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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里一边啃一边继续读。终于,有人来拯救这可怜的公主了,他有着一颗金色的头颅。金头杀死了国王,他要得到一切。他嗜血而毫无愧疚,最后竟然把公主也赶走了。可怜的公主,只好拖着她死去的父亲的尸体,在外面流浪。巨大的金头头上开始滴血,卡米尔没有料到如此荒唐的结局,她的心被这些字句敲打着,咚咚有声。

    在书的结尾,金头战败了,他躺在那块白色的巨石旁奄奄一息。卡米尔感到自己就站在巨石之上俯视着他,看着他和太阳一起慢慢熄灭。她走下去,抱起那颗金头,献上最后一个长吻。而这个男人,也终于在死去的一瞬间认出了自己。卡米尔合上书,任凭眼泪恣意流淌。保罗的文字震慑着她的心,他具有同样的天赋,那种表现生命的天赋!她想起保罗曾经说过,没有谁是一部作品真正的模特儿,我们应该向自己的灵魂求教。这个未来的伟大作家,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听从父亲的安排进外交部当一名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务员呢?这个想入非非的家伙,他应该和大诗人兰波在一起,他应该远离身边庸俗肮脏的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幻想。

    卡米尔背靠着枕头,在胡思乱想中昏昏欲睡。隐约中,她来到了一个黑夜中的墓地,四周都是y森恐怖的墓碑,她迷失了方向,大声地呼唤着弟弟:“保罗,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住嘴,你这母狗!”突然,远处传来了保罗的声音,他恶狠狠地说,“你和那个老男人上过床!哦,我真替你感到恶心!”

    她眼含着热泪,跪下恳求弟弟的宽恕。她看到他弯下腰,两片金色的嘴唇渐渐靠近。他马上就要吻到她了。突然,他狂笑着后退,摔倒在地,慢慢合上了眼睛。保罗死了。

    卡米尔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了。天已经亮了,她的心在突突狂跳,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翻身坐起来,拼命捂着嘴向脸盆跑去。一阵干呕之后,她恐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完了,一个孩子正在向她走来。

    她还记得两年前,当他们刚刚开始相爱,她曾经偷偷地告诉罗丹先生她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时他只是微微一笑,脸上交织着恐惧和羞愧的表情,始终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他不知道,卡米尔的这句话并非无心之言,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爱情、她的生命、她的艺术和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全部都寄托在这句话里了。可是,当这个孩子真的来到的时候,她却不知所措了。

    卡米尔对罗丹没有任何的要求。但是得知她怀孕的消息,罗丹先生还是有点儿紧张,因为他害怕罗斯,从上次罗斯大闹克洛·拜扬游乐场以来就整天为自己的这个丑闻提心吊胆:“我的天呐,又一件蠢事发生了。我什么也不知道,难道我身边的蠢事还不够多么!”但是当他确信卡米尔一定会保密以后,他就变得不以为然了,甚至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反正卡米尔住在了远离巴黎的利斯莱特城堡,这是罗丹先生一个朋友的家,家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库塞尔夫人。

    面对罗丹后悔的态度,卡米尔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风险。她爱他,也爱这个孩子,因此她愿意做一个未婚的母亲,就让人家说三道四去吧。自从她决心做一名女雕塑家,她就已经揭竿而起了,只是这支起义的队伍只有她一个人。她承受的“不名誉”的指责还少吗?现在,为了她的孩子,她更要大声疾呼,不会介意别人的目光。

    为了掩饰自己怀孕的迹象,卡米尔开始深居简出;即便是不得不出现在雕塑室里,那件肥大的工作罩衫也能成功地帮助她逃开人们的目光。这些天,罗丹先生回到巴黎去了,他的一个朋友死了,他得去参加葬礼。卡米尔一个人住在利斯莱特城堡里,思念着他。她从窗户里向外望去,小桥流水让她的心情十分舒畅。她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孩子在她的腹中动胳膊动腿的快乐。孩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情况一直良好。而她呢,则像个快乐的隐士,雕塑、画画,做她想做的事情。她把手放在右边的肋骨处,那里有点儿发疼,大概是孩子在压着她吧。她想像着孩子的脑袋的位置,柔声对他说着话。这几天,虽然她吃得很少,但是她能明显地感到孩子在很快地长大。她沉浸在惊喜的等待之中。

