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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

赞听那宫女对段誉言辞间十分客气,相待甚是亲厚,心

    中醋意登生,暗想:“你是王子,我也是王子。吐蕃国比你大

    理强大得多。莫非是你一张小白脸占了便宜么?”当下不再等

    待,踏步上前,说道:“吐蕃国王子宗赞,请公主会面。”

    那宫女道:“王子光降,敝国上下齐感荣宠。敝国公主也

    有三事相询。”

    宗赞甚是爽快,笑道:“公主那三个问题,我早听见了,

    也不用你一个个的来问,我一并回答了罢。我一生之中,最

    快乐逍遥的地方,乃是日后做了驸马,与公主结为夫妻的d

    房之中。我平生最爱的人儿,乃是银川公主,她自然姓李,闺

    名我此刻当然不知,将来成为夫妻,她定会说与我知晓。至

    于公主的相貌,当然像神仙一般,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哈

    哈,你说我答得对不对?”

    众人之中,倒有一大半和宗赞王子存着同样心思,要如

    此回答这三个问题,听得他说了出来,不由得都暗暗懊悔:

    “我该当抢先一步如此回答才是,现下若再这般说法,倒似学

    他的样一般。”

    萧峰听那宫女一个个的问来,众人对答时有的竭力谄谀,

    讨好公主,有的则自高身价,大吹大擂,越听越觉无聊,若

    不是要将此事看一个水落石出,早就先行离去了。

    正纳闷间,忽听得慕容复的声音说道:“在下姑苏燕子坞

    慕容复,久仰公主芳名,特来拜会。”

    那宫女道:“原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

    公子,婢子虽在深宫之中,亦闻公子大名。”慕容复心中一喜:

    “这宫女知道我的名字,当然公主也知道了,说不定她们曾谈

    起过我。”当下说道:“不敢,贱名有辱清听。”那宫女又道:

    “我们西夏虽然僻处边陲,却也多闻‘北乔峰、南慕容’的英

    名。听说北乔峰乔大侠已改姓萧,在大辽位居高官,不知此

    事是否属实?”慕容复道:“正是!”他早见到萧峰同赴青凤阁

    来,却不加点破。

    那宫女问道:“公子与萧大侠齐名,想必和他相熟。不知

    这位萧大侠人品如何?武功与公子相比,却是谁高谁下?”

    慕容复一听之下,登时面红耳赤。他与萧峰在少林寺前

    相斗,给萧峰一把抓起,重重摔在地下,武功大为不如,乃

    是人所共见,在众人之前若加否认,不免为天下豪杰所笑。但

    要他直认不如萧峰,却又不愿,忍不住怫然道:“姑娘所询,

    可是公主要问的三个问题么?”

    那宫女忙道:“不是。公子莫怪。婢子这几年听人说起萧

    大侠的英名,仰慕已久,不禁多问了几句。”

    慕容复道:“萧君此刻便在姑娘身畔,姑娘有兴,不妨自

    行问他便是。”此言一出,厅中登时一阵大哗。萧峰威名远播,

    武林人士听了无不震动。

    那宫女显是心中激动,说话之声音也颤了,说道:“原来

    萧大侠居然也降尊屈贵,来到敝邦,我们事先未曾知情,简

    慢之极,萧大侠当真要宽宏大量,原宥则个。”

    萧峰“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慕容复听那宫女的语气,对萧峰的敬重着实在自己之上,

    不禁暗惊:“萧峰那厮也未娶妻,此人官居大辽南院大王,掌

    握兵权,岂是我一介白丁之可比?他武功又如此了得,我决

    计不能和他相争。这……这……这便如何是好?”

    那宫女道:“待婢子先问慕容公子,萧大侠还请稍候,得

    罪,得罪。”接连说了许多抱歉的言语,才向慕容复问道:

    “请问公子:公子生平在甚么地方最是快乐逍遥?”

