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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贴水面而飞;一抹红润的薄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排r白色的玉牙……。

    是洋洋?

    阚海猜想着,可又见姑娘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洋洋多年前的特征。女大十八变,难道多年前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已变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或者,是自己敲错门了?

    “请问——林素英——林老师是不是住这里?”阚海愣愣地看了这姑娘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终于没敢冒然叫这姑娘“洋洋”。

    一抹淡云掠过这张洁白陌生而美丽的脸庞,那姑娘轻轻地对阚海点点头,然后,调转头往屋里喊道:

    “林老师,林老师,有人找你!”

    那姑娘冷冷地把阚海留在了门外,绯红着脸退进里屋去了。观其神情,显然她是在为刚才阚海那专注的目光感到几分气愤。

    “谁呀?请进屋嘛。”

    林素英刚从厕所里出来,洗了手还没来得及擦干便快步来到客厅里,她先是颦了眉头,待看清了门外来的人的面孔后,欣然笑将起来。

    “林老师!”

    “阚——阚海!”

    师生二人同时喊起来。刚才来开门的那位姑娘和客厅沙发上座着的那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青年也应和着笑了。

    “哦,长胖了,长胖了,其他都没有变!”林素英欣喜地上下打量了阚海一番后,偏着头蔼然可亲地说道。阚海被林素英这样上下打量着,很是腼腆地搓着手,憨笑道: “大学里没有读高中时那么紧张,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林老师,您一点也没变呢,连说话的口音也跟那时给我们讲课的时候一样。徐老师呢,开会去了?”

    “在门口呆站着干啥?快进来。你徐老师他出差去陵州了,说是下午才回来。”林素英欣喜地拍了拍阚海的肩背,向他介绍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位男青年和刚才来开门的那位姑娘说:

    “欧阳松、那梅,都是我教过的云江一中高级的学生,欧阳松在我们县的物价局上班,那梅也当了灵魂的工程师了。”

    随即,她又把阚海向欧阳松和那梅作介绍:“阚海,我和徐炳松在洛河县三溪中学教过的学生,高八八级毕业的,现在刚从省城大学法律系毕业,分配到我们县的工商局上班。”

    “哦,这样子说来你该是我们的师兄了?你好,你好,我在县物价局上班,跟你都在一个院子里,前段时间倒经常跟你碰面,要不是今天在林老师家里,我还不晓得我们是师兄、弟关系呢。”

    欧阳松紧紧捏着阚海的手,两人你先摇摇,后我又摇摇,嘴里净说些客套话。林素英忘记了介绍欧阳松和那梅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是高中毕业直接进了县府物价管理机关?还是大学毕业后方才分到现在机关里的?当然,欧阳松和那梅自己也就没有自荐,阚海更不方便询问。

    那梅在一旁淡淡地应和着笑,从她那紧挨着欧阳松坐的情形来判断,显然,俩人是一对夫妻或至少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但自从阚海被林素英第一次作了介绍后,她那双晶莹的眸子闪s的光芒,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阚海的身影。此刻,她脸上一抹淡云没了,又恢复了她那特有的甜静的白嫩,当阚海羞涩的目光与她闪烁的目光相遇时,两人就彼此很客气地相互点了点头。

    “省城大学?那可是名牌大学哟!”欧阳松转过头来对身边的阚海说道。

    “是我们国家的前八所综合性重点大学之一嘛 ,在历年的招生中,它的录取分数线是相当高的。虽然我在离开三溪时,确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学,但要不是看见你在学校里给我写的信,我还真想不到你会考取省城大学。当然,那时我只教你教到高二年级,读高三年级时恐怕你就更加努力了吧,当时高考总分多少?”

