齐莫多日,他都去懒汉祭坛给懒汉们 3

    做弥撒。这

    座祭坛就在唱诗班那道通向中堂右侧的门户旁过,靠近圣母

    像。这时,他刚做完弥撒要回去,听到几个老太婆围着弃婴

    床七口八舌,喋喋不休,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便向那个如此惹人憎恨、岌岌可危的可怜小东西走

    了过去。一看到这小东西那样凄惨,那样畸形,那样无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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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指平民,这是中世纪对平民的贬称。

    原文为拉丁文。

    指采邑的隶属关系。

    靠,不由联想起自己的小弟弟来,顿时头脑中产生一种幻觉,

    仿佛看见同样的惨状:假如他死了,他亲爱的小约翰也会遭

    受同样的命运,悲惨地被抛在这弃婴木床上。这种种想法一

    齐涌上心头,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便一把把小孩抱走了。

    他把小孩从麻布口袋里拖出来一看,确实奇丑无比。这

    可怜的小鬼左眼上长着一个疣子,脑袋缩在肩胛里,脊椎弓

    曲,胸骨隆兀,双腿弯曲,不过看起来很活泼,尽管无法知

    道他咿咿哑哑说着什么语言,却从他的啼叫声中知道这孩子

    相当健壮和有力气。克洛德看见这种丑恶的形体,益发同情

    怜悯,并出自对小弟弟的爱,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弃婴抚

    养成人,将来小约翰不论犯有多么严重的错误,都会由他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