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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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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只觉双眼剧痛,拚命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瞧不见,天

    地世界,尽变成黑漆一团,这才知双眼已给丁春秋的毒药毒

    瞎了,突然放声大哭,叫道:“我……我的眼睛瞎了,我……

    我瞎了!”

    那人柔声安慰:“说不定治得好的。”阿紫怒道:“丁老怪

    的毒药何等厉害,怎么还治得好?你骗人!我眼睛瞎了,我

    眼睛瞎了!”说着又是大哭。那人道:“那边有条小溪,咱们

    过去洗洗,把眼里的毒药洗干净了。”说着伸手拉住她右手,

    将她轻轻拉起。

    阿紫只觉他手掌奇冷,不由自主的一缩,那人便松开了

    手。阿紫走了两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那人道:“小心!”

    又握住了她手。这一次阿紫不再缩手,任由他带到溪边。那

    人道:“你别怕,这里便是溪边了。”

    阿紫跪在溪边,双手掬起溪水去洗双眼。清凉的溪水碰

    到眼珠,痛楚渐止,然而天昏地黑,眼前始终没半点光亮。霎

    时之间,绝望、伤心、愤怒、无助,百感齐至,她坐倒在地,

    放声大哭,双足在溪边不住击打,哭叫:“你骗人,你骗人,

    我眼睛瞎了,我眼睛瞎了!”

    那人道:“姑娘,你不用难过。我不会离开你的,你……

    你放心好啦。”

    阿紫心中稍慰,问道:“你……你是谁?”那人道:“我……

    我……”阿紫道:“对不起!多谢你救了我性命。你高姓大名?”

    那人道:“我……我……姑娘不认得我的。”阿紫道:“你连姓

    名也不肯跟我说,还骗我不会离开我呢,我……我眼睛瞎了,

    我……我还是死了的好。”说着又哭。

    那人道:“姑娘千万死不得。我……我当真永远不会离开

    你。只要姑娘许我陪着你,我永远……永远会跟在你身边的。”

    阿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你骗我不要寻死。我

    偏要死,眼睛瞎了,还做什么人?”那人道:“我决不骗你,倘

    若我离开了你,叫我不得好死。”语气焦急,显得极是真诚。

    阿紫道:“那你是谁?”

    那人道:“我……我是聚贤庄……不,不,我姓庄,名叫

    聚贤。”

    救了阿紫那人,正是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

    阿紫道:“原来是庄……庄前辈,多谢你救了我。”游坦

    之道:“我能救了你逃脱星宿老仙的毒手,心里欢喜得很,你

    不用谢我。我不是什么前辈,我只比你大几岁。”阿紫道:

    “嗯,那么我叫你庄大哥。”游坦之心中欢喜无限,颤声道:

    “这个……是不敢当的。”

    阿紫道:“庄大哥,我求你一件事。”游坦之道:“你别说

    什么求不求的,姑娘吩咐什么,我就是拚了性命不要,也要

    尽力给你办到。”阿紫微微一笑,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为

    什么你对我这样好?”游坦之道:“是,是,是素不相识,我

    从来没见过你,你也从来没见过我。这次……今天咱们是第

    一次见面。”阿紫黯然道:“还说见面呢?我永远见你不到了。”

    说着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游坦之忙道:“那不打紧。见不到我还更加好些。”阿紫

    问道:“为什么?”游坦之道:“我……我相貌难看得很,姑娘

    倘若见到了,定要不高兴。”阿紫嫣然一笑,说道:“你又来

    骗人了。天下最希奇古怪的人,我也见得多了。我有一个奴

    隶,头上戴了个铁套子,永远除不下来的,那才教难看呢。如

    果你见到了,包你笑上三天三夜。你想不想瞧瞧?”

