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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部分

给赵燕恒真的好吗?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赵燕恒最后一句话噎了个半死:“御——厨房!他们是去偷东西吃的吗?”

    赵燕恒笑了:“当初我听见这事,也跟你是一样的反应。这想必是冷宫里的宫人挖的,或许是为了偷吃,或许是想逃出宫外却挖错了方向,如今也不可知了。若是通往宫外的真密道,汉辰也不敢随意透露。这条密道虽不能出宫,到了万一之时,却也可以暂时躲一躲。你牢牢记在心里,虽不盼着有一天能用上,却胜过事到临头毫无办法。这几日我就给你画一副后宫地图,你得记得冷宫在哪里。”

    绮年垮着脸点了点头。妈呀后宫那么大,那么多宫殿,要记住冷宫在哪里真的很困难啊。但愿,永远也别让她有机会用上这条密道吧。

    虽说是一起入宫,但赵燕恒毕竟是不好随便进后宫,因此两人只能在宫门处分手,一个往前头去恭喜太子,一个往后头去看新生儿和产妇了。

    绮年如今是郡王妃,在宫里是可以坐小马车直到玉华门的,然后在那里换轿子直到东宫大门。不过马车还没到玉华门口,如鸳已经警惕地道:“王妃,那边好像是大长公主的马车!”

    绮年心里咯噔就是一跳,要真是大长公主,那可就叫冤家路窄了。

    但是很不幸,如鸳半点没看错,那马车真是大长公主的,而且还比她们先到玉华门口,正停在那里不知干什么。

    “让马车后退,等大长公主进去了我们再进。”下马车登轿子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大长公主的马车停在那里不动,十有八…九是等着她过去要找麻烦呢。马车后退,一来显示对大长公主的尊重和退让,二来也免得跟她打照面。秦王妃被禁足,直接导火线就是拿香薰球暗算她不成,大长公主不恨她才怪呢。

    果然,她们的马车退后,大长公主那里仍然不动,过了半晌,从那边走过来一个女官,到了绮年马车前面盈盈一礼:“给郡王妃请安。大长公主请郡王妃过去换轿辇。”

    绮年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亲自露出脸含笑答道:“烦请回复大长公主,公主是长辈,自然是要让公主先换了轿辇,长幼尊卑不可乱。本来我该过去向大长公主请安的,因为身子笨重,怕反耽搁了公主进宫,因此才特意退避开来。若因我耽搁了公主的行程,那就不好了。”

    女官仍旧站着不走,笑道:“公主也想问问老王妃的近况,郡王妃还是过去罢。”

    这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了。绮年考虑了一下,玉华门不是什么僻静之地,来来往往的宫人都瞧着呢,加上又有秦王妃的旧怨,倘若自己有个不适,大长公主断然推脱不过的,想来她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毕竟自己如今是郡王妃,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大长公主已经下了马车坐在轿子里了,绮年扶着丫鬟的手,尽力屈膝下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大长公主果然没有叫起,只淡淡道:“你父王和母妃如今可好?”

    地上的石板既冷且硬,绮年并没有兴趣跪着答话,礼行完了就自己站起来,一面答道:“都好,谢大长公主惦念。”

    “无礼!”旁边侍立的一个女官立刻训斥,“公主并未叫起,你如何擅自站起?”

    绮年含笑看着大长公主:“公主是让我跪着答话么?”纵然她是大长公主,也没这个资格让一位郡王妃跪着回话的。不叫起可以,硬让人跪那就不成了。

    大长公主对女官摆了摆手,淡淡道:“郡王妃对宫中礼仪本不熟习,加以有孕在身,失礼也是无妨。”

    这分明是暗指她出身低,没学过宫礼。绮年点点头:“我确是对宫中礼仪不够熟悉,请教公主,公主府的女官品级为何,是可以随意开口斥责郡王妃的么?”

    贵人们身边伺候的人,自然可以代为开口说一些贵人们不好出口的话,比如说训斥什么的。但方才大长公主并没有亲口说让这女官代她问话,那这女官就是擅自开口了。倘若被训斥的人不敢反抗,哪怕本身是一品二品的夫人,被这五六品的女官训了也就训了,可是倘若真的追究起来,这女官却是没有资格自己开口训人的。

    大长公主没想到绮年真敢拿这女官说事儿,脸色也不由得有些难看:“她是本公主身边的女官,自然是代替本公主说话。”这道理谁不明白,没有她的默许,这女官怎么敢开口?

