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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活用和有所悟就是道理,死啃死背反而悟不出所以然来。”

    “哎,你这样说,真是羞煞圣贤!你自己懒,不肯好好花功夫在背书,就诸般借口!”

    “谁说我不会背?”冷血立即把刚看过的整篇文章,一字不漏的全背诵出来,“你看,背又有何难?能悟才难!”

    韦空帷张口结舌。

    “可是读尽圣贤书,上不能替天行道,下不能主持正义,外不能除暴扶弱,里不能自立自强,空念万卷书,不过是书生万声嗟哦,又有何益?”

    韦空帷气得几乎没把书砸在冷血脸上:“……你……你这冥顽不灵的……的家伙!”

    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一个山贼,扶持着一个在道上强掳过来的官家小姐,因避差役追踪,逃匿到这儿来。

    他冲进来的时候像一座会走动的大山。

    他向韦空帷大喝一声,晃晃鬼头大刀,韦空帷早已吓得七魂去了六魄,“臭书生,你!去弄吃的来!小家伙,快去生火!我——”他指着自己那像一团烧塌了的蜡烛的鼻子,“老子先跟小姑娘乐一乐。”

    那女子早已衣不蔽体,给他吓得只会饮泣,既不敢挣扎,也忘了挣扎。

    韦空帷想要以夫子大道,来劝诫大盗,大盗一巴掌就把他刮飞八尺,把大刀在他面前地上一c,狠戾戾地说:

    “你再不烧点吃的来,老子饿了,先把你烤了再说!”

    冷血趴过去向韦空帷悄声道:“读书?还是解决不了一切事的。”

    那大盗根本没把这十一岁的小孩子看在眼里,只咕噜道:“还嚼什么舌根!老子饿死了!”

    当下飞起一脚,要把冷血踹倒。

    冷血突然翻身滚地倏然抓住地上那把刀的刀柄猛然用力把刀拔出陡然骤然血光暴现——那大盗的左脚便在倏然之间断了。

    冷血飞身把大盗蹴倒,双手握刀,刀光指着大盗的咽喉,盯住大盗,眼也不眨,既不回首,也不转身,只吩咐道:“韦夫子,你去横柜上第三架子那儿找金创药和麻葛出来,替这人包扎伤口;小姑娘,你快穿好衣服,出去房子朝西——就是猪栏那儿高呼救命,我听到有官兵已搜到西面半里开外的地方。”

    次日,韦夫子“也不干了”。

    少年冷血的第三个“教练”是“剑主浮沉”贺静波。

    贺静波是京师的剑法高手、剑术宗师。

    他一生比剑四十七次,未尝一败。

    败在手上的却无不是剑法名家、剑术高手,其中包括了号称“京师第一剑”曾永远和“独尊剑王”顾有我。

    他教冷血品评一把剑的优劣,教他如何练剑,教他如何破解对方的剑招。

    他教了冷血十一套剑法、十四种剑招,让冷血使过天下十八柄名剑。

    ——只花了两年时间。

    不是教得快。

    他自己不愿教得那么快。

    ——教得愈快,自己所长越快变成对方所强,而自己所短的越易让对方发现。

    是冷血学得快。

    太快了。

    冷血对剑有天份——连贺静波也只能这样承认。

    他教的剑招,冷血一下子学会,学会了就没什么兴趣再练。

    他只好授予绝招。

    ——所谓“绝招”,冷血也一阵子就摸清楚了窍门,于是“绝招”就不“绝”了。

    “没有什么所谓绝招,”有次那小子居然还那么说,“能打败对手的招式都是绝招。要击败人,就得要快、准、狠,只要能把握契机予以对方致命的一击,就是绝招。对敌的时候,瞬息万变,所以应变得当的招式就是绝招,要不是有什么秘传的绝招,只要练了它就可以无敌天下!”

    贺静波受不了。

    ——突然教训起“师父”来了!

    ——这野杂种!

    “你连好剑也没一把,”贺静渡手上有一把名剑,叫做“主”。贺静波得此剑二十年,不能用之,未明其利,一直到有一次,他几为“京师第一剑”所败,为曾永远的强大剑势压得全无还手之力、甚至也没招架之能、信心全失、沮颓万分之际,此剑转而“御人”,成了“主人”,剑意大盛,结果轻易重创“京师第一剑”曾永远,获得胜利,“还配论什么剑!”

    冷血年少狂妄,贺静波决意要挫挫这小孩子的锐气。

    冷血却说:“没有好剑就不配论剑,那么,岂不是剑用人,而不是人用剑?”