    游坦之颤声道:“不,不!我不想瞧。”说着情不自禁的

    退了两步。

    阿紫道:“你武功这样好,抱着我飞奔时,几乎有我姊夫

    那么快,哪知道胆子却小,连个铁头人也不想见。庄大哥,那

    铁头人很好玩的,我叫他翻筋斗给你看,叫他把铁头伸进狮

    子老虎笼里,让野兽咬他的铁头。我再叫人拿他当鸢子放,飞

    在天空,那才有趣呢。”

    游坦之忍不住打个寒噤,连声道:“我不要看,我真的不

    要看。”

    阿紫叹道:“好罢。你刚才还在说,不论我求你做什么,

    你就是性命不要,也要给我办到,原来都是骗人的。”游坦之

    道:“不,不!决不骗你。姑娘要我做什么事?”

    阿紫道:“我要回到姊夫身边,他在辽国南京。庄大哥,

    请你送我去。”

    霎时之间,游坦之脑中一片混乱,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紫道:“怎么?你不肯吗?”游坦之道:“不是……不肯,

    不过……不过我不想……不想去辽国南京。”阿紫道:“我叫

    你去瞧我那个好玩的铁头人小丑,你不肯。叫你送我回姊夫

    那里,你又不肯。我只好独自个走了。”说着慢慢站起,双手

    伸出,向前探路。

    游坦之道:“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怎么……怎么成?”

    游坦之握着阿紫柔软滑腻的小手,带着她走出树林,心

    中只是想:“只要我能握着她的手,这样慢慢走去,便是走到

    十八层地狱里,我也是欢喜无限。”

    刚走到大路上,迎面过来一群乞丐。当先一人身材高瘦,

    相貌清秀,认得是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游坦之心想:

    “这人那天给我师父所伤,居然没死。”不想和他们朝相,忙

    拉着阿紫离开大路,向荒地中走去。阿紫察觉地下高低不平,

    问道:“怎么啦?”

    游坦之还未回答,全冠清已见到了两人,快步抢上拦住,

    厉声喝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你怪模怪样的,是

    什么东西?”

    游坦之大急,心想:“只要他叫出‘铁头人’三字,阿紫

    姑娘立时便知我是谁,再也不会睬我。就算她仍要我送她回

    南京,也决不会再让我握住她的手了。”一时彷徨无主,突然

    跪倒,连拜几拜,大打手势,要全冠清不可揭露他的真相。

    全冠清看不明白他手势的用意,奇道:“你干什么?”游

    坦之指着阿紫,摇摇手,指指自己的口,摇摇手,又拜了几

    拜。全冠清瞧出阿紫双目已瞎,依稀明白这铁头人是求自己

    不可说话,正诧异间,丐帮众弟子都已奔近身来。

    一人指着游坦之的头,哈哈大笑,叫道:“当真希奇,这

    铁……”游坦之纵身上前,一掌拍出。那丐帮弟子急忙举手

    挡格,喀喇喇几声响,那人臂骨、肋骨齐断,身子向后飞出

    丈许,摔在地下,立时毙命。

    众弟子惊怒交集,五人同时向游坦之攻去。游坦之双掌

    飞舞,乱击乱拍。他武功低微,比之这些丐帮弟子大有不如,

    但手掌到处,只听得喀喇、喀喇,“啊哟!”“哎唷!”砰砰砰,

    噗噗,五名丐帮弟子飞摔而出,都是着地便死。余人惊骇之

    下,团团将游坦之和阿紫围住,再也不敢上前攻击。

    游坦之忽然又向全冠清跪倒,拜了几拜,又是连打手势,

    指指阿紫,指指自己的铁头,不住摇手。

    全冠清见他举手连毙六丐,功力之深,实是生平罕见,自

    己倘若上前动手,也必无幸,可是他却又向自己跪拜,实是

    匪夷所思,当下也打手势,指指阿紫,指指他的铁头,指指

    自己嘴巴,又摇摇手。游坦之大喜,连连点头。全冠清心念

    一动:“此人武功奇高,却深怕我泄露他的机密,似乎可以用

    这件事来胁制于他,收为我用。”当下即向手下群弟子说道:

    “大家别说话,谁也不可开口。”游坦之心中更喜,又向他拜

    了几拜。

    阿紫问道:“庄大哥,是些什么人?你打死了几个人吗?”

