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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着变异人的身体,把脆弱的骨r打得当场爆散,负责指挥的车长也不失时机地命令坦克猛冲过去,把躺卧在地面还没有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可怕生物,当场撵成一滩混合在泥泞中的新鲜r泥。

    在这种强横的装甲冲击下,混乱的西区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平静。与此同时,从军区司令部开来的突击集团,也以十余辆坦克为先导,在数十辆装甲车的护卫下,分从不同方向进入了东、南、北三个居民区。

    神情冷肃的谢治平站在指挥车上,威武的将军服上套着满装弹匣的武装带,一枝5g43突击步枪横架在s击孔边,随时准备攻击任何敢于上前的目标。

    “这个年轻人说得没错,我们的确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命令各部队按照预订计划立刻展开行动,尽一切力量疏散群众”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将军,而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谢治平非常明智的交出了手中的指挥权,这不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而是一名老军人具有的责任感,促使他让出了拥有的权力。

    如果对手是敌国军队,谢治平的确能够充当一名合格的将领。但是在r眼无法捉摸,也没有任何前人经验可寻的病毒感染面前,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林翔驾驶着突击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眼前不断闪过谢治平苍老决然的身影。

    “放手去做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整个计划。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成都战场的最高决策者”

    一个观念守旧却并不糊涂的老人。单就这点而言,他的确值得尊重。

    “嘎吱”

    浑浊的泥水使轮胎有些打滑,凭借高超的驾驶技术,林翔猛然踩下刹车,伴随着巨大的惯性,整个车体从侧方向横滑出去,轻快地冲进了街道旁边的岔口,

    粗大的立式门柱上挂着一块被雨水浸透的白色竖牌“成都市第三公共汽车场”。

    上百辆红黄相间的公共汽车,静静地排列在平整的水泥广场上。细密的雨水撞击着车头倾斜的玻璃面板上,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十余名身穿蓝色工装制服的男女,围站在挂有“总调度室”木牌的房间门前,神情焦急又略带几分惊喜地望着从突击车上跳下的这几名军人。

    “哪位是刘站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林翔顾不上客套,直接在人群里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我,我就是刘建国。”一个身材中等,胸前挂着“副站长”标牌的中年人忙不迭应声走上前来,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来。”

    成都拥有上千辆公共汽车,作为执行疏散计划的重点部门,客运公司在两周前就已经被军方控制。虽说有半数以上的车辆随同先前出发的客运车队已经离开,但是仍有相当一部分存留在各个车场,加满油料备好配件,随时听候调用。

    单靠这点运力,不可能同时满足几百万人,但它们至少能够保证一部分人安全逃离死亡。

    第二十一节 炸楼

    几分钟后,长长的车队顺序驶出了车场。在宽敞的街口很快分流开来,朝着各自预订的方向疾驰而去。

    湿粘的靴底死死踩住油门,引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凭借着绝对违法交通规则的可怕速度,冲在最前面的突击车,在短短几分钟内抵达了距离最近的一处居民小区。

    漂亮的红沙岩块堆砌出风格粗犷的半圆拱门,随风摇曳的浓密树枝,在精心修建过的绿化带里遮挡了大部分雨水。“景泰花园”四个镶嵌在门壁上的凹刻隶书大字,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淡淡的文化气息。

    十余个携带随身行李的平民,拥挤在可以遮住雨水的门廊下面,用不安和期盼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从远处驶来的车队。

    脸色铁青的林翔跳下突击车,叫过等候在门口的一名士兵:“怎么只有这几个人?其他的呢?全都提前疏散了吗?”

