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开往天堂的班车 > 第 25 部分

第 25 部分

  幸好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否则,这且不是臊他欧阳松的面子?

    接到扬山的电话,听说了是这么一会事后,欧阳松气得直骂娘——干吗在这个时候来这样的电话?干吗要在这个时候去摆‘摊子’?

    自从从县物价局调到云江县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以来,欧阳松的脑壳一天也没有空闲过。秘书科里的工作远比物价局时的工作要繁复得多,人际关系那就更复杂了。欧阳松很清醒:在县政府办公室里,虽然上至县长,下至一般干部都因为自己是史立成未来的女婿而处处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表面上都不说好与歹,可是,背地里他们中有些人是瞧他不起的,特别是办公室里有两、三位资历比较老的‘笔杆子’,他们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背地里,实则是对他这个毫无工作经验,仅靠了与史立成之间的特殊关系才坐上了秘书科科长位子的‘青沟子’狠得要命。当然,欧阳松对此很清楚,这并不是由于他平时常有这种想法,而是通过这段时间来的认真观察也就不难发现了——要不,他们的神情那么怪异的干吗?

    但是,如今的欧阳松是何许人也?

    欧阳松暗自狠狠地想到:难道我堂堂云江县‘一把手’的女婿,就能让你们几个虾子给摆平了不成?决不能让这股‘恶势力’抬头!

    因此,从这个月开始,欧阳松开始大发y威了——不仅对本科室的下属约法三章,还动辄对其他科室的人员大发脾气,要么说这个人写的材料‘罗嗦’,要么说那个人写的简单,简直让全办公室的人难以侍从。特别是那两个老资格的‘笔杆子’,更是让欧阳松给狠狠地杀了威风,有时,甚至当着办公室主任的面,将他们两人的材料给一把撕了——写些啥玩意,重写!这两人虽然表面不说啥子,可背后,对欧阳松的怨恨更深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仅仅是愤怒罢了!

    当然,上面说的是工作方面。至于婚姻家庭方面,欧阳松现在是如鱼得水,好不逍遥。他与史春燕的爱情,正处在盛夏季节——他们两人整天除上班时间外,几乎是形影不离。在天堂,每一条街道和小巷,都有他们两相依相偎的倩影;每一个舞厅,都有他们两旋转的舞姿;每一个酒吧、夜总会,都有他们两悠扬的歌声。在县城郊,云江河边,每夜都有他们肩并肩坐在古城墙上的浪漫和望星空……他们正手牵手哼着欢歌走向爱情的秋天,并急切地期待着那秋天丰硕的果实——属于史春燕的,属于欧阳松的!

    可是,就在欧阳松准备与史春燕携手去谪那垂手可得的果实的时候,那自不量力的那梅却越来越难缠了……。

    明知到自己的希望只能是泡影,怎的还如此执迷不悟呢?!

    欧阳松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么?也不撒泡n照照?一个是农古儿出生的乡村小学教师,而另一个却是堂堂一县之一把手的千金,这是何等鲜明的对照!玩玩就算了,何别拖累他人,可是……。

    在得知欧阳松移情别恋于云江县县委书记史立成的女儿史春燕后,那梅就当即大病了一场,她不仅神情恍惚,常常胡言乱语,而且,整个人也日渐消瘦了。一想到欧阳松——那个曾经在自己光艳美丽、洁白无暇的r体上肆意践踏并获得了性满足的‘陈世美’,转眼间,就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不惜违背誓言、丧尽天娘、断绝情意,硬是将一个被人踹掉的跛子婆揽入怀抱,一想到这情形,那梅就气得梭梭发抖,她在内心里獠牙切齿:狗日的包谷,不要脸,没良心,好卑鄙下流……可是,她又感到万般无奈!是呀,自己乃云江县一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女儿,怎个能斗得过这块土地上的‘土皇帝’的千金呢?唉,细想起来,要怪就得怪自己看走了眼,是自己瞎了眼睛啦!

    可是,每当她夜深人静,每当她孤孤单单一人躺在那偏僻山村小学的单身教师宿舍里时,她不禁泪如雨下……。

    难道就这样算了?放他一马?

