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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剧!”大家低沉地这么嘀咕着,脑子渐渐发热起来,一场风暴

    虽还只是轻轻咆哮,却在人群上面震荡。磨坊的约翰带头点

    燃了火花。

    “圣迹剧!弗朗德勒人见鬼去吧!”他使出浑身劲儿,大

    声吼叫,同时像条蛇似地绕着柱头扭动着身子。

    观众一齐鼓掌,也跟着吼叫:

    “圣迹剧!叫弗朗德勒见他妈的鬼去!”

    “马上给我们演圣迹剧,否则,我主张把司法宫典吏吊死,

    作为喜剧和寓意剧。”风车又说道。

    “说得好!”民众吼叫起来。“那就先吊死他的几个捕头。”

    话音一落,一阵欢呼。那四个可怜虫面色煞白,面面相

    觑。人群向他们蜂拥而去,中间隔着一道不牢固的木栏杆,眼

    看这道围栏在群众挤压下扭弯变曲,就要冲破了。

    情况十分危急。

    “砸烂!砸烂!”四面八方齐喊着。

    就在这当儿,前面描述过的那间更衣室的帷幔掀开了,有

    个人走了出来,大伙一见,突然站住,好像中了魔法一般,顿

    时愤怒变成了好奇。

    “肃静!肃静!”

    这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往前走,越往前走

    便越近似卑躬屈膝,就这样走到了大理石台子的边沿。

    这时逐渐平静下来了,只听见人群安静时常有的那种轻

    微的嘈杂声。

    “市民先生们,”那个人说,“市民太太们,我们将不胜荣

    幸地在红衣主教大人阁下面前,朗诵和献演一出极其精彩的

    寓意剧,名为《圣母玛丽亚的公正判决》。在下扮演朱庇特 1

    。

    大人阁下此刻正陪伴奥地利大公派来的尊贵的使团,使团这

    时在博代门听大学学董先生的演讲,等显贵的红衣主教大人

    一驾临,我们就开演。”

    用不着别的什么办法,朱庇特这一席话,便着实挽救了

    司法典吏那四名倒霉捕头的性命。纵然我们不胜荣幸,构思

    了这样一个千真万确的故事,因而应在批判之神圣母面前承

    受责任,人们也许在这种场合会引用这么一个古老箴言:“众

    神不要来干涉”

    1

    ,并非来责难我们的。况且,朱庇特老爷的

    服装那么华丽,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对于安定观众的情绪也

    是起了不小作用的。朱庇特身著锁子铠,上罩金色大钮扣的

    黑绒外套,头戴镀金的银扣子的尖顶头盔;若非他脸上的胭

    脂和浓须各遮住面部的一半,若非他手执一个缀满金属饰片、

    毛刺刺布满金箔条子的金色纸板圆筒——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它代表霹雳 2

    ,若非他两只光脚按照希腊方式饰着彩带,那

    么,他那身威严的装束,真可以同贝里公爵禁卫军中布列塔

    尼的弓箭手相媲美了。

    二 皮埃尔·格兰古瓦

    然而,随着他夸夸其谈,他那身装束所激起的全场一片

    欢愉和赞叹,渐渐消失了。等到末了他说出“等显贵的红衣

    主教大人一驾临,我们就开演”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时,他的

    声音被雷鸣般的喝倒采声所淹没了。

    “马上开演!圣迹剧!马上开演圣迹剧!”民众吼叫着。在

    这吼叫声中,风车约翰的嗓音盖过一切,好似尼姆 3

    嘈杂乐

    队演奏中的短笛声,刺透了喧嚣。他尖声叫嚷:“马上开演!”

    “打倒朱庇特!打倒波旁红衣主教!”罗班·普斯潘和高

    坐在窗台上的其他学子大喊大叫。

    “马上开演圣迹剧!”群众连连喊着。“立刻!马上!吊死

    演员!吊死红衣主教!”

