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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栾漪无奈,撑着往里走了十来米,故作不经意地撩撩头发,余光却看到沈念珍的车仍在门口,只能深呼吸一下,继续往前走。

    到电梯门边,趴在墙边再回头往外看。

    孰料电梯门就在身后无声滑开,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栾漪猝不及防,半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一滑,手原本扶在墙边的手在空中划了划,堪堪地就要在空气中画出落体弧线,正要徒叹薄命,却落入一个清香淡淡的怀抱──

    熟人,又见熟人。

    栾漪微微借力站直身体,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恩人身侧。似笑非笑地睨一眼今天装扮得比较正式了的方舫,哦不,袁公子,故作惊讶,“咦,你事情还没办完?”

    袁晔翘起唇角,也是似笑非笑地,“嗯,不太顺,你呢?”

    “彼此、彼此。”栾漪摇摇手,作势正忙,闪身进了电梯。

    没想到袁晔也跟进来,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面色尴尬,可是看看他们似乎认识,而袁公子又不太愿意表露身份的样子,也都只好伫在电梯外面等着。袁晔干脆装跟他们不认识,对他们略略礼貌地点点头,就按了关门键,只留下他和栾漪。

    “要办什么呢?也许我能帮帮忙?”

    栾漪本来只是想等到沈念珍走了,自己也好开闪,可没想到前有虎后有狼,人算不如天算,手指在袖子里掐了掐手心,就按了关门键,沮丧晕眩得连按楼层的力气都没了。

    “几楼?”

    “三楼。”一边说,一边自己按下去──走一步是一步了。真要退无可退了,栾玉清也不可能不帮她。袁晔怎么打算怎么想,她是不知道,可这么一遇再遇的,遇得多了,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袁晔一向风度可嘉,也正打算帮她按楼层,两个人的手指几乎同时触到数字板,又几乎同时被静电麻了下。

    栾漪“哎哎”叫了两声,趁势把手放在空中摆了两下,脱离他手指范围。

    可她显然小看了袁晔的耐心。

    袁公子帮她按了楼层,一只手握住她手,轻轻暖在掌心,明明满意柔若无骨的触感,却微眯了眼喟叹,“啧,手真凉。”

    栾漪嗤笑一声,抽回手,“可别冻着你!”

    “冻就冻吧,什么关系?”袁公子微哂,重新握住了,诱惑地低吟,“今夕何夕,见此‘凉’人?”

    他笑,栾漪也随他笑,“子兮子兮,如此‘凉’人何?”

    袁晔俯脸过来,正想说什么,已经到了二楼,电梯门左右滑开,外面有人涌进来。栾漪悄悄挣开他手,研视的目光盯住小小的电子楼层显示板。袁晔倒是没再捉住,只是当栾漪走出电梯时犹豫一下又跟上来,“介不介意再七天?”

    话说得没头没尾,却很简明。

    栾漪先挑了眉,不觉又微微蹙起来。刚想坦白拒绝,就被他点住了唇,

    “你要办的事,我可以帮你──何不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那好,我考虑考虑吧。”栾漪一笑。对她来说,all thg也不过等于nothg,又有什么好央人帮忙的呢?

    “我会留在q市半个月,你只用答应我一星期。”

    栾漪笑笑地嗯一声,踢踢地板表面,就想转身。

    袁晔被她挫败到无语。

    “你不问我的联系方式?”

    咦咦?栾漪诧异地回头,“是中国大还是q市大?有缘当然会再相遇!”

    袁公子的耐性终于告罄,定定地盯住栾漪好一会儿,转头就走。

    chapter 47

    栾漪站在落地窗边往楼下看,她有轻微的恐高症,可是不看又不行,向前半步再向前半步,小心翼翼地往前凑。蹭到窗前了,透过淡茶色玻璃往下瞧一眼,才发现并非前门的方向──沈念珍走了没走,还是不得而知。

    一切白忙。

    袁克明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向信任,从不干涉自己儿女的私生活,所以袁晔和袁晴的行事反而更清澈明晰:两个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性子,一个不屑于看人,一个不惯于留人。

    怎么会脱口跟栾漪说出再聚的话,袁晔自己也不解,以'帮忙'作诱更是大异他平时的行事准则。却不料竟然还被栾漪毫不领情地迎头给了这么个软钉子。重新走回电梯前,两架电梯一上一下都在运行中。

    如果袁晔当时转念直接走楼梯,如果当时两架电梯有一架可以让他在五秒内登入,也许从此以后两人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会再搭上任何瓜葛的机会。

