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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己那会高中都不读一个呢?读了高中,也不至于今天写材料要全靠他小子了,不然……本来以为这次科里来了位更高学历的大学生,以后许多材料就可以让年轻的大学生写了,高中生能跟大学生相比吗?只要能把大学生团结到一起来……遗憾的是他(指丁永明)老人家不喜欢这位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原因很简单:一来,新到的年轻人学历高了点,他老人家不是时常在酒桌上大发感慨吗——小学生又怎样?新中国不都是些小学文化程度的将军们打下来的吗?我小学生怎样?在北江,我照样领导八、九万人马!二来,是外县人,是阚尚杰的弟弟。阚尚杰?何人不知:凭三寸不烂之舌,四处拉关系——这个县长是他老师,那个书记是他姨爹,三爬两跳就坐上了县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的位子!

    “我的位子是一枪一炮打出来的,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他们这种人凭啥子?”丁老人家随时拿阚尚杰来做评论。而丁永明的“评论”却不知怎么隔一两天就传到了阚尚杰的耳朵里,这样一来二去,俩人之间便无形中产生了隔阂;后,又从隔阂到相互藐视;再由相互藐视上升为相互仇视。要不是徐县长出面,阚尚杰的弟弟别想进云江县工商局……。

    走着瞧吧,反正刚才丁老人家已给了他颜色看看,如果是聪明的,以后就应当识相!

    阚海跟着贾科长来到办公室与邹玉茹和侯克明见过面,邹、侯两人都很客气地跟阚海点点头,这就算大家已经认识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同一个单位里同一间科室的同志了。

    法制科办公室里,邹玉茹与贾科长的办公桌面对面;阚海的办公桌则被安排来与侯克明对面。

    “我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以前从没有搞过行政工作,可以说对科里的工作完全是陌生的,还请老侯您今后多多指教呢!”     阚海一边收拾抽屉一边客气地跟侯克明套近乎。

    “不敢说指教,只能说互相学习。”侯克明微笑着说道:“你人年轻,又有学识文凭,这办公室里的工作难不倒你,适应几天慢慢就上手了,都是些务虚的活儿。”

    接着,侯克明抬起手腕看看表,说道:“哦,十一点半了,走,下班了,你在县政府伙食团买饭吃?”

    “没有,还在我哥哥家里搭起伙的。现在正式上班了,可能要在伙食团买饭吃,反正是一个人,怎么都好安排。”

    侯克明和邹玉茹相继出了办公室,贾科长仍在自己的方位上收拾文件资料。阚海正欲走过去招呼贾科长下班了,却先被贾科长叫住了:“你过来一下呢,小阚。”

    阚海“嗯”地应了一声;带着满脸笑意赶紧跑过去,却见贾科长板着铁青的脸,便粗气都不敢出一口,规规矩矩地在邹玉茹的位子上坐下,等候贾科长的发落。贾基利则仍旧没有停止手中的活,轻蔑地瞟了阚海一眼,说道:

    “小阚呵,从现在起你就是一名国家机关的正式干部了,我不管你以前在学校里是怎么生活的,都养成了些啥子习惯。但是,既然你已经成了一名国家机关的干部,特别是作为我这个科的一名干部,你就必须遵守机关纪律和制度。一切听从上级党委、政府的领导,服从单位领导的安排,党叫你干啥你就干啥,也就是说领导说啥子,你就要做啥子。特别是在上班的时候,上班就要象上班的样子,有工作就要兢兢力力地做,没事就多学习文件、党报党刊,上班时间不能随便在办公室里摆龙门阵,是不是呀?象刚才,还没有下班你就跟侯克明同志摆起龙门阵来。这可是办公室里的纪律不允许的哦,我说得对不对呀?今后注意到!”。

    “是!是!是!对!对!对!”阚海绯红着脸,唯唯诺诺地答复说。

    虽然说到工商局报道的第一天并不怎么顺利,并且,这个机关里人与人之间特殊的关系给阚海的内心留下了y影,但一想到从现在起自己就成了一名国家机关的正式国家干部,阚海不禁激动万分,那喜悦的心情完全掩饰了内心淡淡的哀愁。是呀,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最终目标不就是希望能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国家机关干部吗?如今自己已进入了这块天堂,有这么好的外部条件,有这么好的基础,下一步的任务主要就是如何寻求发展了,自己的基础知识是相当厚实的。充满自信的阚海似乎已经看见了光明的前景正一步步向他眼前走来!

