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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三个人从建筑物所在的洼地缓缓、稳稳地冒出来。先是头部,接着,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才逐一出现,显然三人是乘坐类似自动扶梯的装置上来的。不过从崔维兹现在的位置,还无法看清楚那个装置。

    那三个人走近时,计程车的客用车门便被打开,大量的冷空气立刻涌进车内。

    崔维兹走出车子,顺手将大衣一路拉到领口。另外两人也跟着他下了车——宝绮思显得很不情愿。

    三个康普隆人完全看不出身材,因为他们穿的衣服鼓胀得像气球,里面也许还有电暖配备。崔维兹对这种服装很不以为然,它们在端点星几乎派不上用场。有一年冬天,他从邻近的安纳克瑞昂借来一件电暖大衣,结果发现它会一直慢慢加温,等他觉得太热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大汗,令他浑身下舒服。

    三名康普隆人走近时,崔维兹注意到他们都带着武器,心中不禁十分恼怒。这三人不仅无意掩饰,反而还在外衣上大刺刺挂着一个皮套,里面装着一只惹眼的手铳。

    其中一名康普隆人走到崔维兹面前,粗声道:“失礼了,议员先生。”然后以粗鲁的动作拉开他的大衣,双手伸进去,很快将崔维兹的上下左右、前胸后背,以及两条大腿摸索了一递,接着还将崔维兹的大衣甩了甩又摸了摸。崔维兹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直到一切完毕,才明白被人迅速又有效率地搜了身。

    裴洛拉特拉长下巴,扭曲着嘴角,任由另一个康普隆人对他进行类似的羞辱。

    第三个康普隆人正走向宝绮思,但她早有心理准备,不等对方伸出手来,便将大衣猛然褪下,身上只剩一层单薄的衣裳,就这样站在呼啸的寒风中。

    她说:“你能看出我没有任何武装。”冰冷的声音恰似四周的低温。

    的确,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康普隆人抖了抖她的大衣,好像从它的重量就能判断是否藏有武器——或许他真有这个本事——然后退了开来。

    宝绮思匆匆将大衣套上。一时之间,崔维兹对她的行动不禁肃然起敬。他知道她有多怕冷,但她刚才穿着宽松而单薄的上衣长裤站在那里,却一点也没有发抖或打颤。(但他又不禁怀疑,在紧急情况下,她是不是能从盖娅的其他部分吸取一些温暖。)

    其中一个康普隆人做了个手势,三位外星人士便跟着他走,另外两个康普隆人走在他们后面。此时街上有一两个行人,根本懒得向这里多望一眼。也许他们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更可能因为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走到室内的某个目的地。

    崔维兹现在才知道,那三个康普隆人刚才是乘滑动坡道上来的,现在他们一行六人则顺着坡道下滑。接着他们又通过一道闸门——看来简直跟太空船的气闸一样复杂,不过显然并非为了锁住空气,而是避免热气外逸。

    然后,他们立刻置身在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中。

    第五章 太空艇争夺战

    17

    崔维兹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己彷佛身处于一个超波戏剧的场景中,尤其是像以帝国为时代背景的历史传奇剧。那种戏剧有个特别的场景,几乎干篇一律,没有什么变化(也许——据他所知——每个超波戏剧制作人沿用的都是同一个布景)。那个场景模拟的是全盛时期的川陀,一个伟大的环球大都会。

    场景中有庞大的空间,有来去匆匆的行人,还有些小型交通工具,沿着保留给它们的道路急驰而去。

    崔维兹抬起头,几乎以为会看到计程飞车爬升到幽暗的圆顶窟窿中,但此地至少还没有这一部分。事实上,他惊魂甫定之后,注意到这个建筑显然比川陀上的小得多。这只是一栋单一的建筑物,不是向四面八方绵延数千公里的建筑群。

    此外,色调也完全不同。在超波戏剧中,川陀的绚丽色彩被夸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人物的服饰若认真考究起来,则完全不实际又不实用。不过,那些五颜六色与褶边总带都只具有象征性意义,是用来影s帝国——尤其是川陀这座城市——的颓废与堕落(如今,这种观点有绝对的必要)。

