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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可要恶名,也不愿去了这个让他可以豪谈豪夸的谋略家称号。

    詹必亮真的是替四哥难过。敢在人前夸海口,这份豪强气魄又为詹必亮钦羡。

    走出院门,他想,如果龙吟能把我板垮,那我还活着打鬼。他跟四哥已有三年的弟兄交情。四哥的心腹之言不敢对人言,却敢对有书呆子气的詹必亮言说。他认为詹必亮如果想在方外捞世界,还必须跟他学。

    龙威从湖边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叔叔兄弟,辛苦你了啊。

    这不是客套,而是将他自己的一份工作委托给了詹必亮。这是个喜欢斗地主的少爷。据说他的纸牌一天换一副。

    东西湖有三多:沟多、草多、龙虾多。臭水沟里面的游草、浮萍多的是。那田边、地头,到处是稻草及各种杂草,这些都是喂鱼的好饲料。可惜龙家人太懒了。此时的草也快老了。千亩渔场,竟然没有一颗精饲料。百亩旱地,竟然只长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苏丹草。九月、十月、十一月,正是鱼儿猛长的时候。所以那臭水沟里的游草、浮萍,那田边地头的稗草、杂草,在四哥眼里都是花花绿绿的大钞票,这钞票就靠詹必亮手中的那把镰刀去印刷。

    还有两个人该来打个招呼吧?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龙鳞跑过来,把书包丢到詹必亮脚下:你帮我看书,我帮你打草!

    好哇。詹必亮豪爽的答应一声,又说:你去吧。龙二少爷的职责是每日每餐饭的时间,替换守渔场的人照看渔场。詹必亮丢掉镰刀、冲担,钻进哨棚,倒头便睡。如果龙家人没忘,他饿不死。如果龙家人忘了,他饿死了也没关系。

    是龙家人望财心切吧?中午时分,龙媳妇送来了饭菜,钻进哨棚中,用那气球样的撞撞詹必亮的膀子,飞几个媚眼。詹必亮明白了,不是龙家人记着他还没吃饭,而是龙媳妇有事相托。她负责伺弄菜园,龙家人没钱买菜吃,当然得自己动手。

    饭是一碗米饭,菜是三片白菜帮子。詹必亮饭后舀了两大碗湖水灌进喉咙,才浇灭了腹中的饥火。

    这一个月几乎是数着分秒熬过来的。十月的秋风时凉时爽,十月的太阳像临盆的小媳妇,亦娇亦喜亦盼。

    詹必亮自觉吃穷了龙吟山庄而愧疚。所以也不好对着一日三碗白米饭发牢s。四哥尽管不该趁人之危,但那一份救人于垂危的哥们义气必竟让人感动。做人得讲良心,当知恩图报,所以这一个月的鱼儿,几乎吃下了全年都企望不到的饲料,一个个也就有了力气在水底翻花,在水面撒欢。每一声哗啦作响,都是四哥的笑声,每一层醉人的浪波,都是龙庄主的发财梦。欢喜之余,竟是日日驾着那辆丰福牌摩托车满东西湖乱跑。

    詹必亮已瘦得不成人形,晚上倒在床上就不想动弹。他太累了。湖水已不像当初一样能浇灭他的饥饿之火,反而是越灌越饿。

    今日晚上,他已拒绝了以湖水充饥,因为肚子已向他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体力也向他提出了严重的警告。

    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必须弄点儿吃的,否则这一晚上非被饥饿折磨成精神病不可。

    他顺渔池大堤向东边的一片桃树地走去。桃树是今年刚栽的新苗。地里套种着各类蔬菜。他妹妹有一块地在这片树地之中。地里肯定有花生或者地瓜、红薯之类吧?

