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啧!磨蹭啥?!”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噢——”

    “稳着点——”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公子……”

    “the napercy!”我发怒了。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停手!”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这感觉真好。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c话。

    “你哪有珀希哥高?!”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啐!长得高有p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就是真话。”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c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thanks!”

    “呀——”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我……我不是!噢——s it!”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恩。”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珀希见必归。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老奴遵旨。”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起驾返京!”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我知道。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想想就激动。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

    我知道小p很欠pia~~~

    第四章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迫手段了!”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s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嘿!你倒是弹啊!”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c般兴奋!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on——

    septeber 3rd 2003;

    was softly toucheda war sur breeze。

    there were blue tits flockg and swervg。

    auracyquite unnervg。

    ……

    “……oh children,please beware!i’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children,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c话。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鹦哥……?”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great!”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grae…te?”

    “grea—t,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芹儿,你会……写字么?”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珀希哥可会?”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cherry!”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