    这问题慕容复曾听她问过四五十人,但问到自己之时,突

    然间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他一生营营役役,不断为兴复燕

    国而奔走,可说从未有过甚么快乐之时。别人瞧他年少英俊,

    武功高强,名满天下,江湖上对之无不敬畏,自必志得意满,

    但他内心,实在是从来没感到真正快乐过。他呆了一呆,说

    道:“要我觉得真正快乐,那是将来,不是过去。”

    那宫女还道慕容复与宗赞王子等人是一般的说法,要等

    招为驸马,与公主成亲,那才真正的喜乐,却不知慕容复所

    说的快乐,却是将来身登大宝,成为大燕的中兴之主。她微

    微一笑,又问:“公子生平最爱之人叫甚么名字?”慕容复一

    怔,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我没甚么最爱之人。”那

    宫女道:“如此说来,这第三问也不用了。”慕容复道:“我盼

    得见公主之后,能回答姊姊第二、第三个问题。”

    那宫女道:“请慕容公子这边休息。萧大侠,你来到敝国,

    客从主便,婢子也要以这三个问题冒犯虎威,尚祈海涵,婢

    子这里先谢过了。”但她连说几遍,竟然无人答应。

    虚竹道:“我大哥已经走啦,姑娘莫怪。”那宫女一惊,道:

    “萧大侠走了?”虚竹道:“正是。”

    萧峰听西夏公主命那宫女向众人逐一询问三个相同的问

    题,料想其中虽有深意,但显无加害众人之心,寻思这三个

    问题问到自己之时,该当如何回答?念及阿朱,胸口一痛,伤

    心欲绝,却不愿在旁人之前泄露自己心情,当即转身出了石

    堂。其时室门早开,他出去时脚步轻盈,旁人大都并未知觉。

    那宫女道:“却不知萧大侠因何退去?是怪我们此举无礼

    么?”虚竹道:“我大哥并不是小气之人,不会因此见怪。嗯,

    他定是酒瘾发作,到外面喝酒去了。”那宫女笑道:“正是。素

    闻萧大侠豪饮,酒量天下无双,我们这里没有备酒,难留嘉

    宾,实在太过慢客。这位先生见到萧大侠之时,还请转告敝

    邦公主殿下的歉意。”这宫女能说会道,言语得体,比之在外

    厢款客的那个怕羞宫女口齿伶俐百倍。虚竹道:“我见到大哥

    时,跟他说便了。”

    那宫女道:“先生尊姓大名?”虚竹道:“我么……我么……

    我道号虚竹子。我是……出……出……那个……决不是来求

    亲的,不过陪着我三弟来而已。”

    那宫女问道:“先生平生在甚么地方最是快乐?”

    虚竹轻叹一声,说道:“在一个黑暗的冰窖之中。”

    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啊”的一声低呼,跟着呛啷一声

    响,一只瓷杯掉到地下,打得粉碎。

    那宫女又问:“先生生平最爱之人,叫甚么名字?”

    虚竹道:“唉!我……我不知道那位姑娘叫甚么名字。”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均想此人是个大傻瓜,不知对方

    姓名,便倾心相爱。

    那宫女道:“不知那位姑娘的姓名,那也不是奇事。当年

    孝子董永见到天上仙女下凡,并不知她的姓名底细,就爱上

    了她。虚竹子先生,这位姑娘的容貌定然是美丽非凡了?”

    虚竹道:“她容貌如何,我也是从来没看见过。”

    霎时之间,石室中笑声雷动,都觉真是天下奇闻,也有

    人以为虚竹是故意说笑。

    众人哄笑声中,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低低问道:“你……

    你可是‘梦郎’么?”虚竹大吃一惊,颤声道:“你……你……

    你可是‘梦姑’么?这可想死我了。”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几

    步,只闻到一阵馨香,一只温软柔滑的手掌已握住了他手,一

    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梦郎,我便是找你不到,这

    才请父皇贴下榜文,邀你到来。”虚竹更是惊讶,道:“你……

    你便是……”那少女道:“咱们到里面说话去,梦郎,我日日

    夜夜,就盼有此时此刻……”一面细声低语,一面握着他手,

    悄没声的穿过帷幕,踏着厚厚的地毯,走向内堂。

    石室内众人兀自喧笑不止。

    那宫女仍是挨次将这三个问题向众人一个个问将过去,

    直到尽数问完,这才说道:“请各位到外边凝香殿喝茶休息,

    壁上书画,便当送出来请各位拣取。公主殿下如愿和哪一位

    相见,自当遣人前来邀请。”

