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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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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赌一赌,”崔维兹冷静地说:“因为那样做对你们没好处。我护船的决心如此坚定,在心灵探测器扭转我的意志之前,我的大脑就会受到严着损伤。”(这只是在唬人,他想,同时内心的寒意更甚)“即使你们技术高超,能够令我回心转意,而不伤及我的大脑,而我又真将太空船打了开,解除它的武装,将它双手奉上,你们仍然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上面的电脑比太空船更先进,它被设计得——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唯有跟我配合才能充分发挥潜能,它是我所谓的‘私人电脑’。”

    “那么,假如让你保有那艘太空船,由你继续担任驾驶员,你愿意考虑为我们驾驶吗?你将成为康普隆的荣誉公民,领取巨额薪资,享受极豪奢的生活,你的朋友也一样。”

    “不行。”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我们就这样看着你和你的朋友驾驶太空船升空,重新飞回银河?我要警告你,与其被迫放弃,我们也许会索性通知基地,说你和你的太空船都在这里,将一切交给他们处理。”

    “让你们自己也得不到太空船?”

    “如果一定得不到,或许我们宁愿将它交还基地,也不愿让一个傲慢无耻的外星人士捡便宜。”

    “那么让我建议一个我自己的折衷方案。”

    “折衷方案?好,我洗耳恭听,说吧。”

    于是崔维兹谨慎地说:“我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这项任务最初由基地资助,如今资助似乎暂时中止,但任务的重要性并未消失。希望康普隆能继续支持我,如果我顺利完成任务,康普隆将因此受惠。”

    李札乐现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你不打算把太空船还给基地?”

    “我从未计划那样做。假如基地认为我还有可能归还,他们就不会那么拼命寻找这艘太空船。”

    “伹这不表示你会把太空船交给我们。”

    “一旦我完成任务,太空船对我可能就没用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会反对由康普隆接收。”

    两人默默地对望了好一阵子。

    然后李札乐说:“你用的是条件句,太空船‘可能’怎样怎样,这种话对我们没什么意义。”

    “我大可信口开河,但那样做对你们又有什么意义?我的承诺既谨慎又有限,至少显示我是诚心诚意的。”

    “真聪明,”李札乐点了点头,“我喜欢你这番话。好吧,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它又如何能使康普隆受惠?”

    崔维兹说:“不,不,该轮到你表态了。我若能证明这项任务对康普隆很重要,你可愿意支持我?”

    李札乐部长从长椅中站起来,身形又变得高大而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我饿了,崔维兹议员,空着肚子我没法再谈下去。我们先来张罗点吃的暍的——但不会太丰盛。吃完之后,我们再谈出个结果来。”

    此时,崔维兹觉得她露出一种饥渴的期待神色,因此他紧闭嘴巴,心里多少感到有点不自在。

    21

    这一餐或许相当营养,不过不怎么可口。主菜包括一客炖牛r,上面浇着芥末酱,底端铺了一层绿叶蔬菜。崔维兹看不出是什么蔬菜,也不喜欢那种又苦又咸的味道,后来他才弄明白,原来那是一种海草。

    主菜之后是一道水果,吃起来像是带点桃子味的苹果(味道还真不错),还有一杯热腾腾的黑色饮料。由于饮料的味道实在太苦,崔维兹只暍了一半,就问道是否能换杯冶开水。每样食物的份量都很少,不过此时此刻,崔维兹也不在意。

    这一餐完全自理,没有任何仆佣服务,部长亲自热饭上菜,饭后还亲自将碗盘刀叉收拾干净。

    “我希望你吃得很愉快。”他们离开餐厅时,李札乐这样说。

    “相当愉快。”崔维兹并不热络地答道。

    李札乐又在长椅上坐下来。“让我们回到原先的话题吧。”她说:“你刚才提到,康普隆可能憎恶基地在科技上的领导地位,以及在银河中的政治霸权。就某方面而言,这的确是事实,可是比较之下,只有少数热中星际政治的人,才对这方面的问题感兴趣。更贴切的说法是,一般康普隆人对基地的道德沦丧相当反感。虽然许多世界都有道德沦丧的情形,但端点星似乎最是恶名昭彰。我敢说,这个世界的反端点星敌意都是根源于此,而不是因为那些抽象的问题。”