    ──可那只是'如果'。

    输光了的赌徒常常会在倾家荡产后想“如果最大的那把押的是xx”,被套牢后不得不沥血割r的炒股者会想“如果之前两天就已经……”,过失犯罪者会想“如果当初并没有过度oo”的'如果'。

    如果。

    这天下,这寰宙,没有任何一棵林木能结得出这种果实。

    可当时看见栾漪猫一样小心戒备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好奇,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霎时变得柔软。

    “你并不是来这边办事的,而是在躲人?”谁有如此神通能将她吓成这副神魂不宁的糗样?较之自身的狼狈,袁晔对能让她避若蛇蝎的人更是油然而生钦敬之感,有些恶意逗弄地期待欣赏她的无措。

    “躲人?躲什么人?我来求人。”栾漪这次倒还幸运,一大早被吓几次的经历多少让她有了点儿免疫力,没被吓着。只朝袁晔摆摆手,就想往栾玉清的办公室走。走几步又觉得不对,总不成让他以为自己要色诱的人就是栾玉清──毕竟那是他的准妹夫人选。只能一路往前走。

    “求人不用带东西吗?”袁公子全不介意地担任跟班,很诚恳地不耻下问。

    栾漪故作惊讶地转身对他睁大眼睛,“什么时代了?带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迷魂计?”

    她的冷幽默袁公子显然并不欣赏,因为他没有笑,而是略带估量地盯住她的面孔。

    真不好玩。

    搞不好她一走进某间临时避难的办公室,他就会在外面幻想她在房里对着某某领导叼着玫瑰大跳艳舞。

    脑子里应时浮现的彪悍画面,让栾漪好笑,可还是强忍住了,一脸认真地抬头警告袁公子,“哎,别跟着我啊!万一害我发挥失常可怎么办?”

    “我办事不顺,你却胜券在握。总得给个偷师的机会。”声音仍是平平淡淡,却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自己胡来了。

    栾漪微乜着袁晔,冁然一笑,“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渺茫了。那还是你帮帮我吧,啊?可你明明连自己的事都弄不好──能帮得了我吗,方菩萨?”

    柳暗花明。他竟然就这样成了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么?

    袁晔叹息而笑。

    真是服了她,到这种时候还要不依不饶,让他吃上口头亏。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习惯了高傲的公子脾气就要发作,再度拂袖转身而去。袁晔或许不知道该如何讨得女伴欢喜,却自幼谙习拒绝之道。不动声色地给面子或不给面子,折辱或婉拒──都是在正常情况下他该对栾漪作出的正常举动。

    可那'一点点',就是她掐定在他容忍内的那个度。

    之后哪怕过了很多年,每当想起那一天,袁晔都在怀疑自己在那一刻是不是真的着了魔。居然眼也没眨地就答应了眼前仿佛有无形丝线将他缠缚的小妖精。

    从小到大,袁克明提醒他们兄妹最多的,也无非是'安全'。袁晔也一直都清楚清醒地记得──在遇到栾漪之前。

    怎么能想象,他所以为的俯就和委屈,竟然是一道并不美丽的诱人下陷的迷障。

    怎么能想象,向来自矜如他,有朝一日竟然会这样不光彩地堕入縠中?

    chapter 48

    国产连续剧里,总有些经典片断。以前是恨铁不成钢的父母重重地拿手指点着子女的脑门说“早晚你要吃了亏才知道利害”,后来国家提倡不打骂小孩,于是严父瞪着儿子皱眉,慈母无奈地抚着女儿头顶,“总这样子,早晚要吃亏的。”

    袁晔的父母都忙,极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未对他进行此类演习。只是他偶尔独自无聊消遣时间,拿了摇控器频繁换台时偶尔也会凑巧撞上那么一两句熟到烂的警言。

    对此类桥段,袁晔总是习惯地嗤笑。

    电视和现实永远都是代沟深深。

    如今还有几个孩子会如此离不了家人的照看?何况天性中的冷淡自制疏离也让他根本没机会给自己找什么亏吃。

    可这一回,貌似是真的栽了。

    栾漪要了他四次,让他因为疲倦而沈睡。小酣微醒,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到床柱上。

    “怎么会喜欢这种调调?”袁晔礼貌地对坐在床边拿冷水拍着自己脸颊的栾漪微笑。

    “你说我是你的‘第一次’嘛!虽然只是第一次想要留住的人──可也是个‘第一’,不是吗?我很喜欢当第一呢!”栾漪也随他微笑,手指划过他的下颔,俯身含住他耳垂轻咬。“当过吗?”

