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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在焉。

    李让便提议去书房把李静叫来,几人一起玩会儿摩西自制的扑克。

    两人神色僵硬的点了点头,一向黏着李静的摩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万麒更是,拨乱了棋子干脆半躺半倚在榻上。

    李让只得自己去书房。他并没有敲门,而是径自推开了房门。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是,他还是止不住这样做的欲\望,好像小孩子炫耀一般,为了在朱说面前显示他与李静的亲近。

    如果时间倒流,李让情愿自己敲门了。那样,他就不会看到让他不悦的画面了。李让推开房门,在书案前并没有看到人,视线往左一瞥,只看到了朱说的背影。他才要张口唤朱说,却见他手中拿过一条宝蓝色的发带,那条缎带,还是李让跟李静一起去买的,他自然认得。

    李让定在那里,看着朱说胳膊绕环的背影。看着他身子退了半步,为李静整理缎带上的蝴蝶结,看着李静回身对朱说微笑。

    在李静视线瞟过房门时,李让慌忙的关上房门,快步离开。

    其实,朱说与李静,两人之间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是朱说为李静束发而已。可是,李让却忍不住逃开了。

    李静的头发太过顺滑,而且,数量比别人还多,她的一个发根,能长出两根甚至三根头发,加上她的手习惯了握剑不习惯握梳子,每次梳头,李静都会号区很长的时间。即便那样,有时也会不慎留下一缕半缕,必须重新扎住。

    几年前在李家李让缠着李静与她同塌而眠的时候,好几次就见到李静对着铜镜为那一头秀发苦恼。

    一向不喜欢自己的事假手他人的李静,也有几次,实在无奈了,会让红姑帮她束发。

    李让的头发,在家的时候,是天璇帮他梳的,在书院,是天权帮他梳的。

    被人伺候着梳头穿衣,在李让,是理所当然的;那么,伺候别人穿衣梳头,自然也被他理所当然认为是下人才做的事。

    所以,李让从来没有一次为李静梳头。除了心理上的原因,还因为他那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手,其实从来没有做过穿衣束发这样的事。

    以前,红姑为李静束发,李让也没有觉得有那样的视觉冲击性。可是,朱说为李静束发,李让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别扭。

    李让欺骗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敬仰的友人做了小厮丫鬟的事,他不想让对方发现他看见了难堪才离开的。

    抚在栏杆上换了好几个深呼吸,李让才勉强稳住情绪回了房间。只跟另外两人说李静在练字,让他们自己先玩儿。

    两人对于李让的答案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甚至,李让脸上僵硬的笑容,两人也视若无睹。三人一起玩扑克,玩得是年前守岁的时候,李静一起玩过的斗地主。

    李让本就心不在焉,加上不熟悉规则,一遍遍的输。弄得摩西和万麒,都不想跟他一组,而争着抢地主。

    在李让慢慢放开投入游戏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哭声。李让的房间,就在李静书房的隔壁,李静的放声大哭,三人听得尤为清楚。

    只是,三人从来没有见李静哭过,别说是大哭,就是嘤咛抽泣都不曾见过。因此,初始,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顿了片刻,继续出牌。

    李静的哭声持续着愈演愈烈,虽然因为情绪激动声线有些改变,但是,熟悉李静的三人,还是听出了那是李静的声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万麒,摩西和李让也随即撂下手中的纸牌出了房门,连住在厢房的钱家父子都被惊动了。

    李让随着万麒进书房,看到了李静趴在朱说的怀里痛哭。那样的李静,丝毫没有顾忌的放声大哭的李静,丝毫不顾忌的主动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李静,都是李让没有见过的。他一时怔在那里,瞠目结舌,心痛难耐。

    不知道是为李静的伤心心痛,还是为李静选择对初始不满一月的朱说敞开心扉而心痛。

    被摩西拉着离开书房时,李让恍惚的不知所以。

    三人约定,如果隔天李静不主动提及,他们就不提及李静刚才失态痛苦的事。

    之后,李静与朱说之间,并没有如李让预想的变得更加亲近,反而更加生疏了些。

    这种生疏,主要是来自李静这一方面的,她对朱说,变得客气而礼节繁复起来。尽管,李静的很多礼节顾忌既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合时宜。