    这样说来,康普隆与颓废堕落完全背道而驰。袭洛拉特在太空航站对色调所做的评语,在此地可找到充分佐证。

    墙壁几乎是一片灰色,屋顶是白色的,人们身上的衣服也只有黑、灰、白三色。偶尔可见一套全黑的服装,全灰的则更常见,不过崔维兹一直没看到全白的。然而衣服的式样则各有不同,彷佛人们虽然被剥逗笏色彩,却仍然坚持设法塑造个人的风格。

    每个人不是面无表情,便是紧绷着一张脸。女性一律留短发,男性的头发则比较长,不过都往后梳成短辫。路人擦肩而过时,彼此都不会多望一眼。此地看不到悠闲或茫然的人,仿佛每个人心中都有件正事,找不到空位装别的事情。男女的穿着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分别在于头发的长度、胸部的轻微隆起,以及臀部的宽度。

    他们三人被带进一座电梯,一口气下了五层。从电梯出来后,又被带到一扇门前,灰色的门上有行不显眼的白色小字,写的是“运长:蜜特札·李札乐”。

    带头的康普隆人在那行字上按了一下,不久之后整行宇都后起来。房门随即打开,一行人便鱼贯而入。

    那是个很大的房间,而且相当空荡,没有什么陈设。也许是故意如此设计来突显空间使用的奢侈程度,以展现主人的权威与气派。

    远处的墙边站着两名警卫,他们脸上毫无表情,眼睛紧盯着进来的每个人。房间中央略偏后的地方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在办公桌后面的,想必就是蜜特札·李札乐。此人身材壮硕,黑眼珠,脸上毫无皱纹,强有力的双手放在桌上,手指很长,指尖接近正方形。

    这位运长(指的应该是“运输部长”,崔维兹想)一身暗灰色的服装,只有外套的翻领是显眼的白色,并有两道白色线条从翻领向下延伸,在胸前正中交叉后继续向下走。崔维兹看得出来,虽然这套服装的剪裁刻意淡化女性胸部曲线,那个白色交叉却具有突显的作用。

    这位部长无疑是女性。即使从她的胸部看不出来,她的短发也是明显的标志;她脸上虽然没有化妆,五官也足以显出她的性别。

    她的声音也是不折不扣的女性化,彷佛是浑厚的女低音。

    她说:“午安,我们难得有这个荣幸,接待来自基地的男性访客,再加上一位报告中未提到的女子。”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在崔维兹身上。崔维兹眉头深锁,僵直地站在那里。

    “其中一位男性还是议会的一员。”

    “一名基地的议员,”崔维兹试图使自己听来很有派头,“葛兰·崔维兹议员,正在执行基地的任务。”

    “执行任务?”部长扬起眉毛。

    “执行任务——”崔维兹着复了一遍,“所以,为什么把我们当成着犯一样对待?我们为何会被武装人员逮捕,然后像犯人一样被带到这里?我希望你能了解,基地议会绝不会喜欢听到这种事。”

    “姑且不论这些,”宝绮思说——跟那位较成熟的女性比起来,她的声音似乎尖锐一点。“我们得永远这样站着吗?”

    部长神态自若地盯着宝绮思,好一会儿之后,才举起一只手臂。“三张椅子!快!”

    一道门打开来,三个穿着康普隆典型朴素服装的男子动作敏捷地搬来三张椅子。原本站在办公桌前的三个人坐了下来。

    “好,”部长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说:“舒服些了吧?”

    崔维兹可不那么想,这些椅子都没有衬垫,坐起来冷冰冰的,而且椅面与椅背都是平面,完全未考虑到人体曲线。他说:“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部长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文件。“我会解释的。但我首先要确定一下,你的太空船是端点星出厂的远星号。这点是否正确,议员先生?”

    “正确。”

    部长抬起头来。“我称呼你都加上头衔,议员先生。为了礼貌起见,你称呼我的时候也能这样吗?”

    “部长阁下成不成?或是有别的尊称?”

    “没有尊称,阁下,而且你不必多费唇舌,‘部长’就足够了。或者‘阁下’也行,如果你不喜欢一直着复。”

    “那么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正确,部长。”

    “这艘太空船的船长是葛兰·崔维兹,基地的公民,端点星议会的一员——而且还是名新科议员——而你就是崔维兹。我说的这些是否完全正确,议员先生?”

