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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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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书上打的?”

    不!

    “这不是何文洁叫自己帮她打的吗?这不是一首甜蜜的爱情诗吗?嗯,写得有水平!”

    何文洁——县政府大院隔壁的机关幼儿园财务室的工作人员,是个未满二十周岁的脸上经常带着微笑的女孩!

    机关幼儿园的财务室准备配台电脑,但由于何文洁还不会c作电脑,于是,园长便安排何文洁到县物价局跟欧阳松当学生。何文洁是位性格内向的姑娘,个头儿跟那梅差不多,只是脸蛋儿比那梅的更圆些,肌肤雪白,总是带着一脸甜蜜的微笑,对谁都是,好似内心里总有想不完的高兴事儿似的。

    “欧师傅,请不要嫌我哟,我很笨!”

    “哪里哪里,你那么聪明的,几天就学会了。”

    看着何文洁张开的嘴里那一排r白色的米牙,欧阳松感到一阵手脚发软——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说话声音竞是如此地酣甜!

    一开始,欧阳松虽没有发现何文洁青春的媚力,他只当她是个小姑娘,小徒弟。再加上,每次两人一见面,何文洁都是“师傅”呀、“老师”的,而欧阳松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老师是师傅。因此,即便是欧阳松为了教她如何敲击键盘而不得不跟这位酣甜的异性小徒弟胳膊贴胳膊、手碰手时,欧阳松心里也还没有产生更多的异想。

    直到有一天,当何文洁能免强独立地敲击键盘,作为当师傅的欧阳松在一傍静静地观察,以便能随时发现她坐立的姿式、手指的形状时,欧阳松才忽然想到:原来,这位小徒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多么的芬芳呀——小徒弟的肌肤是那么如凝脂;小徒弟的鼻梁挺得那么的乖巧;还有那两只玲珑的耳朵以及耳朵旁边细细的毛发,是多么的温柔可爱……这一发现使欧阳松暗自庆幸,他庆幸自己居然有这么妙不可言的一位小徒弟,庆幸自己的窥视何文洁全然不知悉。因此,每上一堂课,欧阳松都如同亲自体验了一次桑拿浴一般,令人好不酣畅淋利!

    光y荏苒,欧阳松便对享受这种特别的“桑拿浴”上隐了。偶尔,小徒弟何文洁不来上课,他便觉得了无生趣。

    欧阳松只当何文洁单纯,却不知:何文洁人虽单纯,但不等于说她就对师傅的‘一举一动’全然不在意。早就倾慕于师傅的帅气、文质彬彬的小徒弟,忽然一次瞟见了师傅正在盯着自己的胳膊和前胸发愣时,她那颗鲜嫩的心,便更加的不平静了。

    “师傅的工作单位也不错嘛!”何文洁暗自分析。“瘦高瘦高的个儿,还是大专生呢……。”

    那天吃过晚饭后,何文洁提前几分钟步行到县物价局打字室,她在门口等了三分多钟,欧阳松才来。在打字室里,趁只有师傅两人在里面,何文洁迅速掏出一张满满地写了十几行诗句的稿签来。

    “喜欢诗歌?谁写的?是你自己写的?”

    “我——我——胡乱写的,别取笑我就是了,欧阳师傅!”

    何文洁的脸蛋儿红仆仆的,她颤抖着手指把十几行诗句全都输进了电脑显示屏,然后,又输了出来,递给师傅一张。

    “哇,写得这么好,我才该称你师傅呢!”

    读师专时,欧阳松也常常喜欢读诗、看小说,曾经,他还在联谊会上朗诵过自己写的诗呢。但是,自从参加工作进了机关以后,就再也没了这份“闲心”。

    “赠给我,怎样?”

    “怪不好意思的,只不过是胡乱写写罢了,师傅你是第一个夸我的人!”

    何文洁满脸通红地十分羞涩地说道,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其实,这首诗是她昨天刚从一本名叫《爱情与婚姻》的杂志上摘抄来的,只不过她在抄写的同时,将其中几个词语作了修改罢了。

    欧阳松把打印有何文洁“写”的诗的纸片轻轻叠好,重新又放进上衣口袋里去,满脸是笑意。

    廉正考查

    元旦节前夕的一天下午,y霾的天空忽然间下起了毛毛细雨。这是入冬以来,云江县境内的第一场冬雨。

    入冬以来,每天天堂镇的上空总是灰云密布。云江县境内广袤的土地干渴已久,而小城的咖咖角角早已遍布尘埃,急需一场雨水来滋润和洗涤,以献给元旦节一个清新的问候!

