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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这么容易,看看再说吧。”至少她说动了它,他能看出女鬼在犹豫,冲天的怨气减弱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

    “你刚才说——说不会有什么因为死亡逃脱惩罚。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死亡只是开始。”

    死亡只是开始?!这是小夏所听过的最冷酷的话。

    第二天中午,他们依照约定来到学校,刘铁早就在门口的花坛边等着了。看着刘铁一脸的紧张,小夏取笑道:“你今天的戏不好,给自己暗恋的美女姐姐献宝,总得有点殷勤的样子,你这德性象上战场,好歹笑一下嘛。”

    刘铁勉强笑了一下。

    这也难怪他,上次设计套陶小春的话时有点好玩的感觉,后来开始怀疑这件事有内情,今天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可老板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很严肃,所以他预感会有大事,大坏事。

    “别难为他,快走吧。”阮瞻说。

    他感觉有人盯着他们,环顾四周,除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他感觉有误?可是他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因为当他随着刘铁来到校园里最偏僻处的旧车库,一下子就感到这里的不寻常。

    y气、死气、邪气,交织出森冷的氛围,笼罩着这小小的废旧车库,使得照s在它上空的正午阳光也冷冷的,不见一分温热。

    吱呀一声,沉重的门被艰难地拉开了,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霉味,好像这里是多年没有人来过的dx,大开着铁门象是一张阔口,嘲笑着来人。

    小夏冒失地往里就走,阮瞻一把把她拉在身后,当先进去。

    车库里正如刘铁所说,有两辆小型旧货车整齐的并排停在角落里,一眼看去只能看清楚前面的一辆,车身上盖着厚厚的灰尘,感觉一百年也没动过。靠近车库的门边有一辆酷得不得了的摩托车,还带着汽油和油漆的味道,车边的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

    此时直s进来的阳光恰巧照在摩托车那一对明亮的后视镜上,发出刺目的光芒,晃得才进入这昏暗地带的三人一时看不清东西。等他们绕过阳光的反s,这才看到在摩托车和货车之间,有约十米长的空地,空地上触目惊心的横亘着一条暗紫色的印迹,狰狞断续的从摩托车一直拖到货车处,象一条邪恶的蛇一样爬着、引诱着,在第一辆车的车尾转了个诡异的弯角,隐没了。

    “这是什么?”刘铁指着印迹问:“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传递着惊恐不安的信息,让小夏瑟缩地扯住阮瞻的衣袖。

    阮瞻不回答,心里明白那印迹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血腥玛丽在故意召显著用意——那是血,背叛契约的人的血。

    “小夏,你先出去。”他看着血迹的转弯处,几乎可以肯定结果就在这里,不想吓坏她。

    小夏摇头。

    “乖一点,不然以后再不帮你,我说到做到。”

    小夏犹豫了一下,最终不敢挑战阮瞻的坚决,听话的到车库外面去。

    阮瞻慢慢的走向隐没在第一辆车后的那第二辆车,看见血迹在此处嘎然而止。这第二辆车的车身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灰尘上突兀地印着一只极美的手印,手指示威的指向车门,车窗玻璃的正中已经事先抹干净了圆圆的一片地方。

    他微扯嘴角,脸上现出淡淡的冷笑,根本不在意它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毫不迟疑地按照指示往车里看,不出所料的看到后座上有一块大帆布盖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而随着他打开车门,尸身突然翻身坐起,没有了眼珠的眼d直瞪着来人,已经腐烂得没有了嘴唇的嘴怪异的裂着,象恶意的笑!

    蛆虫忙碌的爬来爬去,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

    第二十一章 诱饵

    刘铁先是吓得摔倒在地,随后伏在地上开始剧烈呕吐。

    阮瞻蹲下去,拉住他的衣领,“现在去报警,坚强点,象个男人!”他知道这年青人受了惊吓,但这恐怖记忆要靠刘铁自己才能战胜,而他的态度也必须强硬。

    刘铁点点头,踉呛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他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死尸,而且她居然还坐了起来,这场景他这一辈子也忘不掉。是陶小春吗?是谁害得她这么惨?!

