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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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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侧妃将人送走,正拿出自己的嫁妆单子盘算给赵燕好置办嫁妆,便见芙蓉捧了茶进来,脸上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道:“侧妃,武园里头魏侧妃在训斥二少乃乃呢。”

    肖侧妃眉头不由一皱:“又是为什么?魏侧妃这婆婆的谱儿倒比王妃还大呢。”

    芙蓉掩口笑道:“还能为什么?王爷送走了严嬷嬷,问二少乃乃这些日子严嬷嬷都做过些什么,二少乃乃只说好话,魏侧妃这心里就不痛快了。听说今儿是嫌针线上送去的过年新衣不是紫貂皮的,二少乃乃说今年紫貂皮子少,王妃和王爷那里用了,世子和世子妃用了,又给县主和三少爷各做了一件,就没有什么大块的好皮子了,所以下剩的都用猞猁孙皮做,魏侧妃就闹了起来,说县主是出嫁的人了,早不在公中份例上,有给县主做一件的,为什么不给二少爷做?”

    这一串子话听得肖侧妃直摇头:“二少乃乃也难。其实这也不过是循例罢了,县主今年刚嫁出去,年节下家里做件衣裳那也是个意思。二少爷是庶出,难免有什么好东西轮不到他。魏侧妃这样的闹究竟是做什么?不是难为自己儿媳么?闹离了心,二少乃乃还是王妃的侄女呢,若靠向王妃去了,她有什么好处?横竖将来分了家出去她就是老封君了,那时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得,非要这时候厮闹。”

    芙蓉怔了怔道:“分家?那还早着呢,魏侧妃怎么等得及。”

    肖侧妃摇摇头:“依我看也没有几年了,若三少爷寻了好亲事,估摸着王爷很快就会提分家的事。”

    芙蓉不解道:“不会的罢?三少爷年纪还轻呢,又没得个官职,分了家做什么呢?”

    肖侧妃笑道:“傻丫头,王爷从前不过是盼着三少爷自己能从正道考出来,将来为官做宰的也有出息,若三少爷考不出来,凭着郡王府难道还不能给他谋个前程?三少爷这时年纪还轻,若到了二十以上,王爷也就好替他先谋个小差使,慢慢做起就是了。”

    芙蓉嘀咕道:“王妃怕是不情愿……”这些年,谁看不出她是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做世子呢。

    “她不肯有什么用?”肖侧妃略带讥讽地笑了笑,“从前世子韬光养晦的时候,王爷尚且不曾真的换了世子,如今更是不能了。她的心思,王爷未必看不出来,早些分家也是绝了她的妄想,保全了弟兄们不致反目成仇。若我没猜错,分家时三少爷定能多分些产业——唉,这世上做父母的,总盼着所有的儿女都过得好……”

    芙蓉眨巴着眼睛道:“若分得不公,世子和世子妃会不会——”

    肖侧妃笑着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你当世子和世子妃跟你似的那么眼皮子浅?我看,若能分了家少些麻烦,就是如今王爷的东西全给三少爷,有先王妃的嫁妆和世子妃的嫁妆,她也就够了。”她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若换了我,也宁愿不要家产只要过安稳日子的。若是当年爹不要那么……”

    芙蓉再不懂事,也知道后面的话是听不得的,忙岔开道:“若真分了家,侧妃怎么办?”

    肖侧妃回过神来一笑:“我无非是还住在这园子里,世子妃难道还会亏待我不成?只要我的好儿嫁得好,过得顺心,我这辈子还求什么。怎么说好儿如今是嫁在京城,胜如大姑娘远嫁,魏侧妃连女儿也见不着的。”

    芙蓉撇嘴道:“奴婢看魏侧妃对大姑娘也就是那样,听着是嫁了侯府就欢喜得不得了,前阵子听着咱们姑娘要许张家少爷,还瞧不上呢。”

    肖侧妃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她懂得些什么!她是没做过人媳妇的,怎知做媳妇的难处?张家夫人不是刁钻古怪的人,大少乃乃又是世子妃的好友,就是看在世子妃的份上也不会难为好儿,小姑又已嫁了,好儿过去何等省心。当初她挑二少乃乃,为的不过是二少乃乃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哼,也是她运气好,二少乃乃真是个好的,否则只怕她后悔来不及!她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

    此时,肖侧妃口中运气好的魏侧妃,正在兰园里拉着儿子哭诉自己命苦:“……这辈子我是没托生到好人家,害得你也跟着我受委屈。我就罢了,做人婢妾的命,原该的。你却是正经的少爷,怎么出了嫁的女儿有,你反没有?亏得她是你媳妇都这样——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如今秦家牵连着永顺伯的案子,自己还不知怎么样呢,哪里指望能帮得上赵燕恒。