    然而,第二天发生的事给昨天还信心百倍的阚海滚烫的额际或多或少地洒了几滴凉水,使他意识到:在充分估计自己知识基础的同时,严重忽略了自己的另一类知识功底的欠缺,即社会经验。家门——校门——机关门,这便是阚海在此之前的全部人生轨迹,但是,社会是多元化的,远非一条直线可描绘。

    到云江县工商局报道后的第二天早晨,一大早,阚海便在心中默默地牢记着昨天贾科长的教导,他准时在上午八点钟来到法制科,那时,贾科长已经先于科室里所有的人上班了。他不仅独自一人把科室内外的卫生打扫了,同时还把几个开水瓶也灌满提回了办公室。当阚海慑手慑脚地走进法制科办公室时,贾科长正在为自己泡茶。他面如灰铁,双唇紧闭。

    “你早,贾科长!”阚海讨好似地向贾基利问候。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惹贾科长生气了,因此,走路、说话和端茶杯都格外小心。

    贾科长装模作样地抬起手腕瞧了瞧,冷冷地回答说: “我早?噢,刚刚八点钟,的确算早!”

    “在学校时,你的生活习惯我姑且不管,可现在你是在上班了,是政府机关的堂堂国家干部!”阚尚杰把电视机的音量调低了,面带愠色说道。“你是办公室里新到的,又是最年轻的,办公室内外的卫生、办公室里的开水,还有其他同志们的茶杯,不由你搞难道还由科长和其他老同志来搞?这是机关单位的惯例!”

    “我上班是准时了的,可就是没有想到他(指贾科长)会提前时间去。”阚海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把他今天早上迟于贾基利到办公室的情况通报给了阚尚杰,阚尚杰觉得失了面子,于是,便在吃过晚饭后即刻向阚海提出来。

    到底是谁在诽谤自己呢?尚杰不说,阚海也不便于询问,只是感到实在是受了冤枉。

    嫂子颜晓红把头偏向另一边,装着没听他们兄弟说话的样子。

    “没想到?‘没有想到’这本来就是你的错误!”尚杰对于阚海的声辩很生气,他有些强词夺理地说道。

    “参加高考时那么复杂的试题你都做对了,这说明你的脑瓜儿并不笨嘛,可怎么在这些事情上脑瓜儿却象少了一根弦似的呢?你想想,本来丁永明就是极力反对你进他局里工作的,这一下,他的人放言说你这位新来的本科生如何如何的不贪干,如何如何的摆架子,这不正好证明了他丁永明事前的正确、英明、伟大、光荣?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

    虽然阚海坚决认为那些向尚杰“告状”的人太小题大做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安好心,而尚杰也太武断、太注重自己的面子,太自私了,但是,他仍然很自责、很内疚。因为,毕竟这件事让“恩人”不痛快。

    “哥哥批评得对,下不为例,从明天起我一定注意这个问题!”阚海为了立即平息尚杰的愤怒,便赶快承认了错误,并当场做出保证。

    “唉,都怪你人太年轻!你自打从小起,从家门到学校门,现在又从学校门跨进机关大门,一直生活在单纯的环境中。”见阚海主动认了错,阚尚杰也语气柔和起来。“我刚进县委办公室工作的那阵子,不也就是这样的吗?每一天,上班之前的工作就是至少得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打扫室内外的卫生,不单是自己这个办公室的,还有委办其他几间办公室的。接下来就是打开水,把自己这间办公室的水瓶全灌满了,如果其他办公室的人还没来,还得把其他办公室的水瓶也给灌满。然后,再把每位领导的茶杯洗干净,泡上新鲜的茶,等领导们一来到办公室便能喝上新鲜的茶水。天天都要这样,月月也要这样,领导们才会夸奖你:这娃儿勤快!除此之外,每天的工作是些啥子呢?收信发信,送报纸、杂志,接电话、记电话内容……有时听领导们聊天说笑话,你得在一边为他们掺开水陪笑脸。不管他们讲的笑话笑不笑人,幽默不幽默,雅与不雅,你都得十分认真地赔笑。啥子时候可以笑,啥子时候不可以笑,啥子时候该大笑,啥子时候宜微笑,这都是十分讲究、十分有学问的,全靠你灵活的脑瓜子自己把握。”

