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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在建军节的那天晚上,叫了两个c‘黑社会’的男人,假借去山庄唱歌,并要朱小姐为他们伴唱。最后,那两人硬是在夜总会的包间里将身怀六甲的朱小姐给轮j了。朱小姐当即大流血而死……

    敢摆这个传说的人,仅限于城区极为极为少数的几个,并且相当有胆量的别有用心的人。而且,他(她)们的‘谣传’仅仅只在比他(她)们自己的父母还要信得过的挚友之间悄悄地进行!

    当然,先前我们就已经申明了:这个‘谣传’纯粹是无中生有的,因为它根本无法考证。其来源何处?谁是最先知道的?没人能回答,同时,也没人敢回答……。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真的,那就是:建军节后不两天,云江县驻深圳市办事处的负责人多了一位,即史大勇副主任。而跟史大勇同去深圳的,还有云江县常务副县长黄启的女儿黄晓辉——据说,两人是刚结了婚过去的。

    建军节之夜竹林庄园的服务小姐无端死亡事件,足实让史立成伤透了脑筋。

    这倒不是因为天堂里存在着第三种传说的缘故(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传说),而是由于就此事,市委的曹副书记打电话到他家里来亲自对他说:

    这个事件发生的那天晚上,恰好有省法制报的一名记者住宿在竹林庄园。这名记者回省城后,即以此为线索写了一篇标题为《舞小姐之死》的关于云江县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竹林庄园夜总会的服务小姐‘无端’死亡的新闻报道文章,正欲在省法制报上发表,即被曹副书记的同窗好友、该报的副总编给暂时挡住了。原因是,该副总编见文章所报道的事件的发生地点,正是曹副书记管辖的一个县,而且,又知道曹副书记是分管政法口的。要是此文发表出来,如被省上有关领导无意中看见,先不必说对云江县的党委、政府领导产生啥子样的影响,至少,对曹副书记也会产生一些不利影响。于是,这位副总编便先将稿件截了,暂时放一放,然后就立即通知了在陵州市当市委副书记的学友曹志峰。据曹书记讲,他的这位在法制报当副总编的同窗,曾经在八八年随他一起到云江县来过,采访报道有关陵州市的一五普法的事迹,不知道史立成是否还记得。但不论怎样,他曹书记把这件事告诉史立成,他的意见是:如果史立成亲自去不了,他也必须派两名得力助手去一趟省城。他曹书记另外再派一名很信得过的《陵州日报》的编辑,随同前往,去省法制报找他的同窗商量商量怎么办,此行的目的是一定要摆平此事,把一切不利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

    于是,接到市委曹副书记电话的当天下午,史立成紧急召见了县委宣传部长崔留皮和县委办公室主任阚尚杰,要他们全权代表县委,带领宣传部的两、三名‘笔杆子’,立即赴省城与省法制报的副总编和事发当晚住宿在竹林庄园的那名记者‘勾兑’。

    崔部长和阚主任等一行六人去省城后的第七天,一篇标题为《真情在人间——云江县县委史书记关心天外天公司员工记》的‘纪实’报告文章在省法制报上发表了,而在这篇文章中,人名、故事情节均为虚构,其主要内容则是描写:建军节之夜,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竹林庄园的一名女职工突然生病,云江县县委史书记得知情况后,立即赶赴现场组织抢救……虽然这名女职工最终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了,但史书记对公司员工的关怀,仍然可歌可泣,不仅感动了该公司的全体员工们,还让全县人民群众为此事流了好多天的热泪!

    总之,自从省法制报上发表了这篇文章以后,天堂里关于这个事件的各种传说,渐渐平息了。县公安机关对于该事件的调查至此告一段落,直到两、三个月后,再也无人问起……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件,云江县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根据县委书记史立成的命令,特作出了以下公司管理规定:凡属于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所辖的各夜总会、卡拉ok厅、娱乐中心等,纷纷对外实行了承包制,当然,竹林庄园除外。而且,县委、县政府则特别加强了对进出各场所特别是竹林庄园的相关人员的管理:

    一、 为了加强对‘天外天’公司治安的管理,县委、县政府特地从县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武装部、武警中队等,一共抽调一千五百名干警和官兵,加强对各场所的保卫工作。在乡镇,则把民兵组织起来加强对各娱乐中心的保卫工作。

