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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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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仔细想来,活了几万年天上地下几乎走个遍,还没有什麽印象,说有地方是这样的景致。

    总不会是魂归混沌吧?雾蒙蒙的样子倒是极符合。这麽说来,是死了还是魂飞魄散?死的话,就算有诛仙台这地儿,诛的是仙,跟神没多大事儿。神麽,顶多就被天帝扔到人间投入轮回。魂飞魄散麽,自己除了不能动还能想能看,以前的事也都记得,精神挺好,自然不能算魂飞魄散。

    到底是个什麽状态呢?正胡思乱想著,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以前的事来,一股脑地涌上来,弄得她脑袋直发疼……

    盘古父神开天辟地後,天降大雷,南方一处沟壑中燃起熊熊大火。那大火也不知烧了多少万年,烧啊烧啊便烧出她来。她从火中来,被那时的南极大帝捡到,唤作“炎君”。南极大帝喜欢女娃娃便一直给她穿裙子梳小辫,从此稀里糊涂当了神女。

    游历四方,大大小小的神仙结识不少,降伏驺吾当了坐骑之後被天帝叫上天宫做牛做马,不大不小当了名武将。她可以毫不脸红地说,她的战斗力确实超群啊,当初不少仙友都是打架结识,她十次里顶多输个一次,是当之无愧的天宫第一打架王!

    她的头疼得厉害,你爷爷的又没失忆,做什麽回忆前尘往事啊?

    一股力就从背後使来,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拉走了。

    重新找回意识时,她发现热得很,不过也舒畅,四周烈火熊熊的样子真让人感到亲切。生於火中的神就是要跟火呆在一起才叫顺应天命啊~~她感慨万千。

    不过,这四周全是火的地儿……好像她也未曾去过……

    难道到大荒野去了?她越想越有可能啊。只有大荒野她因为若干原因不曾踏足,这些叫人咋舌的景致在那传说纷纭的地方也说得通。

    “你是炎君大人麽?”上头传来有些迟疑却透著千万分欣喜的声音来。

    她抬头看去,见一个身著水蓝衫子的少年想努力地靠近,却惧於火势只能在空中来回干著急。

    大人?想是她的官衔压倒了她的神阶,分明她不做大人好多年了。不过,这影响倒是颇为深远。她窝在火中,眯眼上上下下打量那名少年,长得倒是清秀可人~~七分喜悦两分迟疑一分羞涩的表情煞是喜人。

    那少年见她不答话,只是笑,眼泪不由得涌了上来:“我是开明,炎君大人不记得了麽?”

    她闻言,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开明?!哪个开明?开明神兽?守昆仑山那个?她记得开明神兽明明是威风凛凛的老虎摸样,九个头骇人得很。当初她上昆仑问瑶琼讨桃子吃,在山脚生生被它堵了两个时辰,最後还要驺吾来驮她才上了山。那意气奋发的样子远非今日的青涩少年可比。

    “有何凭据?”她探了探自己的修为,已然弱得不成样子,她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副德行十有八九是又回到四海八荒之中了。

    “大人初上昆仑,与开明十分得缘,嬉戏两个时辰有馀……”

    “你真真是开明……”这麽丢脸的事只有她、开明与驺吾才得知,“你不守著昆仑,来这里作甚?”言语间算是默认了自己是炎君。

    “这里便是昆仑山南渊,开明见此灵气涌动火光冲天才前来查探,谁想竟是大人……”说著说著眼睛又湿润了。

    她无语,她与它交情何时这般深了?居然两次湿了眼……

    “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你能叫驺吾来驮我麽?”她语气万分诚恳。

    开明脸上竟出现了红晕:“驺吾前几日方才完婚,是以……”

    完婚?!她被打击得不轻,她的坐骑成亲了!!!!以後出行她坐在驺吾上,後面跌跌撞撞跟著几只走不稳的小驺吾。这景象真是相当的有喜感。

    “开明也可代劳,炎君大人想去何处?”说话间,开明已然从青涩少年现出原形。九头大虎猛然出现,让她窒了一窒。

    “先去瑶琼那里吧。”瑶琼那里仙草仙果多得很,作为闺中密友自然是要分担一些的。

    “请大人坐稳。”她从火中跳出,伏在开明背上。果真是弱,连坐都坐不住了。开明撒开腿就往那七彩鸾鸟飞舞的地方跑去。身後的火也随之熄灭。

    第2章 太子长琴

    一身杏色长裙的女子躺在桃树下,一头青丝铺了满地,嘴里叼著一个拳头大的桃子,闭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麽,只有嘴巴“哢嚓哢嚓”辛勤地在工作,那声音忒吵人。

