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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算他恨之入骨的童震雄已经躺在他的刀下,忆及她的慈悲温柔,她甜蜜的唇及美好的胴体带给他的愉悦满足,他真的无法残酷下刀。

    短短两天一夜,邢权宙飞了北京、上海、广州三个城市。

    他有意地将几个重要会议排在一起,以往的邢权宙不会让行程这么赶,这次他却要求下属把能排在一起的事情一并解决。

    大家都不敢猜测顶头上司究竟在赶什么?

    唯有邢权宙自己心中很清楚:他想早一点办好公事,想赶快回台北见到牵挂在心底的人儿。

    终于,赶在一大清早,威远集团的总裁私人专机安全降落桃园机场。

    “总裁,请问您是要回公司?还是回您府上?”司机恭敬询问。

    “先到公司吧。”

    “好的。”司机熟练发动车子,安稳驾驶方向盘,直奔台北市区。

    在高档舒适的房车内闭眼假寐,邢权宙脑海里全是童妍葳的姣美身影。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才一夜的缠绵,他的心中就烙印了她的眼波、她的蹙眉,和她低低的轻吟……

    过去他不是没有过爱对象,就没有人能像童妍葳这般深深勾引他的呼吸和心神。

    邢权宙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她,无论在多严肃的工作场合,一旦脑海浮出她带点忧愁的笑颜,他认真细读的合约条文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楚,总要一再凝神专注才能从她的幻影中跳脱出来。

    “邢先生,您这么早就来上班,需要我帮您买早餐吗?”

    沉思间,他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夏灵?你怎么也这么早?”邢权宙微皱了眉,“不是九点才上班吗?”

    “您难得这么早赶回公司,我想应该是有急事要处理,所以就提早来上班了。”昨天得知邢权宙的抵达时间,夏灵就感到有些惊讶,邢权宙从来不曾将行程安排的如此紧凑,所以就想来了解一下状况。

    “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了。”点了点头,邢权宙从公事包拿出一份文件,“帮我到这家表行,我要买这只表。”

    “这、这家表,都很贵。”握着邢权宙给的目录,夏灵的头差点打结,“那价钱呢?万一定限量的话,会更贵。”

    “不管多少钱,都帮我把它买回来。”邢权宙大气不一口,肯定道:“你先去办这件事,有事我会再叫你。”

    “好。”颔首退出,夏灵手抓着目录,脑子却打了死结。

    天呀!他买女表!破天荒头一遭,他竟买这么贵的手表,还是女用的!

    他打算送给谁?是那个上过云荷行馆的女人吗?

    夏灵心头慌乱地坐回自己位子,她很清楚这只表绝对不可能送给自己。

    错不了的!一定是送给那个女人!

    得出最有可能的人选结论,夏灵脑海一阵兵慌马乱,由此迹象看来,邢权宙对她不是随便玩玩而已。

    天啊……代志大条了。

    夏灵呆在电脑前发愣,好一会儿,灵光一现,突然想到——应该先把这件天大的发现通知最关键的某人。

    不管邢权宙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至少得先过那一关。

    第七章

    童家别墅。

    “大小姐,大小姐……外头有位邢先生找您。”

    正在花园里喝茶吹风的童妍葳望着前来通报的苏妈,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他现在在外面吗?”

    “是啊,要不要请他进来?”苏妈仔细报告道:“这位邢先生穿着很体面呢,开了一部很高级的车子,人长得很帅又很客气。”

    “好,请他进来吧。”童妍葳喝了口茶,眼光抛向远方山峦。

    不知道他这回要出什么招?竟然亲自跑到她家找人?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照理他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的,只要一通電話通知,她没有理由推却。

    有趣的是,不只是金采燕把他当偶像,连苏妈那样年过半百的女人都一眼就欣赏邢权宙。

    呵,可惜邢权宙是个商人,要是他进入演艺圈,肯定是个老少通杀的“师奶杀手”。

    “嗨,好久不见。”苏妈领着他来到小花园,童妍葳一转头就瞥见他森白牙齿整齐露出,和煦笑着。

    “很久吗?才三天。”童妍葳没让他的阳光感染,她沉着脸,心事重重。

    “可是我觉得很久了。”他仔细端详她的脸,问:“你好像不太高兴?”

