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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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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高山密林处

    正月放马喔鲁鲁的正月正哟,赶起马来登路的程,哟嗬登路的程,大马赶来喔鲁鲁里山头上哟,小马赶来随后跟,哟嗬随后的跟,,二月放马喔鲁鲁的百草发,小马吃草深山里跑,哟嗬深山里跑,马无夜草喔鲁鲁不会胖,草无露水不会的发,不会的发,哟嗬。

    张文茂骑着枣红马,放声高歌,嗓音高吭,透过山谷回响不止。有几年了,他张文茂在腾冲成为笑柄。想当年他风光的时候,所有人都眼红的要命,潦倒了便受尽白眼,气人有笑人无,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他张文茂毕竟意气风发过,便比不得常人能受些气的,几年的委屈,使他未老先衰,才三十郎当,头发便白了许多。此番一保命中,便颇有几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味。

    锅头是个五十来岁,喜欢抽旱烟的果敢老汉儿。他吸了口旱烟,在鞋梆子上磕了磕烟袋锅,笑着对张文茂说:“张老板,发财了。”

    张文茂呵呵大笑:“什么啊,也不过仨核桃两枣的,比不得老爹,几十头骡马,七八个伙计,看不尽的山青水秀,钱就到手了,好福气啊。”

    锅头嘿嘿一笑:“张先生,真会说笑。”

    马队盘山而行,左边是陡峭高耸的山峰,右边却无倚靠,便是来时曲折的盘山小道。那小道向下蔓延,高低落差几百米,便显得坡陡崖深,令人目悬了。且这小道仄窄难行,千百年马帮踏出的毛路上,坑洼不平,绝然是行不得车辆。只有这螺马逶迤可行。那崖低却是湍急的水流,便如一条墨绿色的彩带,穿山绕谷,却不知深浅,向东流淌,汇入萨尔温江,留到百余公里之外的缅甸与泰国和越南交汇的金三角。

    山壁间松杉密布,夹杂着独木成林的榕树来。这些榕树都有几十上百年的树龄,主干都已被已入地的气根,形成的树干包裹着,那些尚没有入地的气根,粗大的垂直不动,新发的便如柳条似的随风摆动。

    还有一些做地板用的好材料金丝楠,都是三四人合包不住的,和榕树一样,都有巨大的板根,那板根嵌在主干上,便如龙爪似的张开,深深的抓进山体里,支撑着几十米高的树干和巨大的树冠。

    在树与树之间,又被风车藤连着缠着,挂在枝头干间,便如秋千似的,那藤萝蛇似的绕干而上,直透树冠,让花叶与树冠交汇。在板根与山体相连间,却又滋生出许多厥类和野花来。参天的古木,缠绵无尽的藤萝,以及劂类山花,编织交错,形成一座绿色的密宫世界。

    这个密宫世界的主人,不属于人类,而属于在这迷宫世界里繁衍生息了几万年的毒虫猛兽。而人类只不过是这个迷宫世界的匆匆过客。尽管他们已经进化成了这个星球的主宰,却也不敢轻易冒犯这些迷宫世界的主人。

    林峥的心境却不如张文茂那般的轻松畅快。再翻过两座山头,便能看见老街了。他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他的怀里揣着一对水湖绿的镯子,若按承诺,那镯子的主人便是苗巧凤。然而谭娇却正在为他生儿育女,算来已是怀胎五月了。骨血相连,便拉近了他和谭娇的距离。所以这镯子似乎又应该给谭娇的。但更麻烦的是,他不时地抚摸着胸前的挂坠,相念着另一个自己。

    那是上天给他的女相。那个女相就是帕娜茶。她们同样的美艳优秀,又同样的拥有让他怜爱的理由。此番的抉择,已不是鱼与熊掌之间的选择。若算上莲溢香,曾雪怡和叶心竹,便由当初的五朵金花,变成了群花怒芳。

    这回子的选择可是真应了那老话,是单恋一颗树,还是要一片林的抉择了。他便这般思絮纷纭,信马游缰。那匹有着黑缎子一样光泽的小马驹,便也意兴阑珊,不时地打着响嚏,摇着尾巴的拉在了后面。