    这句话正好说中了贺静波的弱点。

    他气得拔出他随身十六把剑,要冷血选一把。

    “干什么?”

    “我要教你:没有好剑就没有好剑手。剑手的剑主掌他的浮沉。”

    贺静波拔出“主”。

    他的神色变了:充满了敬畏、恭谨、谦卑,那把剑却发出了惊人的光华来。

    “确是好剑,”冷血还是说,“但我不喜欢喧宾夺主!”

    “夺主?”贺静波怒笑,“它还能夺你的命哪!”他放下了剑鞘,准备放手一战。

    冷血一哂:“试试看。”

    贺静波叱道:“拔你的剑。”

    冷血忽然抄起了门旁的扫帚。

    “什么?”贺静波气得像一头栽进了粪坑里,“你用这个?”

    冷血双手持着扫帚,肃然道:“它就是我的剑。”

    “找死!”

    贺静波使出了“从善神剑”。

    他的剑就像流水一样。

    他用剑就像一艘急流快舟,乘风破浪。

    冷血的扫帚很快便被削断。

    冷血随手又抄起船桨。

    贺静波愤恨极了:他觉得把手上的宝剑削在这种烂木头上是对剑的轻侮。

    这种想法使他“从善如流”的剑法施展不开来。

    久战无功,贺静波忽然转使“主流剑法”,木桨又给削断。

    冷血忽然环臂一撼,拔下一条十三尺的横梁,变作巨剑,攻向贺静波。

    每一次木头与剑大力碰撞,贺静波就心疼得发出咒骂。

    他杀性已起,终于使出了仗以成名的“浮沉十三剑”。

    他只使了五剑,冷血手上的木梁连断五次,手上只剩下五寸不到的一截。

    冷血悠然退出了屋外。

    “看你能逃到哪里!”

    剑光忽急追冷血,冷血到了屋外,忽然拔了一根尺三长的茅草,就以草使剑,攻向贺静波的眼!

    贺静波的“主剑”可削铁如泥,断金切石,削在空中风中这一条柔弱无依的草,也一样得心应手,但贺静波的右眼皮也给茅草叶子划了一道血痕。

    冷血忽然又掠回了屋里。

    贺静波急追而入。

    冷血遽然返身出剑。

    贺静波最不怕的就是剑比剑。

    ——因为谁也比不过“主”。

    ——比较“主”,其他的剑都不过是”仆”。

    他立即还了一剑。

    这一剑,却刺入冷血递出的剑鞘里。

    冷血沉腕一扳,贺静波剑便已脱手,冷血立即拔剑。

    “主”剑在冷血手里,剑华大盛,贺静波一见是“主”,一时不知如何招架闪躲,剑便抵着他的咽喉,人和剑都顿时凝住了。

    “你是我的好教练,但不是师父。”冷血挚诚地说,“因为你教会我许多剑法和辨别许多好剑,然后又教会我一件事:所有有名的剑法到头来都不如一套适合你自己的剑法,真正的剑手不是能使一把好剑或是名剑,而是能把天地万物无一不可作剑。”

    “谢谢。”最后,冷血仍恭敬地对他的”手下败将”致谢。

    少年冷血 … 第三章 刀仗起落

    第四名“教练”,是位名刀法家。

    ──“求败刀”牛寄娇。

    “我不喜欢刀,我要练剑。”冷血还有着少年人的执拗,这时他十四岁了。“你学的是刀法,跟我无关。”

    “未知生,焉知死?你不学刀,如何练剑?”牛寄娇说,“你错了。”

    “为什么?”

    “一张纸有空白,才有画。诗多从非诗中寻得。一个得病的人才知道健康的可贵。阳是因为y才显露出特性。火要遇上水才成对比。”牛寄娇说,“你要练好剑,就得学好刀。从剑知剑只是坐井观天,真正的剑手,需从不是剑中悟剑之道。”

    冷血登时亮了眼,专注得象少听一句都遗憾终生似的。

    “刀客的刀主掌了他一生命运的起伏;”牛寄娇说,“当刀手使刀的时候,手足是刀的部属,心神是刀的指挥,身体是刀的庶民,也就是说,全神贯注、四肢百体,尽在刀中。”

    “这样岂不也为刀所役吗?”冷血听过另一位“教练”类似的说法。

    “当然不是。”牛寄娇说,“我只主张人与刀合而为一。”

    此后,牛寄娇便教冷血刀法理论。

    开始的一段日子里,冷血心悦诚服。

    可是不久便发现牛寄娇只讲刀法论,从不使刀法。

    他也没见牛寄娇使过刀。

    他反而用使刀的手来画画。

    他在画布上画刀。

    刀是最难画的,一如流水,但他画来就象画布上有一把真刀。

    有时他也写字。

    他在宣纸上写刀字。

    刀字直落破纸飞去。

    甚至他也刺绣。

    他绣的仍是刀。

    那就象活着的刀!