    西王母瑶琼到桃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麽不美感的画面:“吃东西倒是精神得很。”

    闭著眼睛,炎君都可以想像出瑶琼仪态万千的富贵样。她气促地哼哼:“我好虚弱,我好虚弱啊~~~”连桃子都掉到地上去了,反正这儿的土吃了也是补品,桃子捡起来擦擦还是仙桃。

    仙娥们都轻笑起来。

    她是胸襟开阔的神祗,被笑几声又不会少块r。

    “确是虚弱。”声线高高低低,煞是好听。简简单单四个字都能说得这麽销魂。

    炎君却眼皮一抽,睁开眼睛。

    大清早的,俊男美女,存心刺激她呐!瑶琼每次出场自然是华服重重,头上簪花步摇多得让连她这个经历风雨无数的上古大神也要头晕眼花,一身的珠光宝气,外加大大小小美貌仙娥无数。即使如此,还是不能遮挡她如花的容颜。

    可是那边那个墨色长衫,随便一件衣服也可以穿得这麽风姿绰约的祸水为什麽也在?

    “唷。”她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没打算站起来,按辈分她是长辈,爱怎麽就怎麽地。就算失了礼数又如何?礼数这东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再说她现在这个破烂身体,站得起来麽?

    “如此,长琴便带她回去,不叨扰西王母了。”祸水朝瑶琼作了一揖,便向她走来。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指轻轻颤动。

    “长琴,本宫只答应了教你看看她。”瑶琼发出炎君觉得此生最悦耳的声音。果然是闺中密友,晓得她不愿与他一处。她朝瑶琼看去,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朝她淡淡瞥去一眼,眉梢轻挑:“如此,长琴过几日再来。”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墨色的袖口拂过她的脸,她有些痒。骨节分明的长指摘掉她头发上的草叶,他语气轻柔:“好好养身子,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得空的话就来,若是没空也不要勉强了。”炎君自觉这话说得很是有长辈的风范。

    “自是有空的。”长琴捡起她方才掉到地上了桃子,压低了声线,“脏了就不要吃了,西王母桃子多得很,不要同她客气。”

    “……”炎君眼睁睁看著他张开唇色润泽的口,咬在她刚啃出缺口的桃子上,声音清脆,果然……是好桃子啊!

    “我先回榣山去了。”长琴点点她的额头,站起来。风中传来他轻的快要听不见的低语──莫要再不见了……

    炎君有些怅然,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难道是小性子发作,在跟她撒娇麽?

    瑶琼极其端庄地走到她面前,带来一阵好闻的香气,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你在我处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他便从榣山跑来。炎君,你真的不回去?”榣山在西北海之外,离昆仑不是一般的远。

    “玄龙帝君他将帝後位置一直空著,你回不回去?”炎君笑著反问。

    如此,炎君便少不得要回忆一下玄龙帝君与瑶琼的二三事……

    玄龙帝君还不是帝君的时候,是天宫的四大侍卫队长之首,别看只是个队长,保护天宫的自然是神中之精英,四大侍卫队长之首更是精英中的精英。玄龙长得也是万分的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不知勾走多少神女、仙娥的芳心,自然也包括瑶琼的。

    玄龙在四海八荒的风流韵事即使炎君身处咸y山那般荒芜的地方也是如雷贯耳。当然跟炎君时任小小武将一名也不无关系,天宫里是是非非总是传得飞快,尤其是这种冒著粉红泡泡的事。对此人炎君只有两字评价──禽兽。

    瑶琼有次被猛兽追赶,炎君恰恰路过,顺手救了,从此算是炎君的第一个闺中密友。

    当初玄龙向天帝提亲,求将瑶琼要嫁与他。炎君就颇不以为然:“那样乱来的家夥,嫁过去只能是你吃苦。”

    瑶琼摸摸肚子,苦笑:“我有什麽法子?”炎君跟著摸摸肚子,大概能明白,便歪著头问:“我去揍他一顿可好?”