    绮年故做惊讶:“但方才并未听见公主恩准她代为发言,难道说这女官是有旨专门为公主代言的么?”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旨。何况公主府里女官也不只这一个,今天用着这个,明天用着那个,哪里会有个专门代言的?大长公主也只能含糊其辞:“本公主素日里也习惯由她说话了。”

    绮年顿时一脸的小心翼翼:“那,以后命妇们见了她,是否要行礼呢?”这好比替皇帝传口谕的内监,只要说一句“皇上口谕”,大臣们就得先对他跪下去。

    大长公主顿时又噎一下。倘若这女官不是特意带了她的话去传达,命妇们当然不必对她行礼,可若是说不必,又等于承认刚才没有她的特许这女官就开口乃是逾越。本来她只是借机刁难一下绮年罢了,谁想得到这贱丫头竟然真敢跟她较起真来。

    “本是你失礼在先,她虽有不妥,也是为了礼不可废。”

    绮年也没打算深究,不过是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受大长公主的气罢了,闻言笑了笑:“是。”

    大长公主气势已弱,原先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不愿说了,最终只是冷冷说了一声起轿,便率先进了玉华门。旁边伺候的宫女生怕两位贵人闹起来殃及她们这些池鱼,这时候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来请绮年上轿。绮年笑问道:“大长公主也来替小皇孙洗三么?”好像太子的头一个儿子出世她都没来过。

    “大长公主久病,怕给皇孙过了病气,是不去的。”宫女随口答道,“是郑贵妃前些日子派人往公主府送了一枝老山参,公主用后颇有起色,今日是入宫来见郑贵妃的。”

    “郑贵妃啊……”绮年望了一眼大长公主轿辇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上了轿子。

    185风起于青萍之末

    吴知霞生子虽是大喜事;却也因皇帝的病势;最终只是小小在东宫内庆祝了一番便罢。小皇孙洗三后的第二天,许茂云那边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对许家和韩家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喜事。

    韩嫣抱着秋哥儿来郡王府;一来探望绮年;二来亲自报喜:“瞧着茂云个头儿不大;生的儿子却不小;足足的六斤六两!脾气大极了,洗三的时候往盆里一放,哭声简直要掀了屋顶。我爹娘喜得什么似的;哥哥更昏了头了,只会傻笑。”韩嫣想起当时的场面就忍不住掩了嘴笑;“小名就叫六哥儿,因生得顺当,大名就叫韩顺鸿。我哥哥连老二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韩颐鸿——你瞧瞧这心急劲儿!男人哪,傻起来也真是傻。”

    绮年深深觉得韩颐鸿这名字更好听些,于是不由得替抛砖引玉的六哥儿有些遗憾:“这会儿回来,我都没来得及跟你好生说说话儿。在那边可好?我瞧着你黑了些瘦了些,秋哥儿倒结实。”

    韩嫣看着满地乱跑的儿子抿嘴一笑:“外边自然不如家里,黑瘦些也是有的,并无大碍。你可别跟娘似的,拉了我和你表哥眼泪汪汪的,只说苦坏了。其实在外头也是做官,能苦到哪里去?秋哥儿倒是时常跟着那些衙役们的孩子出去玩儿,皮实得很呢。只是咱们好些年不得见,真是想念你们。这些日子家里好容易才把祖母的后事都办完了,本来我身上带着孝是不该来的——”

    绮年赶紧摆摆手:“咱们之间别论这个。”从前在成都的时候,她身上也带着父母的孝,韩嫣和冷玉如也从来没避讳过,“倒是玉如那边,不如我自在,怕是不好跟你见面。”张大夫人因丈夫在边关镇守,是比较讲究这些规矩的,再加上还有个没事也要找点事的张二太太,冷玉如一个做人儿媳的,自然是不自由。

    “张家来吊唁的时候,玉如已经派人来说过了,等她生了孩儿再来看我。”韩嫣爽朗地一笑,“玉如还是那么多心,生怕落了话柄儿。”

    绮年叹口气:“她比我们都不容易。”亲事是那样来的,走到如今让张家上下无芥蒂,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冷玉如不说,她也能猜想到。

    “总是如今也好了。”韩嫣点点头,“听说这一胎又是儿子,若真如此,她这大少乃乃的位置也就坐得稳稳的了。”

    “是啊。”绮年想想也笑,“说起生儿子,大家扎了堆的都生儿子。”

    “这还不好?”韩嫣白她一眼,“难道你还想生女儿不成?倒不是说女儿不好,只是也得有个儿子傍身。你看我这都有秋哥儿了,娘还盼着我再生一个呢。虽说如今你好了,也得赶紧生个儿子的好。郡王爷可是也到而立了,还没有嫡子,外头又要说闲话了。别忘了,你那婆婆还有个做大长公主的娘呢,若是撺掇着宫里再给你赏几个人什么的,就是无尽的麻烦。”

    绮年猛然想起大长公主去找郑贵妃的事儿:“没准儿你还真想对了……罢了,真赏了人来,我就往院子里随便哪个地方一塞,白养几个人罢了。且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儿,就没点儿高兴的事与我说?”