    他跳过壕沟,进入树地。树地中有很多哨棚,那是守夜人的宿地。他猫着腰,以小偷的形式接近他妹妹的园地。他不能让妹妹一家人知道,他因耐不住饥饿跑出来搞吃的。

    妹夫不在哨棚,他放下心来,以最快的速度爬向一块凉薯地,借着月光,找到一截树枝。用牙将树枝的一头咬成刀形,快速的刨起土来。

    当一个大地瓜露出泥土的时候,他狂喜地欢呼一声,但随之又如僵尸般的呆住不动。

    此时是晚上十二点钟吧!妹妹还在地里劳作。离凉薯地大约两三畦远的地方,新栽了一畦红菜苔。这畦红菜苔大约有七分地。妹妹挑着一担水艰难地走在垄沟之中,后面跟着三个孩子。当妹妹歇下水桶之后,三个孩子各拿一个水瓢,帮他们的妈妈浇水压根。

    詹必亮冲动的站起,又立即伏到地上,借凉薯的藤蔓掩住身形。妹妹虽然辛苦,若知道了他的苦楚,岂不徒令她悲伤。

    他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突听葵仔说:妈妈,舅伯在四哥屋里,干活累不累?威儿接道:废话!四哥那个坏蛋,给他干活还能不累?惠惠接道:妈妈,把舅伯接回来吧,我们少吃点饭,把饭给舅伯吃。威儿象个大人似的低吼道:不能接回!惠惠怒喊道:要接回!

    两兄妹激烈的争吵了起来。妹妹突然低吼一声:莫吵!她直起腰望一眼龙吟山庄,默然无语的低头干活。惠惠突然哭了起来:妈妈,舅伯好可怜,我那天晚上睡不着,一个人跑到舅伯的哨棚,看到他捞池里病死的鱼,在火上烤了吃。

    詹必亮鼻子一酸,却听葵仔也哭了起来。眼见得妹妹抹了一把眼泪,依旧默不作声。威儿说:别人都说四哥给舅伯养伤,花了四千块钱。妈妈,这钱要舅伯还吗?

    突听妹妹愤恨的说道:这是蜻蜓湖的钱!蜻蜓湖的丫头给了四哥八千块钱,让他调养舅伯。他拿五千块钱去吃喝嫖赌,反而说他给舅伯花了四千块钱,这个畜牲!

    詹必亮听此,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又听妹妹说:你们别为舅伯担心,舅伯是那个命。她望着龙吟山庄的庄院,恨恨的说:你个文盲龙吟,你敢让我舅伯给你作奴?哼,过不了几天,我舅伯不把你龙吟山庄掀个底朝天!

    惠惠拍手笑道:我去帮舅伯打四哥!又天真的问:我舅伯会不会武功?妹妹说:不会。但他会讲良心。葵仔问:舅伯怎么斗不过四哥?妹妹又说:舅伯是专斗坏人的侠客,他遭了坏人的暗算。威儿问:舅伯是武侠?妹妹说:不是武侠,是商侠。威儿再问:商侠是什么?妹妹说:妈妈没文化,说不清,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葵仔叉着腰,晃着水瓢,挺胸昂道:我长大了也跟舅伯做商侠!妹妹赞赏的说:好哇。这世道,那朝那代都需要有人打抱不平。你要作商侠,就要准备象舅伯一样吃苦受罪。

    鱼开始掉膘了。千百亩的渔场,鱼要长起来不得了。鱼要掉了膘也不得了。四哥心急如焚,他不愿眼睁睁望着他的发财梦破灭。他恼怒的质问詹必亮:真的没草打了吗?

    詹必亮记起妹妹的那句话,压住满腔怒火,轻蔑的瞟四哥一眼,幽幽的说:我多辛苦点吧。四哥冷峻的说:不是多辛苦一点,是多辛苦十点!你差我的债没还,我还救了你一条命,你心里应该有数!