    赵燕和累了一天回来,衣裳都没换就来见母亲,耐着性子哄了她半晌,才疲惫不堪地回武园来。进门就闻到桌上饭菜香气,有他最爱的炙羊r。秦采穿着桃红小袄,家常的柳绿绵裙,脸上不施脂粉,只松松挽着头发,别了一枝绿得滴水的翡翠簪子,含笑迎上来道:“回来了?今天冷,可辛苦了罢。热水都备下来,快沐浴了来用饭。”

    屋里笼着炭盆,赵燕和只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不由得舒适地微吁了口气,脱了外衣给妻子,走进净房去了。水热气腾腾,痛快洗了出来,真是四肢百骸都松快了许多。到桌边坐下执了筷子,才道:“今日侧妃——”话到嘴边不由得又换了,“她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此情此景,埋怨妻子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秦采笑了一笑道:“夫君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是一件衣裳的事,又是循例的。人家都有我们没有,父王看见了自然知道。”

    真不知魏侧妃在这些有面子没里子的事上闹什么?示弱给昀郡王看,昀郡王心里自然记得,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贴补了,还要记着你顾大局,这难道不好?她也知道魏侧妃的心思,又要用她,又要防着她和秦王妃一条心,如今娘家势弱,怕又嫌弃了……

    罢了,只看夫君罢。比起秦枫来,如今的日子她自是极珍惜的。她不是个糊涂人,当初,从家里把秦苹弄了来四处做那些事,她心里就明白了些——侯府的爵位到头了,富贵荣华也要打折扣,将来自己的姻缘也绝不会像从前母亲憧憬过的那样风光。末了嫁到郡王府来,她还是松了口气的——这位庶出的二表哥她是知道的,自己祖父都喜欢夸奖,若说庶出身份低了些,那也是郡王府的庶出!何况男人将来出息了自己开门立户,她的儿女也就是嫡出的了,谁还会说以前的话呢?

    赵燕和不觉心中有些感动,想伸手拍拍妻子手背,又碍着周围有丫鬟们,只点头道:“你是最明理的,侧妃说话听着便是了,不要与她争执。”想了想,到底还是挟了一筷子菜放进妻子碗里,“多用些。你如今每日都辛苦,莫累坏了自己身子……”

    153年关处处喜与忧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

    整个京城都是热热闹闹的爆竹声;各家都摆着灶糖放着供果;好恭送这位灶王爷上天说好话。只有林家住的小院里是死一样的安静——林太太去了。

    “娘——”林悦然的眼泪都哭干了;只紧紧拉着母亲冰冷的手不动。

    宛氏挺了个大肚子;由小丫鬟扶着靠坐在一边椅子上;把头转开去不敢看婆婆还大睁的两眼;一边拿着手帕子按着眼角对如鸳道:“有劳世子妃挂念着;只是我婆婆——唉,如今我和小姑可真成了那没根的草,也不知这日子可怎么过……”

    如鸳今日本是过来送东西的,却不想林太太竟在今日去了;将带来的十两银子递给宛氏:“少乃乃节哀。您肚里还有孩子;万不可太伤身的。这银子您且拿着;世子妃还叫我带了些东西来,都卸在厨房了。林太太的后事,我去回禀了世子妃,自然会有人过来的。只是我们世子妃身子也不便,再说,双身子的人也不好进灵堂——”大年下的,就算绮年不介意,别人也是介意的,比如说秦王妃。

    话犹未了,宛氏已经连声道:“我晓得我晓得,世子妃万不可过来的。我婆婆生前对世子妃就如对自己女儿一般,自是以世子妃肚里的小世子为重……”说了无数的好话,叫小丫鬟将如鸳送了出去,回头来见林悦然还呆呆坐着,不由得叹气道,“小姑还不替婆婆换了衣裳?如今就要进正月了,世子妃纵能派人来帮我们收殓,怕也要一切从简,尽快让人入土为安的。小姑这时替婆婆收拾好了,世子妃派人来了看着也像个样子。越发说破了,那都是郡王府的人,不过是看着世子妃的面子来替我们办事装裹,大过年的,人家也忌讳……”

    谁愿意腊月里沾些死人呢?还是自己家人收拾好了,人家来了心里也舒服些,替你办事也利落些。若不然,只说快过年了请人来替你家抬死人,就是要多给赏钱的,她们哪里有呢?