    卡米尔想给罗丹先生写封信,把自己和孩子对他的思念告诉他。她知道,罗丹先生总觉得对不起罗斯,所以要常常跑到巴黎去安慰她;可是在那里,他又会为自己感到苦恼,不得不赶紧跑回来。哦,但愿他能快点儿赶回来,他现在是不是和罗斯在一起?难道他不记得他的孩子正在成长吗?……她坐在那里,刚写了几句就感到一阵胸闷气短。一定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卡米尔站起来,把一块手帕用冷水浸湿,搭在额头上。可是她仍然觉得呼吸困难,热得受不了。是不是调皮的孩子顶住了妈妈的肺?她强忍着不适,写下最后一句话:“罗丹先生,我求求您赶快回来吧。为了使我相信您就在我身边,我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您的公主。(您还记得您曾经这样称呼过我吗?在我们的游乐场,您是我的‘蓝胡子’,我是您的‘公主’。)”

    卡米尔在信中千万遍地呼唤着罗丹,她汗如雨下,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但是她仍旧不放心,在信的末尾又加上了一句:“请您千万不要再欺骗我了,拥抱您,卡米尔。”窗外乌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了,夏天的雨水就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卡米尔喘了口气,希望天气能赶紧变凉爽一点儿。她把信仔细地折好,装进信封。

    第四章

    爱情的丧钟(2)

    卡米尔站起来,想把信交给库塞尔夫人,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顺带着照看她一下。可是,她的肚子和腰部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库塞尔夫人!”她只叫了一声就捂着肚子摔倒在地,她感觉整个肚子在裂开,有一只大手正在里面无情地搅动。“啊,我的孩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乖乖地呆在里面睡觉?为什么要和你爸爸一样折磨我?……”卡米尔痛得浑身痉挛,她在地上滚动着,嚎叫着,撕心裂肺。这是怎么回事?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上帝啊!快来救救我的孩子!卡米尔的喊叫越来越弱。她躺在地上,全身扭曲,肚子仿佛已经被撕开,整个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眼前飞舞着无数的黑蝴蝶。酷热的天气和令人难以忍受的绞痛让她汗如雨下,罗丹!你在哪里?你究竟和罗斯在那儿干什么?罗斯!那个可怕的女人!是不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故意在这个时候拖住罗丹不让他回来?那该死的女人,难道她已经给我可怜的孩子施了魔咒?……我终于还是没有斗过她!……卡米尔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她睁开眼睛,仿佛看到身边围着一大群人,他们骑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双手。“你们要干什么?”卡米尔感到他们正在摸她的肚子,寻找着她的孩子。他们堵住她的嘴,捆住她的双手,然后用刀割开她的肚子,她觉得内脏都被掏空了,她也要死了。“不!你们不能就这样杀死我的孩子!我爱他!我绝不能让你们把我的孩子带走!”

    “请您放轻松吧,有我在这里照料您!”这是库塞尔夫人的声音,“我已经叫人去请医生了,您会没事的。”

    卡米尔仍旧挣扎着,终于耗尽了力气,昏死过去。

    卡米尔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大雨也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坐着的正是罗丹先生,他得到了通知,已经赶回来了。

    卡米尔疲惫地合上双眼,她的脸色比雪白的被单还要苍白。她瘦了很多,眼窝也深深地陷了下去,头发披散在床上。罗丹先生握着她纤细的手指,她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卡米尔就这么躺在那里,好像一具活死尸。有人替她擦洗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小产后的大出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她的身体越来越白皙透明,生命正随着流出的血y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体里溜走,她这样想着。现在,她惟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因为她什么都没了。虽然谁也没有告诉她,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的孩子没了。卡米尔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一片羽毛,正在慢慢地向天上飞去。

