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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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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酒吧还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楼梯上,看到万里拉着小夏进来,他的心豁然开朗,有了意外惊喜——现在不用为人手不足发愁了,援兵及时到了!

    “终于滚回来了。”他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但随即发觉小夏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这位运气好的小姐,在咱们这个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竟然光天化日遇到劫匪。”万里开玩笑,尽量减轻突然袭击带给小夏的不安感,“小臂给划伤了,缝了十二针。幸亏你没看到,医生给她治疗的时候,她一直叫疼,鬼哭狼嚎一般。”

    “你才鬼哭狼嚎!”小夏没力气打他,手臂上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只踢了他一脚,“你们俩个人聊吧,我要上楼去换衣服。”

    看着她经过自己身边,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阮瞻的心脏扭紧,一种不熟悉的感觉徘徊不去。

    “怎么?心疼?”万里坐到吧台边上,“先给来点提神的,我还没倒过来时差呢!”

    提神是吗?好!

    阮瞻趁万里不备,快速的虚空画了几笔,指向万里。万里立即像被针刺了一样跳起来。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他抚着手背。

    “不是要提神吗?看来效果不错。”阮瞻走进吧台里,倒了一杯酒给万里,“真的是抢劫?”

    “应该是吧!现在天色黑得晚,亮堂堂的还能有鬼魂?不过——她的伤口有些奇怪,不像刀伤,医生也说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咬伤?”

    “法医鉴定学上称为——先利器伤后撕裂伤,可能是由我们不知道的武器造成的。”万里看着阮瞻蹙紧的眉头说:“她最近惹的只有血腥玛丽,它应该不会跑到公司楼下去咬她吧?也许真的是巧合。”

    “她全都告诉你了?”阮瞻暂时放下对抢劫事件的疑问,全付心思又回到自己正在筹划的事情上来。

    “说了一路,转移一下疼痛感。事实上她很担心,她觉得你们在腹背受敌。”

    “现在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明白明白,我这不是主动投诚来吗?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争取个好态度,你有计划了吗?”

    阮瞻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顾客渐多的吧台,并排坐到楼梯上。

    第二十三章 圣物

    原来小夏还在为三只女鬼是不是在她窗外徘徊而坐立不安的时候,阮瞻则一直在为最后的驱魔行动做准备——他观察警方的人员调度、制作必备的道具和符咒、选定最有利的地点、修炼他久已荒疏的法器、试着恢复一点因为自我封印而快生锈了的灵力、制订驱魔的计划,他甚至又拘来钱莉的魂魄,尝试化解她的怨念。

    现在他的援兵万里到了,他决定行动。

    大批警方人员已经撤离,虽然还有不少暗哨,但他选择了周围没有布点子的篮球队更衣室作为驱魔地点。由于那里特殊的环境,所以即不会惊动别人,小夏也可以更安全。

    “最好明晚就行动。”他把计划详细地告诉万里后说。

    “可是,我听说张雪的父亲不仅迫警方破案,还找了大批异人抓捕‘江湖术士’,你认为这是合适的时机吗?”万里有些忧虑阮瞻的处境。

    “不足为虑!那些和尚、道士、y阳师、顶仙的人都是骗子,考虑到这件事会越拖越麻烦,我认为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这阵子行动不会被人注意到,应该速战速决。”

    他没告诉万里,他在张富翁近郊的别墅,也就是专门给张雪修养的地方,看到了房子周围以道术布的结界。很不简单,让他吃惊,能肯定张富翁所请的人中有一个真正的高手。

    但有道行的人接近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有所察觉,就像几天前在车库那样,除非对方不用道术。所以只要小心不被盯上,驱魔后马上收手应该不会被发现。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好了。谁让你是大法师呢!”万里模仿小夏的语气,“不过我有点最新内幕,希望你考虑一下,说不定可以增加你的胜算。”

    “内幕?”

    “相信我,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报告了。”

    “我不相信,否则你这家伙怎么不来‘直接’找我?!”