    “你说的都没错,部长。既然我是基地的公民……”

    “我还没说完,议员先生,等我说完你再抗议不迟。与你同行的是詹诺夫·裴洛拉特,学者,历史学家,也是基地公民。那就是你,对不对,裴洛拉特博士?”

    看到部长锐利的目光转向自己,裴洛拉特不禁吃了一惊。“是的,没错,我亲爱……”他突然住口,又着说一遍:“是的,没错,部长。”

    部长严厉地拍了一下手。“送到我这里来的报告,并未提到有名女子。这女子是太空船上的褂讪成员吗?”

    “是的,部长。”崔维兹说。

    “那么我自己跟这名女子谈谈,你的名字?”

    “大家都叫我宝绮思,”宝绮思坐得笔直,以冷静而清晰的口吻说:“不过我的全名很长,阁下,你需要全知道吗?”

    “暂时不需要。你是基地的公民吗,宝绮思?”

    “不是的,阁下。”

    “你是哪个世界的公民,宝绮思?”

    “我没有任何文件,能证明我是哪个世界的公民,阁下。”

    “没有证件,宝绮思?”她在面前的文件上做了个注记,“这点我记下了,你在这艘太空船上做什么?”

    “我是一名乘客,阁下。”

    “你登上太空船之前,崔维兹议员或裴洛拉特博士有没有要求查阅你的证件,宝绮思?”

    “没有,阁下。”

    “你曾经主动告诉他们,说你没有身分证件吗,宝绮思?”

    “没有,阁下。”

    “你在太空船上的职务是什么,宝绮思?你的名字和你的职务相符吗?”

    宝绮思以傲然的口气说:“我只是乘客,没有其他的职务。”

    崔维兹c嘴道:“你为什么要为难这女子,部长?她触犯了哪条法律?”

    李札乐部长将目光从宝绮思转到崔维兹身上。“你是位外星人士,议员,你不清楚我们的法律。然而,如果你决定到我们的世界访问,就得接受这些法律的管辖。你不能随身带着你们的法律,我相信这是银河法的通则。”

    “这点我同意,部长。不过光这么说,我还是不知道她犯了你们哪条法律。”

    “银河中有一条通则,议员先生,任何人到另一个世界造访,只要这个世界和母星属于不同政治领域,他就必须随身携带身分证件。许多世界在这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因为他们着视观光业,或者根本就漠视法律规章。我们康普隆则不同,我们是个法治的世界,并且严格执行各项法令。她是个没有星籍的人,这就违反了我们的法律。”

    崔维兹说:“这件事她根本没得选择,太空船由我驾驶,我把太空船降落到康普隆,她只好跟我们一起来。部长,难不成你认为她该请求我将她抛到太空中?”

    “这只表示你也触犯了我们的法律,议员先生。”

    “不,事实并非如此,部长。我可不是外星人士,我是基地的公民,而康普隆和它的藩属世界都是基地的联合势力。身为基地公民,我可以自由通行此地。”

    “当然可以,议员先生,只要你有证明文件,证明你的确是基地的公民。”

    “我的确有,部长。”

    “不过即使身为基地公民,你也没有权利触犯我们的法律;你带着一名无星籍人士同行,便已经触犯我们的法律。”

    崔维兹迟疑了一下。显然那位海关人员肯德瑞未信守承诺,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再保护他。于是崔维兹说:“我们在入境站没被拦下来,我认为,这就等于默许我可以带这名女子同行,部长。”

    “你们的确没遭到拦阻,议员先生。入境当局的确未将这名女子报上来,反而让她一起通关。可是,据我猜想,入境站的官员们判断——相当正确地判断——放你的太空船登陆比追究一个无星籍人士更重要。严格说来,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这件事我们自然会做适当处置。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的违法行为将被判无罪。我们是个绝对法治的世界,议员先生,但并未严苛到不讲理的程度。”

    崔维兹立即接口:“那么,我现在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部长。如果你真未从入境站那里得到消息,说太空船上有个无星籍人士,那么当我们降落时,你并不知道我们是否触犯了任何法律。然而很明显的是,在我们降落的那一刻,你已经准备逮捕我们,而事实上你也的确这么做了。在不可能知道我们犯法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会采取这种行动?”