    二、为了预防恶性事件的发生,大型夜总会级别的娱乐场所,只有具备副科级以上级别的人员才有资格进入消费;而竹林庄园,则只有具备正科级级别的人员,方能进入消费,并由‘天外天’总公司统一颁发资格证书,凭证入园消费……。

    至此以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庄园外面的凡科级以下的人员,便很少听说过庄园里的服务小姐有无端死亡的事件发生了。与此同时,为了保护公司员工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各夜总会和庄园的服务小姐也很少有机会外出,而园外的人们当然就很不容易一睹她们的芳容了。即便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些女职工们不得不外出,也只能乘坐公司专门配备的车辆……。

    因此,自从‘天外天’股份公司的管理制度公布的那天起,云江县(包括县外的)的那些副科级以下的男人们,对竹林山庄和天外天公司在城区的几大夜总会均只能是望尘莫及。而在他们焦渴的眼里所能看见的,只能是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外观造型各异的各类轿车,在庄园和各大型夜总会门口进进出出,而至于车上到底乘坐的是何人,则不得而知!

    对于黄竹均,自从竹林庄园服务小姐无端死亡事件发生后,特别是儿子和媳妇去了深圳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怀了。女儿史春燕,要么整天钻进闺房里阅读‘清一色’的港台艳情小说,要么就跑到欧阳松那边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在儿子史大勇去深圳之前,他还很体谅很孝顺自己这个当妈的,还偶尔带几个他的哥们朋友来家里陪她打打牌。而老头子是不会带人到家里来陪她打牌的,他有他的事,整天会过去会过来的,因此,儿子一走,史家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于是,在实在无聊至极时,黄竹均便叫颜小红过去陪她耍,最好是喊个人去她家里‘小耍’,以此消磨时间。

    颜小红当然知道黄竹均所说的‘小耍’是啥子意思:这是本城里玩牌的一种付钱方法——一家和了小和,另两家每方出十元钱;如果是和了中和,另两家各出二十元;如果是和了大和,另两家各出四十元;如果是和了坤大,则另两家各出八十元,一般是坤大封顶。一场牌(三十次为一场,不和的次数不记)下来,运气背的,有可能输近千元,因此,在县城里,一般工薪阶层的人轻易不敢玩的。当然,县里也有些‘挣’了钱的头头,有时也玩五十元为起点的,而象黄竹均这样的官太太,她们有时也玩这个数,而玩十元为起点的,对她来说当然就是‘小耍’了。

    在还没有调进县烟草公司当出纳之前,颜小红玩牌时是绝对不敢玩十元为起点的,即便是玩五元为起点的,她也只是偶尔为之,而且,也只是限于跟相当好的几个朋友之间。因此,她那时对于黄竹均的盛情‘邀请’,多半是当面笑脸答应,过后,则以‘不敢打扰’为托词而推委。然而,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现在她的腰包里已经鼓了起来,以至每当阚尚杰在她面前吹嘘自己的工作是如何如何的忙时,她就会常常否刺当时还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阚尚杰说:

    “白忙碌啥?枉自,当他妈个堂堂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腰包里还没有我这个公司的一般职工的包儿涨!”于是,一下班回到家里,她常常会在老公阚尚杰面前摆架子。

    “你别给我臭美,你老几?你这几个钱算啥?将来有一天,我会一天挣你一年找的,你骄傲啥子?”阚尚杰是绝对不服气的,因为,他有这个信心,更有这个决心!

    “你给我最好稳重点,现在不是你张扬的时候!”事后,阚尚杰总会告戒她说。而对于丈夫的不服气,颜小红常常是嗤之以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往整天愁吃愁穿,可是,现在吃穿不愁啦,至于住房么,丈夫现在已经‘转正’了,办公室里正在筹划修新宿舍,届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正局级官员才能享受的宽敞的住房。

    那么,现在还愁啥子呢?下班时间不打打牌,干吗?