    “我想你知道怎么和警察说,是吗?”阮瞻问。

    “我——我向小夏姐显摆我的摩托车,带你们来看,结果——结果发现——”他说不下去了。

    “那去吧。”阮瞻拍拍刘铁的肩安慰,看着他仓皇地跑走,又转过头来观察尸体。

    她还是直挺挺地坐着,因为尸体僵硬的关系呈现着紧张、怪异的角度。她脖子上缠绕的红色绳子的一端拴在车把手上,双脚被牢牢固定,这也是有人开车门,她就会坐起来的原因。

    刚才这情形太突然了,也确实吓了他一跳,但随后他的心中只有愤怒,因为血腥玛丽这种恶作剧的态度让他本来波澜不惊的心相当恼火,油然而生一种非要打败她,赶走她的欲望。

    背叛契约的报复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繁杂这么变态吗?

    腐烂程度让尸体散发出强烈的恶臭,也使人无法直接判断她的死因,他掩住口鼻,想绕到另一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在一瞄之下,他的心脏一紧。

    布满灰尘的车上,那个美丽的手印凭空消失了。

    “阮瞻?”小夏柔软的声音中带着惊吓,显然知道了大致的情形,“阮瞻?”她叫他。

    阮瞻快步从车后面走出来,“我在这儿,别过来!”

    小夏惊疑地点头,飘散过来的尸臭让她几乎呕吐,她想叫上阮瞻一起尽快离开,但突然发现了摩托车边的小盒子。

    “那个就是什么——化油器吧?陶小春送给刘铁的离别礼物!”摩托车离大门很近,她走过去拿起盒子。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陶小春会出事了。

    她不会不知道血腥玛丽出来的条件——黑暗、镜子、独自一人、相对封闭。可是做贼的人总会心虚,仓皇的人总会失误,所以她才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小夏根本没有证据把她送上法庭,可她还是决定要逃走;其实白天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怕被人发现的她选择在晚上来到这里;她以为没有镜子就没有问题,可是她没想过刘铁已经完成修车工作的大部分,包括车的后视镜;而这里偏僻得不用关上大门也算得上相对封闭,于是一切条件都具备了,等待她的只有血腥玛丽的报复。

    “为什么拿那个盒子?”阮瞻走过来问。

    “我怕会把刘铁牵扯进来,反正这是个无关紧要的证据。”小夏边说边打开了盒子,她要看看化油器是个什么样子。

    盒子里摆了一对转动的东西,是血淋淋的鲜活眼珠!

    小夏大叫一声,把盒子扔在地上。那对眼珠摔出来,骨碌碌地滚着,绕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又回到车边原来的位置,但是却仿佛嘲笑的盯着两个人看!

    阮瞻及时扶住差点坐倒的小夏,迅速把抱到车库外去,让她沐浴在阳光下面。然后又走回车库,随手拿起一件废弃的零件,“挑衅?”他扬起下巴,对那两面亮得奇异、泛着白光的镜子,傲慢又冷酷地说:“我阮瞻奉陪到底!”

    手起“铁”落,两面镜子可悲的粉碎,地上的眼珠也迅速枯萎。

    它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旁人了!

    对付完警察的问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加上刘铁心神不定,酒吧只好闭店一天。而小夏则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面对着晚饭食不下咽。

    “多少吃一点,机会难得。”这是他亲手做的,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享受过这种待遇,她又破了他的例。

    小夏勉强吃了一口,发现味道居然很好,只是她忘不了刘铁那么苍白惊恐的脸,也忘不了她亲眼看到的一幕,让这顿美味失了成色。

    “我觉得现在我们象是腹背受敌。”小夏沮丧地说:“一边是那三个女鬼的威,一边是血腥玛丽的挑衅,要怎么办?”

    这当然是个问题!

    阮瞻放下筷子。凭着今天那个大白天就失去踪影的手印和受控制一样的眼珠,证明了血腥玛丽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但是他必须驱赶走它,不为其它,只因为它那种轻蔑的态度让他动了真气。恶鬼害人,有的为了报仇、有的为了怨念、有的为了修炼邪术、有的为了让别人更悲惨以弥补自己的心理伤害,可血腥玛丽明显是为了自己的乐趣,仅仅是为了自己高兴而已。

    为了自己的乐趣而祸乱人间的,他一概不能饶恕,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上大学时的事他失败了,但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

    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有许多问题——首先,他去对付血腥玛丽的时候,那三只怨气不消的女鬼在一旁捣乱的话要怎么办?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一个人驱赶这个外国邪灵已经吉凶难料,是无暇照顾其它的。就算能设定结界,就怕斗法时间一长,女鬼也能攻破。谁能来帮他一把?小夏显然不行,而能帮他的万里却还没有回来!其次,就算他能两边兼顾,陶小春的魂魄要怎么从血腥玛丽手里解救出来也是个问题。他试过拘魂术了,显然他并不能熟练掌控,看来要练一练才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在明,血腥玛丽在暗,要怎样才能让它出来面对面地交锋?