    罗丹先生坐在床边,闭上了眼睛。该死,他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她呢?如果他在她的身边,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他没有。他让卡米尔一个人孤独地承受着这巨大的痛苦,要不是人们从她的手里发现了那封被紧紧攥着的揉皱的信,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过得是怎样绝望的生活,他甚至厌恶过这个孩子,拒绝去想起他。而在认识他之前,她总是笑着对人们说:“管他的,我热爱生活!”是她,激起了自己已经熄灭的生命之火。……罗丹先生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那座《地狱之门》,爱情的丧钟敲响了,死亡的大门正在向他和卡米尔敞开。一切无可挽回。

    几滴眼泪悄悄地滑落在卡米尔的脸上,罗丹先生喃喃地说:“慈祥的上帝,请您饶恕我们吧,请您让我的卡米尔活下去。如果她死了,我会发疯的。”他头一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以至于跪到了地板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听到罗丹先生的抽泣,卡米尔睁开眼睛,看着这个脆弱的男人,她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放在他流泪的眼睛上,抹去了他的眼泪。

    卡米尔卧床休养了几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库塞尔夫人家隔壁的一个小姑娘帮助她做出了重大的决定。她叫娜娜,金发碧眼,惹人怜爱。娜娜总是悄悄地采集一些美丽的鲜花和散发着香气的草莓给她送来。开始的时候,卡米尔一看见她,就会想起她死去的孩子,伤心得不得了;但是渐渐地,她爱上了这孩子带来的生命的气息。和卡米尔熟识了,娜娜就缠着她让她教会自己画画。她是那么有灵性,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幻想的神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画得越来越好,看着她的兔子素描,卡米尔心想:“罗丹先生都从未完成过这样一张画的四分之一。”

    娜娜的童趣和她对绘画的执著让卡米尔考虑了很多事情。失去孩子让她猛醒,她发现自己在过去的日子里无所作为。既然死神还不愿意这么早就把她带走,她就应该重新回到生命之中,活出自我。今年,卡米尔已经二十七岁了。为了这个孩子,她离开了各种各样的沙龙和展览会;为了罗丹先生,她闭门苦干,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可是结果却是她被人遗忘了,她自己也失去了再次拼搏的勇气。人们看不见他们这一对,没有人再提及她和她的雕塑才能。她已经和整个巴黎社会格格不入了。在库塞尔夫人家休养的这段时间里,她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只有从保罗偶尔写来的信中,她了解到父亲对她是多么的伤心和失望。他希望女儿努力战斗,而不是任由他人摆布,可是现在她却松懈了。

    父亲说得没错,她快二十八岁了,可是至今她还没有举行过一次作品展览会。她不能再这样浪费自己的生命了。她不能变成第二个罗斯,否则她也一定会被罗丹先生抛弃。一月份即将结束,尽管外面还是一片洁白的寂静,卡米尔心中却已经燃烧起了生活的熊熊火焰,她感到力气正在恢复到她的身上。

    今天,她就要离开罗丹先生,重新书写她的人生。她已经沉默了三年了。卡米尔收拾好东西,最后一次站在落地的大穿衣镜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个月的时间,真是沧海桑田,她不再是一个少女,厌倦了r体的欲望,她是一个妇人了。一个同样美丽的妇人,只是这美已经不再纯洁。

    她将再也听不到罗丹先生的声音了。曾几何时,她总是聚精会神地听他侃侃而谈,说什么美貌转瞬即逝,真正的青春仿佛害怕爱情而又在心底召唤着它……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是多么崇拜他啊!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十分可笑。什么是“真正的青春”,什么又是“坚韧的爱情”?事实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她隐藏在他的身后这么长时间,还在等待什么呢?“我要马上回巴黎!”她的新雕塑室已经租好了,就在意大利大街一一三号。雕塑室的名字就叫:卡米尔·克洛岱尔工作室。她要抛弃克洛·拜扬游乐场,抛弃在库塞尔夫人家度过的痛苦经历,也要抛弃和罗丹先生所共有的一切。如果她再不这样做,就不能完成自己的雕塑作品,不能实现自己的艺术理想,那她和罗斯还有什么区别呢?不管罗丹先生信不信,她都要离开他了。

    卡米尔走到大门口,转过身最后看了这幢房子一眼,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眼泪和鲜血,留下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也留下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现在她要跟它说再见了!哦,不,不是再见!是永别!卡米尔的心微微一颤,她重重地关上大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回到了巴黎,卡米尔义无反顾地回到克洛·拜扬雕塑室,准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却碰巧在那里遇上了正在工作的罗丹。罗丹对她的回来显得十分高兴,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候和拥抱,卡米尔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了。罗丹竭力想挽留她,可是卡米尔却近乎失常地大叫:“我一定要搬走,我再也不能睡在这里了。这里的夜晚太凄惨,我除了整天无止境地等待你,什么也做不了!”