    只是,这些,李让都不再看了。他去找朱说请教的次数,也变少了。

    经过了那一夜,李让知道,他再也不能哪怕是自欺欺人的说,“我的静,我最亲近的双生弟弟静”了。因为,李静既不是弟弟,也从来没有亲近过他。

    中秋节前三天,李让就坐上李家派来的马车回了李家。这一次,他临出书院之前,甚至没有向李静告别。自然也没有以往的象征性的邀请。

    不同于李让的退让。万麒对李静,却是更加亲近了。虽然他依旧是毒舌,可是,里里外外,对李静的维护照顾却是丝毫不掩饰了。以前的他,不着痕迹的做的事,经过了李静家别院的那一夜,就干脆做得明显了。

    李静的随性,以及她对朱说的那种因为别扭心态而表现在言行上的闭目塞听,万麒都切切实实的利用了。

    中秋节,书院沐休三日,八月十四、十五、十六三天。

    可是,李静却在书院待到了十五的早晨才离开,原因,自然是要跟着朱说学习练字。

    但是,李静离开的时候,既没有向朱说告别,也没有要送他月饼的意思。

    李静回别院牵了马,准备和摩西一起去秦家看看。万麒这次倒是没有跟着她,李静本来还觉得意外,因为,自那日送砚台以来,万麒一天中清醒的时间,几乎都待在她身边,还强拉着她一起去上课,跟书院其他的学子交流。

    李静其实是不想跟那些用有色眼镜看她的人相处的,不过,为了了解一下朱说作为一个儒生身份的心态,加上她实在是拗不过万麒的强势的热情,李静就跟着万麒,作为书院的书生的身份,更加迈进了一步。

    这件事所带来的结果之一,便是让李静在理解朱说的道路上,往歧路上渐行渐远;结果之二,就是李静的作息,不得不改变,由于白天大部分时间与万麒在一起不能看书,已经暗下决心要在古文上面有所涉猎的李静,只得在晚上挑灯夜读。每日读到子时、甚至丑时。

    好在,李静已经习惯了晚上打坐练功。早晨槛着房门睡懒觉也没有人打扰,她在白天,也没有昏昏欲睡、精神不济的状况。

    而且,因为挑灯夜读,李静晚上出恭,回房时发现朱说房间的灯总是亮着,偶尔,还会拿着夜宵到他的房间小坐一会儿,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尽管,她问得那些问题,太过周正,与“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这也算是绕了一条远路加深了她与朱说之间的羁绊。

    虽然,按照她的性格,更适合走直球的。

    但是,由于李静对“恋爱”的纸上谈兵的形而上的理解,以及她对朱说那种太过深厚浓烈的承诺的下意识的畏惧,让他们之间的情路,渐渐的有九曲十八弯,甚至最后可能进入迷宫找不到出口的错综复杂的趋势。

    李静的“敏锐”

    李静与朱说之间越来越难走的路暂且不说,就眼下中秋节这一件事。万麒本来也是坚持待到十五跟李静一起离开书院的,可是,下山之后,万麒却没有和李静、摩西一起去李静的别院,也没有邀请两人上他家的那辆张扬的豪华马车,而是挥了挥手,笑得甜腻腻的跟李静道了“再见。”

    骑在马上,李静对身前的摩西道:“你觉不觉得万麒今天的笑容有些古怪?”

    摩西动了动身子,让它的后背与李静裹胸布都掩藏不住的小荷尖尖保持距离道:“万公子什么时候笑容是不古怪的,刚才,顶多是算计的更加明显了而已。你不是一直不擅长跟他相处吗?难得他今天突然觉悟不缠在你身边,就别想他的事了。”

    李静看着摩西前不久刚刚剪过头发的后脑勺道:“我以为除夕那夜之后,你跟万麒走得近了呢。怎么?你也还是不待见他吗?”

    明知道李静看不见,摩西还是下意识的掩饰自己的表情道:“万公子偶尔的一些言行,会让我想起以前在妓馆遇到的那些人。”

    李静一只手握住缰绳,空出另一只手握住摩西绞在一起的双手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是万麒,还是王炎,都不敢轻慢你的。”

    李静这段时间一直陷在对朱说的那种作茧自缚的情绪里,摩西以为她没有注意到它身边的人事。

    放松身体靠在李静身上,感受身后跟它一样渐渐变得丰满的前胸,摩西松开绞在一起的手用一直反过来附上李静的手道:“等你的字写得可以出师了,也教我写字吧。我听人说,参加科考,字写得不好的话,也会影响成绩的。现在,我把时间花在读书上,写字,依然用得是你当初教我认识汉字时的鹅毛笔。”