    登时有许多人鼓躁起来:“我们要见公主!”“即刻就要

    见!”“把我们差来差去,那不是消遣人么?”

    那宫女道:“各位还是到外边休息的好,又何必惹得公主

    殿下不快?”

    最后一句话其效如神,众人来到灵州,为的就是要做驸

    马,倘若不听公主吩咐,她势必不肯召见,见都见不到,还

    有甚么驸马不驸马的?只怕要做驸牛、驸羊也难。当下众人

    便即安静,鱼贯走出石室。室外明晃晃火把照路,众人循旧

    路回到先前饮茶的凝香殿中。

    段誉和王语嫣重会,说起公主所问的三个问题。王语嫣

    听他说生平觉得最快乐之地是在枯井的烂泥之中,不禁吃吃

    而笑,晕红双颊,低声道:“我也是一样。”

    众人喝茶闲谈,纷纷议论,猜测适才这许多人的对答,不

    知哪一个的话最合公主心意。过了一会,内监捧出书画卷轴

    来,请各人自择一件。这些人心中七上八下,只是记着公主

    是否会召见自己,哪有心思拣甚么书画。段誉轻轻易易的便

    取得了那幅“湖畔舞剑图”,谁也不来跟他争夺。

    他和王语嫣并肩观赏,王语嫣叹道:“图中这人,倒很像

    我妈妈。”想起和母亲分别日久,甚是牵挂。

    段誉蓦地想起虚竹身边也有一幅相似的图画,想请他取

    出作一比较,但游目四顾,殿中竟不见虚竹的人影。他叫道:

    “二哥,二哥!”也不听见人答应。段誉心道:“他和大哥一起

    走了!还是有甚凶险?”正感担心,忽然一名宫女走到他的身

    边,说道:“虚竹先生有张书笺交给段王子。”说着双手捧上

    一张折叠好的泥金诗笺。

    段誉接过,便闻到一阵淡淡幽香,打了开来,只见笺上

    写道:“我很好,极好,说不出的快活。要你空跑一趟,真是

    对你不起,对段老伯又失信了,不过没有法子。字付三弟。”

    下面署着“二哥”二字。段誉情知这位和尚二哥读书不多,文

    理颇不通顺,但这封信却实在没头没脑,不知所云,拿在手

    里怔怔的思索。

    宗赞王子远远望见那宫女拿了一张书笺交给段誉,认定

    是公主邀请他相见,不由得醋意大发,心道:“好啊,果然是

    给你这小白脸占了便宜,咱们可不能这么便算。”喝道:“咱

    家须容不得你!”一个箭步,便向段誉扑了过来,左手将书笺

    一把抢过,右手重重一拳,打向段誉胸口。

    段誉正在思索虚竹信中所言是何意思,宗赞王子这一拳

    打到,全然没想到闪避,而以他武功,宗赞这一拳来得快如

    电闪,便想避也避不了。砰的一声,正中前胸,段誉体内充

    盈鼓荡的内息立时生出反弹之力,但听得呼的一声,跟着几

    下“劈拍、呛啷、哎哟!”宗赞王子直飞出数步之外,摔上一

    张茶几,几上茶壶、茶杯打得片片粉碎。

    宗赞“哎哟”一声叫过,来不及站起,便去看那书笺,大

    声念道:“我很好,极好,说不出的快活!”