    “小夏什么地方都比你可爱,我这么选择献殷勤的对象是必然的。再说,这是她拜托我办的事,我当然要先要向委托人汇报了。”

    阮瞻很意外,小夏并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这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感觉上好像她对万里更信任。

    万里没注意到他的感情变化,继续说:“她很内疚又把你卷入危险,所以请我去梵帝岗做了点相关调查。功夫不负苦心人,我通过朋友找到了一位神父,他老人家在西方驱魔界可是非常有名的。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驱逐过血腥玛丽,但他却了解其中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哦?是什么?”阮瞻产生了兴趣。

    “幻觉,她会利用镜子制造幻觉。不仅有许多人是被吓死的,就连驱魔的人有时也会陷入其中受到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它的报复心理非常非常强。”

    “这点我深有体会。”阮瞻想起陶小春事件,“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不,阿瞻。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它制造的幻觉,因为她会d悉并利用人们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你一定要小心这一点。”这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他知道阮瞻内心有许多不能触碰的地方。

    “另外,你看看这个。”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展示里面的银十字架,“别小看它,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实际上它是一件圣物。我说的是真的,据说有许多圣人级的人物使用过它,也给它注入过法力,要不是我无比诚恳,又有除魔卫道之心,根本就见不到这种宝物,更不用说借回来了。”

    阮瞻轻轻触摸了一下十字架,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很有保护力。”他能看见上面隐隐散发的温柔光芒,能肯定这的确是一件圣物。

    “我本来想借给小夏做防身用,谁让她这回又得罪了外国邪灵了呢!可是——在你告诉我的计划里,好像你的危险是最大的,也许你拿着圣物会比较有用。”

    “不,还是送给小夏,我们三个中她是最弱的一环,可是任务却是最关键的。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把它放在盒子里,她最近都不敢打开封闭的物体。”他向万里说起礼物盒子里那对会活动的眼珠,“我想这种心理障碍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她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胆子小,但神经却很坚韧,连番惊吓也没让她崩溃。”

    万里叹了口气,“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事,也许是天意。”

    “听说你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说起话来象一个和尚!”

    “老纳确实是心理医生,并且非常崇尚科学,但信仰还没有确定,也承认灵异事件的存在。”万里开玩笑地说,但随即又想起他们的处境,马上变轻松为担心,“不过话说回来,小夏做诱饵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就是我选篮球队更衣室做为行动地点的原因。”阮瞻抬头看了看工作中的刘铁,见他虽然已经平静了,却仍然郁郁寡欢,知道情绪的恢复不是一朝一昔的事。“那里只有男生出没,所以没有安排暗哨,有些什么意外的话不会被注意到。最理想的是那里即不太大也不太小,出门左拐就是大厅,中间没有任何镜子,你们会很容易迅速离开。另外,那里的镜子都是挂在更衣柜中的,刘铁的更衣柜正好在进门后前排、最靠近通道的一侧,这样我就可以藏在衣柜的侧面,而小夏一打开衣柜就会看到挂在衣柜门上的镜子,这样我离她不会超过一米,完全在我保护的范围内。”

    这件事他丝毫没有向刘铁泄露,更衣柜的钥匙是偷配的,粘在衣柜顶上、用来消除男更衣室阳气的符咒也是他昨天夜里潜进去后做的,而且会在行动结束后销毁。总之,他希望血腥玛丽的事只是刘铁生命中的一个噩梦,而他的秘密也不会再扩散。

    “可是她还是会看到可怕的场景啊!”万里还是有点担心。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该知道有男人在场,血腥玛丽从不出现。可是如果我站在门外,就怕它都游荡了一圈了,我还没有发现。幸亏上次小夏和我说要打双打,我才想到这个办法。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会封住我所有的气息和呼吸,再用符咒镇住我的磁场,让血腥玛丽误以为只有小夏一个人。”

    “等它出来就由不得它了,是吗?”

    “没错。可是这之后,如果那三个女鬼也来c一脚的话,小夏就得由你保护了。”

    “没问题,我做护花使者最在行。”万里神秘神秘兮兮地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男人请不来血腥玛丽吗?”