    可怜的朱庇特惊慌失措,魂不附体,涂满脂粉的红脸蛋

    煞白,丢下霹雳,拿下头盔,频频鞠躬,战战兢兢,口里呐

    呐道:“红衣主教大人……御使们……弗朗德勒的玛格丽特公

    主……”语无伦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害

    怕成了吊死鬼。

    民众由于等待而要吊死他,红衣主教由于他不等待也要

    吊死他,他反正都得死,只见两边各是万丈深渊,换言之,都

    是绞刑架。

    幸亏有个人来替他解围,把责任包揽下来。

    此人一直站在栏杆里边,大理石桌子周围的空档里,谁

    都没有瞅见他,因为他又长又瘦的身子靠在圆柱上,柱子的

    直径完全挡住任何人的视线;此人高挑个儿,消瘦干瘪,脸

    色苍白,头发金黄,额头和腮帮上都有了皱纹,却还很年轻,

    目光炯炯,满脸笑容,身上穿的黑哔叽衣服旧得都磨破了,磨

    光了。此刻,他走近大理石桌子跟前,向那位受苦刑的可怜

    虫招招手,那可怜虫吓晕了,并没有发现。

    这个新出现的人再向前迈了一步,叫道:“朱庇特!亲爱

    的朱庇特!”

    朱庇特一点也没听见。

    末了,这个金发大个子不耐烦了,凑近他的脸大喊一声:

    “米歇尔·吉博纳!”

    “谁在喊我?”朱庇特如惊醒过来,问道。

    “是我!”黑衣人应道。

    “啊!”朱庇特叫了一声。

    “马上开始吧。”那一位说。“快满足群众的要求。我负责

    去恳求典吏息怒,典吏再去请红衣主教大人息怒。”

    朱庇特松了一口气。

    群众还在嘘他,他使出浑身劲儿嚷道:“市民先生们,我

    们马上就要开演了。”

    “欢呼您,朱庇特!鼓掌吧,公民们!”学子们喊道。

    “绝啦!绝啦!”民众喊道。

    接着,掌声震耳欲聋,朱庇特早已退回帷幕后面,欢呼

    声仍在大厅里震荡。

    这时,那位神通广大的无名氏,正如我们那个亲爱的老

    高乃依 1

    所言,化狂风暴雨为风平浪静的人物,也谦逊地早

    已退回到那根柱子的y影里去;假如不是前排观众中有两位

    姑娘注意到他刚才同朱庇特米歇尔·吉博纳对话,硬把他从

    沉默中拉出来,兴许他还像原先那样无人看得见,一动也不

    动,无声无息。

    “长老 2

    !”其中一个姑娘叫了一声,并示意要他走过去。

    “住口,亲爱的莉叶娜德。”她身旁的那位姑娘俊俏,娇

    嫩,加上盛装艳服,越显得好看的了,说道。“他不是神职人

    员,而是在俗的;不应称呼长老,该叫相公。”

    “相公。”莉叶娜德说。

    无名氏走近栅栏,殷勤地问道:

    “小姐,您们叫我有何贵干?”

    “哦!没什么。”莉叶娜德怪不好意思的,忙说。“我身边

    的吉斯盖特,芳号让茜安娜,是她想跟您说话。”

    “没有的事。”吉斯盖特涨红着脸说。“是莉叶娜德叫您做

    长老,我告诉她应称相公。”

    两位倩女渐渐低下眼睛。而那一个人,巴不得跟她们攀

    谈,遂笑咪咪瞅着她们直看,说道:

    “小姐,您们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哦!一点也没有。”吉斯盖特应道。

    “没有。”莉叶娜德说。

    高个子金发青年退了一步,准备走开,但那两位好奇的

    姑娘哪肯罢手。

    “相公,”吉斯盖特连忙说,语气急促,就像水闸打开似

    的,或者说,就像女人横下了心。“那位在剧中将扮演圣母娘

    娘的大兵,您是认识的罗?”