    李静学着朱说偶尔对她做得样子,抽出被摩西附着的手揉了揉它金灿灿的头顶道:“我现在勉强能够把‘一’字写得像样了,写字,不是一日之功。你想什么时候参加科考,至少要在一年之前开始练字。要是你开始练字时我的字还没有练好,你跟着让或者朱公子习字吧。

    对了,比起练字,还得问问万麒,看看先给你办户籍。我不太懂这个时代的户籍制度,不过,应该也有领养这种关系的吧?等从万麒那里问好了流程,过段时间我回趟李家,跟父亲说说这件事。”

    摩西微微挣扎从李静的手中救出自己被破坏了发型的头艰难的扭着身体,抬头看向她道:“入户的事,在去年,白就帮我办好了。我入的是苏家的户籍,跟畅一样,是苏老板的养子。”

    摩西提到苏家,李静心上揪了一下,怔了片刻,扶正摩西的身体道:“在马上呢,你动作幅度别太大,这种蜗牛速度当街坠马,以后我们就不用出门了。

    你入户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办的?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摩西挣了挣,没有挣开李静灌注内力的双臂,只得乖乖坐直身子看向前方道:“我也是在送他们离开的当天才知道的。就是你被万公子缠着那会儿,白跟我说的。他说不是什么大事,让我不用特意告诉你。”

    为一个那种地方出身的番人办领养入户手续,不是什么大事吗?

    即使与社会脱节如李静,也知道那件事做得必是不易的。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的一时意气的任性,苏家人默默的在背后给予了支撑。

    不过是她自己主动靠上去赖在苏家的船上一年多,苏家人,竟然如此善待她。

    李静擦了擦发热的眼角,抽了抽鼻子道:“待会儿去秦家,我们要买些什么?舅妈看见我就拉下一张脸,不知道我们买苦瓜送给她会不会被她扫地出门?芳儿这些年送了我很多绣品香囊,我几乎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如今舅舅和表哥都不在家,大过节的,我们送她胭脂怎么样?虽然我觉得精油比胭脂好,不过,怕芳儿用不惯。大嫂身体虽然好些了,但还是有些虚弱,我们就送她灵芝、阿胶吧,补气养血,美容养颜。小海快满周岁了,而且,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中秋节。表哥又不在家,得给小姑娘备一份厚礼,过得隆重一些。虽然,她以后多半记不得。对了,还有楼师傅,虽然他只在小时候教过我,还对我特别严厉,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膝下无子,我也应该尽尽孝道……”

    李静本不是这样聒噪的人,也不大在意生活中的送礼交游,否则,不会秦芳送了她那么多礼物,她从来没有想过回赠,而且,还每次都丝毫不犹豫的收下,让秦芳对她空抱幻想。

    她突然变得这么聒噪婆妈,必然是在掩饰心中翻腾的心绪。李静的这一点,李让知道,曾经跟她朝夕相处大半年,后来也是跟她走得最近的摩西,自然也清楚。

    摩西知道李静只是想说说话转移注意力,所以,它也不回应李静,就坐在她身前,静静地听她说。

    当李静和摩西真的买了她口中念叨的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作为礼品到秦家时,秦家的客厅,万麒已经坐在那里和朱氏母女谈笑风生,甚至作为秦家儿媳的云娘,也亲自抱着孩子坐在客厅。

    李静一方面惊讶于万麒瞒着她造访秦家,另一方面,看到云娘和秦芳脸上的笑容,李静也在心中叹息朱氏的持家无方。

    在丈夫和儿子不在的情况下,怎么能让妙龄的儿媳妇还有未出阁的适龄女儿这样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谈笑风生呢?

    秦芳还好说些,要是云娘对万麒动了心思,干柴烈火的,等到事发了,后悔都没有地方。

    以前的李静,脑子里绝对没有这根弦的。都怪她最近被万麒带着跟那些表面温文尔雅,其实道貌岸然的学子相处,让她想起了许多古代小说以及一些古装剧的经典情节。加上万麒今天早晨跟她分别时那个异样甜腻的笑容,让她那根一直没有长出的弦,在看到云娘温柔、秦芳娇羞的笑容,以及万麒看到她时那种以主人自居的亲昵相迎时,陡然生了出来,而且,还是瞬间变得茁壮了。

    李静觑眉看了难得对她露出微笑的朱氏一眼,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都极其敏感防备的盯着万麒。吃饭的时候,她坚持让万麒坐在她与摩西之间。万麒与秦芳或者云娘多说几句话,李静都要突兀而惶急的打断,把话题扯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去。

