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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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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撑起身子,只是怕压坏身下那娇弱的人儿。

    她在我身下断断续续地呻吟,在我听来更像是嘤嘤的哭泣,我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奴兮,别哭……”

    她小声而可怜地叫了一声:“十二皇子……”

    我深深地凝视着她,说:“奴兮,叫我的名字……”

    她睁开泪水嚎咙的眼睛,怯怯地叫了一声:“颛闵……”

    “颛闵……”

    “颛闵……”

    她半l在凌乱的衣袍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流溢出来,一滴滴地悉数落在席上。我怜惜地看着她,轻轻地吻上她的额。

    “以后不要来了吧……”然后她伸手掩上了脸,哭道,“会被五马分尸……”

    “不,”我急忙说,“无论怎样,我都……”

    她伸出手压住我的唇阻止我说下去,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字地对我说:“忘了吧,就当是梦……全都……忘了吧。”

    我怅然若失。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难道真的是梦吗?

    然而她的发香却还在指间萦绕,挥之不去。

    如果真的是梦,那又将是怎样的梦……

    当几个月后,听到奴兮又被宠的消息,我陷入了沉默。

    心中剩下浓郁的哀伤,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我在心底质问着,奴兮你到底要

    怎样呢?那个男人那样伤了你的心,最终却还要投入他的怀抱吗?

    奴兮,我不懂你,真的不懂了……

    再次奉诏入宫时,她出现在飘逸的帘幕之后,隆起的腰身若隐若现。

    她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轻柔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对我说:“十二皇子,等他出生了教他《广陵散》好吗?”

    我抬头吃惊地看着她,看见她微微笑着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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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孕

    你想不到吧?即便尊贵如我,也有不得不忌惮的人和事。事事纠缠,强者有强者的生存法则,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方式。这,就是人事。

    (奴兮)

    我怀孕了。

    我怔怔的,有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孩子是十二皇子的……然而他又不能是十二皇子的。

    我没想到一夜欢好竟会使我受孕,使我疏于防范。

    手不由得伸向还平坦的小腹,感觉到那里有着温暖,想着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我体内呼吸生长,就仿佛是承儿再次活了过来。

    我知道那将是怎样的危险,然而我不舍得打掉他,因为我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于是眼中渐渐地坚定起来,暗暗下了决心,我要把他生下来,要好好地保护他。

    一个新的生命使我振作起来,因为肩负着为娘亲的责任。

    不再敢轻易相信身边的宫人,全宫上下也只有善善知道这件事。

    善善有些惊慌地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我一字一字地对她说:“我要承宠。”

    只有这样才能救这个孩子,他才是名正言顺的。

    善善有些哀伤地唤了我一声:“小小姐……”

    我转过了头不去看她,轻声说:“即便心中难受也……”

    我想起了一个月前死去的朱公公。

    临死前他对我说:“其实皇上心里还是在乎皇后娘娘您的,他现在常常睡不安稳,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只要皇后娘娘您不要那么倔强……皇后娘娘您与皇上赌气有什么好处呢……皇上后来纳了瑜才人也只是想让您屈服……”

    屈服?这样的字眼让我不住地冷笑。

    朱公公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虚弱地说:“皇后娘娘也要小心提防着那个瑜才人,她曾说过您和端豫王的坏话呢……当时皇上沉着脸发了怒,她以后才没敢再说……但是她是您宫里出来的,有些知根知底的总要小心提防着……”

    他身体如此还这样真诚地告诫我,让我心中一阵感动。

    朱公公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他在宫中一直是严厉的,又或者是赔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着。

    他看着我,缓缓地说出了最后的话:“老奴由一个小太监做到了宫内大总管,是沾了您母亲的光,后又荣幸地服侍皇后娘娘这样聪明睿智的女子,此生已足矣。其实……娘娘您也别怨恨皇上。他是真心地爱着您的母亲的……当然,他也喜欢您……”

    当时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怔忡了好长时间。

    “小小姐?”善善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邪气地笑了:“瑜才人不是想要我和十二皇子的罪证吗?好,我给她。”

    我首先要做的是命如意到沁春嫒采花。然而这又不只是一次简单的采摘,是一种暗隐的誓言,是让后宫妃嫔们再次密切关注我的契机。

    我细细地描画我的眉,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心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对镜贴花黄了呢?