    时令正值元旦前夕,县委、政府通知各级各部门,元旦期间放假三天(包括其中一天是法定星期日)。作为全县城乡集贸市场主管部门的县工商局来说,节日期间的工作比平时要更忙。由于县委、县政府要求工商局节日期间搞一次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法律咨询一条街活动,一次工商执法大检查和全县城乡节日期间集中打击假冒伪劣商品活动。因此,下午刚一上班,工商局全体局机关干部都集中在了法制科办公室,召开元旦期间的工作安排意见会议。

    工作安排意见会只召开了短短四十分钟,县监察局的马副局长就带着两位干事来到了会场。局机关全体干部都在上午就知道了会议内容:关主任在上午下班前,口头通知了各科、室、办,说是县监察局的领导下午要到局里来考查工商局局领导班子廉政、勤政的有关情况。

    会议开始时,老态龙钟的马副局长十分客气地讲道:“我们三位今天是受县委、县政府的委托,特地来向县工商局的领导和同志们学习勤政廉正的宝贵经验的……。”

    然后,马副局长跟丁永明、杨立伟等人逗了逗耳朵,对这次民主测评会的进行程序作出了如下安排:

    一是由县工商局的正、副局长领导宣读自己的自我检查报告(由于时间关系,这一项后改为只要求上交自我检查报告,免去了亲自宣读这个过程);二是各科室办负责人即中层干部民主评议、发言;三是全局参会人员填一张县勤政、廉政领导小组下发的民意调查表,该表总共是三个大栏目,细分为十个小项,每一小项为十分,总分为一百分。

    安排完毕后,便轮到丁永明局长讲话了。

    “咳,咳,首先!”

    丁永明抬起右手臂擦擦嘴巴,清清嗓子,继续讲话。

    “首先,我代表县工商局的全体同志们,向——向以马组长为首的领导们,不辞劳苦,任劳任怨,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我们工商局来督促、检查廉政建设工作,表示咳——咳——表示热烈的欢迎!请大家热烈鼓掌,鼓掌!”

    丁永明首先带头噼噼啪啪地拍起巴掌来,满脸似乎有释放不完的笑意;紧接着,是贾基利和程大伟热烈鼓掌;然后,是杨立伟、关颖……从一个到三个;从三个到九个……直到全体——有的在使劲拍打;有的干脆懒洋洋地拍;有的哈哈凑笑;也有的脒眼斜嘴……。

    热烈鼓掌的程序足足进行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最后仅剩一、两名干部在鼓掌了,丁永明方又才言归正传:

    “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文件精神,在——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今年——咳!咳!”

    丁永明赶快抬起右手臂来擦嘴角的唾y,但是,他手臂还没有举到嘴边便又放下了,他继续讲:

    “今年,由于我们局党组的高——度重视,经过努力,我认为啊,我认为,我们局的勤政、廉政建设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顿了顿,丁永明庄重地环视了一下会场,继续讲:

    “我认为啊,我们的工作跟党中央、国务院的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啊,差距,我们不能够骄傲,我们应该进一步加强……就象朗平做广告说的那样,我们也是‘不求最好,但求更好’嘛……。”

    “讲得好,讲得好啊,讲得好!”

    丁永明刚讲完,马副局长就大声喊叫起来,率先带头拍起了巴巴掌。

    “我认为;我局今年的廉政、勤政工作做得很不够!”

    马副局长刚讲完,他的巴掌声还荡漾在空中,杨立伟便面色凝重地讲开了。

    “不要认为我在这个会议上谈我们自己工作的缺点不是好事,我认为是好事!”