    晚饭过后,众人在秦家的庭院里饮酒赏月,行酒令时,不擅饮酒同时更加不擅长行酒令的李静,不断替秦芳和云娘接住万麒的出题,导致她频频出错,频频饮酒。醇香却后劲十足的桂花酿,李静用那种最小的酒杯,竟也喝下去了近一斤。

    头晕目眩,眼睛都睁不开了,李静还拉着万麒的手拒绝了朱氏的留宿从秦家告辞出门。

    上了马车,李静一手抓着万麒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摩西的手让它看着万麒,别让万麒有机会对秦家的女眷伸出魔爪。

    李静如笨笨的母j挡在实力悬殊的老鹰面前护着盯上了她而不是她身后小j的行为,让万麒不知道是该庆幸李静自己送上门来,还是该苦恼她缺少自觉性。

    得到摩西的承诺,李静终于安心闭上了那双睁也睁不开的模糊的双眼,靠在清淡的玫瑰花香的万麒身上,在酒精的作用下,陷入了深眠。

    李静的好心,朱氏却没有领受。

    万家家大业大,万麒虽然长得女气了些,也比寻常男子更喜欢妆扮(寻常女子都没有万麒能捯饬),但是,为人爽朗热情(只是投朱氏所好而已),对芳儿温柔体贴(只是碰巧的碰巧,帮她捡了落在地上的手帕而已,之后,万麒还浪费了一方比秦芳的贵百倍的锦帕擦手,然后,把那方锦帕弃之如敝屣,被秦家的小厮阿全捡了送给了朱氏身边的丫鬟阿珠),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自己送上了门,照得秦家一片光明,照得总是神情郁郁的秦芳笑逐颜开,朱氏的本心,是想让万麒和秦芳多谢接触的。当然,为了避嫌,她自己和云娘也在场。

    可是,李静一进门,就搅乱了朱氏心中的计较,故意没话找话的跟万麒凑近乎不说,还处处打断秦芳跟万麒说话,明明不会行酒令,却逞能出丑也要强着作答,最后,借酒装疯拉着想要留宿的万麒离开。

    想到那样的李静是在她秦家长大的,想到万麒因此可能也会怀疑她的温柔婉约的芳儿没有教养。朱氏的心,恨得痒痒的。

    相较于朱氏的恨恨,今天一天,秦芳的面上,却总是挂着女子娇羞的笑容。她一直喜欢着的表哥,在外人面前能够那样回护她,明明不胜酒力,却还拼着力气为她挡酒。虽然表哥没有在秦家留宿这一点让她有些失落,不过,只要表哥对她有心,比什么都让她开心。而且,除了从海上回来那次,就再也没有送过她礼物的表哥,今天居然再次送了她礼物,还是她一直想要,但是,娘亲每次都嫌太贵的那种舶来品的胭脂。

    这天晚上,秦芳把那盒胭脂放在枕边,嘴角含着笑,翻来覆去的想着白天与李静相处的情形。

    这天晚上,李静在酒精作用下的深眠中,莫名地打了两个冷颤。中秋节的夜,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夜凉如水。

    隔天早晨,李静揉着因为宿醉而发胀发疼的鬓角去了餐厅,摩西和万麒,早早地已经坐在那里。只在节日与她同席的红姑、钱裕等人,在在桌边等着落座。红姑看着李静的眼神,满是哀怨的责备。钱家的小萝卜头钱珏,看向李静的神色,都有些恨恨。

    沐浴在这样的神情中,饶是因为宿醉加上没有吃早餐大脑供血不足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李静,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让她瑟缩的寒意。

    双手抱臂抽了抽鼻子,李静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道:“大家早啊,奶娘,你昨天上午做得莲蓉月饼还有吗?我饿了,要是有的话就给我当早餐吃吧。”

    昨天,李静临出门前,答应了红姑晚上要回来跟大家一起过中秋节的。为此,红姑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连一向秉着“君子远庖厨”的钱裕,在李静临出门前,也被红姑使唤着帮忙,钱珏拎着及他双膝的水桶,艰难的,一步一停的帮红姑打水。

    李静住在书院,山间又没有别的邻居,除了偶尔下山采购生活必需品,红姑,钱家父子和李兴父子,几乎不下山进城。

    冷清寂寞的山间生活,只有在李静沐休时或者过年过节时,才能热闹一些。

    中秋节是一个大的节日,大家早就期待着的,李静上次沐休回家,钱裕就跟她商量了中秋节该置办些什么好好热闹一番。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