    然后我瞥了瞥旁边的沙漏,起身对善善说:“善,咱们该走了。”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身后有着嘈杂的声音,我知道花溅泪来了,如我所愿带着皇上来了,带着皇上来找我和十二皇子幽会的罪证来了。我没有理会他们,依旧翩翩起舞。我发现当我带有某种目的起舞时,舞姿比平常更美,更加摄人心魄。那是我第一次着白衣,如果说白色是人死时穿着的颜色,焉知我现在不是死了呢?否则我的心为何如此冰冷,如此麻木,丝毫体验不到欢愉之情。在纷纷扬扬的梨花之下,我挥舞着白纱轻盈地跳跃,翩翩地旋转,如同花儿般开放。

    当我停下来时,梨花瓣也随之泻了一地,然后我看见了皇上愣愣注视着我的眼睛,从他的眼睛中我看见了我的母亲。

    我微微喘着气,惊慌地跪到皇上面前说:“臣妾不知圣驾来临,请皇上赎罪。”

    皇上没有回答我,花溅泪左顾右盼,竟冒失地脱口而出:“端豫王呢?”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回道:“我不知道瑜才人在问什么。最近乃家母忌et前来祭奠,一时情感所发方才忘情起舞,却不知瑜才人到这儿是为了什么……”

    花溅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惴惴不安起来,皇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语调冰冷地说:“摆驾回官。”

    风仪宫上下重又回到一片欣喜之中。

    楚姿眼角有掩饰不住的扬眉吐气,半是得意半是自豪地问:“娘娘,我们是否要好好把凤仪宫上下打扫打扫?”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无端上下打扫做什么?”      ,

    楚姿诧异地回道:“迎接圣驾呀。”然后又解释道:“娘娘,您那日真的是好美好美,眼见皇上已经情动,他一定很快就来看娘娘的。”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皇上他不会来,永远不会再来凤仪宫了。你以为金口玉言是什么?”

    楚姿一怔,讷讷地说:“那么,那么……”

    我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一笑,吩咐说:“不用收拾不用打扫,把你们最珍视的物品带在身上就行了。”

    楚姿眼神中有些迷惘,我却没有再多解释,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看似无意地说:“今晚,风大。”

    夜幕时分,凤仪宫火光冲天,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不可能不惊动宫中的人,太监宫娥们在慌乱惊恐中拿着水桶往返,el中连连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我头上顶着袍子,被善善她们营救出来,然后转身默默地看着在明亮的火光中渐渐消亡的凤仪宫。

    善善她们随我惆怅地看着,渐渐地有泪流了下来,在火光的反s中竟是一道金红的颜色,无比的凄美。

    “娘娘,我们无处可归了……”

    无处可归?难道以前就不是这样的吗?

    皇上也闻声赶了过来,一脸的惊措和关切。

    我的衣袍和发饰都有些凌乱了,但是我知道这样恰到好处,会让我在这样的火光中更显美艳楚楚。

    我眼中噙着泪水,怯怯地哀戚地唤了一声:“君上……”然后就势瘫软在他怀中,身体微微发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嘤嘤地哭泣。

    皇上迟疑着,最后还是将手搭在我的背上,轻轻拍哄着。

    我埋在他的怀中,哭泣着,嘴角却不为人知的微微翘起。

    这时花溅泪不安惊慌的声音传来:“皇上,夜已深了,皇后娘娘受了惊扰,不如先去臣妾那儿安歇吧?”

    我在心底冷笑了,花溅泪,现在你还想挽回什么吗?这局一开始就不是由你决定的,不自量力。

    我在皇上怀中摇了摇头,抽泣着说:“君上,臣妾刚才好怕,不是怕死,是怕再也看不到你……别丢开臣妾……”

    皇上怜惜地把我搂在怀中,吩咐左右说:“带皇后娘娘回畅春殿。”

    宫侍们悄悄地退下了,屋里只剩下我和皇上两个人。

    我不经意地环视四周,我有多久没到这里来了,有些熟悉又如此陌生。

    然后我又轻轻抽泣起来,肩膀微微抖动着,皇上的手从后面覆上我的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我转过头,满是泪痕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皇上有些怔怔的,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低叹说:“今夜的你如此楚楚动人……”