    自始至终,它只会出来面对女性,而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就是说他就算在封闭的黑暗房间里照上一夜的镜子,它也不会理睬他。用激将法?可能性也不大。从上次的张雪事件和这次的陶小春事件看得出它很聪明,挑衅但不会斗气,只会潜伏在暗中,乘人不备而后置人死地。

    斗法他并不怕,纵然胜负难料他也可以不皱一下眉头,可如果伺机而动的主动权掌握在血腥玛丽的手里,他需要个人帮他把对手吸引出来!

    “你在想什么?”一边的小夏见阮瞻沉默不语,疑惑地问:“解决的方法吗?”

    “诱饵!”阮瞻望着小夏,“我需要一个诱饵。”

    “诱饵?”

    “没错。帮我把血腥玛丽引出来,然后我才好和它正面交锋。”

    他这样看她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你想让我做诱饵?”小夏对这个主意有些惊恐。

    阮瞻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并不这么想,就当我没说。还是先吃饭吧。”

    这不是个好主意!虽然一时间他只能想到这个解决办法,但这太危险了。小夏的八字本来就轻,最近又总是被鬼吓,胆子没有增长,阳气到又弱了些。把这样的她送到y险变态的血腥玛丽那里去,和让她送死没有区别。

    “如果只能这样,我去!”小夏突然果断地说。

    阮瞻看着只是说说就白了脸的小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这么双重性格的小姐,胆怯还是勇敢?冒失还是敏感?磨人还是可爱?他看着她又表现出她那种又脆弱又逞强的神态,在心底的最深处,不为人觉察的升起一种怜惜的情绪,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我说了这不是个好主意,我要再想想。”

    “可是我明白,要血腥玛丽出来只有女人才可以,而你的事又不能暴露,所以只有我才可以做这件事。”

    “你不怕吗?有可能会死人的。”

    “当然怕!怕得要死!”小夏老实的承认,“但件事又是我把你扯进来的,它那么厉害,我知道你也会有危险,我凭什么要置身事外?这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只要以后你让我安静点就行了。”

    “阮瞻!我在说正经事!”

    “我很正经。”他拍拍她握成拳头的小手,“稍安勿躁,慌忙做出的决定总会有错误,你容我再考虑一下,一定有万全之策。以血腥玛丽的狡猾程度,必须一次解决它,否则它有了防备就会难上加难,而且它会更疯狂的报复,所以我们要面面俱到,决不能出错。”

    “可我实在想不出比我作诱饵更安全的人选,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咱们可以打双打。不然你就要去招聘一个或者诓一个女孩去做,前者会让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的秘密,后者也——太缺德了!”

    “帮我?双打?”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阮瞻的脑海。

    “当然。上次李景明的事我没有帮你吗?”小夏委很小人的重点强调,“别看不起人,我救了你的命!”虽然她很怕,但还是决定不逃避,不能让阮瞻因为她的事独自面对危险,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克服恐惧。

    “是啊,我很感谢。”阮瞻扬了扬嘴角,“我没否认你的重大作用,我只是说再想想。你该知道,因为陶小春的事,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警察,我们即不容易混进去,血腥玛丽也会老实几天,在这期间我们做个详细的计划不是更好吗?小诱饵!”

    “别用这种语气,让我觉得会被人咬死。”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我不会让你被咬死的。”

    “你保证?”

    “我保证!”