    众人明明见他给段誉弹出,重重摔了一交,怎么说“我

    很好,极好,说不出的快活!”无不大为诧异。

    王语嫣忙走到段誉身边,问道:“他打痛了你么?”段誉

    笑道:“不碍事。二哥给我一通书柬,这王子定是误会了,只

    道是公主召我去相会。”

    吐蕃众武士见主公被人打倒,有的过去相扶,有的便气

    势汹汹的过来向段誉挑衅。

    段誉道:“这里是非之地,多留无益,咱们回去罢。”巴

    天石忙道:“公子既然来了,何必急在一时?”朱丹臣也道:

    “西夏国皇宫内院,还怕吐蕃人动粗不成?说不定公主便会邀

    见,此刻走了,岂不是礼数有亏?”两人不断劝说,要段誉暂

    且留下。

    果然一品堂中有人出来,喝令吐蕃众武士不得无礼。宗

    赞王子爬将起来,见那书笺不是公主召段誉去相见,心中气

    也平了。

    正扰攘间,木婉清忽然向段誉招招手,左手举起一张纸

    扬了扬。段誉点点头,过去接了过来。

    宗赞又见段誉展开那书笺来看,脸上神色不定,心道:

    “这封信定是公主见招了。”大声喝道:“第一次你瞒过了我,

    第二次还想再瞒么?”双足一登,又扑将过去,挟手一把将那

    信笺抢了过来。

    这一次他学了乖,不敢再伸拳打段誉胸膛,抢到信笺,右

    足一抬,便踢中段誉的小腹,那脐下丹田正是炼气之士内息

    的根源,内劲不用运转,反应立生,当真是有多快便这般快,

    但听得呼的一声,又是“劈拍、呛啷、哎哟”一阵响,宗赞

    身子倒飞出去,越过数十人的头顶,撞翻了七八张茶几,这

    才摔倒。

    这王子皮粗r厚,段誉又并非故意运气伤他,摔得虽然

    狼狈,却未受内伤。他身子一着地,便举起抢来的那张信笺,

    大声读了出来:“有厉害人物要杀我的爸爸,也就是要杀你的

    爸爸,快快去救。”

    众人一听,更加摸不着头脑,怎么宗赞王子说“我的爸

    爸,也就是你的爸爸”?

    段誉和巴天石、朱丹臣等却心下了然,这字条是木婉清

    所写,所谓“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爸爸”,自是指段正淳而

    言了,都围在木婉清身边,齐声探问。

    木婉清道:“你们进去不久,梅剑和兰剑两位姊姊便进宫

    来,有事要向虚竹先生禀报。虚竹子一直不出来,她们便跟

    我说了,说道接得讯息,有好几个厉害人物设下陷阱,蓄意

    加害爹爹。这些陷阱已知布在蜀南一带,正是爹爹回去大理

    的必经之地。她们灵鹫宫已派了玄天、朱天两部,前去追赶

    爹爹,要他当心,同时派人西来报讯。”

    段誉急道:“梅剑、兰剑两位姊姊呢?我怎么没瞧见?”木

    婉清道:“你眼中只有王姑娘一人,哪里还瞧得见别人?梅剑、

    兰剑两位姊姊本来是要跟你说的,招呼你几次,也不知你故

    意不睬呢,还是真的没有瞧见。”段誉脸上一红,道:“我……

    我确实没瞧见。”木婉清又冷冷的道:“她们急于去找虚竹二

    哥,不等你了。我想招呼你过来,你又不理我,我只好写了

    这张纸条,想递给你。”

    段誉心下歉然,知道自己心无旁骛,眼中所见,只是王

    语嫣的一喜一愁,耳中所闻,只是王语嫣的一语一笑,便是

    天塌下来,也是不理,木婉清远远的示意招呼,自然是视而

    不见了。若不是宗赞王子扑上来猛击一拳,只怕还是不会抬

    起头来见到木婉清招手,当下便向巴天石、朱丹臣道:“咱们

    连夜上道,去追赶爹爹。”巴朱二人道:“正是!”