    傍边的丁永明干咳了两声,目光下垂,脸色铁青。

    杨立伟视而不见,继续铿锵有力地讲道:“上半年,为啥子我们的南江区工商所会发生违法向个体老板索要赞助费一事?还有七月份我们的鼓楼区公商所在对售假商贩实施处罚时;所长带头收受被处罚者财物和受吃请一事?这些事件虽然发生在我们的下级身上,但是,它实际上是我们当领导的责任。首先,我认为我个人就该对我们下面的工商所发生这样的违法乱纪行为,应承担管理不严的责任……。 ”

    坐在杨立伟傍边的丁永明几次移动p股,好象实在是坐不住了,满脸是霜。另一傍的马副局长对丁、杨二人之间的“不和”早有所闻,现在,听了杨立伟针锋相对的发言,再观丁永明之难堪和愤怒的脸色,以及会场下如捅了马蜂窝般的沸腾,他不得不慌忙出来劝“战”。

    “讲得好,讲得好,两位局长刚才的讲话,都对贵局今年的勤政、廉政建设工作给予了充分的、实事求是的肯定。”马副局长模凌两可地发话道。

    马副局长当然知道:今天的会,跟往年不都一样吗?明明是走过场的东些,两位局长大人怎么能够动起真家伙来?为了工作上的事儿,我又好明确站在谁的一边呢?大家何不客客气气的从理论上把程序走完,会后,自己把会议补助一领,走了不就算了?

    真是的!

    “下面;请大家谈谈,大家谈。我们小组的三位同志,都是带着两只耳朵来的,力争把在座的各位同志的宝贵经验带回去。”马副局长赶快接着说下去。

    马副局长知道;接下来是各科、室、办的负责人讲话,而各科室办的负责人中,有谁会跟丁永明抬杠呢?因此。他赶快催促在场的中层干部们接着发言。

    办公室主任关颖本想发两句,但见小组长老马的摸样,突然间觉得没了发话的兴趣;侯克明跟阚海一样,都属于最低一个层次,在这个会上没有发言的资格,整个程序中只能参加填表一项。

    填表?

    谁知道这张只打叉叉或勾勾的民意调查表;是不是最终被马副局长塞进了垃圾桶而另换上几张全是画勾勾的表呢?

    民主测评会经过一番对立冲突之后,复又沉寂下来。会议室里丫雀无声。

    直到过了五分钟后,工商局经检队的大队长程大伟站起来踊跃发言了。

    程大伟,何方人士?

    阚海曾听侯克明讲过,程大伟的父亲程福寿是南江区工商所的一名退休老职工。

    程大伟这小子虽然个头矮小,但却四肢健壮,特别是那坐高凸的肚子,具有相当的解酒功能。他之所以能进云江县工商局工作,首先还得感谢他那个在基层工商所干了三十五年却连个副所长级别也没有能混得上的老实芭蕉的老爸程福寿的提前退休。进南江区工商所后,程大伟发誓坚决不要象自己的父亲一样,一定要混出过摸样,让程氏家族上上下下都觉得脸面光生。

    于是,程大伟认真地总结了其父亲一生“失败”的经验教训,他认为:父亲为官的失败,其根本原因乃在于不识事务!

    他认为:如果父亲的出生再提前些,如果父亲是在五、六十年代搞行政工作,他肯定是个当局长的料,说不定,还可以当县长或县委书记呢。

    但是,现在?现在是啥子年头?

    程大伟惊喜地认为:幸亏自己赶上了好年辰,现在这年头,该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于是,自有一番逻辑和主张的程大伟——工作中,不惟实,只唯上;专事吹、捧、贴!

    丁永明调任云江县工商局局长之前,本局的上一任局长是位南下老军人,这位老领导文化虽然少,但为官还算正派,他对程大伟的那一套极不赏识,因此,程大伟在南江区工商所混了近四年,仍然是个未正式转干的工人。

    然而,程大伟的聪明之处就在于:知难而退,永不放弃!

    碰了一鼻子灰的程大伟退而我卧薪尝胆,认真分析每个领导的个性,并蓄势待发……就在丁永明调任云江县工商局局长后不久的一次工商执法大检查中,在工作一线负责冲锋陷阵的程大伟在一次执法行动中殴打了一名“不听话”的个体经营户业主,并把后者打得鼻青脸肿。

    然而,当这位个体老板告状到云江县工商局局长丁永明处时,丁局长拍案而起,大喝一声,曰:

    “谁叫你不听话?活该!应当受点教育!”

    这使得工商所里那些平日里早就等着看程大伟热闹的、经常对程大伟的行为颇为鄙视的几名工商干部堂目结舌。直到后来,这位挨了打的个体户不得不求程大伟出面,替自己向丁永明求情:

    “挨了打就算了,不再上告了,但我这点小本生意,请局长大人还是手下留情吧!”

    事情发生后,刚开始还有些胆怯的程大伟,万万没想到丁局长会如此地伸张正义!