    成亲没过多久,瑶琼妹妹九天玄女便哭著闹著要嫁玄龙。天帝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r,便将玄女也嫁与玄龙。玄龙虽说不甚乐意,倒也没太大抗拒。

    瑶琼气得直呕血,硬是大著肚子跑到她咸y山住了一年半载。玄龙天天来请,瑶琼红著眼在她屋里帕子铰了一条又一条,就是不出去。

    炎君托著下巴,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看玄龙一天一次的深情告白,内容催人泪下情深意切引经据典发人深省如雷贯耳,而且从来不重复。

    玄龙急得要命,咸y山连根草都不长,没水没风景,实在不利身心健康,只好寻了一处山,著人种了各种花草树木,往山上放养了许多奇禽异兽,建造了宫殿,就是後来的昆仑:“你若是在不愿见我,我帮你寻了个住处,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以後瑶琼便住在昆仑,始终不曾再见玄龙。

    回忆完毕,炎君对瑶琼一夫一妻的坚持相当崇拜崇敬崇尚,这直接影响了她以後的天地观价值观婚姻观。

    瑶琼眼睛里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下来:“你……又何必揭我伤疤?”

    炎君拉拉她的衣角,笑嘻嘻道:“我这里还没结疤,你这麽伤感作甚?”

    瑶琼无语,你倒是有个没结疤的样子啊。

    炎君也不待瑶琼回答,便问道,“白泽呢?”

    “我还要时时帮你找坐骑不成?”瑶琼笑骂道,还是唤来小仙娥,把白泽找来。

    白泽是只浑身雪白的大白羊,还会说话,温顺得很。炎君对它是相当喜欢,伏在它背上,相当稳妥。

    “你在我处先养著,天帝那里我已著人去说了你的事,你回来的事不出几日便会传开,少不得有故人来探,我著开明挡著,等你身子好些再做打算,这样可好?”瑶琼从来是体贴得很,面面俱到。

    “今日长琴那小子的事又怎麽说?”炎君把脸埋在白泽的长毛里。

    “长琴毕竟是你一手养大的,他要来,我还能拦著。”瑶琼嗤笑,“以前道你与他感情深厚,唤他作阿琴,怎地如今却生分起来?”

    就是感情太深厚才出事了麽,炎君无奈地想。

    瑶台虽然大,却相当热闹。主要是山上仙兽啊灵鸟啊仙草啊太多了,昆仑灵气又足,一个不小心就能化出人形来,一路走过去,“西王母圣安”“炎君大人好”之声此起彼伏,听得炎君很是受用。

    瑶琼送她至一处幽静的园子:“这些日子就住此处,相思原是跟著我的,留与你使唤。”

    “嗯。”炎君心不在焉地应著,眼睛可劲看著这园子。外面清幽,园里的花倒是开得异常热烈奔放,四季的花都开全了。奢侈啊奢侈,想她在咸y山住了几万年,连根草都没有。真是同神不同命啊!

    “没旁的事,我就回去了。”瑶琼管著昆仑这麽大的地方,事情自然也不少。

    “白泽借我吧。”她习惯了被驮著,顶著笑脸问瑶琼讨,丝毫不觉得厚脸皮。

    “它愿意自然就让你骑了。”瑶琼看都不看她,“在这里安生些,不要又弄得j飞狗跳。”

    “知道!忙你的去吧!”炎君应得很爽快,她昆仑没j又没狗,哪来的j飞狗跳哇?

    目送瑶琼离开,她立刻扯扯大白羊的毛:“白泽,你愿意驮我的吧?”

    “大人若能高抬贵手放过小神的毛,自然是可以的。”柔和的调子不辨雌雄。

    “嘿嘿。”她松开手。

    “炎君大人是否要焚香沐浴?”那名唤作相思的仙娥在旁问道。

    焚香沐浴?洗澡洗乾净不就完了,还焚什麽香?香很多麽?炎君转过头看她,弯眉杏眼高鼻菱口,眉间一点朱砂。杏眼里水波荡漾,清澈得很。

    “焚香就算了,我沐浴吧。”

    第3章 炎君与阿傩的二三事(1)

    沐过浴,炎君躺在美人靠上,听相思讲她回这八荒之前的事。方才知道,已然过了11万年有馀。人间不知易主多少次了,天界也热闹得很,妖魔作乱,神魔大战,当然也牵扯了人间。她原来结识的仙友,重入轮回的去人间受苦受难了,闭关修炼的天知道躲在那个偏僻的d里……大概剩下的也就那麽几个了。

    “这是啥?”炎君看著小仙娥放在端上来的拳头大的乌漆抹黑的球状体,貌似是要她吃?!