    疏散部队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派出,他们必须在规定时间组织所在区域内的市民离开城市。体力不济的老弱则在指定位置集中,由车队运载出城。

    “景泰花园”内的居民数量超过两千,按照民政部门提供的数据,滞留在这里尚未撤离的民众,至少还有一半以上。

    “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左臂上佩有“社区工作站”标志的青年女子疲惫地摇着头:“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就是固执的认为,这是政府故意制造出来的城市改造收地骗局,谁也不愿意离开,甚至骂我们是政府的帮凶”

    “所有人跟我来,跑步前进”

    顾不上解释,林翔急声叫过所有士兵,闪身冲进距离最近的一幢大楼。

    深黑色的防盗门,泛出厚实的沉重感,白色灰浆抹平的门头,用醒目的红色油漆写着三个工整的数字“一零一”。

    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主人。狭小窥视孔里透出的光亮很快被遮掩,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门板,也能感受到从门口传来的轻微呼吸,还有如鼓般的心跳。

    “闪开”

    斜拎着突击步枪的林翔大步走上前来,把乌黑的枪口对准紧密闭合的门锁,重重扣下扳机。

    “轰”

    灼热的弹头旋转着钻进了锁扣,巨大动能把墙壁震得发抖的同时,也撕烂了横拦在门壁间的所有障碍。不等呛鼻的硝烟散尽,林翔已经抬起脚,用结实的橡胶鞋底照准被打烂的门锁用力猛揣,“哐”的一声,破裂的门板反砸在屋内的墙上,留下几道清晰的印痕。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身材肥胖,头上挂满塑料卷发器的中年妇女瑟缩着绻在沙发上,连哭带骂地连声叫嚷:“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强盗,欺骗不行就暴力强拆。我,我要去告你”

    “情况紧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法多做解释,林翔快步走近她的身前,左手运势成掌,朝着对方的脖颈用力劈下,哭闹和叫骂声嘎然顿止。

    拦腰抱起昏阙过去的胖妇,把体态沉重的她横扛在肩上,林翔冲着发出动静的里屋高声喝道:“如果你们不走,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话音未落,从屋子里冲出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干瘦男子,还有一个尾随其后,大约五、六岁左右,正在不停抹眼泪的男孩。

    “车子就在外面,不想死就跟我走”面对怒目相向的男主人,林翔冷冷地扔下这句话,扛起肥胖的妇人快步跑了出去。

    宁静的小区里,很快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枪声。

    砸锁,破门而入。

    面对闯入家门的不速之客,所有房主都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愤怒和震惊。虽然政府一再发布紧急疏散令,可是谁都认为那是骗人的手段。在他们看来,停水断电是房地产开发商最卑鄙的举动,为了保卫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房主们甚至提前购买了大量食品和饮水,自备了各种武力对抗的工具。就这样,当士兵们强行闯入各个房间,效仿林翔以暴力进行疏散的时候,都遭到了异常强烈的反抗。

    “队长,怎么办?”一名下士焦急地问道:“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劝说,甚至用菜刀和我们对峙。”

    “把已经弄出来的人装上车,送走一批算一批。”林翔擦了一把顺着额角流下的汗水,狠狠地咬了咬牙:“命令工兵火速安装炸药,再施放催泪弹,等里面的人一出来,立刻把住宅楼给我全部炸掉”

    房子是居民抗争的最大根本,没有房子,没有人会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炸楼?”下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们无法确认里面还有没有居民。万一有人呆在里面不肯出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着手表上不断向前移动的指针,林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做,至少能挽救大部分人的性命。如果他们被病毒感染所有的人,全都会死。”

    带着细长的白色烟尾,几十枚圆筒状的催泪弹,被抛s枪准确地弹进了大楼。耀眼刺目的白光闪过后,浓密的烟雾很快充斥了楼房的所有角落。各家阳台上用厚胶带封住的窗户,接二连三地被猛然推开,无法忍受呛鼻刺激和辛辣气味儿的居民,纷纷把身体探出窗外,想要在新鲜的空气中得到最彻底的释放。从屋内滚滚而至的浓烟,使这种举动最终变成了徒劳,在无法忍受的窒息和眼、鼻腔粘膜大量释放的y体催促下,人们只能放弃坚守已久的居所,紧捂着口鼻,在微弱的视觉摸索下,跌跌撞撞地冲出大楼,瘫坐在冰冷的地面,脸色寡白地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起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了混合在人群中剧烈的咳嗽和喘息。漫天的灰尘和砂石落在头顶上的时候,屋主们仿佛觉得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已经变成碎石瓦砾的房子,嘴巴张得老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呜”

    此刻,一阵尖利刺耳的警报从远处传来,在城市上空y暗的天幕下久久回荡。沉浸在愤怒和绝望中的人们怔怔地抬头仰望四周,却意外地发现:站在身边的所有人,眼睛里同样写满了不明就里的疑惑和惊恐。