    游坦之道:“是丐帮的好朋友,大家起了些误会。这位大智分

    舵全舵主仁义过人,是位大大的好人,我一向钦佩得很。我

    ……我失手伤了他们几位兄弟,当真过意不去。”说着向群丐

    团团作揖。

    阿紫道:“丐帮中也有好人么?庄大哥,你武功这样高,

    不如都将他们杀了,也好给我姊夫出一口胸中恶气。”

    游坦之忙道:“不,不,那是误会。我跟全舵主是好朋友。

    你在这里等我,我跟全舵主过去说明其中的过节。”说着向全

    冠清招招手。

    全冠清听他认得自己,更加奇怪,但看来全无恶意,当

    即跟着他走出十余丈。

    游坦之眼见离阿紫已远,她已决计听不到自己说话,却

    又怕群丐伤害了她,不敢再走,便即停步,拱手说道:“全舵

    主,承你隐瞒兄弟的真相,大恩大德,决不敢忘。”

    全冠清道:“此中情由,兄弟全然莫名其妙。尊兄高姓大

    名?”游坦之道:“兄弟姓庄,名叫庄聚贤,只因身遭不幸,头

    上套了这个劳什子,可万万不能让这位姑娘知晓。”全冠清见

    他说话时双目尽望着阿紫,十分关切,心下已猜到了七八分:

    “这小姑娘清雅秀丽,这铁头人定是爱上了她,生怕她知道他

    的铁头怪相。”问道:“庄兄如何识得在下?”

    游坦之道:“贵帮大智分舵聚会,商议推选帮主之事,兄

    弟恰好在旁,听得有人称呼全舵主。兄弟今日失手伤了贵帮

    几位兄弟,实在……实在不对,还请全舵主原谅。”

    全冠清道:“大家误会,不必介意。庄兄,你头上戴了这

    个东西,兄弟是决计不说的,待会兄弟吩咐手下,谁也不得

    泄露半点风声。”游坦之感激得几欲流泪,不住作揖,说道:

    “多谢,多谢。”全冠清道:“可是庄兄弟和这位姑娘携手在道

    上行走,难免有人见到,势必大惊小怪,呼叫出来,庄兄就

    是将那人杀死,也已经来不及了。”

    游坦之道:“是,是。”他自救了阿紫,神魂飘荡,一直

    没想到这件事,这时听全冠清说得不错,不由得没了主意,嗫

    嚅道:“我……我只有跟她到深山无人之处去躲了起来。”

    全冠清微笑道:“这位姑娘只怕要起疑心,而且,庄兄跟

    这位姑娘结成了夫妇之后,她迟早会发觉的。”

    游坦之胸口一热,说道:“结成夫……夫妇什么,我倒不

    想,那……那是不成的,我怎么……怎么配?不过……不过

    ……那倒真的难了。”

    全冠清道:“庄兄,承你不弃,说兄弟是你的好朋友。好

    朋友有了为难之事,自当给你出个主意。这样罢,咱们一起

    到前面市镇上,雇辆大车,你跟这位姑娘坐在车中,那就谁

    也见不到你们了。”游坦之大喜,想到能和阿紫同坐一车,真

    是做神仙也不如,忙道:“对,对!全舵主这主意真高。”

    全冠清道:“然后咱们想法子除去庄兄这个铁帽子,兄弟

    拍胸膛担保,这位姑娘永远不会知道庄兄这件尴尬事。你说

    如何?”

    噗的一声,游坦之跪倒在地,向全冠清不住磕头,铁头

    撞上地面,咚咚有声。

    全冠清跪倒还礼,说道:“庄兄行此大礼,兄弟如何敢当?