    读书不多的妹妹竟然深信他的能力,这让他确实很感动。詹必亮给自己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开始转动脑筋,寻找突围的突破口。

    易珊的行为让人不明白,另一个的行为就更让人不明白了。胖婆娘为饲料减少,死鱼增加甩了他的铺盖,断了他的白米饭,被那个女人搧了老大的一耳光,从此只能躲在背后,神经质的念动那句咒语:野种!野狼!

    詹必亮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人间罕见的行为竟然是为了他的利益。

    他顾了去眺望那个长发掩面的窗口,一失足,踉踉跄跄的跄了好几步,肩上百多斤的鱼草担子如断山塌隧般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后踏出的一步如果收势不住,那他就惨了。

    易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摩托车呜的扬起一道青烟,咔然一声停在詹必亮脚前。易珊甩脚离座,一步冲过来,肩膀一挫,接住了他肩头的冲担,腰一挺,那百多斤的担子就到了她肩头。詹必亮诧然惊惧,这从不曾出过体力的小姐,如何能受得了这副重担!

    易珊紧咬牙关,双手用力托住向下沉坠的冲担,步子虽小,却是那般的坚定。娇弱的身躯有压成r泥之虞,却又有坦然负重的傲气。当汗珠蒙住她眼珠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了渔池边,肩头一挫,一担鱼草连同冲担一起摔到了水中。她撩起裤管,淌进水中,抽出冲担,走上岸来,把冲担c在地上,拂去脸上的汗珠,朝詹必亮说道:这就是生活。生活的解义就是负重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

    詹必亮惊异的睁了一下眼睛,走向易珊:我们这是第一次正面交言。易珊说:如果你只配给人揩p股,我请你照顾我的自尊心!她挥出一只手,似乎请有辱她自尊心的人走开。

    詹必亮微眯了一双眼睛,用心地打量着这个不同于人的女孩。易珊喘了几口气,又说:辛勤劳作,固然可嘉,但出死力只能算作一个男人。詹必亮转身扫视着整个龙吟山庄,盯着那个长发女人的窗口,思忖着身后的易珊居心何所。

    易珊随他的眼光望向那个窗口,心中一动,快步走向摩托车。突听詹必亮说:如果你是去找四哥的话,只怕是多此一举。果然,没过多久,就听院中冲出一辆摩托车来。易珊讶异的说:你的心很灵透。

    詹必亮回过身来:如果你花钱调养我,是弥补狼狗的过失;如果你每天骑上摩托车到这里来转一圈是打探我的心态;如果你现在打四哥的主意,是想拉出龙姑娘做我的保护神,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珊莞尔一笑:既然你一眼就看破了我现在的心计,那么,所有的问题都由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她打了个咳声。四哥的摩托车停在她身边。问:找我?

    想得美。易珊臭他一句:大姐跟你说了吗?她伸出指头点一下詹必亮。四哥看看詹必亮,问易珊:说什么?易珊娇气的哎呀一声,似是急得转了一圈,尔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大姐要我叫他大哥。四哥再次狐疑的望一眼詹必亮,骂易珊道:侃你妈的鬼话!

    易珊娇笑道:我干妈当然是鬼啦。旋一旋身子,又说:是个懒鬼。听四哥叹一口气。她又说:我不想叫你干爹。四哥怪道:折你形象了?易珊游目他顾,幽幽的说:干爹嘛,不比亲爹有名望,也得比亲爹有门路。让人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吃咸萝卜稀饭的干爹,你叫我怎么做人?

    四哥吡着牙说:你亲爹比你干爹有门路?易珊笑道:我老爸手下的工仔都能到东湖西湖去融资。

    别文雅雅的说什么融资,就说借钱还大方些。他转向詹必亮:每天晚上,我带你去逛湖,人混熟了,你就打我的招牌去融资。看是他老爸的门路广,还是我四哥的门路广!