    “别和我说它是因为容貌上的自卑感。”

    “不愧是大法师的脑袋,果然聪明。”万里很夸张的赞叹,“那位驱魔神父对我说,她原本是几百年前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巫,使用镜子行使巫术,那镜子也是她的武器。但后来她被以邪恶之罪处以火刑,容貌尽毁。所以总是漂亮的女孩会召唤到它,而且它从不在男人面前现身。”

    “猜也猜得到。”

    “我担心的是它能意识到我们这一次是要消灭它,所以不肯出来。”

    “首先我要提醒你,我们不是消灭它,那是我无法做到的。”阮瞻对这一点相当肯定,“我们只是先困住它,不让它通过镜子游荡到校园的其它角落藏起来,然后制服它,它订立永远不回到这里的新契约,必要时封住它回来的通路,就算再有人请它也回不到这里。至于它会不会因为怕诱捕而死不出d——这么说吧,你如果见过它的y险、傲慢和真正的报复,就不会有这种怀疑。”他想起陶小春的下场,非常火大。

    万里拍拍他的肩,“那就干吧,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担心你要动用那个招魂幡来救陶小春,你目前的能力不是不足以驱动它吗?而且它又不像血木剑,遇邪逢魔就会自动有反应!”

    “是残裂幡。”阮瞻认真的纠正,“前几天我试过用它拘魂,虽然不大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因为上次李景明的事,我的能力被释放了一点,所以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大的机会?”这个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可是关系到他老朋友的命!

    阮瞻苦笑了一下,“小夏没和你抱怨过这几天我忙得都没时间满足她的好奇心吗?事实上我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实话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用功过。”

    从封印力量的那天起,从没想过再使用的,可是小夏竟然让他违了誓。

    看着阮瞻的无可奈何,万里直想发笑:“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完全活该,我不同情!”

    “就知道你这混蛋有异性没人性。”阮瞻骂了一句,然后迟疑犹豫了好几分钟,还是问出了那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她的手没问题吧?”

    “她?你问小夏?”万里明知故问,“还好,假如不做重体力劳动的话,当然疼是免不了的。”

    这话让阮瞻有些犹豫起来,也许明天就去驱魔并不是个好主意。她伤得不是时候,失血泄了她本来就不旺的阳气。而且,她的手臂动一下不是会很疼吗?可是这样拖下去——

    “或许该去问问她的意见,看明天是不是适合行动。”

    “我去问,顺便一起吃个饭。我订了餐了,一会儿记得帮我签收。”万里站起来,脸上的疲惫已经遮掩不住,“说不定晚上我会睡在你的房间,我看我恐怕坚持不到回家就会睡倒了。”

    “我的房间?你是说仓库?”

    万里笑,“别用这么幽怨的语气,我说了不同情你。”

    第二十四章 准备

    夜归人酒吧又暂停营业一天。

    酒吧开业两年来从没有过的情形,最近却一再出现,这让那些有“特殊愿望”的老主顾有点恼火,一致认为是有“狐狸精”迷惑了英俊斯文的老板去单独幽会。

    其实当天将近午夜的时候,“狐狸精”正相当紧张地坐在阮瞻停泊在校园附近的吉普车里,迫自己壮起鼠胆去做可能会丢命的事,最可怕的是很可能会死于过度惊吓。

    天y得厉害,九月中少有的闷热预示着风雨即来!

    “行动顺序记住了吗?”在黑暗中,凭借远处路灯的微光看到小夏紧张又脆弱的脸,让阮瞻有想要打发她立刻回去的冲动,只可惜他无法这样做。

    小夏点点头。

    “和你一起进去,不要和你说话,假装只有我一个人。等你藏好后,打开第一排的一号更衣柜,看镜子。”她咳了一声,放松有些发抖的声音,“它一出来,或者我特别害怕,就往后退一步,这样就能看到你。然后——我就跑,不回头,到门口找万里。”

    “你忘了把这瓶符水泼在它身上,或者从镜子里出来的任何东西上。”阮瞻温柔的轻声说,就怕吓到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小夏。

    这让同样坐在车后座上的万里极为讶异,他从没见过阮瞻这付样子。

    “你不用打开瓶盖,因为它遇到邪物会自动迸裂。”阮瞻继续说,“还有桃木剑要拿好,遇到什么千万别客气,直接砍过去。”