    “您是指扮演朱庇特的那位吧?”无名氏接着说。

    “哎,可不是!瞧她多笨!那您认识朱庇特吗?”莉叶娜

    德说道。

    “米歇尔·吉博纳吗?”无名氏应道。“认识的,夫人 1

    。”

    “瞧他那胡须多神气!”莉叶娜德说。

    “他们要上演的,很精彩吗?”吉斯盖特羞答答地问道。

    “非常精彩,小姐。”无名氏毫不犹豫地答道。

    “演的是什么?”莉叶娜德问道。

    “《圣母娘娘的公正判决》,听着,是寓意剧,小姐。”

    “啊!那是不一样的。”莉叶娜德接着说。

    短暂的沉默。无名氏先开口说:

    “是一出新编的寓意剧,还没有上演过。”

    “那不是两年前上演的那一出了,是那年教皇特使大人入

    城那一天演的,剧中有三个美女扮演……”吉斯盖特说道。

    “扮演美人鱼。”莉叶娜德说。

    “而且赤身l体哩。”那个青年补上一句。

    莉叶娜德立刻怪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吉斯盖特一看,也

    马上低眉垂目。那青年却满面笑容,接着往下说:

    “那真是好看呀!不过今天是一出寓意剧,特意为弗朗德

    勒的公主编写的。”

    “有唱牧歌吗?”吉斯盖特问道。

    “喏!寓意剧怎会有牧歌!”无名氏应道。“剧种是不应搞

    混的。要是一出傻剧,那当然可以。”

    “真可惜。”吉斯盖特说。“当年那一天,有些粗野的男女

    在蓬索泉边打架,而且高唱赞歌和牧歌还露几手哩。”

    “适合教皇特使的,并不适合一位公主。”无名氏的语气

    相当生硬。

    “还有,在他们跟前,几件低音乐器竞相演奏可带劲啦,

    乐声那才悦耳哩。”莉叶娜德接着说。

    “还有,为了给行人解乏,水泉从三个泉眼喷出葡萄酒、

    牛奶和r桂酒,让人随便喝。”吉斯盖特说。

    “还有,在蓬索下面一点,就在三一泉那儿,有人扮演耶

    稣受难的情景,但没有台词。”莉叶娜德继续说道。

    “我记得可清楚啦!”吉斯盖特叫喊起来。“上帝钉在十字

    架上,两个盗贼一左一右 1

    !”

    说到这里,两个唠唠叨叨的姑娘想起教皇特使入城的情

    景越发激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一齐说开了。

    “还有,更前面的地方,就在画家门那里,还有其他一些

    人,衣著艳丽极了。”

    “还有,在圣婴泉 2

    ,有个猎手追捕一头母鹿,猎狗狂吠,

    号角齐鸣!”

    “还有,在巴黎屠宰场搭起了高台,演出攻克第埃普城

    堡 3

    !”

    “还有,吉斯盖特,你知道,剧中当教皇特使经过时,人

    们就大举进攻,英国人统统被宰了!”

    “还有,小堡 1

    门前有许多盛装艳服的人物!”

    “还有,兑换所桥上也都是人!”

    “还有,教皇特使经过时,桥上放了两百多打各种鸟儿腾

    空飞翔,好看极了,莉叶娜德!”

    “今天会好看得多!”那个青年似乎听得不耐烦了,终于

    c嘴道。

    “今天的圣迹剧更好看,您说的?”吉斯盖特说。

    “没问题。”他答道,接着用某种夸张的口气又添了一句:

    “小姐,本人就是剧作者。”

    “真的?”两位倩女齐声说了一声,惊讶得目瞪口呆。

    “不错!”诗人有点洋洋得意地应道。“就是说,我们有两

    个人:约翰·马尔尚,他负责锯木板,搭戏台,铺板子;我

    呐,负责写剧本。本人叫皮埃尔·格兰古瓦。”