    不,她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自己实在是太亏:毕竟,自己已经毫无保留地把一个女人最纯洁最神圣的处女地完全奉献给了他,任他尽情地自由自在地疯狂地肆掠、扫荡、蹂躏……并最终在她苦闷的、迷惘的、自虐的呻吟中,昂起胜利者的头颅,继而开怀大笑!他呢?他受到啥子损失了?是出了一身的臭汗?还是洒了几滴jy?他啥子也没有损失,啥子也没有付出,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快快乐乐地从自己的处女地里掠走了一切,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愚弄!

    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

    当真见我是个农古儿的女儿,就那么好欺的么?不否认,自己的父母的确是太老实憨厚,不多言不多语,他们除了每天顶烈日、淋冷雨,没完没了地修地球,其余,唯一的欢乐就是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一天天长得如花似玉,直到女儿后来考上了大学,从吃‘农村粮’变成了吃‘商品粮’,与此同时,还找了个在县城党政机关工作的单标单标的小伙儿!于是,当他杂种那时候来到自己家里时,老父老母简直把他当皇帝一样侍侯——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唯一的希望呀……如今呢?看见日渐憔悴的女儿,他们除了摇头叹息或闷头挖地,又能做啥子呢?!

    不,不,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诚然自己把苦水往肚里咽,可是,即便拼了命,也得给父母讨个公道吧?

    可是,既然不能这么就算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好呢?是毁了他的容?还是杀了他?想到这里,她不寒而粟!这岂不是要跟他同归于尽?那又怎样?除了留给老父老母更加可怕的悲哀和痛苦之外,那还能有啥子?不……。

    迷惘呀,迷惘,人生怎么就是这样呢,刚刚还是昂首挺胸的,怎么转瞬间就暗无天日了?!

    把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抖出来?

    那梅曾经这么想过,并且,也曾经找机会实施过。一开始,欧阳松还神情紧张、手足无措,可是,过了不到两天,他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随你的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切都无所谓!告诉你,你这样做,无疑于你在自杀!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人在谈恋爱期间都做过些啥子,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还清楚?不知情的人,有谁会相信呢?我会告诉他们说:别相信她的话,全是假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全是因为想拖住我的缘故,其目的是不想让我跟史春燕自由恋爱,她是在污蔑、诽谤我,你们谁也不要相信,她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结婚自由,离婚自由,我愿意跟谁恋爱、跟谁结婚,她管得了么?告诉你吧,凭我现在的地位,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因为现在这里的许多人都知道,我就快要跟史书记的女儿结婚了。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这么放言,分明是你在嫉妒我和史春燕之间的结合,是你在吃醋!另外,史春燕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么?不可能!她现在爱我正爱得发狂,不瞒你说,现在,你你曾经能给我的,她已经完全给了我,要不然,我们何以要赶紧结婚?!大家朋友一场,我奉劝你还是算了吧,别做这些无聊的傻事,现在,有谁相信你说的话?你有何证据就尽管拿出来,把留得有我j子的裤衩拿出来鉴定鉴定怎么样?哈哈,哈哈,你说的话,除了拿给别人当好玩的笑话,还能有啥子用呢!最后,我还得警告你一句:别老是纠缠着我,否则,如果把我惹毛了,我可对从前的啥子事都不记得了,警防我告你诽谤罪或诬蔑罪,赔我个十万、二十万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欧阳松觉得还不过瘾,又哈哈大笑着说道:

    “反过来也可以,你去法院告我吧,哈哈,告我赔个十万、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哈哈,能成立吗?笨蛋……。”

    那梅顿觉天旋地转,当即昏死过去……

    她神情恍惚地度过了那段于她人生来说最黑暗的时光,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她才悠悠转醒。那时,当她又有力气沿响水河边一条石板路去学校上课时,她于痛苦中惊讶地发现:幸亏自己是生活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呀,正因为它偏僻、贫穷、封闭,以至于这里的人们根本就不知晓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啥子,而她,仍然只是他们的孩子或孙子的老师,只不过是象是感冒了几天的样子,其他的,他们就一概不过问了!他们仍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朝闻j鸣、晚听蛙叫,除此之外,他们又在乎啥子呢?