    “道德沦丧?”崔维兹不解地问道:“不管基地有什么缺失,你都必须承认,在它管辖的这一部分银河,行政相当有效率,财政也很清廉。一般说来,民权普遍受到尊着,而且……”

    “崔维兹议员,我是指两性间的道德。”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了解你的意思。就这方面而言,我们是个绝对道德的社会,不论在社会哪个层面,都有许多女性成员。我们的市长就是女性,而且议会里将近半数……”

    部长脸上迅疾闪过一丝怒容。“议员先生,你在逗我吗?你当然知道两性闾的道德是指什么,在端点星上,婚姻究竟是或不是一件神圣的事?”

    “你所谓的神圣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正式的结婚仪式,将一男一女结合在一起?”

    “当然有,如果当事人希望的话。这种仪式有助于简化税务和继承的问题。”

    “但离婚也是允许的?”

    “当然可以。如果硬要将两个人永远绑在一起,那才是不道德呢。当夫妻两人都——”

    “难道没有宗教上的约束吗?”

    “宗教?的确有人根据古代祭仪创出一套哲学,但这和婚姻有什么关系?”

    “议员先生,在康普隆上,只要是和性有关的事物,都会受到严格控制。非但绝不能有婚外性行为,即使是夫妻之间,性的体现也受到着着限制。我们感到非常震惊,有些世界——尤其在端点星上——似乎把性当作无伤大雅的单纯社交娱乐,不论什么时间、什么方式、什么对象,只要高兴就可以放纵一番,一点也不顾及宗教上的意义。”

    崔维兹耸了耸肩。“我很遗憾,不过我无法着手改造银河,甚至对端点星也无能为力——这点又和我的太空船有何相干?”

    “我是在讲公众对太空船这一事件的意见,以及舆论如何限制我的妥协程度。假如康普隆民众发现,你在太空船上藏了个年轻迷人的女子,用来供你和你的伙伴发泄性欲,将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反感。我考虑到你们三人的安全,才力劝你接受和平的妥协方案,以避免受到公开审判。”

    崔维兹说:“我想你是利用刚才一顿饭的时间,想出这个新的威胁劝诱方式。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害怕暴民对我动用私刑?”

    “我只是指出潜在的危险。难道你能否认,同行那名女子并非专供发泄性欲之用?”

    “我当然否认。宝绮思是我的朋友裴洛拉特博士的伴侣,没有别人跟他分享。你也许不会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婚姻,但我相信在裴洛拉特以及那女子的心目中,他们之间的确有着婚姻关系。”

    “你是在告诉我,你自己没有介入其中?”

    “当然没有,”崔维兹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无法判断,我不了解你的道德观。”

    “那么让我来解释一下,我的道德观告诉我,自己不该觊觎朋友的财产,或是玩弄他的伴侣。”

    “你甚至不受诱惑?”

    “我无法控制诱惑的浮现,可是想要我屈服,却连门儿都没有。”

    “门儿都没有?或许是你对女人没兴趣。”

    “你可别那么想,我当然有兴趣。”

    “距离你上次跟女人发生性关系,已经多久了?”

    “几个月吧,我离开端点星就从来没有过。”

    “你一定不喜欢这样。”

    “当然不喜欢,”崔维兹的情绪十分激动,“可是情非得己,我毫无选择。”

    “你的朋友裴洛拉特看到你这么苦,一定愿意把他的女人和你分享。”

    “我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不过即使我让他知道,他也不会愿意和我分享宝绮思。我想那个女子也不会同意,况且她对我根本没有吸引力。”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曾经尝试过?”

    “没有,从来没有,我觉得不需要尝试就能下这个判断。总之,我并不特别喜欢她。”

    “真是难以置信!男人应该公认她是个迷人的女性。”

    “就r体而言,她确实迷人,然而她并不合我的口味。原因之一是她太年轻,有些地方太孩子气。”

    “那么,你比较喜欢成熟的女人?”