    庄兄倘若不弃,咱二人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游坦之喜道:

    “妙极,妙极!做兄弟的什么事也不懂,有你这样一位足智多

    谋的兄长给我指点明路,兄弟当真是求之不得。”全冠清哈哈

    大笑,说道:“做哥哥的叨长你几岁,便不客气称你一声‘兄

    弟’了。”

    当丁春秋和苏星河打得天翻地覆之际,段誉的眼光始终

    没离开王语嫣身上,而王语嫣的眼光,却又始终是含情脉脉

    的瞧着表哥慕容复。因之段王二人的目光,便始终没有遇上。

    待得丁春秋大败逃走,虚竹与逍遥派门人会晤,慕容复

    一行离去,段誉自然而然便随在王语嫣身后。

    下得岭来,慕容复向段誉拱手道:“段兄,今日有幸相会,

    这便别过了,后会有期。”段誉道:“是,是。今日有幸相会,

    这便别过了,后会有期。”眼光却仍是瞧着王语嫣。慕容复心

    下不快,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段誉恋恋不舍的又跟了去。

    包不同双手一拦,挡在段誉身前,说道:“段公子,你今

    日出手相助我家公子,包某多谢了。”段誉道:“不必客气。”

    包不同道:“此事已经谢过,咱们便两无亏欠。你这般目不转

    睛的瞧着我们王姑娘,忒也无礼,现下还想再跟,更是无礼

    之尤。你是读书人,可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行’的话么?

    包某此刻身上全无力气,可是骂人的力气还有。”段誉叹了口

    气,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包兄还是‘非礼勿言’,我

    这就‘非礼勿跟’罢。”包不同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

    转身跟随慕容复等而去。

    段誉目送王语嫣的背影为树林遮没,兀自呆呆出神,朱

    丹臣道:“公子,咱们走罢!”段誉道:“是,该走了。”可是

    却不移步,直到朱丹臣连催三次,这才跨上古笃诚牵来的坐

    骑。他身在马背之上,目光却兀自瞧着王语嫣的去路。

    段誉那日将书信交与全冠清后,便即驰去拜见段正淳。父

    子久别重逢,都是不胜之喜。阮星竹更对这位小王子竭力奉

    承。阿紫却已不别而行,兄妹俩未得相见。段正淳和阮星竹

    以阿朱、阿紫之事说来尴尬,都没向他提起。

    过得十余日,崔百泉、过彦之二人也寻到相聚。他师叔

    侄在苏州琴韵小筑和段誉失散,到处寻访,不得踪迹,后来

    从河南伏牛山本门中人处得到讯息,大理镇南王到了河南,便

    在伏牛山左近落脚,当即赶来,见到段誉安然无恙,甚感欣

    慰。

    段誉九死一生之余,在父亲身边得享天伦之乐,自是欢

    喜,但思念王语嫣之情却只有与日俱增,待得棋会之期将届,

    得了父亲允可,带同古笃诚等赴会。果然不负所望,在棋会

    中见到了意中人,但这一会徒添愁苦,到底是否还是不见的

    好,他自己可也说不上来了。

    一行人驰出二十余里,大路上尘头起处,十余骑疾奔而

    来,正是大理国三公范骅、华赫昆、巴天石、以及所率大理

    群士。一行人驰到近处,下马向段誉行礼。原来众人奉了段

    正淳之命,前来接应,深恐聋哑先生的棋会之中有何凶险。众

    人听说段延庆也曾与会,幸好没对段誉下手,都是手心中捏

    了一把汗。

    朱丹臣悄悄向范骅等三人说知,段誉在棋会中如何见到

    姑苏慕容家的一位美貌姑娘,如何对她目不转睛的呆视,如

    何失魂落魄,又想跟去,幸好给对方斥退。范骅等相视而笑,

    心中转的是同样念头:“小王子风流成性,家学渊源。他如能

    由此忘了对自己亲妹子木姑娘的相思之情,倒是一件大大的

    好事。”