    余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同校的老师都发现:那老师整过的象变了个人,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话也没有以前多了,以及两颊的笑颜也不如以前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上完课后等着从同一条路回家去的其他老师。现在,她每天上完了自己的课,哪怕时间再早,她都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又能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老实巴交的父母那块压在心坎上的沉石也随即滚落,虽然他们为女儿又能重新下床感到欣慰,可是,看见女儿面色却仍旧腊黄、活力大不如从前,知道她一定是心事未了,因此,当着女儿的面,表面上笑容可撅,内心实则是难受至极。可是,他们除了更体贴女儿一些,啥子忙也帮不上!

    乡村的夜,宁静得让人内心发痛。

    那梅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心,随着乡村里闲散日子的延续而逐渐波动起来,特别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欧阳松那狰狞的面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的狞笑和史春燕那婆娘摇摆的身影。在黑夜静悄悄的陪伴下,她认认真真地想通了许多许多问题,唯一有一件事情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己干吗要有文化,干吗要有思想?!

    要是自己真能如古人说的‘无知无觉’,那该有多么好啊!——她的内心在痛苦地、绝望地呐喊!在她看来:正因为她‘有知有觉’,她的痛苦才会这么深,这么持久。前一段时间的忘却是假象,只要自己有‘知觉’,它们终归有一天是要从大脑的记忆深处抬起头来的,谁也别想阻挡。相反,越是想去阻挡它,它就越是要抬头,直到最后,两败俱伤!

    于是,就在她有‘知觉’的时候,她终于又尝试着将自己从走进陵州师专的那一天起至今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解剖了一遍,直到最终产生心理失衡:自己在学校时就追求过他是事实,可是,自己真正同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是在他已经分配到县城的党政机关工作之后。这也就是说,要是毕业时他没有分配进县城的话,可能自己并不会过早就给他自己的一切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之所以委身于他,一方面是喜欢他那精瘦精瘦的r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一天,等到他在县级机关里混出了个一官半职时,能把自己从村小调到县城里工作去——对于象这里那样贫困落后的乡村的人们来说:今生今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进天堂镇工作和生活,那就如同真的是进了天堂!因此,那梅在若干次反复思考后,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自己与欧阳松之间曾经那有啥子‘爱’呀‘情’的,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掩饰另一个目的的最好的借口罢了,而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能进天堂!而他呢?难到他曾经就真的爱过自己吗?不,他曾经爱的不是我那梅这一个完整的人,而仅仅是爱我鲜嫩的r体罢了!不是么?你看他那俯视着自己青春胴体时的急切劲儿,还有他那时常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他是皇帝我是臣民的架势,以及,他在向县城里的其他朋友介绍我时的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好象是我臊了他的皮似的,等等等等,不都已表明了一切么?

    哎,事到如今,自己啥子都失去了,啥子都让他掠走了,可是自己又有啥子收获呢?自己到底从他那里得到过啥子?曾经?将来?现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张进城的‘票’都没得到,说白了,自己连那些夜总会的三陪小姐都不如啊!

    天呀,这世道难道没有公平了吗?!

    正是由于这一‘不公平’的感觉,才使得本已经是一出悲剧的主角的她,在刚刚演完一出悲剧之后,又担当其了扮演另一出更为让人扼腕痛心的悲剧故事的主角——她认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她相信自己的姿色对他的诱惑力,她要让她的付出获得回报,她也要让他为抛弃自己付出代价——反正,他不是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么?

    ……

    “吃他妈多了不是?净格老子添麻烦!”欧阳松愤愤的一p股坐在藤椅上。

    烦恼!烦恼!烦恼!

    随着工作单位的剧烈变化,他觉得烦恼的事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因为他知道:但凡为官之人,当的官越大,在更快乐的同时,烦恼的事也就会越多!他现在仅仅是个副科级的科长,今后,他肯定得当正科级的主任或啥子啥子局的局长之类的,甚至,副县长或县长,县委书记或副市长……或许,解决这些众多的‘烦恼’,就是他们这些县长、市长们每日的工作吧?

    可是,欧阳松很清楚:他所希望遇到的‘烦恼’,可绝对不是熊建兵这样的家伙所带给他的那种‘烦恼’,这后一种烦恼对他的高升、腾达,有何益?何况,解决这种烦恼,不但要厚着脸皮求人,那也是要欠别人的人情的呀!