    马队进了山顶的夹谷。却在那山的中腰的毛道间,便如鸟翼似的又现出两道百十米高的崖壁,那壁间布漫了套迭鲜嫩的植被。便在那左壁间有一条十来米宽的瀑水穿岸而过,在三四十米崖壁前,形成一道雪白的帘,在与枝叶,壁间的凸石撞击间,又形成无数团雪花,纷飞飘溅,浇嫩了瀑水间的枝叶,打湿了瀑后的崖壁,直让那山石湿滑,而布满了绿幽幽的,便如伏在石上微观的丛林的苔鲜来。那瀑水的力量犀利的就如一把刀,一根凿,在崖底穿挖出一条宽约四五十米的河床来,而后浸满了水,让那水向野马群似的奔腾咆哮,绕崖穿谷,随坡而下,而后枝形蔓延,又与丰富的地下水系,交叉融合着壮大萨尔温江,直让那江水宽阔,滋润了整个金三角。马队行的羊肠道的坡向下斜滑十来米,便触到那条大溪,溪水遇石跳跃,尉为壮观。

    马队攀坡而上,直行到那瀑水的顶端,眼界又突然豁朗,虽也有山岭起伏,却较之始才平坦了许多。形成那瀑水的河流宽阔而湍急,澄澈见底,依稀能看到河床底部的砾石与水草来,那水草被水流冲得贴俯在砾石间,微微颤动,一丛一丛的,便如被风吹拂的水底芦苇荡。便在那水草丛中,不时有一两条爬鳅匍匐在砾石上,往来游动。在国内一鱼万金的红龙,偶尔三两条的在水间嬉戏,还有无数的鲑鱼,成群的逐戏。河面上的木桥是本地产的楠木造的,平坦结实。

    清山绿水,鸟鱼花香,林峥的心境也好了起来。遥想此时的上海天也冷了下来。更莫说是太行之巅的高平了,此刻也许大雪封门,乡亲们围炉而坐,耍牌聊天,就等婆姨们烫壶小酒,便满屋的杏花甜香来。

    马帮的汉子们,一边骑着马,一边聊着天,嘻嘻哈哈的,用腾冲方言打闹着,林峥便听不真切,也不晓得他们在说些什么。几十匹骡马的背上的驮囊都用绳系着,却是八宝木做成的箱子,里面铺了内衬的,都是些衣料手饰什么的。也有十来驮稻米和烟叶。山路难行,缅北物资尤其匮乏,所需的生活用品,大多都要靠马帮运输的。物价便出奇的高了起来。相反的像曼德勒和仰光这样的大都市,却因为交通发达,生活水准比这里高且不说,物价消费却比这里要低得多,在这里一美金的消费,甚至不及曼德勒的一半。

    头骡已经踏上了桥,林峥却骑着小马拘落在头螺后面足有里许。张文茂有些不放心,这一带常有劫匪出没的,若是走散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张文茂便折返马头,迎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们遇到了武装劫匪

    “林峥,跟上队伍,过了岸就开梢(吃午饭)。”

    林峥跟上,与他并驾齐躯,用马鞭指着那些小伙子:“他们在说什么呢?”

    张文茂呵呵一笑:“他们在说领了彩利(工资)后,给家里的添点什么。看来这一趟,锅头赚的不少,除了彩利,还有利尾(奖金)。眼见着过年了,想锅头也是为了让大家乐呵乐呵。”

    正说间,头骡已然过了河,即使那些伙计们,也都下了马来,径自在临河一个宽阔平坦的地方扎了锅庄(野炊时的铁条架),架起锣锅,生起火来,有人从驮囊里取米取豆,有人拿了葫芦瓢到河里舀水,锅头则倚着块大石,怡然自得的往烟袋锅里装烟丝。

    如此返朴归真的生息方式,便令林峥心旷神怡起来。此刻他的脚下是楠木桥,而楠木桥下是与天空一样湛蓝的河水。远处青山可见,身后丛林可寻。鸟鸣虫唱,便有满腹的诗情画意了。所以,他绝不肯贪步的,人懒马懒,那小马驹也是不时的摇头摆尾,似乎驮着林峥令它很不痛快,也磨起洋工来。

    便在这时,从路的极尽峰谷连接处,转出一个马队来,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穿着倒很普通,娓娓行来。竟都背着步枪。山路难走,常遇到劫匪,所以马帮多是携带武器的,这也原没什么。

    这时林峥和张文茂也过了河。

    他原是很随便的看了那马队一眼,便是这一眼,他脸色大变起来。

    原来那马队间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背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囊,鼓鼓的,原也没什么。但是从那背囊伸出的那根天线,却令林峥心惊不已。那是军用电台,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马帮,他们是军人。

    林峥慌得跳下马来,找到锅头,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给他。锅头脸色立变,也盯着那孩子去看。此时两队人马相距不过百米,锅头便看得格外仔细与清晰了。对,那是军用电台,他的心也提了起来。这里已然是进入果敢。

    “会不会是果敢同盟军的人。”

    林峥眉头紧缩:“如果他们是果敢同盟军的话,何必穿扮成这样。”