    当然没有。

    袁晔自认心理正常,自然无此种特殊爱好。本来对栾漪一直印象不错,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热衷这种游戏。奈何身陷人手,只能苦笑,“没当过s,让我试一次?”

    栾漪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很给面子地在他耳边轻笑。微温的呼吸撩拨着他的敏感地。虽然身体之外接触不多,更谈不上了解,但仅有的几次晤会一直都让他回味──她是个聪颖的女子,除了这次。

    微烫的烛泪灼上肩头的皮肤。

    袁晔不自觉地低哼了一声。

    他并不是娇惯的人,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适应她这种无聊的玩法。

    无聊。真的。只是无聊。

    袁晴半年前送他的古典枝形烛台也功不可没。原本以为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一开始栾漪进来时望着它眼睛发光,他还以为只是女孩子天生喜欢精致古典的东西,于是宠溺地拿下来给让她把玩。

    没想到她竟然是打着这种算盘。

    看那莹白的手指握着冷黑色烛台的样子,多像恶魔的叉戟!

    很好,事情一过,他会亲手拆了它并熔成一堆废铁。

    “我给过你机会,”栾漪的指尖轻轻自他的琐骨滑下,沿着他的肌肤下移,“好聚好散不好么?”

    “是你有事要求──唔──”这次是烫在胸口。袁晔被她的举动得气短。

    “我求你离我远点儿,怎么样,袁公子?”栾漪轻轻朝烛焰吹了下,火光晃了晃,怎么样,又闪回来,仿佛又明亮一些。

    原来她知道他身份。

    惊讶惶惑取代了原本的郁丧无奈,袁晔反而镇定下来,应了声'好',“那现在可以结束了吗?”

    “结束?当然不。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我要的,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一次吧?就我所知,您可一向不是小气的人呐!”栾漪妩媚一笑,手仍是擎着烛台,身体小心翼翼伏下来,舌尖轻轻舔触他胸口。

    “你要什么?”袁晔被她叫破自己身分的一语惊醒,已经彻底没了性致,只是语气冷淡地问。

    撇开家境身世之外,单凭外表被他迷住的女孩也不算少了,栾漪虽然漂亮,可并不顶尖,犯得着和她弄得这样苦大仇深一样么?

    “满足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当一次。”栾漪的姿势很暧昧,甚至,是色情的,自己一条腿放在他腿间,轻轻磨蹭,s处却抵在他的膝盖上,又湿又黏又滑。

    若可以,哪怕他只是稍稍用点儿力,往上顶一下,都可以让她痛不欲生──前提是他得有那机会有那力气。

    之前他欣赏她的很重要一点,就是她对情境气氛的营造:往往并未还始,她就可以给人仿佛身已在其间的感觉。

    现在亦然。

    但被算计的屈辱和被折磨的懊怒正咬啮吞噬着他的自尊和骄傲。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只能引发他最大恶意的厌憎和充满凌虐欲的联想。

    袁晔是大方,是可以不和女人计较──栾漪除外──她若不愿意,完全可以直说,他也不是非她不可;又何必先'屈从'了再玩什么'报复'的把戏?

    无奈身在人手,他只能尽量抑着怒气,淡声安抚,

    “你喜欢什么样的?放开我了陪你去找个;这次的账也不跟你算了,怎么样?这种游戏我没兴趣的。”

    “可我有,”栾漪的舌尖离开了他的胸部,却轻轻往他r首上吹着气,湿漉漉的既凉又痒,令人意荡,“我喜欢骄傲点儿的,目中无人点儿的,脸和身材嘛,长得比较像袁公子一点儿的──买不来吧,嗯?”

    下一刻,却又用烛台倾斜地滴过来──三滴蜡油,一滴落正他r首,一滴灼在胸腹间,一滴烫在大腿内侧──那位置,稍稍偏一点儿,不就是……

    袁晔抽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了想要镇静下来跟她说话,可栾漪却先他一步叹出来:

    “好可惜,竟然偏了呢!”

    “袁媛──我是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可你除非弄死了我,否则你在q市哪怕多呆一天,信不信我也能揪着了你饶不了你?”

    这次她倒识相,将烛台换了手,吹熄蜡烛撂到地毯上。朝他笑笑。

    “那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叫栾漪。”

    “……”

    “还要知道更详细一点儿吗?我告诉你我家属的电话,嗯?”