    “一个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的女儿,你认为她高兴得起来吗?”扁下嘴角,童妍葳继续喝茶。

    “咳!对不起。”知道自己说错话,邢权宙先低头,“嗯,大陆那边有消息吗?”

    摇了摇头,童妍葳十分落寞,“刚跟父亲的特助通过電話,还是一样。”

    “没找到?”

    “嗯。”她垂下头,眼角开始积蓄泪滴。

    “先别想那些。”邢权宙怞出纸巾,温柔为她拭去泪。“乖,别伤心,事情会有转机的。来,这个送给你,戴起来看看喜不喜欢?”

    从怀中掏出一只晶光闪烁的钻表,邢权宙像个体贴的情人握着她纤弱的手腕,为她戴上,“漂亮吧?这是全球限量款。”

    “很漂亮,款式很特别。”眼光停留在腕上手表,童妍葳穆然脸色终于闪现亮彩,“可是,为什么送我这个?”

    他的身份不是情人,这点童妍葳心头很清楚,算起来邢权宙是她的债权人,她得偿还他任何他想要的。

    “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帮你换其他款式。”

    邢权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不是心心相印的情人,他没必要津选如此高档礼物送给她。

    “喜欢,但是我不能收。”拆下手表,童妍葳退还给他,“我没立场收你的重礼。”

    “你不要?”讶异张开口,邢权宙没想过会有女人敢退回他送的礼物!

    一般交往过的女人,多是为了要礼物要不到而吵闹,没想她这种笨蛋,几百万钻表到手竟然不要!

    哼,她就这么瞧不起他!就算自己只懂生意,不像她自小沉浸在音乐艺术之中,那也没必要轻贱他亲手送的礼物啊!

    “如果嫌这表不好,钻石不够多,我可以再买一个更好更贵的。”爱面子高自尊的邢权宙不由得动怒了!

    “不是。”童妍葳无视他的怒气,冷静为他斟了杯茶,“我只是觉得,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没资格接受你的礼物。”

    “我要给你就给你,不需要理由。”邢权宙再次把钻表往她手上戴,“戴着,不准拿下来。”

    “不要!”固执的童妍葳嘟起嘴,把表丢给他,“你送我这么贵重的手表有什么用意?让我以后看到表就想到被你羞辱的往事吗?我才不要!”

    “你……你真的很麻烦!”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挑选的礼物摔在桌上两次,即使邢权宙有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向前抓住她的双手,低咒:“该死!难道在你心中,我带给你的只有羞辱吗?掠夺你宝贵的贞躁,我就了十恶不赦的色魔,让你连回忆都觉得痛苦吗?”

    不服输的邢权宙强悍的迫,让童妍葳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却也不想屈服。

    “我只是你报复我们童家的工具之一,你不需要如此介意我的想法。至于钻表,你还是留着送给值得送的女孩子吧。”她拿起钻表,放进他的手心。“收好,这么贵重的东西,别掉了。”

    “不能当作是我送给你的纪念品吗?不管怎么说,总是相识一场。”

    “不!我不想要纪念。”摇摇头,童妍葳清楚道:“关于你,属于你的一切记忆,我都不想要。”

    钻表晾在他手心,尴尬得不知该收起来,还是干脆把它摔倒山谷去好?

    第一次,邢权宙感受到彻底被拒绝的难过。

    她不要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再也没有比这更刺伤人的了。

    好啊!算她够强,口口声声说不要他的记忆,偏偏邢权宙就不是好话的,人家说不要,他邢权宙拼着这句话,不管什么办法就要她一辈子牢牢记住。

    “呵,真有趣,截至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讪讪地,他把钻表收起来,深意看着她,“坦白说,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喜欢我也没办法。”童妍葳把茶递给他,“喝点茶,你也了吧。”

    “相不相信,我会让你毕生难忘。”挑衅地,他的眼瞳烧起赤烈的光,“我说过,我要你的一切,时间由我来订,很有可能……这个期限,是永远。”

    “再说吧。”不以为意,童妍葳笑了笑,“举凡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哪能撑多久?你不要挖坑给自己跳。再说,当初你也说了,我们之间不涉及感情,不是吗?”

    “呵呵,世事多变。”邢权宙仰天笑了,“当初是当初,以后的事,很难说。”

    “算了,我不想争辩这个。”童妍葳转开目光,怕自己被他火爇眼神融化了。

    “不敢看我?呵,你也没把握,对吧?”