    “说起这个,我倒正想问你。”韩嫣压低声音,“这些年你常回家的,可知道你表哥院子里那个叫孔丹的丫头是怎么出去的?”

    “孔丹?”绮年想了一会儿才有点印象,“是那个爱穿橘色衣裳,眼睛长在眉毛上头的丫头?”

    韩嫣嗤嗤地笑起来:“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儿。我当初叫她留在家里看院子的,这回子回来听说已经出去配人了。那一个叫月白的,到底跟她是一起伺候你表哥的,我也不好多问。”

    “叫如鹂过来。”绮年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这些事儿,她一定知道。”

    如鹂果然不负众望,呱啦呱啦就说了一通:“听说是舅老爷亲自吩咐的,说两人都是一般年纪,月白嫁了,孔丹也不好耽搁,让舅太太给她挑个人配出去。似乎孔丹还去舅太太面前哭闹过,舅太太本想给她在府里挑个人的,后来看她这样的闹,说不能留下了,就在外头庄子上指了个管事把她嫁了。”

    “竟是爹亲自吩咐的?”韩嫣不禁有些诧异。想想送到庄子上去的孙姨娘,再想想低眉顺眼伺候在李氏身边的赵姨娘,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不说那些了,总归打发了就是好的。”韩嫣把手一摆,“听说你哥哥升了?”

    周立年三年任满,顶头上司被调去别处,他就顺理成章升了一级顶上了这缺。

    “是,接着了信,说嫂子有了身孕,要回京城来养胎呢。”

    韩嫣略有些怀疑:“千里迢迢的,有了身孕原不该移动才是,就近去成都岂不更好,如何反要跑回京城来?”这个小姑子她没怎么相处过,但也知道不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儿。

    “嫂子到底是京城人,怕是住不惯成都那边,再者这有了身孕总是娇气些,口味上怕也更刁钻。”绮年含糊地说了几句,心里却隐隐地有个猜想。吴知雯必然是跟周七太太相处并不十分融洽,自然不愿意去周家。

    真是说曹c,曹c到,绮年这边才说了几句,那边如鸳已经过来了:“王妃,少乃乃回京了,派人过来给王妃问安呢。”看绮年还在迷糊是哪个少乃乃,便低声道,“是如莺过来的……”

    “已经回京了?”绮年大为诧异,“叫她进来吧。”

    如莺比从前瘦了,这是绮年看见的第一眼印象。身上穿一件柳黄色褙子,里头衬着玉色袄裙,颜色倒也配得雅致,但这样黄配绿的颜色,因她面色有些晦暗,便失去了应有的鲜亮劲儿,反显得面有菜色了。一进来看见绮年,如莺便有些红了眼圈,跪倒磕头:“奴婢给姑娘请安。”

    绮年微微皱眉,让如鸳扶她起来一边坐下:“这是做什么,你早不是奴婢了。几时回京的?”

    “是昨日天黑时分才到的,少乃乃说,因也有身孕,不好过来冲撞了王妃,就叫我过来给王妃问安。”如莺说着,又向韩嫣行了一礼,“舅乃乃,少乃乃今日回娘家去给亲家老爷亲家太太问安了。”

    “回家了?”韩嫣连忙起身,“那我也赶紧回去。”小姑子远嫁三年才回来,自己这做嫂子的不好不在场。

    绮年叫人送了韩嫣和秋哥儿回去,这才转向如莺:“哥哥在那边可好?”

    如莺有心说个不好,又说不出来,只低了头道:“少爷很是辛苦。”

    “嗯,父母官么,要出些政绩自然是辛苦的,哥哥又是要上进的人。嫂子有了身孕,如今怎样?”