    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客店中吃了晚饭。范骅说起江南之

    行,说道:“公子爷,这慕容氏一家诡秘得很,以后遇上了可

    得小心在意。”段誉道:“怎么?”范骅道:“这次我们三人奉

    了王爷将令,前赴苏州燕子坞慕容氏家中查察,要瞧瞧有什

    么蛛丝马迹,少林派玄悲大师到底是不是慕容氏害死的。”崔

    百泉与过彦之甚是关切,齐声问道:“三位可查到了什么没

    有?”范骅道:“我们三人没明着求见,只暗中查察,慕容氏

    家里没男女主人,只剩下些婢仆。偌大几座院庄,却是个小

    姑娘叫做阿碧的在主持家务。”段誉点头道:“嗯,这位阿碧

    姑娘人挺好的。三位没伤了她罢?”

    范骅微笑道:“没有,我们接连查了几晚,慕容氏庄上什

    么地方都查到了,半点异状也没有。巴兄弟忽然想到,那个

    番僧鸠摩智将公子爷从大理请到江南来,说是要去祭慕容先

    生的墓……”

    崔百泉c口道:“是啊,慕容庄上那个小丫头,却说什么

    也不肯带那番僧去祭墓,幸好这样,公子爷才得脱却那番僧

    的毒手。”段誉点头道:“阿朱、阿碧两位姑娘,可真是好人。

    不知她们现下怎样了。”

    巴天石微笑道:“我们接连三晚,都在窗外见到那阿碧姑

    娘在缝一件男子的长袍,不住自言自语:‘公子爷,侬在外头

    口

    伐

    冷?侬啥辰光才回来?’公子爷,她是缝给你的罢?”段誉

    忙道:“不是,不是。她是缝给慕容公子的。”巴天石道:“是

    啊,我瞧这小丫头神魂颠倒的,老是想着她的公子爷,我们

    三个穿房入舍,她全没察觉。”他说这番话,是要段誉不可学

    他爹爹,到处留情,阿碧心中想的只是慕容公子,段公子对

    她多想无益。

    段誉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公子俊雅无匹,那也难怪,

    那也难怪!又何况他们是中表之亲,自幼儿青梅竹马……”

    范骅、巴天石等面面相觑,均想:“小丫头和公子爷青梅

    竹马倒也犹可,又怎会有中表之亲?”哪想得到他是扯到了王

    语嫣身上。

    崔百泉问道:“范司马、巴司空想到那番僧要去祭慕容先

    生的墓,不知这中间有什么道理?可跟我师兄之死有什么关

    连?”范骅道:“我提到这件事,正是要请大伙儿一起参详参

    详。华大哥一听到这个‘墓’字,登时手痒,说道:‘说不定

    这老儿的墓中有什么古怪,咱们掘进去瞧瞧。’我和巴兄都不

    大赞成,姑苏慕容氏名满天下,咱们段家去掘他的墓,太也

    说不过去。华兄弟却道:‘咱们悄悄打地道进去,神不知,鬼

    不觉,有谁知道了?’我们二人拗他不过,也就听他的。那墓

    便葬在庄子之后,甚是僻静隐秘,还真不容易找到。我们三

    人掘进墓圹,打开棺材,崔兄,你道见到什么?”

    崔百泉和过彦之同时站起,问道:“什么?”

    范骅道:“棺材里是空的,没有死人。”

    崔过二人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过了良久,崔百泉

    一拍大腿,说道:“那慕容博没有死。他叫儿子在中原到处露

    面,自己却在几千里外杀人,故弄玄虚。我师哥……我师哥

    定是慕容博这恶贼杀的!”

    范骅摇头道:“崔兄曾说,这慕容博武功深不可测,他要

    杀人,尽可使别的手段,为什么定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