    那一定是武装劫匪了。想到此,锅头脸色大变,对伙计喊叫着:“快,c家伙。”那伙计们听了都激淋地打起冷战来,慌忙从驮子上取出长枪来。却都是ak47,81自动步枪。便打开弹仓,验了枪,推弹上膛。

    那批人也发觉了异样,忽地自背后拽下长枪,纵马疾驰,也不下马的,竟是用左臂托着那长枪,便砰砰砰地一阵狂s。八个伙计,便倒下了五个。剩下的三个,便要架枪瞄s。那为首的人竟闪电似的自臀后的枪囊里抽出左轮手枪,连着开了三枪,竟是枪枪命中。那三个人,或是被打中眉心,或是被打中胳膊,倾刻间便没了反抗,只吓得锅头拿着枪躲在石后瑟瑟发抖。

    林峥和张文茂骇得面色如土,万想不到这批劫匪,枪法如此神准,已是魂飞天外。他们面面相觑,两人身上都有切割下来的翡翠花件的,虽不多却件件价值不菲。恰两人行得迟,还没来及栓马。便慌忙跳上马,向来路奔去。

    只听得子弹呼啸而来,自肩头,头顶拽风穿过。若非是那马受惊狂奔,两人早就中弹身亡。他们越发催马加鞭。那马跑得便越发的急了。很快便奔过桥来,直向山下斜坡俯冲而去。

    那坡太陡,马又跑得急,且林峥本就不惯骑马的,一个俯冲。林峥便不由自己的身子后仰。慌得他拽紧马缰,那马便唧溜溜的一声长嘶,已是竖了起来。那林峥便从马背上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砾石间。那小马驹却再不管他的主人,竟撒欢儿的跑去了,在转弯的时候,竟收不住蹄来,翻跌在坡上,却是打了个滚,站起来又跑,眨眼间,便跑过弯起,不见了踪影,只听得马蹄特特的声响,在谷间回响不绝了。

    张文茂慌忙勒马,跳下马头,来看他。幸那小马驹不太高大,却那坡斜得很,便摔得不重。也亏是坡上铺了砾石,否则林峥早就滑滚跌下悬崖。既便如此,砾石却擦烂了他的t恤,擦伤了他的脊背,且流出血来。林峥疼的面色煞白。张文茂掺起他时,见他背上已浸出血来,也是眉头一锁,不无担心:“你受伤了。”

    林峥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我没事。”只是左脚痛胀,走不得路来

    张文茂掺扶着他:“走,我扶着你上马。”不待两人走到那匹枣红马前。便听得山顶传来几声枪响,那枣红马不待他们靠近,便纵蹄狂奔,绝尘而去。

    两人的心一下子掉进深渊里。在这样的山岭间,没马,那当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林峥却是崴了脚的,更不能行。急得张文茂直上火,便一咬牙,背起林峥,向山坡下滑跑。

    只是那山顶马蹄声渐近,林峥不由急了:“这样不行的。我们谁也跑不掉的。你还是放下我,自己跑吧。”

    “不行,你是我从谭娇身边活生生的带出来的,我也要把你活着带回去。”

    张文茂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这令林峥很是感涕,他紧紧地抓着张文茂的肩膀:“张大哥,林峥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可我不能连累你。”

    张文茂心头一惊,不想林峥猛地一挣,便没把住平衡,一齐跌在坡上,齐齐地滚出三四米来。张文茂已是跌得骨疼筋伤,好不容易爬起来,去拽去拖那林峥,林峥却是再难起来:“张大哥,我求求你,你快走吧。”

    “不,我要活着带你回去。”

    林峥艰难的从怀里取出那双镯子,递给张文茂:“如果大哥能活着离开,把它交给谭娇,就说我对不起她和孩子。”

    张文茂捏住那双镯子,颤声说:“你想干什么?”

    林峥回头望了望崖下那湍急的河流,露出了绝然的神色来:“你要是带上我,咱们谁也跑不出去,家里的人便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伤到了腿,已经不能动弹了。捎信的事就只能拜托给大哥了。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一齐死吧。”此时坡头已然显出劫匪的马头来。

    林峥挣着身子,向崖边爬去。张文茂抓住他的腿:“不。”

    那林峥的身子已经悬出崖外。他双手撑着崖角的石头,使命的一蹬,张文茂便被他生生的挣开,倒坐在路上。便是跌坐在地上的一刹那,他的身子一顿,手头一轻,那双镯子,便滑进草丛。张文茂一惊,便要去追那镯子。刚扭过头去,忽地想起林峥,再转过身来。

    已然看不见林峥的身子,只见得他尚留在岸边的腿脚,也滑跌下去。便是砰地一声巨响,隐约间水花四溅了。张文茂惊呼了一声:“林峥。”探身过去,便见林峥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已被水流冲出老远。再一眸时,那林峥便又跌下一条瀑水,便再也看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生死未卜