    “卡米尔,那不是我的过错!”罗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是的,你永远都没有错。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取乐的玩物,一个供你消遣的东西!我们没有私生活,你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连罗斯都变得比我重要!”

    “你忌妒了,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罗丹觉得卡米尔简直是无理取闹。卡米尔的衣服高高地堆在大皮箱上,她看上去十分委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怦怦直跳,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这个堆满了图书、石膏和凿刀的工作室是她居住很久并且已经深深爱上的地方。但是现在她再也不能平静下来了。罗丹常常不在,这使她陷于悲惨无助的境地。她绝望地叫道:“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你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如果我留下来,我会死掉的!”罗丹没有说话,这更让卡米尔气得脸色发白。在这种可怕的沉默中,卡米尔又开始收拾东西。她的头抬得高高的,动作坚决而有序。“过来,亲爱的,”罗丹突然满怀深情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你对我的期望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听你道歉!”卡米尔叫道。她利索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拎上皮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雕塑室。罗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四章

    梦中的幽灵

    在她的生日那天,卡米尔又一次坐在了自己家的桌子旁边。她真想大哭一场,幸好还有欧仁妮陪伴着她。虽然卡米尔什么也没对她说,但是她一直温柔地握着她的手,这就够了。

    外面下着大雪,到处是一片静谧的白色。房间里飘着咖啡的浓香,还有那轻柔的音乐。那是什么音乐?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仿佛是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卡米尔受伤的心灵。此刻,卡米尔正斜倚在床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年前的皇家大街韦伯尔咖啡馆。正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德彪西先生,德彪西也认识了她。这个年轻的男子让她重拾希望,鼓起了雕塑的勇气。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欢透纳的作品,而罗丹先生却对他评价不高。他们还爱读爱伦·坡的书。但是在罗丹先生那里,塑泥永远是他全部生命的中心,他总是抱怨自己三十七岁才开始雕塑真是太晚了。的确,罗丹先生怎么能和德彪西先生相比呢,他都已经年过半百了。

    那一晚,天上也飘着洁白的雪花。在咖啡馆里,他把她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他的朋友:“卡米尔,一个了不起的雕塑家。”他们在一起无所不谈,亲密无间,好像早就熟识了似的。德彪西先生特别亲切有趣,他说自己在大作家普鲁斯特面前没有共同的话题,喃喃着好像一只大笨熊。哈哈哈哈,卡米尔听到了自己久违的笑声,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罗丹的命令,罗丹的雕塑室,还有罗丹的苦恼……这些在笑声中暂时离开了她年轻的心,她发现自己还没有老得那么可怕,也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姑娘罢了。克洛德·德彪西先生那年二十八岁,他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与雕塑家一样灵巧的双手。卡米尔爱上了这双手。德彪西为她谱写了一首曲子,低声地为她吟唱。他双唇紧闭,发出好像野猫一样的叫声。在德彪西的歌声中,她这个跛脚的女人,快乐得好像要飞起来。

    后来,卡米尔和德彪西先生经常见面。因为不喜欢咖啡馆里那些傲慢的女人,他们就一起去参观展览,听音乐会。以前,卡米尔并不喜欢音乐会,她讨厌那些不和谐的音符和观众粗鲁的喧哗。但是,德彪西先生教会了她平心静气地欣赏音乐,从中发现美的享受。有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到德彪西先生的朋友戈代夫妇家去做客。在那里,每次饭后,德彪西先生总要演奏一曲;而卡米尔呢,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给他画像。虽然她对他演奏的曲子并不十分熟悉,但她总能一坐就是很长时间,直到曲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