    “总分是伍百六十多分!”阚海无不自豪地回答说。

    “当时我也没想到能考上省城大学,填自愿时我是瞎蒙的,看见哪所学校的名字听起来舒服就填那所。当时我们学校的有位老师在看了我填的志愿后,还嘲笑过我呢,问我:你知道省城大学在我们国家所有的大中专院校里排位是第几?我回答说不知道!那位老师说:排位第八,你知道不?第八呢,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好些,搞稳妥点!但是,班主任李老师看了我填的志愿后,没有说啥子,只是要我在考前的最后阶段,少钻些凝难题,多温习温习课本上的基础知识。”

    “你说的班主任老师就是李吧?他历来看问题都比较客观,我是比较了解他的性格的。”

    “我高考的时候,吃亏就吃在‘跛’科(指各科考试成绩悬殊大)上,当时,我要是认真听林老师的就对了,唉,后来意识到了呢,却又晚了!”欧阳松遗憾地c话说。

    “是呀,你们两个都可以说是吃了‘跛’科的亏!”林素英微笑着指了指欧阳松和那梅,继续说道:

    “欧阳松呢‘跛’在语文上,那梅你就‘跛’在英语上,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是的,是的,当时糊里糊涂的,就是没有把您的话记到心上去,满以为语文差了点,把数学学好点就可以扯平,那晓得这样‘扯’是很不合算的。”

    “我当时也是感情用事了,对英语不感兴趣,误以为只要多记些单词就可以了,对语法部分我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下啥子功夫的,结果,考起试来,每道题都好象能做,但就是每道题都要出点小差错,结果总分就大受影响!”

    欧阳松和那梅都面带愧色地在林素英面前自我总结了一番。

    “两位说的也是,当初我的想法跟你们两位说的一样。”阚海接口说道:

    “高一时,我的英语课成绩是全班的第一——倒数的。那时我也曾想过干脆放弃了这一科,以烂为烂,满以为只要在其他学得起走的科目上多下点功夫,是可以把弱的那一门的成绩补得上去。但是,当时教我的英语的林老师及时批评我说,英语科目是今后高考拿分的一门主科,你别以为学好了其他的几门就可以了,一门主科要是与其它学科相差个几十分,要想从其它的两、三门课中扣出几十分来补这门‘跛’科是相当不合算的,现在你英语课稍差点你就想放弃,万一那天的语文课或数学科又差其他同学一点,你不也要放弃罗,现在改变这个观点还来得及,要是临到高考了,恐怕你再说啥子也晚了。”

    阚海顿了顿,涨红了脸又补充说:“当时,林老师把我都说哭了呢!”

    “那时你不哭,恐怕高考后你就笑不起来了呢,是不是,阚海?”林素英笑着说道。

    “那是肯定的!听了林老师的话,高二时,由于我有意识地在英语科目上多下了功夫,期考时,我在班上的英语考试成绩就爬到了前三十几名,林老师你们去县城的那年,我的英语成绩就爬到班上的前十几名上去了。当然,到高三时,我的英语成绩跟我的其他科目一样,都跳到班上的前一、二名上去了。高考时我的英语成绩考了九十一分,比我们大学里有的英语系的同学的高考英语成绩还高几分呢。”

    “是呀,有很多‘跛’科的同学都有你们这样的经历和体会,但是,现在我班上有几名学生还没有意识到呢,多次教育他们,他们还总以为我是看他们不惯的,要是他们今天也在场就好了,听听你们这些师哥、师姐的亲身体会,或许他们更容易早醒悟些。”

    说道这里,林素英站起来,哈哈笑道:

    “不错!你们三位都还不错,都是大学生,现在毕业了各自又有了安稳的工作,进的进了机关,那梅也当了‘灵魂’的工程师,都好。我看这样,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反正这屋里今天只有我们师生四人,中午就在我家包饺子吃,如何?洗的洗葱子,两位男同志就擀面皮,很快就煮好了。”

    欧阳松和那梅立即表示赞成,并说,他们好久没有自己动手包过饺子了,今天就在林老师家检验一下‘手艺’是否退化了。

    “要不,我先去买猪r和葱子,是买猪r还是买牛r?”

    阚海想到时间已接近中午,昨晚已跟尚杰和嫂子说起过今天要来林老师家,于是,他也表示赞成并争着要去买菜。

    “那里还用得着你去买?都有现成的,搁在冰箱里的,帮着擀面皮子就行了!”林素英笑着说道。

    于是,大家便挽起衣袖,一齐动起手来……

    由于下周星期一,即明天上午八点半,云江县委要临时召开一次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布署下周星期五如何接待以市委副书记曹志峰为首的市法制建设领导小组一行人来云江检查普法工作的情况,史立成要阚尚杰务必在这个星期天,将开会的时间、地点、会议内容通知各位参会的常委。