    第二十二章 援兵

    接下来的几天,阮瞻一直很神秘,而且非常忙碌,小夏却只能闲在一边。虽然她一直怀疑那三只女鬼每天呆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即不敢看,疲劳最后也总是能战胜恐惧。

    这天下午,她照例下班就往“防鬼堡垒”跑,可是青天白日的竟然让她遇到劫匪。奇怪的是那劫匪有些变态,对她的财物只是意思意思抢了一下,也没抢到就跑掉了,倒是用刀把她的手臂划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由于事出突然,那劫匪行动极快,又有人接应,所以街道上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跑得无影无踪,只有吓傻了的小夏手指着劫匪逃跑的方向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身边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什么包住她的伤口。

    抽动的疼痛让小夏几乎叫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人用厚厚的纸巾按住她的伤口,而那个帮她的人竟是一个极为美丽而又身材惹火的红衣女子。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疼?象无数根针在向她的r里扎!

    “到医院看看吧?”红衣女子殷勤地问。

    小夏还没回答,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一手搂住小夏的肩膀,一手小心地握住她伤手的手腕,让她瞬时被包围在温暖安全里,“没有我在身边就不行是吧?又出状况?”

    是万里!

    见到一个月未见的万里,小夏高兴得想笑,可是伤口却疼得她不住的吸气,身体也控制不了的发抖。“你回来啦?”

    “是啊。”他仔细审视她手臂上的刀伤,“连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跑到这儿来接你,想请你吃晚饭,却见到你光荣负伤的可怕场景。”

    伤口的状况让他不由得皱眉。他虽然只是个心理医生,但也学过简单的医疗知识,这伤口血r模糊,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刀才会造成伤口有被撕咬过的痕迹?只恨他来晚了一分钟,从远处看到她遇袭,却来不及救她。

    “现在去医院。”他当机立断。

    小夏点头,疼得没精力反对,离开前想起帮助过自己的红衣女子,连忙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女子客气了两句,目送万里护送小夏离去后,小心翼翼地把按住过小夏伤口的纸巾塞入书包,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奇怪的是,纸巾上没有任何血迹!

    她走到路边停泊的车里,一直开到近郊最豪华最昂贵的别墅区,走进了其中一栋。

    “不费吹灰之力!”她得意洋洋地拿出纸巾,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岁,白净清秀,微胖,儒雅的风度下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他打开纸巾,里面现出两条奇怪的小虫。这小虫鼓涨得浑圆,血红血红的,被他放在一个小玻璃瓶里轻轻一弹,就吐出了鲜红的血y,而后发出一股焦臭味,消失不见。

    “不太多。”他摇晃了一下瓶子。

    “我雇的那个流氓胆子太小,还没怎么样就跑掉了,他制造的伤口不大,你特制的吸血蛭发挥的空间有限。”红衣女子说着坐到男人的怀里,“而且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跟岳小夏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一搅和,我的行动时间也不够了。怎么,不够?你不就是画飞鹤的眼睛用嘛!”

    “多弄点也许以后有用处。”男人的手不规矩的动来动去。

    “你太谨慎了,这世界上还有人斗得过你吗?不过一个小酒吧的老板!”

    “这个你不懂,我的宝贝好好,那个男人不是寻常人。”

    “那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犯得着那么费事吗?一个傻瓜女人!”名叫好好的红衣女子恨恨地说,心里没来由的对小夏反感至极。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那么出色,那个酒吧老板如此,带她去医院的男人也是如此,还那么温柔呵护!她洪好好怎么没有那个好命?!

    “我不打无把握之仗,一定要让飞鹤先侦察一下,近距离盘盘他的道行。上次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那姓阮的有所觉察,所以我根本不能靠近,也不能试试他的身手。而那个姓岳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不管他们是不是联手在办学校的事,但跟着她就能探他的底!”

    “你为么用心,恐怕不是为了张富翁的事吧?”洪好好怀疑地说。

    中年男人高深莫测地笑笑,推开洪好好,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画满符咒的黄纸,耐心的一张张折成纸鹤,然后用瓶子里小夏的血画好了纸鹤的眼睛并念动咒语。

    “飞吧!”他把纸鹤往空中一扔,“找到血的源头,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只纸鹤的眼睛发出诡异的红光,随着中年男人手势飞出房子,不为人注意的隐没,一小时后纷纷停留在夜归人酒吧门口,或者树上,或者路灯上,或者街对面酒吧的屋檐上,正好看到刚从医院回来的小夏和万里进到里面去。

    此时的酒吧还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