    “回大人,这是瑛殊、蛊青做成的丸子,佩在身上,能够提神醒脑,强身健体……”相思指著底下垫著的锦囊。那丸子是装在那锦囊中的。

    带著这麽大的东西来提神醒脑?炎君咽了口口水:“昆仑上东西那麽多,非得弄个这麽大的?”又这麽丑的。

    “回大人,此乃极品。”

    极品啊……

    “那我就带上吧。”炎君笑嘻嘻地抓了丸子装在那锦囊中,挂在腰间,一股清香暂态弥漫鼻间,身上也有了几分力气,果然是好东西。如果体积能更小一些,甚合她意啊。

    她盯著那锦囊,花样倒是很别致,戴在身上,平添几分风雅。

    养在昆仑,每日吃吃睡睡,让白泽驮著在瑶台乱逛,有时碰上瑶琼也小谈一会儿,惬意得很。相思日日拿什麽百花仙露酿、通筋补气丸与她吃,炎君只觉自己成了个桶子,专门让相思塞进东西来。虽说是为自己好,可惜那些东西味道实在是差得要命,那百花仙露酿名字好听,却苦得更胜黄莲。炎君实在受不住,便想著法子躲相思,倒也不至於太无聊。

    至於修为的事,炎君很是想得开,自己也这麽大把年纪了,早已不像当初那般争强好胜,顺其自然即可,太过追求反倒不是什麽好事。是以,她也没想过要闭关之类的事,倒不是怕苦,实在是太过无聊,她绝对会被闷死的。

    长琴说是过几日再来探她,到底是被开明拦在山脚下。照著长琴以往的性子,居然没闹起来,让炎君略略吃惊了一下。

    听相思说,西天的阿傩尊者也曾来过,不过瑶琼代她见了,叫阿傩尊者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相思说起阿傩尊者的时候脸略略红了,杏眼忽闪忽闪的,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样子。

    炎君完全能明白相思的心情,阿傩长得确实好看。四海八荒内长得像阿傩那般俊秀性子好,博得广大女性好感因而女难不断的和尚真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炎君与阿傩相熟还是在他未出家时。炎君那时为了驯服驺吾,追著驺吾几乎把整个八荒跑了个遍,实在累得喘不过气,就降下云头在一条清澈的河边躺了会儿。春天的下午,鸟语花香,炎君躺著躺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待她醒的时候,睁眼就看见绿油油的芭蕉叶在她头顶上摇曳,稍转头就瞄到那个清俊的少年。那叶子就是他举在她头上的。

    “我看日头这麽猛,姑娘睡得熟,如此姑娘少不得要生病。阿傩却、却不能坏了姑娘的清誉,才、才出此下策……”少年见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大约是以为她生气了,红著脸结结巴巴地解释。

    炎君活了那麽久,还是头一次被唤作“姑娘”,还用著这麽柔和的声调,觉得很是新鲜。以往熟识的神仙,要麽一见她就直叹气,总是在反省自己的育人方法哪里出了问题养出个她这般没有女人味的东西,一如恨铁不成钢的南极大帝;要麽二话不说打上一架再说,一如槐江山的英招之流;要麽恭恭敬敬称她一声“炎君大人”,一如许许多多数都数不清的小辈。

    她盯著人家少年郎看了又看,丝毫不觉有什麽不妥之处。那少年头低得快贴上胸,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约莫是头一遭被女子这样盯著看。

    “你叫阿傩?”炎君在人间閒逛时,见过不少公子问姑娘姓名时,都用一把摺扇挑了姑娘的下巴,整个人凑上去,却带著淡淡的疏离,姿势很是风流倜傥,潇洒无边。她一直苦於无处实践,今日拿来用用也无妨。

    春日午後,清澈的河畔,少女用手指抬著少年的下巴,眼眸弯成了月牙,轻声问著少年的姓名。少年的眼里映出少女豔若桃李的容颜,喃喃地动了动嘴唇,手里的芭蕉叶落在河里,荡漾了一片涟漪,从此便不再平静。

    那少年原来是迦毗罗卫国国王的弟弟的次子,那河正好在他家别院的旁边。炎君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阿傩有些不服气:“我可是佛陀的堂弟!”炎君这才有些了然,原来是那旋涡头和尚的亲眷。

    因著阿傩整个下午都在举著那芭蕉叶遮阳,双臂酸痛不已。炎君撸起袖子帮阿傩捏手臂:“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现在帮你捏捏。”阿傩见到她晒得成了蜜色的手臂,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炎君却不管那些,她活了那麽多年,结识的朋友大多活泼,对男女之别都无太大计较,是以炎君也对这些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