    阚尚杰在办公室里打了半天电话,除政府那边的常务副县长黄启外,其余的几位常委都通知到了。黄副县长没在家,其爱人刘永秀说他去了县政府办公楼,而阚尚杰挂电话到县政府办公室去,值班秘书又说今天早上见到过黄副县长,但这会儿没有在办公室,刚才有事还打过他一次传呼,没有回。

    阚尚杰听这个秘书一说,便知黄副县长肯定是去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朱万怀家打牌,因为他知道朱万怀、黄启的“牌瘾”都大,两人常在一块打牌,曾经他好几次在县政府办公室找不到黄副县长,都是去朱万怀家里才找到的。

    于是,阚尚杰便带好公文包,匆匆赶到县政府大院来,刚走到县政府伙食团处时,阚尚杰碰上了县政府办公室行政科的科长罗中文。

    “阚科长去哪里?”大腹便便的罗科长首先招呼道。

    “哟,你好,罗科长!不晓得你们朱主任在不在家?我找他有点工作上的事。”

    “在家,在家,我刚从他家里出来。”

    罗中文说罢,神情诡异地把左手掌举起,掌心对着他自己的脸,晃了几下,小声嘟噜说:“正在过招呢!”

    阚尚杰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领会了他的手势的意思,内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同时,忽又想起了什么事似的,赶紧转过身来喊道:

    “罗科长,请等一下,我问你一件事!”

    由于有事相求,阚尚杰便主动后退两步把罗中文叫住。

    “你们这边的公有旧寝室还有没有一间?”

    “哪个需要?你们县委大院里不是还空得有吗?怎么这么远的到这里面来找?”罗中文迷惑不解地问阚尚杰。

    “不是我自己要,是我的弟弟阚海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县工商局里上班,罗科长你是晓得的,他们单位没有单独的房间,我弟弟已经在我家里挤着住了好长时间了。”

    阚尚杰掏出一盒已开启了的翻盖红塔山香烟,抽出来一支递过去。

    “你是晓得的,县工商局属于你们县政府这一块的,如果它属于我们县委那边的,我就不会劳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哟,抽阚科长的好烟哇。”罗中文笑喜喜地接过香烟说。“如果你是在两天前问我嘛,倒还真的是没有呢,昨天我们办公室的打字员小宋搬起走了,只有她住过的那间寝室目前还没有人来找,就是县长楼后面的那栋一楼一底的红砖墙房子楼上,只有小小的一间哦!”

    “感谢,感谢,实在是太感谢了!只要有一间就行,宽窄无所谓,反正又还没结婚的,来,再来一支!”

    “谢了,谢了,不用再拿了!”罗中文装模作样地推搡了一番后,仍把烟接了。

    “只不过,小宋还没有把钥匙交给我,她里面还放得有一点小东西,我明天就叫她把房间全部腾空。”

    “她大概啥子时间能交钥匙?”阚尚杰凝思着问道。

    “明天搬——最迟后天!后天我把钥匙给你,怎么样?”

    “那好,就后天!”阚尚杰握住罗中文的手,夸张地摇了摇。

    “那就说好了,现在我得去你们主任家办点急事,对不起,失陪了,下来再感谢你哥子,一定!一定!”

    说罢,阚尚杰向罗中文挥挥手,朝县长楼快步走去。

    “没关系,只要有多余的,没关系!”

    罗中文还是被阚尚杰那热烈的感激话所感动了。虽然,他知道阚尚杰的那句“下来再感谢你”的话,永远是一句空话!

    阚尚杰回到宿舍来时,妻子颜晓红正在里间厨房里做晚饭。他本想把在县政府大院里为阚海找到一间寝室的事告诉弟弟,却里外不见阚海的人影,方才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要去徐炳松家的事。阚尚杰很感无趣,心里便寻思着:为了能在县政府大院给他找间寝室,自己还欠了他人一份人情,一早就去了徐炳松家里,怎么到现在仍不见人回来?

    “我找罗中文在政府大院里面要了一间单身寝室。”

    阚尚杰怏怏地嘟噜说,以寻求一点儿来自老婆口中的安慰。然而,颜晓红只“嗯”了声,再无下文,观其表情;似乎早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另一个美妙的梦幻世界之中……。

    你以为我找寝室纯粹是为了他?哼,真是的,狗咬吕d宾!还不是为了自己俩口儿生活上方便些?那知…阚尚杰寻思着,懒懒地一甩p股坐到了沙发上。

    “哟嗬,我是你请的丫环咋的?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把以前的工资付了!”