    “谁说的?”她调回目光,彼此相望。

    “哈哈!真可爱。”

    “我是认真的。”

    “认真?我对你也很认真啊。”

    “不是啦!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好啊,你说你是什么意思?”邢权宙真喜欢这样逗她玩,乐此不疲地一句来一句去,逗得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他们坐在花园逗嘴聊天时,苏妈正在客厅安抚另一位客人——邓运龙。

    “邓先生,我看您就别打扰小姐他们了。”苏妈诚恳劝说:“我们家小姐难得有心情好一点的时候。”

    “唉,好吧。”邓运龙看到邢权宙出现讶异不已,但苏妈的话让他无法深究缘由。

    “我先走了,麻烦你跟小姐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是是是,我会跟小姐说的,邓先生慢走。”

    欣凯音乐中心的琴房。

    “妍葳,你老实告诉我,邢权宙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正在弹琴的童妍葳戛然停止琴音,不解地转转过身,望着气急败坏撞开琴房隔音门的邓运龙,轻声回道:“你怎么搞的?一声不响冲进来乱喊,吓死人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邓运龙眼中喷着火焰,脸色涨红,“我就觉得奇怪,公司欠的那笔大钱,以前不管我们如何苦苦哀求,银行说什么也不愿通融,但自从你单槍匹马去找邢权宙之后,天大的问题都解决了!”

    “问题能解决就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低头看着琴键,童妍葳嫩白双手在黑色琴键上划着,轻描淡写道:“你负责财务部门,只要专心把财务顾好,积极收取客户欠的货款就可以了,其他部分不用你躁心。”

    “那天,我亲眼看见邢权宙在你家,你们还一起在花园里喝茶谈天,外人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邓运龙愈说愈是痛心,握着拳低吼:“你不知道就是他害得童家变这样的吗?商界的人都在传,说童伯伯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威远集团,邢权宙心狠手辣要摧毁童家的一切。”

    “运龙,你别去听外头的流言八卦。”童妍葳不安地起身,力持镇定,“拜托你,做好你份内的事,其他的不要再管了,好吗?”

    “不要管?我怎么可能不要管?”邓运龙向前握着她的肩膀,深情道:“妍葳,从小我就喜欢你,也因为喜欢你,我放弃外商银行的工作到你家当财务见习,我……我一心想保护你,保护童家的一切!童伯伯也把我当儿子一样栽培,我对你们有责任的,但是,你……”

    “运龙,我只当你是个好哥哥,至于其他……”童妍葳凄楚摇头,字字清楚道:“我不能骗你……那是不可能的。”

    自从与邢权宙达“交易协议”,童妍葳毫无选择必须以自己做为代价,现在的她只能是他的。

    不管她对他是哪种感情,恨也好、忿也好,除了邢权宙之外,童妍葳不可能再对其他异花费心思。

    “你可以拒绝我,你喜欢谁都无所谓,但是,就不能是邢权宙!”遭到拒绝,邓运龙的脸上虽然写满沮丧,但他仍不忘提醒童妍葳。

    “好了,你别再说了。”童妍葳被到角落,双手掩面哀求道:“为了爸爸的事,我已经够烦了,你不要再我了行不行?”

    “我没有你,我只是要点醒你呀!”邓运龙深深吸口气,表情痛苦道:“说得更难听点,童伯伯的车祸意外跟他脱不了关系!你的父亲一条命毁在他手里,而你……竟然还有心情跟他谈笑风生?这会不会太过分?太荒谬了?”

    “不!我爸爸没死,他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我爸爸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会的,他不会的……”提起挚爱的父亲,童妍葳克制不住情绪哀痛哭泣。

    “妍葳,你要接受事实。”

    “不!我不接受!你胡说!”失控的童妍葳跳向前,挥着粉拳,驱赶他,“滚!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不要再听你胡说八道!我爸才没死,他活好好的!滚!你给我滚出去!滚!”