    “你不是要教我刀法吗?”有次吃饭的时候,冷血忍不住问。

    “我已经教了。”

    “可是我从未见你握过刀。”

    “刀法一定要握着刀才能教吗?必须要有剑才能成为剑客吗?你当年不是用木栓、船桨、茅草击败过贺静波的‘主流之剑’吗?”

    “可是……”

    “你仔细想想,其实我天天都在练刀。”

    冷血忽然明白了。

    “你在纸上谈刀。”

    ──纸上的字,刀气纵横。

    牛寄娇微笑。

    “你在绢上练刀。”

    ──绢上绣刀,刀意绵密。

    牛寄娇捋髯。

    “你在布上出刀。”

    ──布上绘刀,刀就是道。

    “对了,刀不离道,道不离刀。”牛寄娇嘉许地说,“真正的刀,头头是刀,头头是道。一个人能在某事能有所成,一定因在那事上竭尽所能,才能激发出古今未有之才能,旷绝天下的才华。难其如此,纵有才分,也必要比他人勤奋才能有大成。故要得道,取刀之道,必须得时时练刀,以致一举手一投足,绘画写字绣花,无不是在练刀才行。”

    “所以你在写字时,无一字不与刀字交锋。在绘画时,高山流水人物,无不是与刀交手。在绣花时,花鸟虫鱼,无一不以刀之叛姿出现。所以天地蜉蝣,莫不是刀?”

    “也莫不是道。”牛寄娇加了一句。“唯其专情,才能得道。所以我是个从不动刀,只在画布上画刀的刀客。”

    冷血长吸一口气,眼里又绽出一种比求生更烈,比求死更浓的神色来。

    “我都明白了。”

    “很好。”

    “不过我还不服。”

    “哦?”

    一切武道的道理,对真正的武术,都有助益;”冷血说,“可是正如世间,书上许多大道理未必可行一样,刀道有成,不代表刀法有成。”

    “──所以我要试一试。”

    他一说完,立即出“刀”。

    ──桌上的筷子就是他此际的“刀”!

    筷尖停在牛寄娇眉心上。

    牛寄娇也不知是没有避,还是避不了。

    “好,你用的筷子,使的是刀意,用的是剑法,正见已完全悟了道。”牛寄娇神色很有点落寞,“坦白说,我也是求道者结果为道所弃。这些年来,我终日埋首刀论,虽然有成,但却完全忽略了实战。所以,我的刀法只有虚壳,并不实在。今天,你却为我印证了我的刀法理论。好!”

    “我没有资格当你师父。”牛寄娇舒了舒身子,开始收拾他来时挽过来的包袱,“但我还是竭尽所能,把我懂的教给了你。”

    他顿了顿又说:“你悟得好快!”

    冷血又恭恭敬敬的向他深深一揖:“你虽然不是我的师父,但你教了我许多东西,足使我一生都受用不尽。”

    他虔诚地道:“你是我的教练。”

    他的“最后一位”教练是“杀手楼”的刘扭扭。这人杀人的手法一向诡异,所练的武功也十分诡秘。

    刘扭扭一见面,就跟十五岁的冷血说:“你不服我,是不是?”

    冷血说:“是。”

    “这样好了。我们来试一试,你杀我,我也杀你。要是你杀得了我,我当然不配当你的师父。要是我杀得了你,那你就当我一辈子徒弟,不管我愿不愿意把武功传授予你,你都得尽一辈子弟子之责服侍我,直到我死为止。如何?”

    “好!”

    冷血充满斗志的路上,看不出一点犹豫。

    他答应得那么爽快,连一向办事直截了当的刘扭扭,也为之迷惘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于是他们走到四里开外一个叫“天地眼”的地方。

    这是一个只要是高手都看得出来:那是可以好好干上一场的地方!

    本来微雨。雨势渐大。

    那杀手站在那儿,看冷血的眼神就象是等待他快快交待遗言。

    冷血站在那儿,却似在看雨。

    雨势横扫天下,他冷眼看冷雨,连心都是冷的。

    杀手刘扭扭拔剑。

    剑离鞘,鞘是黑沉沉的,剑白得清亮。

    剑光猝映冷血。

    强光下,冷血的眼陡绽出两点绿芒,一点也不受影响。

    杀手微微一栗,问:“你不是空手吧?”