    林悦然听了这话,眼泪更哗地一下流了下来,连哭边找了衣裳出来。却是绮年叫人给新做的过年衣裳,但碍着林家人罪官之眷的身份,也不过是普通茧绸的,颜色略鲜亮些罢了。宛氏帮着忙,加上两个小丫头打下手,总算弄得停当。林悦然又要把几件首饰都给林太太戴上,宛氏看着她c了两朵珠花,还要往上c簪子,忍不住道:“小姑留几件罢,日后用银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林悦然哭道:“总不能让母亲光着头去。”

    宛氏有些没好气道:“若没世子妃,如今谁不是头光脚光?”被放出来的时候她们只穿着几件单薄衣裳,簪环之类统统都属于抄没之列,一点都不能带出来。如今头上这几样也都是世子妃给的,都给林太太装裹了去,日后她们怎么办?

    林悦然抹着泪不说话了,却仍旧把那簪子c到了林太太头上。宛氏看着说她不听,心里一阵烦躁,进里屋去躺下了。她也就只成亲的时候见了这小姑一面,后头林太太和林悦然仍回了京城,她跟着林大爷在外头任上,直到出了事才被锁拿回京的。既是不熟,人家不听她的,她也没办法。

    这院里的屋子都没盘过地龙,只笼了炭盆。虽郡王府送来的炭足够,但用的不是银丝炭,怕烟气太重也就不敢多用,还是有些凉意。宛氏歪了身子靠在炕头上,手抚着肚子,环视屋中简单的陈设,心里不由得拨起了算盘。

    她原是个破落乡绅家女儿,只因生得颇有几分颜色,被林大爷挑中做了填房,为的不过是锦衣玉食罢了。如今林家落到这步田地,虽不曾罪及妇孺,但也是彻底败了。若无肚里这块r,她倒可和离归家,但如今有了儿女牵挂,却是走不了的,那就少不得要好好打算一番。

    外头传来隐隐的哭声,宛氏不由得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这个小姑,是被婆婆养得太娇了,家下这样的大变,竟是只会啼哭。不但不能指望她照顾自己这个有孕的嫂子,只怕还要成了自己的累赘。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翻动了一下,宛氏把手贴在腹上,感觉到肚皮微微凸起一点儿,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娘家是指望不上的,纵然父母兄嫂愿意接自己回去,自己也不想再过那布衣蔬食的清淡日子了。当初是想着和离归家还能再嫁,但如今肚里有了孩子,婆婆又撒手去了扔下个小姑,自己难道还能把孩子扔给小姑只管归家不成?若带着,一来自己休想再嫁,二来还要养小姑这张嘴,日子难免更苦,只怕还没有如今在京城里受着郡王世子妃周济过得好。

    郡王府——宛氏心里猛然一亮。林家倒了头,平日里来往的人家没个上门的,只有这位世子妃将她们接了来。究其原因,一来林太太与她的亡母有些闺中交情,二来当初林太太曾在成都到京城的路上照顾过她。这也不过都是小事,可见这位世子妃是个念旧心善的,且郡王府家大业大,想来也不在乎这点儿开销,甚至将来自己的孩儿,若能有郡王府说句话,前程也比个犯官之后强得多。

    可郡王府如何肯照顾自己和小姑一辈子呢?宛氏两道眉又紧锁起来。自打被押解进京,她的两眉就没展开,如今年轻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几道细而深的纹路。凭着婆婆那点儿情份,郡王府周济自己些银子是必然的,可是说到将来那却不是一日之计。

    如今迫在眉睫的生计问题有世子妃解决,其后就是小姑的亲事了。父母双亡,小姑要守孝三年,这三年之内郡王府必然还是会照应的,那三年之后呢?小姑若嫁了,郡王府还会这样照顾自己么?小姑若嫁得好,将来自己和孩子或者还能沾些光,可是她一个犯官之女,能有什么好姻缘?除非是——

    宛氏微微抬起身体,有几分兴奋——倘若小姑能嫁进郡王府里去,自己岂不就能一辈子都倚着郡王府了么?自然了,小姑这样子进去了也只能做个妾,但郡王府那是什么地方?进去做妾也比嫁给平头百姓要强得多。何况世子妃又是旧相识,小姑只要安分守己,日子自然好过,还能拉扯嫂子和侄儿一把呢。更何况守孝三年,小姑的年纪就在十八以上了,就是要嫁人也嫌大些,还不如去郡王府做妾……

    宛氏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差。肚子里的孩子又踢起脚来,她伸手摸了摸,心里暗暗地道:“好孩子,娘替你盘算了一条路呢,总不能让你苦一辈子……”

    大年下死人,若不立刻抬出去,就得出了正月再办丧事。因此宛氏一力主张,林太太也只在家里停了一夜,便收殓入棺,在郊外随便择了块地埋了。到了头七那日,恰好是除夕,姑嫂二人备了些饭菜,既是年夜宴,又是祭物,冷冷清清祭拜了一番。因大家都是身心俱疲,连岁也没有守便都去睡了,只听得外头一阵阵的爆竹声响,别家都在过年……