    倘若《熙德》的作者自报姓名皮埃尔·高乃依,也不会

    比他更加踌躇满志的了。

    看官可能已经注意到,从朱庇特回到幕后那个时候起,一

    直到新寓意剧的作者突然这样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使吉斯盖

    特和莉叶娜德天真地赞叹不已,这其间已有好一会儿功夫了。

    值得注意的是:全场的观众几分钟前还吵开了锅,这时却听

    信了那位演员的诺言,宽宏大量地等待着。这正好证明了这

    样一个永恒的、而且天天还在我们剧院里得到验证的真理:让

    观众耐心等待的最妙方法,便是向他们宣布马上就要开演。

    然而学子约翰并没有睡过去。

    “嗬拉嘿!”他在混乱之后的宁静等待当中,猛然吼叫起

    来。“朱庇特,圣母娘娘,你们这班耍鬼把戏的!你们拿大家

    开心是不是?演戏!演戏!马上开始,要不,我们可要重新

    开始了!”

    这一招可真灵。

    即刻从戏台里面传出高低音乐器的乐声;帷幕升起,走

    出四个人来,穿着五颜六色的戏装,脸上涂脂抹粉,爬上戏

    台的陡峭梯子,一到了平台,便在观众面前站成一排,向群

    众深深鞠了一躬。于是,交响曲嘎然停止,圣迹剧开演了。

    这四位角色的鞠躬,博得了一片掌声,然后在全场肃静

    中,他们开始朗诵序诗—— 我们情愿略去,免得看官受罪。况

    且,观众更感兴趣的是演员的服装,而不是他们扮演的角色,

    这一点时至今日依然如故。其实,这是很对的。他们四个人

    都穿着半身黄半身白的袍子,不同的只是质料而已。头一个

    穿的是金丝银线的锦缎,第二个是丝绸,第三个是毛料,第

    四个是帆布。第一个角色右手执着一把利剑,第二个拿着两

    把金钥匙,第三个拿着一杆天平,第四个拿着一把锹。这些

    标志的含义显而易见,不过为了帮助那些可能还看不懂的思

    想懒汉们,特地在每个角色的袍子下摆上绣了几个大黑字:锦

    缎袍子下摆上的字样是:“我名为贵族”;丝绸袍子下摆上:

    “我名为教士”;毛料袍子下摆上:“我名为商品”;帆布袍子

    下摆上:“我名为耕作”。任何有判断力的观众都能明白无误

    地看出这四个人物的性别 1

    :两个身上袍子稍短一点的是男

    性,头上戴着披风帽;两个穿的袍子稍长一点的是女性,头

    上都带着帽兜。

    除非缺少诚意,才会听不明白序诗的含义:耕作娶了商

    品,教士娶了贵族;这两对幸福夫妻共有一个俊美、金贵的

    嗣子,他们认为非给他娶个绝代佳人不可。于是他们走遍天

    涯海角,到处寻觅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戈孔德的女王,

    特雷比宗德的公主,鞑靼大可汗的千金,等等,等等,他们

    一一没看中,然后,耕作和教士,贵族和商品,一起来到司

    法宫这张大理石桌子上面休息,对着老实的听众,口若悬河,

    警句格言不绝,当时要是有人捡一点去应付文学院的考试,诡

    辩也罢,决断也罢,修辞也罢,行文也罢,定能捞到学士帽

    戴一戴的。

    这一切确实非常精彩。

    可是,这四个寓意人物竟相采用了大量的隐喻,滔滔不

    绝,观众中没有一个人耳朵的专注,心脏的急跳,目光的慌

    乱,脖子的伸长,赛过了作者本人,即那位诗人,那位好样

    的皮埃尔·格兰古瓦,就是刚才禁不住把自己名字告诉两个

    漂亮姑娘的那个人儿。他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离两个姑娘

    几步开外,站在柱子后面静静听着,紧紧望着,细细品味着。

    序诗一开始,曾博得了观众的亲切掌声,这掌声现在还在他

    的五脏六腑里回荡。他心荡神驰,沉浸在瞑想之中,这是一

    位剧作者在广大观众的静穆中,看见自己的思想从演员嘴里

    一一坠落下来时那种心醉神迷的心情。了不起的皮埃尔·格

    兰古瓦!