    “向北面走,从北面离开城市。动作要快,这是你们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林翔纵身跳上突击车,和所有已经上车的士兵朝着发出警报的远处冲去。只留下一群茫然不知所措的居民,在灰尘尚未散尽的废墟中翻找、痛哭、破口大骂

    该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也全都说了。城市里还有更多的人需要帮助。

    上天是公平的,活命的机会,只有一次。

    从发动反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99改坦克的弹药早已打光,无法进行攻击的它们,只能在发动机的怒吼声中,滚动着沉重的履带碾进密集的变异人群。面对这些无法撼动的钢铁巨兽,遭受巨大损失的变异生物,聪明的选择了回避。它们不再沿着道路前进,而是化整为零从楼房的边角,狭窄的小巷,大厦的内部突入,依靠敏捷的动作和速度,让装甲集团的攻击矛头,彻底丧失作用。

    空军轰炸摧毁了地面上堆积如山的感染者死尸,可是变异人很快发现了新的寄生目标除了那些已经外逃的平民,所有楼房的内部,还有相当数量躲藏在暗处,战战兢兢观察着事态发展,期望能够以此得到安全的幸存者。

    屋内传来凄厉的濒死惨叫,被窗外巨大的爆炸轰鸣彻底掩盖。没有人察觉到其中潜藏的危险,疏散人员也不可能对每一座大楼都进行细致的调查,死亡的被杀者就这样静静地躺卧在腥浓的血水中,任由病毒吞噬着自己的一切,把控制的触角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成为大脑和灵魂新的主人。

    站在南区中级人民法院的楼顶,谢治平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助。

    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小的病毒,竟然会给城市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些r眼无法看到的怪物,正在用它们自己的方式,向人类争夺着生物链最顶端的座位。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战争所能承受的极限,而是两个形态、意识、生存环境截然不同种族之间的生死纠葛。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为那些还活着的人争取时间。多一分钟,人们就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用力扯开军服的风纪扣,老将军最后检查了一遍突击步枪的弹匣,恶狠狠地嚷道:“来吧!兔崽子们,我会让你们这些下贱的肮脏生物知道,惹怒一个老兵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第二十二节 措施

    林翔赶到南区法院的时候,谢治平正指挥着工兵部队,把宽敞的街道变成守备森严的堡垒。

    两幢高达百米的大楼,从底部被炸断,横拦在街道中央,形成一道钢筋林立,乱石嶙峋的巨大屏障。二十余辆wz46型轮式装甲车并列在防线背后,黄底红星的醒目军徽上方,横架着一门双联装三十五毫米机炮。十余辆刚刚从前线返回,正在补给车前装运弹药的九九改式坦克,警惕的守护着防线的侧翼。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在大楼的窗户和平台上架好机枪,设置了车载火焰喷s器。五辆“九七b型”自行火箭炮,正朝着阵地后方的指定位置疾驰,它们将为守卫部队提供最有力的火力援助。

    这是将军最后可用的机动力量。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布置的确独到。法院大楼位于三岔街口中央,左右两端的入口已经被倾覆的大楼堵死,如此一来,想要进入后方区域,只能付出巨大伤亡,从防线正面强行突破。

    “空军会按照坐标对临近区域进行覆盖攻击,从广西和贵州紧急支援的战机部队也会按时抵达。只要守住这里,那些怪物就无法顺利进入城市中央。”

    林翔从旁边的武器箱里抓起一枝反器材枪,透过瞄准镜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加上空军的配合,这里的确是阻击变异人的最佳场所。不过,如此一来也必须放弃整个西区。

    如果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东、南、北三区市民逃离,倒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交换。

    “离开指挥中心的时候,我已经把新的任命令发送到各级作战单位。除了人员和武器的使用,你还拥有这一区域所有储备物资的调配权。”

    望着城市远处还在燃烧的废墟,谢治平苍老的眼眸里放s出熊熊战意。他解开军服左上的胸袋,摸出一张编号为“成:甲00001”的白色磁卡递过:“这是军区所辖境内所有后备物资库的开启密码。难民在转移过程中需要足够的食物,我已经派人开始装运十六号仓库的储备品。不足的部分,你可以视情况需要随时进行补充。”