    小夏猛点头。

    阮瞻看着小夏脖子上挂的地藏王菩萨的玉护身符和万里借来的银十字架,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特制的符水是困住血腥玛丽的关键之物,而那两把桃木剑是他费尽心力赶制的,他和小夏各一把。虽然外形不佳,一眼望去有点象写满了咒语的破木条,但造剑的时候,他把所有能动用的灵力和能炼化的符咒都倾注其上,期望会有更高的法力。

    特别是小夏那一把。

    血木剑是要交给万里的,因为他负责挡住必然来捣乱的三只女鬼,没有血木剑根本不行。之前虽然他们尽力去化解钱莉的怨念,但她的怨念也只是消减而没有消灭。而且就算钱莉想通了,那两个也必不会轻易放过阻止的机会。不过她们怨恨虽深,毕竟也是新鬼,所以只要万里不产生惧意,血木剑遇邪后自然散发的那点能力,就足以对付她们,如果她们执迷不悟的要攻击,就会被斩得灰飞烟灭。

    所以,尽管没有血木剑在身,对付血腥玛丽会有危险,他还是把它给了万里拿着。

    “你不要我再复习一遍我的职责吗?”万里c嘴。

    阮瞻知道万里是要传达给小夏良好的信息,所以配合的点头。

    “我就站在更衣室外三米的地方,这样即不会让血腥玛丽感觉到门外有人,也可以让小夏一出门就会见到我手持血木剑威风凛凛、一夫当关,万鬼莫开的模样。”

    他轻松随便的语气让人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游戏,确实让小夏放松了一点。

    阮瞻看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是鬼怪们最活跃的时间,他们也该行动了。

    他划破中指,转过身来面对小夏,“把伤手给我。”他说,握住她伸过来的柔软的手,在她伤臂上的纱布上画了一个鲜红的血符咒。“如果你觉得黑暗,就把意念集中在纱布上,叫一声我的名子,会感到明亮的。”

    “哇,你一驱魔就要用自己的血,不是太伤身体了嘛!”万里依旧贫嘴贫舌。“这都要怪你平时不修炼,结果每次碰到大哥级的鬼物都要靠血咒提高自身的力量。”不是他要说这么多废话,而是他和阮瞻必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才能缓和气氛。正所谓放松才能办好事情!

    阮瞻不理他。

    他知道驱魔这种事总是会遇到意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以血腥玛丽的y险也不可能不防备,甚至布下陷阱。小夏身上有护身的东西,自己和万里会拖住凶恶的对手,如果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状况,只要在光明的地方,他相信神经坚韧的小夏会逢凶化吉。

    光明符,他有。可是小夏不会驱动它。所以,他只好把用自己的血制成的光明符和她外泄的血气相连,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喂,你不给我暂时开天目吗?”万里又一次c嘴。

    “忘不了你。”阮瞻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夏的伤手,“把你肩膀上那个没用的摆设伸过来。”

    “你这样攻击一个知识分子,不嫌找错方向了吗?”万里任由阮瞻蘸了符水的手在自己的眉心画着,“话说回来,你确定这样轻轻的乱画一气会有用?”

    “拿刀子刻也行!”

    “不要,你这是想毁我容。”万里推开阮瞻的手,“你这是用牛的眼泪做的符水吗?我听说在眼皮上抹了牛的眼泪就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又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阮瞻边问边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挎在腰上,“就算有这种说法,也不是普通的牛和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做到的。”

    “不给我开天目吗?”小夏问。

    “这不是什么好事,会让你看到可怕的东西。”万里拍拍她的脑袋。

    “可是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可怕。我想要看到。阮瞻?”

    “进去再给你弄。”这里是学校的侧门,正气不旺,也许会遇到什么无关的鬼魂,到了里面再给她施法,只让她看今晚驱魔不得不看的东西为好。

    “现在把这个喝了。”他拿出一只矿泉水瓶,里面有些混浊的y体。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不卫生。”万里挑三拣四,“你不是用这种符水为我们施障眼法吧?”

    “要么就喝,要么被人发现后去向警方解释为什么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他可没有能力再分神做障眼法了,这样最有效也最省力气。

    “好吧好吧。”万里不情愿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