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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可是她也没有来吃饭。

    就在逸风已经坐不住的要起身的时候,就在闫钰以为她可能真的不会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窈窕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她静静的走过来,在她的座位上坐下来,拿起了筷子。于是另外的二人也迅速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逸风,让下人把菜热过了再拿上来吧,有些凉了。”闫钰夹了一口菜以后终于出声说到。“莫言也稍等一小会儿,你吃不得凉东西的。”只是他就那样轻声的说着,却始终没有看些莫言。

    “饿了吗?要不先吃点松糕,这个还不算凉。”逸风体贴的问到。

    莫言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动什么吃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没有人想说什么,而菜还没有端上来。

    “我听逸风说你想参加医科举试?”闫钰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又不会影响情绪的话题。

    “是。”莫言终于张口说了句话。

    “你可知道如果要从最低层次的举试开始,一直到得到行医的资格,即使次次举试都通过,至少也需要三年的时间。”闫钰以为莫言并不清楚这些。

    “我知道。可我一定要考。”莫言的声音很平静。

    菜已经端了上来,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开始静静的吃饭。

    莫言没有注意到她吃的是她很喜欢吃的鲜笋,也没注意到这一桌子的菜口味都很清淡,很和她的口味,她默默的吃着,想着真到了太子府以后,一定要少惹麻烦。

    闫钰根本是食不下咽,甚至是如坐针毡。他想开口留她,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理由,但他心中却十分的明白,莫言此番一去,有太子,有六殿下,还有可能遇到纳布勒和柯什日。也许此番一别,这个现在还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可能就不会再回青石山庄了。

    “莫言”他终于开口,在鼓励了自己一百次以后。

    那女子抬眼看向他,那冷漠的眼神,让他把涌到嘴边所有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换上了这句他从来都不想说的话。

    “府里不比庄子上,你要万事小心。”

    “师兄~”逸风的大叫声表达了他对师兄的话难以置信。

    莫言一直看着他,半晌终于将目光移开,他竟然连出口挽留都没有。

    莫言放下了碗筷,郑重的看着那二人说到。

    “莫言谢谢闫公子,还有逸风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悉心照顾,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他日有机会一定百倍报还。”她站起身来对着那二位俯了俯身。“如果明日太子会来接我,那么小女便在此与二位告别了。”

    “看来有了太子,莫言姑娘似乎就没打算再回这粗鄙的青石山庄了。”尽管这不像是闫钰会说的话,可那充满嘲讽的话语的确是从他口中说出没错。

    莫言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饭厅。

    半天才回过神来的逸风匆匆起身追了出去,只留下瘫坐在椅子上的闫钰。

    闫钰不曾试过这般的心痛,好像被粗钝的齿锯研割着心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留不敢留,想温柔都不会温柔。原来他也有生气、嫉妒、嘲讽、挖苦这些坏情绪,还一股脑的都用在了这个他最不想那样对待的人身上。

    他不想让她走的,可是如今她似乎就没打算再回来,这个结果决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住的。冷静睿智如他原来也有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有气愤口不择言的时候,也有难过悔不当初的时候。

    让他尝试这所有陌生情绪的人不是白月,竟然是这个小小的静静的冷冷的莫言。

    “莫莫,莫莫,你开门,我是逸风。”那个大嗓门的毛毛虫一个劲的拍着房门,让我不得安宁。

    我突然打开门,那个毫无准备的笨家伙差点一下子跌进来。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逸风见我面露笑容,也马上开心起来,用手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

    “你有什么事?”我问毛毛虫。

    “你不是很不喜欢去太子那里吗,为什么现在一定要去,我和师兄都不想你去的。师兄这两天情绪不好,那是因为白月的原因,你别生他的气,他平时对你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表情很真挚。

    “逸风,谢谢你救了我,收留我,照顾我。可现在我呆在这里很不自在,难到你感觉不出来吗?我也不是要留在太子那里,青石山庄亦或太子府都不是我真正的家,我只是想有属于我自己的地盘,和我自己的生活,无关其他。”我希望逸风可以明白我想要的。

    逸风的眉毛那么浓,粗粗的皱在一起,像两条难看的毛毛虫。“难到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我们都把你当家人一样。”他委屈得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就算是离开青石山庄也不是以后都不再见面了,干吗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打趣他说。

    他还是皱着眉,一点也没见开朗。

    “你不是常到太子那里传消息的?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终于用手指轻轻的抚上了那两条令我印象深刻的眉毛,我希望它们不再那样皱在一起。

    逸风捉住了我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将它紧紧的握在他的大手里。然后放到了嘴边。我急忙想要挣脱,用力的向后躲,可他竟然张嘴咬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牙齿在小心的用着力,不让我感到疼痛。

    他的眼睛闪着亮亮的柔光,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复杂的神情,只是那么简单的看着我,那个幽黑的瞳仁里一如他简单的心一样,映s出唯一的我的身影。

    “莫莫,我的莫莫。”他第一次没有羞涩的用那样干净直白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读懂了他的心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我,终于还是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因为他真诚、他纯净、他专一,他是千疮百孔的我无法匹配的美好。他需要的是一个和他一样干干净净,可以一心一意爱他,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好女子。