    易珊暗中朝詹必亮眨眨鬼眼。

    在东西湖区,认识区长的人寥寥无几。认识百万富翁的人屈指可数,但不认识四哥的人,几乎是数不出来。

    每到日落西山,詹必亮就座上四哥的摩托尾座,随四哥满东西湖去趁吃趁喝。

    东西湖区的人,农业收入很高。种田的人一年只有两忙:栽秧一忙,割谷一忙。每次只忙得上十天,余下的时间,就各处觅财路。蜻蜓湖农场有一个砖厂,一千多人的职工全来自附近的村民。手上稍富的农民已逐步懒于干这个辛苦活,于是大片大片的菜园、果园等农副行业遍地开花。干这些副业有了些积蓄的人们又在寻找更闲适的致富门路。

    姚大姐是个寡妇。她大儿子在读同济医大,二儿子开汽车跑乡间物资运输,小女儿初中毕业不想读书了,想过当老板的瘾。买了三台编织机加工手套。雇工是她的妈妈、三哥及三个工妹,连她自己一共六个人两班倒,加工房里热热闹闹,很让人眼热。

    今晚被s扰的主儿是四哥的挚友张大奎。四哥只怕是连中饭也没吃,想必他馋别人的美味佳肴已馋得可以忍饥挨饿。

    张大奎果然很够哥们,四哥一到,立即把媳妇撵到街上去买鱼买r买酒,把老嫂子撵到菜园去拔莴苣,掐菜苔,挖凉薯,他自己则跑东家窜西家买j蛋借鸭蛋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一个年青人在院子里杀j拔毛。四哥只跟他点头而笑,似乎不太亲热。

    詹必亮没心思去享受那一大桌的佳肴,三扒两口的吃了三大碗饭,拍拍肚皮,溜到二楼,张大奎的房子是三间三层,装饰很时髦。二楼办有一个编织学校。姚大嫂的女儿也在学员之列。这小老板很热闹,一见詹必亮,就风趣的笑道:唷,龙吟山庄的高参,也来观摩韩老师的培训学校啦。

    四哥很善于抬高自己,尽管詹必亮只是个苦力,依然竭力鼓吹詹必亮昔日的辉煌,以显示自己旗大,有威望。

    那位青年人微笑着走过来:欢迎光临指导。滑稽的一笑,问:你在四哥手下奔前程?詹必亮笑道:权借水泊。反问道:你媳妇忙得不见芳踪?年青人说:她去指导一个学员c作机械,你今晚见不到她了。

    詹必亮诡异的一笑,问:这个学校如果开在汉口,可能学员会更多。年青人说:我只收东西湖区的学员,就可发一笔大财。詹必亮问:从何说起?年青人笑眯眯的说:穷则奔,富则y。东西湖区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祖居,一类是从天南地北漂泊来此奔富的穷人。穷人奔富的目标很现实,那就是富了的人走过的致富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每个人能去做,而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人毕竟占绝大多数。所以,东西湖区闲人多。而闲人又生活在不穷的家庭。织织手套,捞点小财,既不生坐疮,又能让人羡慕,何况千把块钱一部的编织机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大不了的事。

    詹必亮笑道:所以你就先煽动富闲人作你的学员,再通过他们的影响力吸引穷人向你捐款?年青人笑道:我姓韩,不信“捐”。

    四哥使不出诡计,但脑袋也不笨。他自己没脸借钱,却把易珊那句话大肆张扬,让那些被光顾的人做声不得,以至随后而至的詹必亮只需开口说明来意,那些人就会拿出备好的借款。詹必亮只需在本子上记个数,颇有些和尚化缘的味儿。

    这些钱四哥是不会还的。正因不会还,所以施舍的人最多不过给一百元,少的多少?十元!不论怎样,四哥手中开始有钱用了,生活条件改善了。詹必亮也暗中截留下一千五百元,晚上一点钟的时候,他来到了龙家寨。

    龙家寨的房屋很分散。晚上站在高处看,那些房子东一丛西一丛的,像摔烂的瓦罐。而且每家的房前屋后都有一个菜园,园墙上的杂树杂草密密麻麻,森黑可怖。

    詹必亮借着树影潜近妹妹的房屋,刚一踏上正道,一辆摩托车倏的擦身而过。车主显然没有看清他,但他看清了那辆熟悉的摩托车。

    她来这儿干什么?