    冷血静了下来。

    完全的静了下来。

    象一头黑夜里的伏兽。

    杀手刘扭扭忽然有一种感觉:

    ──如果他现在不马上出手,恐怕就不再会有勇气向这少年出手了。

    他平生只杀过十六个人。但这十六个人之难杀,恐怕要比杀一千六百个人还甚。这些人全是巨寇大恶,官府朝廷,都不愿再期望能活捉他们来受刑伏法,所以就交给他去“提头来见”。这些人都是极难杀、极不易对付之人──唯其难杀,他越是要杀;对方越强,斗志越炽。

    死中求活的活才是痛快,死里求生的生才算过瘾。没料这次遇上一个野兽般的少年人,他竟有些心悸。

    所以他立即出手。

    真正的杀手和真正的高手都一样,杀人的时候和出手的时候,越快解决越好。

    他们身上的装备,也越少越好──足够应付便好了。

    刘扭扭一出手,就丢掉了剑──不是剑鞘。

    剑鞘才是他的剑!

    这一剑直取冷血咽喉,如果是剑,绝对发不出那么巨大的动力,以致剑鞘还远离冷血的咽喉,可是已有一股力道,使冷血的喉核几乎要激裂!

    冷血就在这刹那间捡起杀手所扔的剑。

    他以对方的剑来挡住对方的剑鞘。

    杀手变招。

    冷血反攻。

    两人交手三招。

    忽然杀手一笑。

    yy一笑。

    冷血只觉手心一寒。

    他低首一看,只见自己手中所握的剑,竟有一只眼,向自己眨了一眨。

    就在这瞬间,杀手已挥剑鞘,斜戳冷血左太阳x。

    突然之间,他也觉自己手心麻了一麻。

    他心中一惊,连忙撤招一看,自己手心里竟也有一只眼!

    ──这只眼居然也对他眨了一眨!

    他大吃何止一惊。

    这刹那之间,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只手是属于他的!

    就在这时,他又觉得脚底一寒。

    ──一股寒气似从足心透入,直攻他的五脏。

    他俯首竟见地上有一只眼!

    怪叫声中,刘扭扭急纵而起,人到半空,已然顿悟:

    他刚才欲以“转嫁大法”震摄对手心弦,以俾顺利得手,但显然对方意志力奇高、斗志坚定,把他的“转嫁大法”“转嫁”了过来,所以他让对方看见剑上有眼,但却反而使自己乍见手心有眼、地上有眼!

    ──小小年纪,定力与斗志何等惊人!

    不仅够定够胆、够强够悍,而且出手还够快够准够狠。

    因为刘扭扭人在半空,已感觉到剑风已指着他的右耳耳侧。

    待他再急落地面时,剑尖已抵着他的人中x。

    刘扭扭情急生智,一张口,用牙咬住了剑尖。

    冷血一笑。

    他神情一向冷峻,小小年纪,已难得一笑,可是这一笑,却似云开见月,这笑容仿佛把他整个脸容熔化了重新再塑。

    他弃剑。

    刘扭扭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久久才敢松齿,任由长剑玎然落地。

    “……你……为什么……?”

    “你真的相信用牙齿就可以咬住一柄有力的利剑吗?”冷血低头看他自己的手。他的手坚定、修长、有力,指节突露,“用这种方式,的确需要勇气,我佩服你。”

    “坦白说,我也不相信能用牙齿咬得住剑,除非使剑的是废人,我知道你只要一运劲就可以在我嘴里刺出个血d来,可是你没有这样做。”他长叹,“诸葛先生也跟我说过:我未必是你之敌。我就是不信,嘿……”

    “我只是够胆够定,别的可没赢你。”冷血尊敬的说,“你仍是我的教练,但我需要的是一个师父。”

    “象你这种人,除了诸葛先生能教你之外,”刘扭扭拾起地上的剑,还入鞘中,掉头而去,“还有谁能教你呢!”

    少年冷血 … 第四章 折断

    诸葛先生终于来看他了。

    就在他十六岁那年。

    他的样子好象打从一开始起就苍老到了底,所以这十五年来他根本没有再老。

    他一见到冷血,就抚着长髯,负着双手,眯着针眼,微笑说道:“其实,你的武功已练得很不错了。”

    冷血说:“可是,我还没有一个称心满意的师父。”

    “世间最好的师父,莫过于自己;”诸葛先生说,“因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怎么去练。”

    “但我没有一种完全属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