    说到身孕,就好像在如莺身上捅了一刀似的,忍着难受道:“四个多月了,本该回成都去养胎,少乃乃却一心要回京城。”

    绮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嫂子怀孕辛苦,她是京城人,住不惯成都也是有的,回京城来养胎,也是为了腹中孩儿着想。”

    如莺忍不住道:“可是太太也说让少乃乃回成都老家的。”

    如鸳轻轻咳嗽了一声:“是七太太。”周七太太是周立年的生母不假,但既然已经过继,对周立年来说七太太就只能是伯母了。这些年周七太太一直跟着周立年住着,绮年体谅他们母子之情从没说过话,可是如莺话里也该注意些。

    如莺涨红了脸:“是婢妾失言了。”

    绮年点点头:“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嫂子那里就要注意些,这里头的事儿你本是明白的,理应言语里更避讳着些,别因小小一个称谓反搞得家宅不宁,那就是你的疏忽大意了。”当然,究竟是大意还是有意,她也不想深究,但看如莺现在这样子,显然是吴知雯占了上风。

    “婢妾从来不敢的……”如莺眼圈又红了,拿帕子按着眼角,“只是不知怎么了,少乃乃总是看婢妾不顺眼……”

    绮年没说话,只上下打量着她的衣饰。衣料说不上多么贵重,但也都是绸缎,耳朵上戴一对米珠坠子,头上还c了一枝赤金雀头钗,虽然不大,却也是光灿灿的。绮年把她从头到脚看完了,才慢吞吞地道:“嫂子可有克扣你衣食之处?”

    如莺又涨红了脸。头上身上穿成这样,她怎么说得出吴知雯克扣了她?固然她的衣饰不多,比如说这钗子吧,就只有两枝,另一枝是青玉莲花头的;再比如说家常的衣裳绸缎的少棉布的多。但若说比起高门大户的姨娘们是远远不如,可以周立年的官职和家业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是这几件值钱些的首饰,还是吴知雯从自己嫁妆里拿出来赏给她的。

    “哥哥如今才做几年官,就能让你这样穿戴,已然是难得的了。”绮年皱着眉,“家和才万事兴,你得记得这句话。哥哥在外头不易,不能相助,也切莫添乱。”

    如莺从没被绮年这样教训过,顿时委屈得眼泪直流,抽噎道:“姑娘——”旁边如鸳看着这样子不大成个体统,只得开口道:“如莺姐姐,王妃这怀着身孕呢,你别这样哭哭啼啼的……”

    如莺憋得要命,有苦说不出。她对周七太太伺候得无微不至,实指望周七太太开口让周立年抬举她。结果周七太太倒是开口了,吴知雯也十分爽快,立刻就抬了她做姨娘,一应份例都跟着往上抬,可就是不让周立年进她的房。如今吴知雯有了身孕,她本以为终于轮到自己了,可吴知雯又直接将她带回了京城,反留下了她已经配人的大丫鬟听琴一家子在那边伺候。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借着来王府请安的机会求绮年说句话了。

    “婢妾只是担心少爷——”如莺绞尽脑汁地挤出几句话,“如今少爷在那边,没人伺候呢。少乃乃回了京里并不少人伺候,却把少爷一个人抛在那边……”

    “哥哥身边没有丫鬟小厮?”

    “不是……”如莺说不出来了,半晌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求姑娘跟少乃乃说说,让奴婢去伺候少爷吧。”

    绮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当初做妾,可是哥哥强你的?或是他许过你将来要娶你为妻?”

    如莺惊慌地摇头:“没有!奴婢也断不敢有那样妄想的。”

    “既然没有妄想,那如今少乃乃的安排,你又为何这样不情愿呢?”

    “可是少爷那边无人伺候……”

    “哥哥由谁伺候,是当家主母该c心的,不是姨娘妾室该想的。”

    如莺颓然坐倒在地上:“姑娘好狠的心,就不肯替奴婢说一句话……”

    如鹂在一边听得不悦,拉着脸道:“莺姨娘这话说的真是好笑,王妃当初连身契都放了你的,还要怎样?如今倒怪起王妃心狠来了,难道还要王妃做主让立年少爷娶了你不成?”

    绮年摆摆手止住如鹂:“你若还是我的人,我自然可以说话。可你如今是哥哥嫂子的人,我一个做妹妹的,断然没有管到哥哥房里去的道理。你回去吧,记着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如莺茫然地站起身来,随着如鸳往外走,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今早她请缨要来郡王府问安时吴知雯眼中微微的讥笑,原来她早就料到自己想来说什么,又早就料到绮年会给什么样的回答了。

    绮年看着如莺有些踉跄地走出去,叹了口气。如鹂快人快语地道:“王妃别多想,这是自己不知好歹!当初王妃不是没劝过她,自己情愿做妾,如今又来说什么呢!也不想想,王妃若说了话,可怎么跟少乃乃交待呢。”

    绮年苦笑了一下:“表姐早料到我会说什么了,否则也不会让她来。也不知这些年表姐变成什么样儿了……”想必是与从前那个心比天高的少女已经大相径庭。

    绮年在这里想着吴知雯的时候,吴知雯已经跨进了吴府的大门。月白色的袄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