    我泣不成声,只是说:“臣妾悔不当初……”

    他眼中泛上柔情,而我则乖顺地伏入他的怀中。那是一个悲伤的夜,我在他身下小心地小心地保护着自己,身体柔软,心中却很麻木。

    然而那又是一个奇怪的夜,凤仪宫在熊熊烈火中毁为灰烬,我失去了一切,却又得回了一切。

    我又回到了小雅斋。

    小雅斋虽然不失奢华,却终究不再适合我的身份,于是皇上又将它邻近的几个殿室辟给我,让我暂居于此。

    无人不惋惜哀叹,凤仪宫那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名人字画就这样在大火中销毁,然而我不在乎地笑了笑,对善善肯定地说:“善,没关系的,以后,会得到更多。”

    他们只看到了风仪宫的雄伟壮观,却不知小雅斋才是我最心仪的宝地。

    只是因为凤仪宫偏居后宫,而小雅斋离皇上议事与寝宫的地方最近,时刻在皇上身边,那才是重中之重。

    失宠后又复宠,宠爱愈加。

    那些华丽的布料、精美的刺绣,珍奇的珠宝、玉玩,又源源不断地供奉到小雅斋来。

    随之见风使舵的后宫女人们蜂拥而至,四下一看,皆是讨好谄媚之色。

    宫人们有些愤愤不平,我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人就是这样的呀,只要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是的,我重获恩宠后,没有报复排挤任何人,我只做了两件事。

    我站在殊贤妃面前,对她微微地笑着,说:“这近一年的时间,贤妃代本宫打理后官诸事,真是不容易啊。”

    殊贤妃脸色有些发白,惶恐地说:“臣妾愚钝,实在勉为其难。现在皇后娘娘玉体安康,叫臣妾欣喜。明天,不,今天下午臣妾就着人将风玺归还……”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辛苦你了。”

    第二件事就是将花溅泪提升为容婕妤。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出乎皇上的意料。

    我娇媚地笑了笑,看着皇上逗趣说:“臣妾惹君上伤心生气时,多亏了花溅泪在君上身边服侍,难道不该赏吗?”

    皇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么说爱妃是在埋怨朕了?”

    我正色说道:“怎么会,纵然臣妾心里难受,也是因为在乎君上。但是花溅泪毕竟是从我宫里出来的人,总比别人亲近些。”

    我甚至还经常劝谏皇上去花溅泪的宫中,自从我复宠后,花溅泪非但没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样被冷落,反而更加有宠了。

    我看着眼前大气不敢出的花溅泪,心中一阵冷笑。

    很害怕吧?知道我的为人,我什么都不做更让你恐惧吧?

    我伸出手为她正了正发髻上的花簪,说:“你现在是皇上的宠妃,这样不注重仪容怎么行?别人也该说我调教不周了……”

    我暗暗地用了一下力,花溅泪吃痛,却颤抖着不敢说一句话。

    我露出一个微笑,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给她听:“火,不会无缘无故起的,本宫会查。”

    花溅泪先是有些迷蒙地看着我,渐渐地脸色惨白。

    第二天,宫中暗传出,是花溅泪遣人纵火,想要害死我的消息。

    这就够了,接下来只是需要等待一个好日子,告诉皇上我又有身孕了。

    善善悄悄地问我:“小小姐,那火真的是花溅泪……”

    我轻柔地抚摸着肚子,淡淡地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后官上下都相信是她想害我。”

    “这就够了?”

    我叹了口气,低垂眼帘,缓缓地对善善说:“善,你是知道的,我这身子不能承宠,我需要这么一个人帮我引开皇上的注意力……”

    “可是她背叛了您……”提起她,一向随和的善善都不禁有些恨意。

    “可她还有用。”我只是这样简短地回答她。

    夏日来临,宫中人都换上了轻薄的纱衣,心情仿佛也随之轻快起来。

    就是在那样的日子,我告诉皇上我又有喜了,日子当然是算好了的。

    我殷切地看着皇上,对他说:“君上,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皇上默然,又喟然长叹说:“朕两次老年得子,也许就是天意吧。”然后拉住我的手,承诺说:“如若是皇儿,朕会立他为太子,定不负汝。”