    吴府这个年过得极热闹。新娶了两个媳妇,大房的一儿一女也定下了亲事,就连吴知雪,因姐姐如今是太子良娣,又有了身孕,也颇有几家不错的人家或托人捎话,或暗中试探,显见从前与东阳侯府退亲之事的风波已然是过去了。除了孙姨娘哀叹女儿还在外地受苦之外,人人都很高兴。

    人逢喜事精神爽,郑氏今晚真是笑容满面,笑语连珠。这个儿媳她娶得顺心,虽说管家理事上略微绵软了些,但胜在性子温驯,对她极敬重的。郑氏素来好强,最喜欢别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是以对张沁十分满意。且张沁相貌不差,与吴知霆夫妻感情也好,二房可谓是其乐融融了。

    李氏坐在桌边,瞧着韩嫣转来转去地忙碌,脸上也止不住地带着笑容。这个长媳真是娶对了,管家理事是一把好手,这进门才半年,今年的年夜宴她就能担起一半的事来了,省了自己多少麻烦?看来再有半年,自己也能卸下手享享清福了。就是张沁虽不如她能干,却是个好脾气从不生事的,两房人住在一起,最怕相互攀比生事,如今这妯娌两个尽是有礼有让的,大家和睦那就是兴旺之象,怎不让人高兴呢?

    颜氏坐在最上头,看着两个儿媳满脸的笑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受。前几日英国公府来人送年礼,翡翠也跟着来了,她拉了翡翠在松鹤堂里说了半天的话,方知道县主与乔连波并不和睦,轻视不说,有时还要拿出苏姨娘的事挑拨几句。偏偏阮麟对乔连波虽是不错,只是在苏姨娘的事上不肯让步,搞得乔连波隔些日子就要为这事掉几滴眼泪。想她那样娇弱的身子,若时常的受这样的委屈,如何受得了呢?

    “外祖母吃菜。”乔连章虽然每天都要进来给颜氏请安,但他明年就要下场,如今课业也重了,并没多少时间跟颜氏说话,难得今夜能守着颜氏,便连连地给颜氏挟菜。

    颜氏心里欣慰,道:“外祖母吃呢,章哥儿也吃。明年就要下场,你念书念得怎么样啊?”

    乔连章不由得向吴若钊看了一眼。今夜阖府欢宴,也不分男席女席,统统都围着桌子坐了。吴若钊察觉了他的目光,便淡淡道:“章哥儿读书还聪慧,也算用功。”

    说句实话,若单论读书,乔连章并不比吴知雱差,甚至还略微多了几分小聪明。虽然年纪比吴知雱还小一岁,但如今两人的进度是一样的。倘若没有前头的事,吴若钊是最爱惜人才的,少不得要好生指点着,但既有了那样的事,他对乔连章就实在上心不起来了,不过是不偏不倚罢了,吴知雱有什么,也就给乔连章什么,但若说私地下的指点督促,那就没有了。

    颜氏听了不觉高兴起来,拉着乔连章的手道:“好孩子,你得好生念书,若有不懂的,只管向你舅舅和表哥们请教。将来,将来你姐姐还指望着你替她撑腰呢。”她是了解自己这个继子的,倘若乔连章去向他请教,无论如何是不会被拒绝的,只是不知乔连章自己能不能贴得上去。

    乔连章乖巧答了,心里却有些怯。在他看来,舅舅实在有些冷峻,还是两位表哥较为温和,只是如今他年纪大了,自是知道自己在这家里不受人待见,有时虽想去请教,又觉得胆怯不敢上前。好在书院里有先生,有同窗,请教他们也是一样的。先生都夸自己读书聪慧,将来考了出来,难道还不能离了这里单独去开门立户么?

    颜氏看着乔连章点头答应,心里舒坦了许多,又想起乔连波来,不由得有些心酸,抬手按了按眼角道:“你有了出息,你姐姐那里也舒心些……说起来,你也不小了……”一眼看见坐在下头的吴知雱,不由得又起了心思,“雱哥儿都定了亲,你的亲事也该相看起来了。”

    李氏垂着眼只看着自己盘里,郑氏也低了头,嘴角微微弯起一丝讽刺的笑意。用膝盖想她都知道,乔连章的亲事颜氏自然是没有人选的,少不得又要交给李氏去办。当初弄出那事儿的时候怎就没想到如今还要指望着李氏呢?

    果然颜氏说完了话,就看向李氏:“老大媳妇,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