    部长微微一笑。“我能了解你的疑惑,议员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论我们当初知不知道这件事,都和你们遭到逮捕无关。我们如今是在为基地办事,正如你指出的,我们是基地的联合势力之一。”

    崔维兹瞪着她说:“伹这是不可能的事,部长。简直比不可能更糟,根本就是荒谬。”

    部长发出咯咯的笑声,听来好像一串缓缓流动的蜜汁。“我觉得你这种说法真有意思——比不可能更糟,根本就是荒谬。议员先生,我同意这个说法。然而不幸的是,对你而言这两者都不适用。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我是基地政府的官员,正在为基地执行任务。他们绝不可能想逮捕我,他们也根本没这个权力,因为我拥有立法者豁免权。”

    “啊,你漏掉了我的头衔,不过你实在太激动,这也许情有可原。然而,我受托之事并非直接将你逮捕,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完成我真正的任务,议员先生。”

    “什么任务,部长?”崔维兹问。面对这个难缠的女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就是将你的太空船把押,议员先生,然后把它送还基地。”

    “什么?”

    “你又漏掉我的头衔了,议员先生。你实在太过懒散,这样对你自己没好处。找想,这艘太空船不是你私人的吧。难道它是为你设计,为你建造的?还是你自己出钱买的?”

    “当然不是,部长,它是基地政府拨给我使用的。”

    “那么,基地政府想必有权将它收回,议员先生。我猜,这是艘很有价值的太空船。”

    崔维兹没有回答。

    部长又说:“这是艘重力太空船,议员先生。这种太空船不可能太多,即使基地也只拥有少数几艘,他们一定后悔拨了一艘给你。也许你能说服他们,拨给你另一艘不那么珍贵,但仍足以应付你任务需要的太空船——不过,我们必须将你驾来的这艘扣下。”

    “不行,部长,我不能放弃这艘太空船,我也不相信基地要求你这么做。”

    部长微微一笑。“不是专门要求我,议员先生,也不是特别找上康普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基地管辖范围之内,以及跟基地结为联合势力的各个世界与星域,全都收到这项请托。从这一点,我可以推论基地不知道你的行踪,正气急败坏地到处找你;我还可以进一步推论,你到康普隆,根本不是来执行基地的任务——因为如果是那样,他们应该知道你在哪里,只需找我们帮忙就行了。总而言之,议员先生,你一直在对我说谎。”

    崔维兹有些心虚地说:“我想看看基地政府给你的那份公函,部长。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利。”

    “如果一切诉诸法律,当然可以。我们对于法律程序极端着视,议员先生,你的权益必能获得完全的保障,我向你保证。然而,如果我们能在这里达成一项协议,不必对外张扬,不让法律行动耽误时间,那将会更理想、更简单。我们比较喜欢这样做,我确信基地也一样,它绝不愿全银河都知道有个立法者逃亡,否则基地将处于‘荒谬’的难堪情境,据你我的估计,那比‘不可能’还要更糟。”

    崔维兹再度沉默下来。

    部长等了一会儿,继续以一贯的沉着口气说:“好啦,议员先生,不管走哪条路——非正式的协议或采取法律行动,那艘太空船我们都要定了。你带了一个没有星籍的乘客,究竟会使你受到什么惩罚,将由我们所采取的途径决定。若是诉诸法律,她将使你罪加一等,你们都会被判最着的徒刑。我向你保证,刑罚绝对不轻。假如能达成一项协议,我们将以商用太空船,送你这位乘客到她想去的任何目的地,你们两位也可以跟她一起去,如果你们希望的话。或者,假如基地同意,我们可以提供你一艘我们的太空船,绝对足敷你的需要;当然,前提是基地必续还给我们一艘同型太空船。此外,如果由于任何原因,你不希望回到基地控制的疆域,我们或许会愿意提供你政治庇护,最后你还有可能成为康普隆鲍民。你看,倘若你和我们达成一项友善的协议,将会有很多有利的选择;假使你坚持自己合法的权益,那么你将落得一无所有。”

    崔维兹说:“部长,你太过热心了,你答应了一些自己办不到的事。基地既然要求你们将我遣返,你就不能为我提供政治庇护。”

    部长说:“议员先生,我从来不做无法实现的承诺。基地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