    林翔正要开口拒绝,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数十架编队飞行的“歼二十一”战斗机从城市上空呼啸而过。银白色的机腹下方,弹s出近百枚制导式对地飞弹。它们拖拽着桔黄色的淡淡尾焰,从空中滑翔着撞向攻击坐标已被锁定的地面,剧烈的爆炸气浪和炽热的火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相互连接,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火墙。

    “这是经过改装的特制弹头。燃烧时间可以持续很久,是用来对付那些怪物最好的武器。”

    血样炽红的火光,在谢治平满是皱纹的脸上映出一片刀样的投影:“空军会对燃烧区域反复进行攻击,确保难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城市。”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带领所有市民,安全、迅速地撤离这个城市!”

    林翔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不等开口,老将军已经微眯起鹰目,鼓励似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我见过最有头脑,思维最谨慎的年轻军官。应对这场非正规意义的战争,必须有更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参与进来。我已经老了,无论思维还是观念,都不可能产生太多的变化。我会守在这里,把那些该死的变异生物全部挡在防线以外”

    “可是”林翔急欲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

    从对面火场吹来的热风,抚撩着谢治平额前半垂的白发,望着被火红烈焰隔阻在半里开外畏缩不前的黑色身影,将军苍劲的脸上,显出几分略带威严的狰狞。

    “只有活下来才有赢的希望。牢牢记住这一点,这是你的责任”

    时间的指针,缓缓滑过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一日零点。

    午夜,坐在网吧里与游戏鏖战的人们忽然发现:屏幕上的人物和场景瞬间定格,与搏斗中的怪物保持着僵硬固定的模式。几秒钟后,画面已经退回了登陆框,点状的光标在空白密码栏里闪烁着,仿佛在用这种诡异的方式,警示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见鬼,又掉线了。”

    “该死的中国电信,垃圾破网。”

    “我好不容易打到了boss,电信局的王八蛋们,赔钱”

    喧嚣和暴躁让人们寻找着所有肮脏词汇来发泄内心的不满,网吧经营者也在忙碌地拨打电话,查找网络中断的原因。遗憾的是,无论以任何方式拨通电信营业厅的号码,从话筒另一边总会传来电子客服千篇一律的应答。

    “您所反映的情况我们正在核实,请耐心等待”

    中京,国家信息部网络监管局。

    柔和的阳光从宽大的玻璃幕墙折s进来,在绿叶婆娑的室内生态区洒落一片斑驳的光点。外l的银白色钢构设施与强化玻璃组成的壁面,使人有种置身于未来的特殊装修风格。摆在桌面上新鲜水果的漂亮色泽,也为这个半金属世界增添了几分自然的气息。

    长长的会议桌尽头,文翰源一身正装,端坐在主持者的位置上。他的上身笔直,严肃的神情里带有几分必要的客套。对于一个年过四十的权力者而言,外表的态度和威严,缺一不可。

    桌子两边,错落地坐着十几个男女与会者。在这个滥用化妆品和保养手段层出不穷的时代,很难从外表上判断出某人的真实年龄。只能以含糊其词的阶段性猜测,还有对方永远不可能告诉你的虚伪数字当中,艰难地计算着皮r与身体的真正成长关系。

    google、百度、微软桌面上精致的三角卡槽上,用中、英两中文字表示出拥有者的姓名和身份。尽管主要视线都集中在首座位的文翰源身上,却也并不妨碍他们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其余的人,或者用手指、嘴角等部位做出的微小动作,相互进行着无声而彼此会意的联络。

    这是国家信息部紧急召开的特别会议。主题只有一个从即日起,关闭与境外所有的网络连接渠道。同时对国内网络进行全面封闭,禁止任何形式的非许可信息流通。

    “我抗议,这已经违背了本公司与贵国政府签订的相关协议。”

    google亚太地区总裁首先站了起来:“擅自中断网络连接,将给本公司带来难以估计的经济损失。如果贵国政府真要这么做,我们将向世界贸易组织提出强制赔偿申请。”

    “虽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