    朋友?

    啥子朋友?那只不过是曾经的朋友,是百无聊耐时的酒桌上的朋友,一文不值!再说,谁叫他自个儿不争气呢?自从被从前的女人登了之后,就那么自暴自弃的,没他妈出息的家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非得要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况且,又何别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竟把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都给忘却了——好好挣表现,好好把自己单位的站长拍好点,待今后被提拔提拔了,或者等到有一天当了站长了,还用得着愁没漂亮的妞儿主动上门?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才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人家扬山可就不一样,知道自己毕业时没分进理想的工作单位,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研。考研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跳到一个满意的单位去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是为了走得更高爬得更远而刻苦攻读的人呢,人家怎个就有出息嘛,怎么不好好象人家学习学习呢?

    扬山这小子将来肯定比熊建兵有出息,欧阳松十分肯定。但与此同时,他相信:即便他再有出息,他也不一定比自己爬得更高,自己现在的‘基础’比他好呀,除非……。

    欧阳松决定还是帮熊建兵一次——最后一次!

    这到不是看在他熊建兵曾经是他的朋友的份上,而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扬山打来的电话,答应帮熊建兵,其实是看在扬山的份上;二来,也可以借此向扬山和熊建兵表明,我如今的欧阳松,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毫无人际关系的在物价局打字室打字的欧阳松了,而是一个可以利用权力为自己或他人办要事的堂堂云江县县政府的‘第二梯队’的官员了!

    于是,欧阳松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薄,找到县城建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阚尚杰局长打起电话来。

    “喂,建设局阚局长吗?你好啊,阚局长,你好!我么?我是政府办秘书科欧阳松嘛,你好,你好,我才该恭喜你呢!彼此,彼此,好久没有钻拢一起了,我们今天晚上找个地方聊一聊,怎么样?那好,那好,地方啊?不,地方就我选,今天该我选,不,不,阚局长不要客气,要是你客气,我就不好找你聊天了,哦,哦,现在——你那里不方便吧?哦,没啥子,没啥子,一点小事,想请你…是这样的,我曾经听你说你有个朋友在龙山派出所,不知道…哦,是罗所长么,是你同学?那太好啦,啊,不,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在妇幼保健站工作的朋友——原来的朋友,前段时间跟本单位的两个职工娱乐娱乐,打点小牌,其中一个输了钱紧倒差起我的——这个原来的朋友的,催了几次紧倒不拿,于是呢,我这个朋友——原来的,就一怒之下,喊了城里的两个社会上的小青年去把那个差钱的家伙给修理了一顿。这事儿后来被派出所查到了,查出事件的幕后主谋是我的这个朋友——原来的,现在,派出所正在追捕我的那个朋友——原来的,说是不仅要罚几千,还要关十几天呢,哦,哦,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看能不能请你出个面,喊罗所长那里通融通融一下,岂敢,岂敢,那赶得上你哥儿神通广大,不必了,我看就找你的那位同学好了,我也认为现在还没必要找公安局局长,哦,哦,那……那罗所长那边怎么…你落实?那太感谢你了,那里,那里,该感谢的,那好,时间啊?我看——就晚上六点半好啦,那好,好,好,具体情况见面再说,那好,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里,那里,我真心实意从内心里表示感谢,好,好,就这样,晚上见,拜拜!”

    放下话筒,欧阳松松了口气,略微沉思一番,随即两手一击,再次抓起电话话筒,拨打起了扬山的电话。

    “喂,师范校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嘛,请喊你们的扬山杨老师接个电话!”

    欧阳松一p股坐回自己的椅子,把上身往靠背上一仰,左手指关节‘嗑嗑’的敲击在桌面。

    “喂,扬山么?你好,你好,怎么,又在寝室里刻苦攻读么?那里,那里,你这才是办法呢,还是要适当休息一下嘛,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说‘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么,象你这样不要命的,万一把身体弄坏了,以后怎么当市长、市委书记呢?那里,那里,我——我不具备这个条件,你具备,哈哈,看你师兄说得……喂,扬山,你刚才说的事我给你摆平——已经联系好了,不客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