    “……不用,”对女人,袁晔到底小气不起来,只无奈地舒口气,“这次我放你──”突兀的剧痛令人震惊而且不可置信!身体被捅裂了似地痛使得他整个人,全身每一个神经元都像要爆裂,每一块肌体都开始无法控制地剧颤。

    身体的应激反应让袁晔蹙紧了眉,闭住了眼,连呼吸都停顿。

    栾漪却仍似不满意一般,将耳朵凑到袁晔嘴边,手握着烛身微微用力,又往里捅了捅。

    “放我?放我什么?”

    “你、你──栾漪,你……你好样儿的!”从来未曾经历,更难以想象的痛楚让袁晔连声音都在抖,最后几个字几乎都要无力吐出,只能用气声。可她听得到听不到,也都无所谓了,重点只是──这女人!他绝不会放过她!

    chapter 49

    “我好吗?真的吗?”栾漪的笑容仍然轻浅而妩媚,放了手,从床头抽出纸巾来擦拭手上沾到的鲜红。“那你要不要奖励我?”

    袁晔盯住她手上的红,目眦欲裂。

    栾漪却并不理会他的目光,动作细致而专注,擦一次,换一张,最后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拈着一角,对袁晔晃了晃。“咦,看来似乎不小心又做了你的‘第一次’喔!”

    袁晔被那红色刺得眼痛,重重地闭上眼──他的血,呵~~她竟然举着沾了他的血的东西到他眼前来炫耀自己的胜利!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可这还没完,栾漪放下纸巾,手指轻轻抚上他脸颊,沿眉心开始缓缓游移,从漆黑浓冽的眉上抚了过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破’这个字──但凡‘破例’、‘破坏’都是我的大爱。一直以来,我都守着规矩,可是规矩总是那么多,我也乏了。袁公子也是不肯遵循惯例的人,要不要和我玩到底?”

    惹到他,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句,他本来想问,但现在显然没有必要了──答案根本就很明显:她是疯子!

    可是闭了眼,却并无法阻挡栾漪对他实行凌辱的继续──

    她用双手捧了他的脸,轻轻吻着他的唇,动作轻柔如同羽毛旋落春风轻拂。──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舌吻是从来不会涉及的动作。

    礼貌、洁癖、戒备……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这种属于爱侣之间的行为都不该出现在一夜情里。

    袁晔忍住下t的疼痛,小心地张了口,容许她试探的舌尖微微深入。可她竟然那么小心翼翼并且狡诈狐疑,每每在他想要合住牙齿时就已经先知先觉地撤出来。

    屡试。

    屡败。

    当他终于因无力而放弃时,她才掐着他的颊开始深吻。

    她的舌尖纤小秀气。

    温柔辗转时仿佛能抚平人心。

    怎么能想象这就是前一刻才将他到崩溃的人?

    从小到大,他又何曾尝受过这样的欺辱?

    明明和她远无冤近无仇,不过是一次露水姻缘,又何必非得要弄成这样子?她说她叫栾漪,很好,他记住了。只是这名姓,怎么会让人感觉如此耳熟──栾──栾漪?

    长吻结束,她温柔地拿纸巾为他和自己轻轻拭净了脸。

    “你的名字怎么写?”声音仿佛消失了,他以为的正常音量只是嘶嘶的气声,“你的名字怎么写?”声音提高再提高,以为是喊出来了,其实也不过是虚弱嘶哑的模糊字句。因为用了力,身体目前最屈辱的部位还又开始隐隐裂痛。

    栾漪伏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肩,尽力伸直了手臂,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栾。漪。

    明明可以好好坐起来写,她却偏偏不要,弄出这么吃力的样子来给谁看?

    袁晔在心底恨恨地鄙夷:不是贱是什么?

    可是更贱的事还有──

    她写完自己的名字,身体竟然略略下滑了些,将他的欲望纳入自己体内。

    突来的湿润温滑感觉让袁晔不敢置信──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是勃起状态?亏她也还有这种兴致,可他在这种时候这样子和被qg有什么两样?还是双料──这念想一动,下t的痛又开始弥散开来,他以为自己会马上颓了,但栾漪却并不肯放过,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起落。

    栾漪对节奏和劲力一向掌控得极好,袁晔要竭力抑制自己才可以不被她迷惑,可是一来二去,到手机铃声响起时,袁晔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合着栾漪的节奏低低喘息。

    “帮我拿过来一下,是我爸。”声音仍然虚弱,他努力清了清喉咙,才勉强将声音拉回比平时略低的程度,“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来'──这话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