    因而,程大伟双目怒视那位受了“教育”的个体户,脑筋来了个急转弯:“你的情况,最高可以罚到三万元,知道不?三万元哦,是啥子概念?就你这么轻飘飘一句‘手下留情’就算了?难道我给你上的那一堂“课”,唯一的报酬就是在你身上擂两皮驼?”

    受了“教育”的那位个体户,无可奈何地摆摆脑壳,焉当当地出了南江区工商所……。

    后来,据家住南江区工商所旁边的一位批发部的老板回忆说:

    “当天晚上天黑时,那个挨了打的个体户老板腋下夹着个纸包,鬼鬼祟祟的去了程大伟家里,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程大伟家是否被盗了没有……。”

    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当这位批发部的老板把那天晚上发现的秘密情况,悄悄告知了一个来店里收管理费的工商所干部时,那位工商所干部眨了眨眼睛,说道:

    “程大伟上午去县城了,听说去向丁局长汇报工作去的,可能要等到下午才能回来,到时候,你就直接告诉他吧。”

    但是,生怕因此而惹祸的批发部老板,终究还是放弃了举报小偷的行为——这年头,谁不害怕遭到坏人的报复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周后,县工商局发下来罚款通知:决定对这位个体户,罚款五十元人民币!与此同时,县局还专门发文件对程大伟同志英勇护法的行为,予以全县通报表彰,以资鼓励。

    半年后,年轻力壮、敢打敢骗(补充说明:这是一个别字,正确的字应该是“拼”)的护法先进分子程大伟,被丁永明指命为南江区工商所的副所长……。

    又过了半年,南江区工商所原所长年满五十,因“身体欠佳”,并经丁永明做思想工作,自愿辞去了所长之职务。

    这样,护法先进分子程大伟同志临危授命,担当起了云江县南江区工商所所长的重任……。

    再过一年后,县工商局成立经检队,程大伟调任该队任队长至今……

    “艰苦朴素、勤政廉正,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一贯作风。”

    大腹便便的程大伟首先发言道:

    “在丁局长的领导下,我们局机关每周星期五都有半天的政治学习课。学习课上,丁局长苦口婆心地给我们大家讲啥子叫勤政廉正,作为一名工商管理干部,为啥子要勤政廉正,丁局长的谆谆教导,我现在都能背诵下来了。”

    程大伟左一句丁局长、右一句丁局长,叫得丁永明都有些感觉得脸红了,但是,他仍旧是满脸的笑意。

    “为啥子我们全局的工作在今年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呢?”程大伟煞有介事地环视会场一周,庄严宣告:“就是因为有丁局长随时随地给我们以教育和灌输的结果。我们大家都知道,去年年底过春节的时候,有极少数不法商人企图向我们的丁局长行贿,给我们的丁局长送去了一条翻盖红塔山,行贿份子却被我们丁局长严词相告,并要其立刻拿回赃物去,然而行贿份子却执迷不悟,顽固坚持其错误思想,硬不听从劝解。后来,我们丁局长始终坚持党性原则,大义凛然地把这条翻盖红塔山香烟交到了局办公室里……这难道不是榜样吗?这就是勤政廉正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丁局长为我们工商局的每一位干部做出了榜样,完全值得我们全体与会干部认真学习和模仿……。”

    “好,好,看其他那位又发言?”

    早已在一旁听得心惊r跳的丁永明,赶紧打断了程大伟的发言,他早就在内心里诅咒程大伟:你龟儿不要说得这么r麻了,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名言叫“言多必失”呀——因为,对于去年春节自己拒收一条翻盖红塔山香烟这件事,丁永明也知道,局里有极少数对他“心怀叵测”的人曾私下怀凝并传说“是不是(丁永明他)自己出钱买的烟哟?!这年头,哪个都懂得起,逢年过节给当官的送礼,谁还送烟、酒?!”

    这件事当时在局里乃至县政府大院里热闹了好一阵子,众说纷纭,之后,丁永明便不愿听别人提起自己的这一先进事迹,谁知今天又让这程大伟老粗再次给提起了。

    “咳!咳!其他同志,其他同志们,请各位踊跃发言,前面的两位同志都讲得很好,请各位继续发言。不光是优点,我们的缺点也要讲嘛,时间不多了,请大家抓紧点,发言一定要简洁,恩,是不是呀?下面看谁——还——讲(下面加重点号)?!”

    丁永明说道“下面看谁还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