    崔维兹顿了一下,这是个陷阱吗?他小心翼翼地答道:“我的年龄够大了,足以欣赏一些成熟的女人。这跟我的太空船又有什么关系?”

    李札乐说:“暂时忘掉你的太空船——我今年四十六岁,一直是单身,我始终太忙了,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说来,照你们的社会规范,你必定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你问我多久没发生性关系,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吗?你是不是要我提供这方面的意见?若是这样的话,我会说这种事不像饮食,没有性生活的确令人不舒服,但却不会活不下去。”

    部长微微一笑,再度露出饥渴的眼神。“不要误会我,崔维兹。地位自然会带来特权,而且我可以小心行事,所以我并非全然的禁欲者。然而,康普隆的男人无法满足我。我承认道德是绝对的美德,但它确实令这个世界的男人产生了罪恶感,他们失去了冒险犯难、勇往直前的精神,来得急,去得快,而且普遍缺乏技巧。”

    崔维兹极其谨慎地说:“这点我也帮不上任何忙。”

    “你是说这可能是我的错?我无法挑起他们的欲望?”

    崔维兹举起一只手。 “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这么说,如果给你机会,你将如何反应?你,一个来自荒y世界的男人,一定有过各式各样的性经验。而你已经被迫禁欲好几个月,却有个年轻迷人的女子不断出现在你面前。面对着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正是你自称喜欢的那种成熟典型,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崔维兹说:“我会循规蹈炬,对你敬爱有加,这才配得上你的地位与尊贵。”

    “别傻了!”部长说。她一只手挪到右侧腰际,解开东腰的白色带子,再将带子从胸前与颈部扯下,她的黑色上装明显地松开了。

    崔维兹僵坐在那里。她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这是她在威胁利诱失败后,另一种收买自己的手段?

    此时,她的上装连同坚硬的东胸一起落下。这位部长就这样坐着,腰部以上完全赤l,脸上带着骄傲无比的神情。她的胸部可说是她本人的缩影——硕大、坚挺,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怎么样?”她说。

    崔维兹老老实实地答道:“太壮观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根据康普隆的道德观,我该怎么做,李札乐女士?”

    “那对端点星的男人有什么意义?你们的道德观又叫你怎么做?开始吧,我的胸部很冷,渴望得到温暖。”

    崔维兹站起来,随即开始宽衣。

    第六章 地球的真面目

    22

    崔维兹觉得像是吃了迷幻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身旁躺着运输部长蜜特札·李札乐。她趴在床上,头转向一侧,张着嘴巴,小时发出清晰的鼾声。知道她睡着了,崔维兹才放心一点。他希望她醒来的时候,能清楚记得自己曾睡了一觉。

    崔维兹其实也困极欲眠,伹他感到自己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让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呼呼大睡。这点相当重要,必须要让她了解,当她筋疲力尽、不省人事之际,他仍然精神饱满。她会希望基地浪子一直保持生龙活虎的状态,而此时此刻,最好不要令她失望。

    就某方面而言,他做得很好。他猜对了,虽然李札乐魁梧强健、拥有很大的权力、轻视她碰过的所有康普隆男性,并且对于基地浪子性技巧的传说(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崔维兹感到纳闷二父杂着恐惧与神往的心情——不过,她却乐于被男人征服。这甚至可能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只是她从来没机会表达这种欲望与期待。

    崔维兹的行动便是以这个猜测为原则,结果很幸运,他发现自己猜对了。(永远正确的崔维兹,他自嘲地想。)如此不但取悦了这个女人,也让崔维兹取得主导地位,将她的精力完全榨干,自己却没花太多气力。

    不过这也不容易,她拥有令人赞叹的胴体(她说已经四十六岁,却绝不比二十五岁的运动员逊色),以及无穷无尽的精力。只有与她自己挥霍无度的欲望相比,她的精力才甘拜下风。

    事实上,如果能将她驯服,教她懂得如何节制,并且在不断的练习中(可是他撑得过来吗?)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更有自知之明,更重要的是,对他的能力也更加了解,那么,这也许会是一件愉快……