    颜晓红在厨房里嘟嚷着:“进来帮忙洗菜,坐倒干啥子?”

    阚尚杰怏怏不乐地进到厨房里。

    平日里,只要颜晓红一发牢s,阚尚杰一般都不与她争辩。在他看来,跟女人争辩就如同“秀才遇到了兵”,与其如此,不如装糊涂,俗话说的:女人夸(吵),男人粑(软),一家大小笑哈哈嘛!

    “喂,你猜今天黄竹均问我啥子了?”

    颜晓红一边切着冬瓜,一面靠近阚尚杰,神秘兮兮地说。

    “那个猜得到喔,你们婆娘伙的事情!”

    阚尚杰觉得老婆的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便没好气地回答道。然而,此刻正在兴头上的颜晓红并没有在乎老公的怨气,仍自言自语道:“她问这些天住在我们家里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是不是那个最近刚分配到县工商局上班的那个大学毕业生,并且,还问我这个人是不是我们家的啥子亲戚。”

    一听说书记大人的夫人在打听阚海的事,阚尚杰忽地来了兴致,便迫不急待的追问:

    “黄阿姨还问了些啥子?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给她说就是那个刚分配到县工商局的大学生,是你的弟弟。”

    颜晓红一面把切好的冬瓜推进沸腾的锅里,一面不经意地回答说,她整个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阚尚杰凝视着老婆的侧面身影,他忽然惊诧到:原来,老婆的侧影特有一种韵味,那朝上翅着的弯弯的睫毛,那座乖巧的小鼻儿,还有那性感的朱唇和丰满的下颌……怎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她问这个有啥子意思呢?”阚尚杰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询问老婆颜晓红。

    “啥子意思?”颜晓红白了阚尚杰一眼,十分卖弄地说道:

    “你说啥子意思?平常你比猴子还精,怎个关键时候你又想不到呢?那春燕妹儿(指史立成的女儿史春燕),今年好多岁数了?春妹儿谈了恋爱了没有?你知道吗?”

    阚尚杰的一双小眼珠儿沿着颜晓红的脸孔溜溜圆不停地转动,当她刚说完,阚尚杰便一巴掌“啪”地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阚尚杰不停地点着头,暗自佩服颜晓红的机灵,心想到:颜晓红真是如别人家背地里说的:不长身体,是长心子把把去了?

    女人都是这么多心眼!

    难道是黄竹均相中了阚海这个“女婿”?如果真要是这样,那阚海这家伙就快要走红运了!阚海是自己亲亲子的弟弟,他要是能当上史立成的乘龙快婿,那作为阚海亲哥哥的我,不就……。

    能吗?黄竹均为她的女儿相中了阚海?春燕呢?

    自己的亲亲子的弟弟是堂堂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何况,他又是一表人才:一米七五的块头,结实的身体,正宗的“国”字脸——作为左脚有点儿毛病的史春燕来说,她要拒绝这门好亲事,那才怪呢!

    史立成呢?

    哦,对了,上个月过中秋节去他家赶礼时,他们两口儿不是感叹说:家里啥子事都放心,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春燕儿的个人问题!史春燕不喜好交结朋友,性格又固执,对象嘛到劳烦叔叔阿姨的介绍了一打又一打,最后,一个都没看上眼:要么说人家是“二杆子”;要不就是“憨包”或文化知识够不上档次……真是拿她没办法,可她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呀!

    阚尚杰摆摆头想道:当时,自己不是还信口开河地说,有机会一定要给春妹儿介绍一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吗?怎个就给忘了呢?

    “她还说了些啥子?”阚尚杰为了证实自己的想象,便问道。

    “没有多说啥子,只是说,有空就到她家里去耍,让你的堂弟也一起去,说啥子你们是亲兄弟嘛,不别不好意思。”

    颜晓红一边从沸腾的冬瓜汤里捞起煮熟的猪r,一边答复丈夫说。

    阚尚杰的脸上荡漾着欣喜——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其它啥子意思?

    阚尚杰忽又想到:黄竹均虽然心有所想,但终究还没有亲口说出来,与其这事让黄竹均给挑破,莫如让自己来主动实施。自己主动为史春燕作媒,以此作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