    但是,虽然说颜小红下班时间喜欢打一、两场牌,可她还是很怕输钱的。你想想:如果要是输个一百、两百的,有如拿去输给别人,不如用这钱去买双高档的皮鞋!因此,颜小红也非常怕输钱,以至她的牌技还是练习得相当不错的,一般人通常要从她包里赢点钱是十分困难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虽然说她的牌技很不错,但每当黄竹均叫她打牌,她几乎每场都是输,而且,都输给了黄竹均,以至于黄竹均后来是天天都想跟她一起打牌。

    可现在的情形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阚尚杰毕竟已经从副主任转成了正的主任,而且,是他们两口儿为黄竹均老两口解决了平生一大忧愁,即,让史春燕享有了一个绝对美满的姻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阚尚杰势必要把握好一个‘度’字,不能老是做无谓的‘贡献’呀——看准时机往前冲;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叫谁一同去合适呢?

    颜小红苦恼了好一阵子,细细搜寻,方才想起了县委办公室司机牟康的老婆耿文斌来——前段时间,她不是常在自己面前提及她那个刚刚从陵州师范学院毕业的女儿牟霞还没有找到工作单位的事么?对了,怎么不带她去黄竹均家里串串?虽然,他丈夫牟康很老坎,可是,你以为这年头找个铁饭碗很容易么?现在遍地都是专科生,你想不付出点代价就能捧上铁饭碗?要是她能……哎哟,她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对了,自己的通讯薄上不是记得有么?

    “喂,是文斌么?你好你好,我?我是你老朋友颜小红嘛,你好你好,我问你哟,你今晚有没有空哟?那太好啦,有空就跟我到一个朋友那里去耍会儿怎么样?哪个朋友?你过我这里来就知道了,好的好的,我在家等你,你赶快过来哟,好,一会儿见,拜拜!”

    耿文斌一个人呆在家里正很无聊,她老是想到女儿工作单位的事,可自己又毫无办法,丈夫也拿不出一点主意。丈夫被她问急时,也只能说“谁叫她那时读书不努力,偏考取了个普通的中专学校!”可是,事到如今,又有啥子办法呢?

    因此,听见县委办公室主任的老婆打电话来约自己去朋友家耍,她便欣然答应了。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再跟她说说自己女儿的事呢?看她两口子,蛮有本事的——不但老公当官了,连自己的单位也调了。只要他们肯帮忙,给自家的牟霞找个工作应该不在话下,自己一家原来跟他们两口儿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嘛。

    但是,等到她匆匆忙忙赶到颜小红家里,当颜小红告诉她是约她去一位朋友家里玩牌时,耿文斌的肺都快气炸了。虽然说她脸不便马上变青,可她却苦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东我么,红妹儿?”

    “我东你个p!你老是闷在屋里干吗,何不出门散散心?看你,现在都老成啥子样子了,我们两个的年纪是差不了多少的哟!”

    “哎,怎么不老?我们那有你们两口儿潇洒哟。再说,这份上,我那里还有心思去打牌?”

    “嘿,我说你们两口儿呀,到底啥子时候脑壳能够更活套些?你——你以为我硬是叫你去陪我开心的么?要不是那天在菜市上听你说起牟霞女儿的事,我才懒得叫你去呢!”

    “你——你——牟霞儿的事,跟打牌有啥子相干?”

    “哎哟,我到底要跟你讲多少次?你以为我说的哪个朋友,是一般的牌客么?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就算了,以后别说我不帮你!”

    “谁呀?巴掌大的县城,红妹儿还要跟我打迷子?”

    “谁?黄阿姨那里!你去不去?”

    “哪个黄阿姨?”

    “你那么大声的干啥,要不要用高音喇叭?黄竹均!”

    “???”

    “怎么,不去?”

    “去去去,怎么不——不去呢,你怎么不给我早说清楚呢,可是,你——你们一般打好大哟?”

    “好大?一般,最小就十元呗!”

    “啊?十元?你要我的命么?太——太大啦!”

    “我问你,彬彬,你到底想不想给你牟霞儿弄个铁饭碗?假如能给你牟霞儿弄个铁饭碗,这年头,一般情况下得花多少?”

    “这——这——”

    “哎哟,你硬是才罗嗦呢,你到底去不去?要去就马上跟我走!”