    各人均想镇南王既有危难,那自是比甚么都要紧,段誉

    做不做得成西夏驸马,只好置之度外了。当下一行人立即起

    身出门。

    段誉等赶回宾馆与钟灵会齐,收拾了行李,径即动身。巴

    天石则去向西夏国礼部尚书告辞,说道镇南王途中身染重病,

    世子须得赶去侍奉,不及向皇上叩辞。父亲有病,做儿子星

    夜前往侍候汤药,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那礼部尚书赞叹一阵,

    说甚么“王子孝心格天,段王爷定占勿药”等语。巴天石辞

    行已毕,匆匆出灵州城南门,施展轻功赶上段誉等人之时,离

    灵州已有三十余里了。

    四十七 为谁开 茶花满路

    段誉等一行人马不停蹄,在道非止一日,自露州而至皋

    兰、秦州,东向汉中,经广元、剑阁而至蜀北。一路上迭接

    灵鹫宫玄天、朱天两部群女的传书,说道镇南王正向南行。有

    一个讯息说,镇南王携同女眷二人,两位夫人在梓潼恶斗了

    一场,似乎不分胜负。段誉心知这两位夫人一个是木婉清的

    母亲秦红棉,另一个则是阿朱、阿紫的母亲阮星竹;论武功

    是秦红棉较高,论智计则阮星竹占了上风,有爹爹调和其间,

    谅来不至有甚么大事发生。果然隔不了两天,又有讯息传来,

    两位夫人已言归于好,和镇南王在一座酒楼中饮酒。玄天部

    已向镇南王示警,告知他有厉害的对头要在前途加害。

    旅途之中,段誉和巴天石、朱丹臣等商议过几次,都觉

    镇南王的对头除了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外,更无别人。段

    延庆武功奇高,大理国除了保定帝本人外,无人能敌,如果

    他追上了镇南王,确是大有可虑。眼前唯有加紧赶路,与镇

    南王会齐,众人合力,才可和段延庆一斗。巴天石道:“咱们

    一见到段延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一拥而上,给他来个

    倚多为胜。决不能再蹈小镜湖畔的覆辙,让他和王爷单打独

    斗。”朱丹臣道:“正是。咱们这里有段世子、木姑娘、钟姑

    娘、王姑娘、你我二人、再加上王爷和二位夫人,以及华司

    徒、范司马、古大哥他们这些人,又有灵鹫宫的姑娘们相助。

    人多势众,就算杀不死段延庆,总不能让他欺侮了咱们。”段

    誉点头道:“正是这个主意。”

    众人将到绵州时,只听得前面马蹄声响,两骑并驰而来。

    马上两个女子翻身下马,叫道:“灵鹫宫属下玄天部参见大理

    段公子。”段誉忙即下马,叫道:“两位辛苦了,可见到了家

    父么?”右首那中年妇人说道:“启禀公子,镇南王接到我们

    示警后,已然改道东行,说要兜个大圈子再回大理,以免遇

    上了对头。”

    段誉一听,登时便放了心,喜道:“如此甚好。爹爹金玉

    之体,何必去和凶徒厮拚?毒虫恶兽,避之则吉,却也不是

    怕了他。两位可知对头是谁?这讯息最初从何处得知?”

    那妇人道:“最初是菊剑姑娘听到另一位姑娘说的。那位

    姑娘名字叫做阿碧……”王语嫣喜道:“原来是阿碧。我可好

    久没见到她了。”段誉接口道:“啊,是阿碧姑娘,我认得她。

    她本来是慕容公子的侍婢。”

    那妇人道:“这就是了。菊剑姑娘说,阿碧姑娘和她年纪

    差不多,相貌美丽,很讨人欢喜,就是一口江南口音,说话

    不大听得懂。阿碧姑娘是我们主人的师侄康广陵先生的弟子,

    说起来跟我们灵鹫宫都是一家人。菊剑姑娘说到主人陪公子

    到皇宫中去招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