    阚尚杰非常自豪并十分认真地继续讲:“你以为我这个科长是碰运气来的么?特别是从科员升为科长的起步阶段,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呀?就说那年夏天我们县城搞创文创卫吧,由于省上有个工作组要下来检查,当时分管这项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要县委办写一份报告材料,五千多字呢,只有一天的时间。办公室的主任便把这一重任落实到了我的头上。第一次接受这么重大的任务,你还别说,当时我确实有些心虚。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我们办公室主任对我的一次重大考验。如果材料写得好,我的前途和命运将如何你是不难猜到的;当然,要是这事给弄砸了,你也可想而知我怎么在办公室里立足?更不用说啥子发展了。那天下午;我从三点开始写,翻报纸、找文件,读县级各部门和全县各镇、乡送上来的简报、资料、数据,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钟才把汇报材料写好,连晚上的夜饭都没来得及吃,只肯了两块你嫂子卖来的面包,你问她是不是真的嘛。”

    颜晓红娇媚地盯了阚尚杰一眼,随及又显得不屑一顾的样子,抿了抿嘴唇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节目。

    “那晓得,当我第二天红肿着双眼去上班时,办公室主任忽然宣布说,昨天晚上上级领导们加班(喝酒、打牌、进卡拉ok厅的雅称)得太迟,今天的专题汇报就不搞了,材料写好了就交上来。我一听,象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动弹不得:我辛辛苦苦熬了一晚把材料赶写出来,而那些领导们当时却在夜总会里逍遥!这还没有啥子,更没有让我想到的是:一个月后在《陵州日报》的第三版上,我的这篇材料被浓缩后作为经验总结予以了发表。当时我非常惊喜,因为自己写的文章第一次上了市报嘛,可当我怀着惊喜的目光去寻找作者的名字时,我惊呆了。你说怎的?作者居然是那位分管书记!办公室主任当时就坐在我旁边,他当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便严肃地对我说:作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为领导们服好务;领导满意不满意,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我们每一位同志的思想和观点,才能和智慧,集中到一点,都是领导的观点和才智——听了主任的话,你说我是啥子反应?”

    阚海摆摆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尚杰继续说道:“那还有啥子反应?还由得你选择?继续好好干,这是革命工作。否则,要是领导们知道我做过脸色,现在我能晋升为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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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忍”宫墙

    时令进入寒露后,云江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凉爽了。碧蓝的苍穹越来越高远,愈来愈清澈透明;阳光明朗地照耀着而不曝烈;田野、山峦、森林、草坪,浓绿滴翠;城郊的平原上秋收已毕,露出一块块镜面似的水田;秋燕在潮湿的空气中娇健飞翔。

    十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的早晨,阚海很迟才起床。那时,窗外已经没有了雨滴声。

    嫂嫂颜晓红七点半就上公司的门市部去了,而哥哥阚尚杰由于要去县委办公室草拟一份重要材料,他早晨八点钟准时起了床,临出门时,阚海迷迷糊糊地听见他说:“面和绍子在橱柜里,起床后就自己动手弄吧。”

    上午九点过阚海才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睡眼惺松地走进厨房,三两下涮了牙,放着水龙头猫洗了脸,然后,穿好衣裤,对着哥哥衣橱上的立镜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抬手一看,时间已经很迟,便没了在家里煮面条的兴致。于是,他关上门急匆匆走出了县委大院。

    “已经上班好长一段时间了,也应该去林老师家看看了,星期天,她(他)们应该在家吧?”阚海沿路寻思着。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勾勒着徐炳松和林素英几年前的身影,臆想了老半天,人物的脸谱依然是模糊的。

    在前两天上班时侯克明曾跟他说起过,这个小县城里只有两家馆子的面好吃:一家是县城北街的“雅鲜面馆”,另一家就是县城西街原来的县川剧团大院门口的“将就面馆”,特别是“将就面馆”卖的牛r辣面和j汤面条最为可口,县委和县政府机关里上班的许多对饮食很讲究的“公仆”们都喜欢到那儿去解决早餐。当然,北街雅鲜面馆的鳝鱼辣面和干绍、脆绍面是最好吃的。但由于云江一中位于县城南街,去雅鲜面馆不顺路,因此,阚海决定就去“将就面馆”解决早餐。

    “ 将就?”

    或许是面馆老板认为自己卖的汤面味道还比较可以而特取此名罢,阚海想到:这店名取得太有意味了,一方面表现出了主人家对自己烹调手艺的自信,另一方面又体现了主人的幽默和谦虚,进而反衬了自信。“将就”是本地区的方言,意思是要得、比较可以或过得去、马马虎虎之意。挂此招牌,真正起到了还没等顾客亲口尝其面食的美味便已让顾客记住了店名,同时又引起了顾客的好奇心。看来,这家小吃店的老板实在精明!