    “去去,怎么不——不去呢,去去……。”

    将近八点钟,颜小红和耿文斌一同出了县委大院。

    此刻,县城的居民们已经吃过晚饭,三个一群、五个一簇地到街上散步、逛商店来了。耿文斌一路上老想着打牌的事:自己身上只带了家里一个月的生活费三百多元钱,如果按颜小红的说法,她们最小都要打十元,那么,要是今天手气不好,不仅这三百多元的生活费要输光,恐怕还不够呢。要是真的这样,那——那该怎么办?

    于是,她设想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至,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别老汔丧着个脸!”颜小红见耿文斌一路闷头走路,便说道:“换着是别人,人家想找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现在,要办成任何事情,不先付出,能办成么?”

    “可——可是我只带了三百多块钱呀?要是……。”

    “得了,你——我先借个五百元钱给你,下来,你过两天还我,好不好?这样,打一场牌——可能够。”

    耿文斌勉强点了点头。

    接过颜小红递过来的五百元钱,耿文斌觉得它沉甸甸的,她内心里虽然稍微轻松了些,可是,一想到万一要是把颜小红暂时借给她的五百元钱都一下子全输光了,那自己就只好去搬自己两口儿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省吃检用积赚下来的唯有的两万多元的‘老窖’时,她强烈地感觉到内心隐隐作痛。同时,又想到,万一要是自己手气好,有可能还能赢它个一百、两百的呢。可是,正当她在为自己假想的手气好而赢钱感到兴奋时,颜小红忽然把她拉近身旁,并小声向他交代说:

    “一会儿打牌的时候,你可要打聪明些,不要老是对黄阿姨需要的牌,该放牌的,你尽量多放,懂么?”

    耿文斌理解不了颜小红的话的意思,便兴奋地对颜小红说:

    “红妹儿,要是——要是我今晚的手气好……。”

    “好你个p!”没有等耿文斌说完,颜小红便打断了她的话,没好气地说:“你手气越好,你的牟霞的工作分配越可能泡汤;你的手气越不好,就越有希望,你懂吗?”

    “???”

    耿文斌傻乎乎地看着颜小红,她简直被她的话给罐懵了——一般说来,打牌手气好与不好可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呀?有时,你无能怎么想它好,可它就是好不起来;有时,可能你的手气不知怎么的就会好得不得了!

    见耿文斌如此发愣,颜小红好笑又好气,她用手指轻轻地在耿文斌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微笑着,表情神秘地说:

    “你呀你,真是死脑筋。你只要听我的就行啦——该和的,你偏不和,你手气能好起来?!”

    耿文斌朝颜小红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张开的嘴巴,老半天合不拢来……。

    黄竹均今天兴奋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打牌的运气简直是好得不得了:耿文斌坐她的上方,她想吃那张牌就能吃到那张牌,颜小红和耿文斌两人完全要不起,因此,几乎没次她都和了牌,哪怕是再不好的牌,她最后都能下叫。因此,一场牌中,从小和、中和到大和、坤大,她样样都和了,一场牌下来,她竟然赢了八百多。而颜小红和耿文斌的手气却差,特别是耿文斌——一场牌里仅仅和过一、两次小和,而其他时候,多半都是掏钱的料,以至于,打到后来,她便唉声叹气、垂头丧气。

    见此情形,颜小红说道: “真是人不顺,连打牌手气也背呢!”

    “唉,到真让你红妹儿给说准了,真是家事不顺,连打牌手气也不行!”见颜小红给自己眨眼睛,耿文斌赶紧接话说道。

    听见颜小红说耿文斌今晚打牌手气太差,是因为‘遇事不顺’引起的,同时,又老是听见耿文斌唉声叹气的,于是,黄竹均便说道:

    “有啥子不顺的,家里老口儿打架啦还是炒股票亏本啦?”

    于是,耿文斌便装着不好意思讲的样子。此时,颜小红便把她家女儿牟霞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单位的事,给黄竹均一五一十地讲了。

    “开起,十六和加六和总共二十二和,大和!”此时,黄竹均又和大和了。

    黄竹均一边点和数,一边说:“哎呀,小耿,今天你就专心打你的牌得了,别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改天,我——我跟你史叔叔说说,怎么能自己部下的子女分配工作有困难都不关心呢?当领导么,就是要为部下们排忧解难的嘛,你说是不是呀,小红?”

    颜小红一边回答“是”,一边使劲给耿文斌眨眼睛。已被颜小红教聪明了一些的耿文斌即刻会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