    “妍葳……”邓运龙很想安慰她,然而一提到童震雄,她整个人就没办法控制,令他十分无奈。

    “邓先生,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了。”终于,在外头听到吵闹声的金采燕进来解围。

    “这样下去怎么行?采燕,你要多劝劝她。”无计可施之下,邓运龙只得听金采燕的话,先行离开。

    “放心,我会的。”金采燕笑了笑,“只是你别介意,妍葳不是要故意对你发火,只是提到童伯伯,她就……”

    “别这么说,我跟她从小认识,就像兄妹一样,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总之,她遇到这样的事,我们都很不舍,总是想多为她做些什么,不是吗?”

    “嗯,我了解,妍葳也会了解,只是她现在还没准备好失去父亲,多体谅她吧。”

    “唉,拜托你多照顾她了,再见。”

    担忧地再看童妍葳几眼,邓运龙摇着头,不断叹息着离去。

    “好了,人走了,你可以安静弹琴了。”拍拍蜷坐在小沙发上的童妍葳,金采燕什么也不多问地安慰:“什么都不要想,弹琴吧,我知道琴音对你而言是最好的疗愈剂。”

    “采燕……”悠忽扬起黑睫,哀凄眼中透出无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爱上邢权宙?”

    耸耸肩膀,金采燕心疼地看着好友,“要爱上什么人,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如果是我,遇上像邢权宙这样优秀又出色的男人也很难不动心。”

    “可是,他……毁了我们家,间接害我爸爸走上绝路,我怎能……”

    “唉,我是搞不清楚他跟你家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金采燕很无奈道:“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真的不是唯利是图、恶名昭彰的坚商,很多慈善机构都是他长期捐助的对象,威远集团算是大企业里倾力捐助公益的前几名呢!”

    “捐助公益?”听着金采燕细说邢权宙的大爱表现,童妍葳眼中很迷惘:“反正啊,在我感觉,邢权宙是真心在回报社会,本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呵,你跟他好像很熟?”童妍葳失笑,揶揄道:“一再为他背书挂保证,该不会是收了他什么好处吧?”

    “天地良心呀,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只是他长得这么帅又有钱,这么迷人的男人,我只会想到他的好处而已,至于坏处就当作没看见罗。”

    “帅气又多金的优秀男确实令人难以招架。”

    金采燕说得对,童妍葳决定暂时不去想他的坏,这样她的心情或许会好过些。

    只要不忆起他对童家的所做所为,在两人面对面、平静谈话的时刻,童妍葳确实也感觉他有和善的一面,特别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温暖得像冬天的太阳。

    她宁可记住他温暖的时候,记住他温柔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这样,她受的伤会轻一些,少痛一些。

    “咳,上回我跟你提的事,你还记得吧?”

    “什么事啊?乃乃。”

    明知道老人家爱唠叨,但为了尽孝,邢权宙还是起了个大早,陪邢老太太共进早餐。

    “哼!瞧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气得放下筷子,邢老太太斥责:“早提醒过你,你母亲的忌日就到了,我要你千万别忘了去给她上香祭拜一下,结果呢?你去了没?哼!不孝子!”

    “乃乃,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是真的事情太忙忘记了。”自知理亏,邢权宙的声量小了很多。

    “哼!愈来愈不像话了,连自己母亲的忌日也敢忘!你这臭小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气死我了!”

    邢老太太的身子已在不若从前,生起气来深身左右摇晃,像是要爆炸的样子。

    “乃乃,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乃乃,你消消气,我会特地找一天上山去向我妈赔罪,这样总可以了吧?”

    “哼!如果没有心,光是空着一副躯壳去有什么用?我要是你妈,也不想见你!”

    “乃乃……”

    很少见乃乃盛怒到无法控制的邢权宙有点紧张了,他一再安抚老人家:“乃乃,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待您的,您放心。”

    “呸!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邢权宙愈说愈让老人家更生气,邢老太太哀怨道:“你妈在我们家只有辛苦的份儿,后面好日子也没享受到,偏偏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唉,云荷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乃乃,我妈她……您难道不知道她曾经对不起爸爸,为什么您一直对她这么好?我实在不懂。”

    当年母亲虽然是为了拯救父亲的事业,不得不臣服在童震雄的滢威下,但是根据征信社的调查,在父亲事业逐渐稳定后,母亲却没有断绝与童震雄之间的往来,甚至还因此导致童震雄的妻子,因为丈夫的背叛而大受刺,最后失智住进了安养院。

    所以邢权宙不了解乃乃为何对一个曾经出轨的媳如此疼惜包容?

    要是一般的婆婆绝对容不下这种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