    詹必亮狐疑的凝望着那快速隐去的尾灯,直到它隐入树丛之中,方才回过头来

    妹妹家的大门半开半掩,看样子一家人都还没睡屋中灯光昏暗,老少六个人捉对儿争吵焦点在于是不是该公然照顾舅伯突听惠惠尖利的嚷到:你们胆小鬼!她从桌上抱起一个大瓷碗,边哽咽着往门外走边嚷道:这是我留下来的r,我去送给舅伯吃!葵仔护住他妹妹说:还有我留的,我跟你送去!

    詹必亮急隐身到灯影里,看惠惠在迈过门槛时,一个踉跄,詹必亮疾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外甥面前扶住她,惠惠先是吓了一跳,继之一声欢呼:舅伯!随之哇呀一声哭叫着扑进舅伯的怀里

    詹必亮拿掉她捧着的瓷碗,递给走过来的妹妹:给爷爷吃吧他搂住两个外甥,进到房里,先看望了躺在病榻上的妹夫威儿在伺候他爸爸吃药

    詹必亮拿出那一千五百块钱,放在桌上:我本来打算鼓动你买一部手套机,看你也没闲时间搞副业,而且他爸爸治病要紧。

    妹妹拿起那叠钱,在手中掂了掂,塞进他衣袋,说:蜻蜓湖的易姑娘到学校给三个伢交了学费,又给了我三万块钱养家。她专注的看着哥哥的眼神,想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詹必亮安详的看她一眼,问葵仔:你们辍学了?葵仔说:我们三个,都没交学费,老师不要我们上学。我们两个礼拜没上学了。威儿端一杯茶过来说:明天可以上学了。今天上午,易阿姨到学校给我们交了学费。惠惠恨恨的说:别叫易阿姨,她是坏蛋。她要我们都不跟舅伯说话!

    詹必亮说:听话。心中却在想,这个易珊怎么连这事也打听到了?

    威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扯他到暗处,悄声说:给点好东西你。他摊开手掌,手掌上有十来支烟,烟管皱巴巴的,还有油渍。想必是他家平时招待客人时,他特意收集起来的。詹必亮感动的抱住他。威儿把一支烟放到他唇上,给他点了火。詹必亮把余下的几支烟用一张纸包好,放进衣袋,威儿摸着他的胡茬说:老师说吸烟有害健康。你烟瘾大,以后有钱了,要少买烟。

    詹必亮抚摸着三个孩子的头,对妹妹说:易姑娘估量我能还得起,她才给你这么多钱。你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别让四哥知道就行。

    詹必亮周身涌动着一股欲望,他以数月来从不曾有过的虎步近了龙吟山庄大院。

    大院的铁门高达两米五,枪尖似的护顶有如一排列对的武士。门上一把拳头大的铁锁,里面卧着一头凶猛的狼犬。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来开门,翻门而过必将遭到狼狗的袭击。

    院墙是单墙,虽有支柱撑着,因年久失修,且基础薄弱,建筑质量太差,几十米的一段墙体已有无数道两指宽的裂缝,詹必亮相信他的蛮力能撞倒。他倏然止步,心说:龙庄主用得着我,我也不必鲁莽。他步向院门,捡一块石头砸向守门犬。守门犬狂暴的怒号起来。家宅楼上,同时亮起了两盏灯。一盏灯藏在窗帘背后,窗帘被撩起一角,有女人的长发飘拂了一下,窗灯随之熄灭。另一个灯光亮自龙媳妇的窗口。片刻之后,龙媳妇步下楼来,一手压住掩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