    我微笑着,恭谨地跪拜说:“谢君上庇佑。”

    只是这次妊娠与上次不同,他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闹我。

    我有些忧心,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

    老辈宫人宽慰我说:“女人第一次怀孕总是辛苦些,第二次就好多了。”

    我才稍稍心安,但一丝也不敢怠慢,食物用品比以往更是谨慎。

    后宫上下一片安宁,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后宫妃嫔每日定时拜安,尊卑有秩。也是,我不动谁敢动呢?只有花溅泪一个人,在每日愈增的惶恐不安中,继续有宠着。我所做的只是修身养性,闲暇时观赏歌舞,鉴赏诗画,抄写佛卷,又托人在宫外捐赠庙宇,广撒布施,赢得了上下一片美誉声。

    宫人们赞道:“皇后娘娘如此善行,定会积福于未出世的贵子。”

    我只是默然,不置可否,不觉地将手搭于腹上,心想只怕他也是要踏着别人的性命出生的。

    在朝廷中也没有采取什么大动静,只是叫右宰相一伙暗中搜集左宰相的种种罪证,并极力拉拢与左宰相不合的势力。右宰相自是知道此举何意,却掩饰不住忐忑不安,我对他说:“你无须担心,皇上想办左宰相许久了,尤其最近身体越发不好,更不想留他在朝中遗为祸害。只是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右宰相一一点头称是。

    那天花溅泪早上例行拜安时,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应了一声就叫她回去,而是起身向她伸出手说:“扶本宫出去走走。”

    花溅泪抬头吃惊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惶恐不安,又像是一块悬着的石头落地般有些释然,她知道我总算是要向她说什么了。

    我腰身重,大腹便便,走路很慢,她就跟在后面小心地搀着我,那样谨慎的样子,又让我恍惚地想到她做我宫人的时候。

    一路上只是赏花草鸟虫,也没有说什么话,我却感觉到她隐约不安的呼吸声。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拈了一枝沾了晨露的红花儿,递到她面前。

    她诚惶诚恐地接了过去,眼神却迷惑不解。

    我盯着她说:“花溅泪?花溅泪是吧?这娇美的花儿不正是你吗?虽都说它花瓣上晶莹的水滴是露水,又焉知不是花儿哭泣一晚留下的泪痕呢?”

    她愣愣的有些不解,最后只有揣测地说:“都是皇后娘娘起的名字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起得好吗?本宫早说过宫人中没准儿你是最有福气的,现在一看的确不假。你还记得乌采女吗?她为皇上生了帝姬也不过是个采女而已,而你以宫娥的卑微之身已做到婕妤,现在每月皇上去你那儿次数最多,也常常在本宫面前夸奖你,说你温柔识礼,让本宫这个以前做你主子的面上也感到荣耀呢。所以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花溅泪是否过于悲情,不吉利呢?”

    花溅泪被我的话弄得惶惶的,她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于是转向随同而来的菟丝吩咐说:“早上的风凉,你回去给皇后娘娘取件外袍披上吧。”

    这半是主子的命令语气让菟丝惊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我询问着。

    我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半笑着对菟丝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婕妤发话了,你一个做奴才的敢不听?”

    菟丝有些不放心地离去,花溅泪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然后转过头对我直冲冲地说:“小姐,我服侍你那么久,也知道你的做派。我知道你饶不了我,又何必说那些话来兜着我?现在眼下也没有别人,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了吧!”

    我脸上淡淡的,却没有说话,只是充耳不闻般径自慢慢向前走着。

    再往前是一段青石台阶,我手把着腰身一小步一小步谨慎地下去。

    花溅泪见我不语,不甘心地追了过来。

    “小姐!”她在后面又这样急切地唤了一声。

    我在离下面只有四五级台阶时突然停下了,冷哼了一声:“我想怎样?”

    然后我回头看她,返了两步站到她的下一级台阶,在她面前直直地看着她。

    她被我盯着脸上有些惶恐,本能地要往后退,却被我抓住了前襟,我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低低说:“我要你死。”

    她的眼睛睁大,却还在未反应过来时,我突然轻推了她一把,她一惊但很容易便站稳了脚,然而腰身笨重的我却被反力一冲由石阶一级级地滚落到下面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