    不过,我们真不好意思启口,开始这种飘飘然的心情很

    快被扰乱了。格兰古瓦刚刚把嘴唇靠近那令人陶醉的欢乐、凯

    旋之杯,就有一滴苦汁掺进了杯里。

    有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混身在群众当中,却没能捞到

    什么油水,就是伸手到身旁别人的口袋里,大概也得不到足

    够的补偿,遂灵机一动,心想何不爬到某个明显的位置,好

    吸引众人的目光和施舍。所以,开场序诗刚念头几句,他就

    利用那留给御使们专用的看台的柱子,爬到了一个下部连接

    栏杆和看台的檐板上,并坐了下来,故意显露其破衣烂衫,显

    露其一道盖满整只右臂的丑恶伤疤,以乞求观众的注意和怜

    悯。此外,他一直没有作声。

    他保持沉默,序诗朗诵倒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倒霉的是

    学子约翰从柱顶上发现了这个乞丐及其装腔作势的花招,假

    如不是如此,本来不会突如其来发生什么乱子的。这个捣蛋

    鬼一见到他,猛然一阵狂笑,全然不顾会不会打断演出,会

    不会扰乱全场的肃穆,开心地嚷叫起来:“瞧!那个讨饭的病

    鬼!”

    谁要是曾往蛙塘里投下一块石头,或是向一群飞鸟开过

    一枪,就可以想象出在全神贯注的观众中,这叫人倒胃口的

    话语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格兰古瓦像触了电,浑身不由一

    阵颤震。序诗霍然中止,只见万头攒动,纷纷转向那个乞丐,

    而这叫花子并不感到难堪,反而觉得此事倒是一个良机,正

    好可以捞一把,遂眯起眼睛,装出一副可怜相,张口说道:

    “行行好,请行行好吧!”

    “活见鬼,这不正是克洛潘·特鲁伊甫吗!”约翰接着说。

    “嗬拉嘿!朋友!你的伤疤是装在胳膊上的,你的腿怎么倒不

    方便了?”

    看见叫花子伸着带伤疤的手臂,手拿着油腻的毡帽等人

    布施,约翰遂边说边往毡帽扔过去一个小钱币。乞丐没有动

    弹一下,接住施舍,忍住嘲讽,继续悲哀地叫着:“行行好,

    请行行好吧!”

    这个c曲使观众大为开心。在序诗朗诵中间,突如其来

    c上这个即兴的二重唱:一边是约翰的尖叫声,另一边是乞

    丐不露声色的单调吟唱。以罗班·普斯潘和神学生为首的许

    多观众,都报以欢畅的掌声。

    格兰古瓦十分不快。先是一下子楞住了,等他一清醒过

    来,随即扯着嗓门向台上四个角色叫喊:“别停!见鬼,别停!”

    甚至对那两个捣乱的家伙不屑一顾。

    就在这时候,他觉得有人在拉他大氅的下摆,心里相当

    恼火,掉过头去一看,好不容易才露出笑容。话说回来,不

    做出笑脸不行:拉他的是芳号叫让茜安娜的美人儿吉斯盖特,

    她的玉臂穿过栏杆,用这种方式来请他注意,说:

    “先生,他们还演吗?”

    “当然演。”格兰古瓦被这么一问,心里相当恼火。

    “这样的话,相公,您可不可以给我说一说……”

    “他们下面要说什么,是吗?”格兰古瓦打断她的话,说

    道。“那好,您听着!”

    “不是这个意思。”吉斯盖特说。“而是直到现在他们说了

    些什么。”

    格兰古瓦不由一震,仿佛一个人被抠了一下新伤口。

    “该死的蠢丫头!”他低声说道。

    打从这时起,吉斯盖特在他心目中消失了。

    话说回来,他那一声令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