    张文茂望着咆哮飞溅的河水,便宛若他将要看到谭娇的眼泪。他的心一沉,腿一软,跌坐在崖头。那个首领已然跳下马来。

    林峥坠崖的那一刻,他是看到的。他清楚地看到林峥的身子在崖壁间几次碰撞,跌入水中,再次浮出时已漂出十数米远来。却是直挺挺的趴在水面,一动不动的,任那水流冲着他的身子,碰撞着礁石,翻转身子,又被绵绵不尽的后浪推挤着,飘转过礁石,而后顺瀑跌下。

    他死了,一定是死了,这里的山水何止九曲,便是九十九曲也未必能数得尽的,水流湍急且不说,那水里礁石密布,他随流而下,无数次的肌骨与礁石的碰撞,也足以使他肌烂骨碎,死无全尸。

    首领满意的笑了,这时他的手下,已然把马帮的人全部干掉,七八十匹骡马的物资,足以使队伍支持一些时间,上校应该满意了。他这样想。便扭过头来,见那张文茂想要逃的样子,便鸣枪示警。

    张文茂是见识过他的枪法的,吓得再不敢动弹,只得扭转过身子。首领的枪便顶在他的脑门上。张文茂蓦地想起自己带到的花件来,忙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佛来。那佛是天青色的,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光来。

    “放了我,它就是你的。”

    首领一愣,接过玉佛一瞧,心中狂喜不已,便是这么个物价,绝然值个一两万美金的,便收了起来。却听张文茂说的口音有些像腾冲的,便问:“你是腾冲人吗?”

    张文茂听他的口音像是西连的,不由大喜过望:“偶是腾冲西连的。”

    那首领闻言,颇有些意外,便收起枪来。这时又有几骑奔来,便是那个背着电台的孩子跑在最前面,见了首领,啪地行了个军礼:“报告连长,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总共六十九驮物资,十匹马,跑了两匹。”

    后面的几个人跳下马来,将张文茂拥住,眸光灼灼的,分明是连他要做掉的。吓得张文茂看着连长,泪琏琏的:“咱们可是老乡啊。”

    连长摆了摆手,那几个人这才走开。

    连长掏出手机,拔通腊旺的电话:“报告上校,林峥已经坠崖淹死了。”

    他这话直令张文茂的心哆索不止。腊旺冷戾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隐约间传到张文茂的耳里,却不大清楚的:“你确定吗?”

    “我亲眼看见他从峡谷上跌下的,尸体漂在水上,撞了几次礁石,都一动不动的。显然是死了。”

    “显然?”

    里面传来腊旺的一阵冷笑声,那声音让连长心头发毛,他马上想起马帮的事来,慌忙说:“报告上校,另外和林峥一起的马帮被兄弟们干掉了,一共打死九个人,俘获六十九驮物资。”

    “是吗?”腊旺狂喜不已。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部队粮食将罄,便干了这么一票买卖。“嗯,做得很好,你让一批人押过来。你继续带着另一批人,沿途搜索,务必要找到尸体。若是最后出了漏子,砸了我腊旺的招牌,便对不起朋友,闹出笑话来。那我对你也不会客气的。不过,你可以留下两驮物资。毕竟弟兄们也是要吃饭的,好了,就这样。”

    “是。”连长这才松了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便厉声叫喝:“勤务兵。”

    便有一个人慌忙立正行礼:“到。”

    “你带着七个弟兄,把物资押回去。记住留下两驮粮食,我和弟兄们,还要用。唉,上校的命令,不见尸体不能收队的。”

    那勤务兵便跳上马背,上了山顶。不大会儿的工夫,便有下来十几骑,带着两驮物资。那个通迅兵,盯着张文茂:“连长,这个人怎么办?”

    连长看着张文茂,眸光先是非常犀利。他是西连人,会不会认出我来。如果认出我,那就绝不能留活口了。见张文茂吓得早已是噤如寒蝉,分明是不晓得自己是谁。算了,从自己出来那天开始就一直不停的杀人,也累了,就留一次活口。

    想到此便叹了口气:“如果按部队的规矩,我是不能留活口的,可看在都是西连人的份上,我放了你。顺着这条山路走,再有十来公里就出了山,就离老街不远了。”

    说着便对所有的人招手说:“我们走。”便都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张文茂砰地坐在地上,禁忍不住流下泪来。谭娇,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把林峥带回来。蓦地想起那手镯来,便慌忙去找,沿坡行了一半,却在一颗楠树的板根前发现了那双手镯,那镯发出幽碧的寒光,直冷到张文茂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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