    一路上想着,阚海很快就来到了县川剧团大院的门口。

    “来碗啥子面,兄弟?”

    阚海刚走到店子的门口未待坐下,坐在面馆门口一侧专门负责收银的那位肤色黝黑、个头矮小、身材单薄的年纪约摸四十五、六岁的男主人家便热情招呼道。而在小吃店里面灶头上忙碌的则是一位身高体胖、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年岁的女人。餐桌间有两个年轻姑娘在帮着端面碗或收拾用餐后的碗、筷,观其穿着打扮,象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

    “有些啥子绍子,老板?”阚海问。

    “有红烧牛r、红烧肥肠、海带r丝、炖j汤、辣子j绍、干绍、脆绍——还有蒸饺、水饺、抄手、汤圆、醪糟儿蛋……样样都美味,任你兄弟选。”男主人家如爆火豆般朗朗背诵了一通小吃的品名,随即,笑容可掬地望着阚海。

    “那就——来碗红烧牛r的!辣不辣哟,老板?”

    “兄弟吃不住辣的?”

    “不,我是说要辣点的!”

    “保管你辣得有滋有味,红烧牛r面——一碗,要辣一点的!”

    男主人家转头朝店里放声吆喝着。那声音、言词让人听着很舒服。

    二十来平方米宽的铺子里摆放了五、六张小饭桌,几乎每张都坐满了客人。阚海索性就在摆放在街边人行道上的桌子傍坐了下来,心里想:外面的空气更好些,一边呼吸着潮湿而清新的空气,一面慢慢品尝鲜美的牛r辣面,这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吧?!

    阚海踏着街边湿湿的人行道上的水泥方砖穿过大半截西街来到了云江县政府大院门口,然后,再从这里往右转就拐进了县城的另一条主街——南街。

    由于昨晚刚下了一场小雨,直到今天早晨黎明时分才停下来,此刻,天堂镇的上空仍旧是灰暗而且潮湿的;街边的芙榕树那翠绿的叶子上还悬垂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凉爽的秋风匆匆地滑过街边行人的肩头,在小镇深灰色的新旧建筑群间肆无忌禅一番后,“呼呼”地在大街小巷里横冲直闯……

    云江一中座落在县城南街一座古代文庙的大四合院里,该大院始建于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占地约四十多亩。其规模宏大的文庙内有三进院落:一进院落包括万仞宫墙、圣域、贤关、孔门、义路、灵星门和泮池;二进院落由大成门、东庑、西庑、拜台、大成殿组成一个四合院,该院是文庙的主体建筑;第三进院落是君圣宫,在大成殿北20米。院内众多的建筑群中要数大成门最巍峨壮观了,它是一座集歇山式、牌楼式、悬山式三种屋顶造型于一体的巨型庙宇。而大成门的北面是新建的教师宿舍楼,其东面则为七十年代修建的教学大楼。

    由于是星期天,学校里除高三年级的学生外,其余低年级的学生都没有上课,因而,校院内十分寂静。

    阚海信步来到大成门前,仰起头,凝望这座宠大而肃穆的古代庙宇,对古代先人们智慧的敬意由然而生;肃立大成殿内,徜徉在东西两庑间,闲坐在拜台古老的石阶上,徘徊于泮池荷花边,那远古圣贤的传经授典的盛大场面就仿佛呈现于眼前!

    特别是当他穿过义路,伫立在大院西边那堵长约二十来米,高七、八米,顶盖绿色琉璃瓦的石砌庙墙前时,墙壁上那敕石工精、运笔遒劲,每颗面积均达两平方米的四颗行楷石刻大字把他给深深地震撼了——为何叫“万忍宫墙”而不是“万仞宫墙”?书者难道是位白字先生,以至错把“仞”字写成了“忍”?也莫非是书者乃大智若愚而故意为之?为何将“万忍”镌于庞然庙墙之上呢?是暨以抒怀还是为了启示后来芸芸之众生?

    不管是为什么,足见古人用心其苦唉!

    多么遒劲的笔力呀!

    “砰!砰!砰!”

    “你找谁?”

    开木门的是位年轻姑娘,她长着一张动人的瓜子脸,肤色白皙细嫩,一根玲巧的葱头鼻镶嵌其中;小鼻梁上端两翼画着一双匀称、清澈如朝露的牟子,一对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