    而那些,我都给不了他。

    76初到太子府上

    我独自上了太子派来的华丽马车,放下车帘,隔住那两道令我不安的目光。逸风的执著纯净,闫钰的复杂难懂。

    闫钰让福管家给了我许多钱,足足的五千两黄金,当然只是银票而已。

    他似乎在兑现原来曾经说过的话,就是在拘月楼时我要离开的那会儿。

    我从太子府的小门进了院子,太子不在,但对我的安排却是非常的周到,显然是事先交待好了的。

    我住的那个院子里竟然满是梨树,因为是夏季,那几株梨树叶子茂盛而枝头已经结出了肥肥的青果。看来我与这梨树还真是有缘。

    给我安排的屋子看起来非常的舒适,是极为宽敞的里外套间。屋里还有两个早已经等在那的小丫头,叫小福和小禄。

    剥削阶级的生活的确是非常的奢华,比起青石山庄来的话。

    快到晚饭的时候,太子现身了。

    “我安排的住处还喜欢吗?”他的脸上带着暖洋洋的笑意。

    “还好。”我不是很挑剔的人。

    显然他对我的答案不甚满意,因为他正挑着眉看我,他以为我应该回答的是“很喜欢”?

    我还没有给尊贵的太子殿下行礼,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他也显然发现了我的意图,便直接扶住了我正要下拜的身子。

    “不用拘礼,以后也是。”他直截了当的说。

    他径直的坐了下来,示意我也坐下。

    小福已经极有眼色的上了茶。

    “最近身体好些了吗?”在太子的印象中,莫言是个极为体弱的人,他始终记得那日为逸风手术后昏倒在他怀里的小不点,轻得像只小猫咪一样的女人;还有青石山庄那次再见,那个脸色青白,气血不足的女人;还有太医口中那个体内寒毒聚结,难以有子的女人。

    “谢太子挂心,已经好多了。”他始终是个太子。

    “太医说你需要长期吃药调理,不可懈怠。如今正好住在我这府里,便让太医为你仔细调养调养。”他显然是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

    “哪里有那么严重,太医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可不想变成药罐子。想起那令人反胃的苦药,我不禁皱起了眉毛。

    太子看了我的表情竟勾起了唇角。

    “你是个大夫吧,看你给逸风治病的过程,真是令人永生难忘。”他还真的提到了那件事。

    “我不是。这s日国的医科举试太过复杂,又无法短时间内取得资格,所以严格上说,我不算是个大夫。”我说的是实话,语气中不无遗憾。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如果你可以得到三个当朝太医的举荐书,便可直接参加最高层次的医科举试,若你能通过,便可以取得资格了。”他说的十分的简单轻松。

    我忽然觉得认识太子也不是没一点好处,没准他可以帮我最快的取得行医资格。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盆冷水已经当头泼下。

    “不过呢,如果我是太医,我是不会举荐你的,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弄得一塌糊涂,谁还敢让你来医呢。”他的眼神净是算计和戏谑。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是这副倒胃口的坏样子。

    “那要是你的太医也治不好我,是不是他们的行医资格就要被取消,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治不了我的病。”我略带挑衅的看他。

    他眼神中的戏谑已然消失不见,换上的表情有些y恻恻的,让我的小心肝儿一颤一颤,这人还真是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本事。

    “若治不好你,还留他们做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发冷。

    “人到最后总是要死的,无一例外。那就是说,即使是最高明的神医也不能医好所有的人,总有他们力所不及的事情,而他们不该为了这个而失去宝贵的生命。”太医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他说杀就杀。

    “有人说要要他们的宝贵的生命了吗?我只是说这宫里留他们没用,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血腥?”他还倒打一耙,说我血腥。好吧,也许是我上辈子看电视里的这种狗血镜头太多了的缘故。

    这个太子不但y晴不定,而且狡猾的大大地有。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他突然问到。

    “嗯?”我还没明白他此一问的意图。

    “我怕你呆在这没多久就会觉得无聊。毕竟这里不像拘月楼,也不像青石山庄,可以疯跑。”虽然他说的好像是怕我无聊,可他的表情却告诉我,满哪的疯跑绝对是不合时宜的事情。

    和太子说话有时候你会觉得累,因为你总要仔细的分析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还有他的话,综合比对之后,才能知道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这人,还真是麻烦,就像便秘一样给人不爽快的感觉。我的脸上一定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为了这个让我会暗自开心的比喻。

    “逸风来的时候,你让我见见他,我就不会无聊了。”我想让逸风帮我买房置地,也好尽早开始我的新生活。

    “见他就不会无聊吗?”他若有所思。

    “要是能参加最高层次的医科举试那就更加不会无聊了。”我眼睛亮亮的充满希望的看着太子。

    他一定会帮我的吧。

    “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再说吧。”真是个讨厌鬼。

    77太子的帮助

    太子并不是经常来我这,我想他正忙着大婚的事,亦或是其它更为重要的事情。倒是逸风每次来府里都会来看我。他不但按我的意思购置了一处房产,还正在按我的要求对那里进行着逐步的改造。所以,我很忙,忙着绘制自己未来小巢的蓝图。