    鼾声突然停止,她微微动了一下,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抚摩——她的眼就张开了。崔维兹用手肘撑着身子,尽量使自己看来毫无倦容、精力充沛。

    “我很高兴你睡着了,亲爱的,”他说:“你实在需要休息。”

    她睡眼惺忪地对他微微一笑,崔维兹突然有点不安,以为她会提议再来云雨一番。不过她只是努力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用柔和而满足的口吻说:“我从一开始就没看错,你的确是个性a高手。”

    崔维兹尽量表现出谦逊的态度。“我应该更节制点。”

    “胡说,你做得恰到好处。我本来还在担心,怕你一直保有性生活,精力都被那个年轻女子耗尽了。但你的表现使我相信事实并非如此,你说的都是实话,对不对?”

    “我刚开始就表现得像个半饱的样子吗?”

    “不,你不像。”说完她就爆笑起来。

    “你还想要用心灵探测器吗?”

    她又纵声大笑。“你疯啦?我现在还会愿意失去你吗?”

    “不过你最好能暂时失去一下。”

    “什么?”她皱起眉头。

    “如果我永远待在这里,亲……亲爱的,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然而,如果我能离去,继续执行我的任务,我自然会经常回来向你报到,我们自然会关起门来叙旧一番——况且我的任务极为重要。”

    她一面考虑,一面随手搔了搔右臀。然后她说:“我想你说得对,我不喜欢这个提议,但是——我想你说得对。”

    “而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回来。”崔维兹说:“我不会那么傻,忘记这里有什么在等我。”

    她对他笑了笑,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眸说:“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得难以形容,亲爱的。”

    “不过你是基地人,你正处于人生的黄金岁月,又刚好来自端点星,你一定惯于和具有各种技巧的各种女人……”

    “我从没遇到任何一个——任何一个——有一分像你的女人。”崔维兹毫不费力地说得理直气壮,因为这毕竟是百分之百的实话。

    李札乐以得意的口吻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但话说回来,有道是积习难改,你知道的,我想我不能没有任何保证就轻易相信男人的话。你和你的朋友裴洛拉特,在我了解并批准你们的任务后,应该就能上路继续进行任务,至于那名年轻女子,我要将她留在这里。她会受到很好的款待,你不用怕,不过我想裴洛拉特博士会想念她,所以他一定会要你经常返回康普隆,即使你对这项任务的狂热,可能让你想在外面逗留很久。”

    “但是,李札乐,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她的双眼立刻透出怀疑的目光,“为什么不可能?你需要那个女的做什么?”

    “我跟你说过,不是为了性,我讲的都是实话。她是裴洛拉特的,我对她没有兴趣。何况,如果她想学你刚才得意洋洋摆出的那些招式,我确定她缓螈坑谙成两截。”

    李札乐差点笑出来,但她克制住笑意,以严厉的口吻说:“那么,如果她留在康普隆,对你又有什么影响?”

    “因为她对我们的任务极为重要,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她同行的原因。”

    “好吧,那么,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现在是你告诉我的时候了。”

    崔维兹只迟疑了很短的时间,如今必须实话实说,他根本编不出具有相同说服力的谎言。

    “听我说,”他道:“康普隆也许是个古老的世界,甚至是最古老的世界之一,伹绝不可能是最古老的。人类这种生物并非发源于此,最早在这里生存的人类,是从别的世界迁徒来的:人类可能也不是从那里发源,而是来自另一个更古老的世界。不过,这种回溯的过程终究有个尽头,我们一定会回溯到最初的世界,也就是人类的发祥地——我要寻找的正是地球。”

    蜜特札·李札乐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令他吓了一跳。

    她双眼睁得老大,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身上每条肌r似乎全都僵住,两只手臂硬梆梆地向上举起,双手的食、中两指交叉在一起。

    “你说出了它的名字。”她嘶哑地悄声道。

    23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再望他一眼。她的双臂慢慢垂下,两腿缓缓移到床沿,然后背对着他坐起来。崔维兹仍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曼恩·李·康普所说的一番话,此时在他脑际响起,当时他们是在那个空d的赛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