    太医的药每日都在吃,尽管那药基本和我自己的方子一致,但人家的药却都是上品中的上品,极品中的极品,这一点是平民一级的人甚至是闫钰也无法企及的。

    我还在想着,这几日已经浪费了太子多少珍贵无比的药材,那个绝对有钱的大贵族便没带任何随从的一个人晃了进来。

    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俯身,“参见太子殿下。”

    那太子既没让我平身,也没说什么,自己倒像是到了他的房间一般,一p股坐在了我刚才坐的那个椅子上,斜着桃花眼看我。而且马上的,他的目光扫到了桌上我正在忙碌绘制的图纸。

    我于是顾不得他是否叫我平身,赶忙冲上前,想一把抓过图纸,但显然他的速度比我更快上许多,图纸已然全部的掌握在他的手里。

    “我还以为你行礼成癖呢。告诉过你不用见礼,你却次次不落,本想看着你礼行能行多久的,我这还没叫你平身呢你怎么就冲过来了?又想投怀送抱啊。”他用那双桃花凤眼眼看我,嘴角讨厌的翘起一丝不甚分明的戏谑。

    “好,以后再别指望我给你见礼,就算以后到了金銮殿上。”我两眼冒火的看着这个毒舌男。

    他终于收回落在我脸上反复研究的目光,转而投向他手里的图纸。

    “啧,啧,啧,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他的眼里看起来好像是颇不赞同的意味,可是也分明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亮光。这人的眼神总是这样,复杂的让人看也看不懂。

    “是。”我如实的回答到,反正也已经被他抓了个正着,反正早晚也要向太子辞行。

    “其实,你需要什么,或者你想要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我想我能安排的比逸风好。”他说的是实话,凭他的财力、物力、人力,当然要强过逸风何止无数倍,可是,那是要在他认可的情况下。再说,欠逸风人情要好过欠太子人情,我已欠他那许多药材的情,不想再欠其它的。

    这太子令人害怕,事实上我让逸风购置房产的事是背着他做的,可他却似乎完全清清楚楚。

    知道也无妨,我本也不是特意要瞒他,再说,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事情可以瞒过太子。让我心中不安的,其实是院子里的几株梨树,我总觉得这位什么也不多说、不多问的太子,其实已经知道我所有的过去。

    “不相信我说的话啊?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的声音唤回了已经严重走神的我。

    他放在桌上基本书,还有几封信。我疑惑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这是朝中几位太医的推荐信。”他大方的为我释疑。

    我的心在听了他的话以后,突然就涌起一股狂喜,我甚至高兴的想跳起来,跑过去拥抱他,向在二十一世界那样,亲吻的他的脸,表示谢意。可是,即使我敢那样做,他也没有给我机会。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便听他冷飕飕的不怀好意的声音:“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丢了几位太医的脸,让他们为此悔青了肠子。”

    我怒目圆睁,瞪着他,想我前世,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了无数,但凡什么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毕业考试、医师资格考试,医师职称考试,哪次不是高分通过,他竟然敢看扁我。

    不过,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是个完全不同的时代,甚至不是我所知道的历史上某个确实存在的朝代。这里的医药有些与我所学的类似,可是也绝对有我不了解的。我甚至不知道,这里的医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这里的人们常患哪些疾病,这里的医生们已经认识了哪些疾病。

    “顾太医推荐了这些医药书籍,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他指的是刚才他放在桌上的那几本书。难到会在那几本书里出题?我胡思乱想着。

    “若这些书还是不够的话,我的书房倒有大量的藏书,各门各类都有,也有不少的医书。你可以随时去看。”他的语气十分真诚。

    那些刚才早已远远飘走的谢意,这会儿,又悄悄的飘了回来。我是真心的想要谢谢他。谢谢他帮我,让我有机会可以实现我的梦想,谢谢他还考虑到我需要书籍,谢谢他甚至愿意让我利用他的私人书房。还有,其实我也一直没来得及谢他那时的全然的信任和倾力的帮助。

    我想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是写满了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并且在左右脸颊鲜明的位置上明晃晃的写着“谢谢”二字。

    可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说到:“你,是认识字的吧?”他的眼睛里是完完全全,百分之一百的怀疑,似乎他真的是认为我不识字,而不是逗我。

    我马上就擦掉了脸上的“谢谢”二字,改成了“混蛋”二字。

    这人真真就是个混人,明明是做了无数让人感动,让人感激的事情,可是那张贱嘴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毒舌男,即使是做了那么多帮我助我的事情,却实在是无法令我心生谢意。

    而他在看到我一脸愤青的表情之后,竟然有些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我,有丝惊讶,原来这人,也会有如此清澈的笑容。

    太子当然会如释重负的笑,因为,他从来都不想这个女子感激他,更不想这个什么都会算的清清楚楚的女子觉得欠了他什么,然后想着如何还清,想着还清了就可以离开。

    她从来都不是他以往认识的任何某种女人,从一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