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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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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是成都城里此刻最鲜艳的颜色。

    它的来源,是流淌在地面,喷溅在墙上,弥漫在空气中的血。

    那是人的血。

    远处的街角忽然传来杂乱无章的噪音,很快,坚硬的柏油路面也产生出剧烈的震动。临死前的惨叫与歇斯底里的发泄混合在一起,由远及近迅速扩展开来。

    数千名平民在街道上号哭逃亡,无数鞋底从宽敞的马路踩踏而过,溅起一层迅速弥漫在空气中的浓密灰尘。尽管细密的雨丝可以把激扬的尘土重新压制回地面,但是在数以千计的腿脚践踏下,还是在逃亡者的头顶形成一圈淡淡的迷雾。

    十余的细长瘦高的黑色身影,在朦胧的雨幕中越来越近。

    “救,救命啊”

    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不顾一切地拼命向前奔逃,大张的嘴里呼吸早已乱了节奏,剧烈的运动让体内的血y流速暴增,无法承受挤压的毛细血管被肌r撕扯开来,耳坠、鼻孔、眼角粘稠滚烫的y体从所有可能的渠道涌溢而出,这种可怕的机能损伤,却让疲于奔跑的男人感到一丝内压被释放的轻松。

    大口呼入的氧气,早已跟不上身体的急剧消耗。他很清楚,再跑下去,自己会被活活跑死。尽管如此,酸涨沉重的双腿,仍然在机械地朝前迈动着脚步。

    身材削瘦得失去比例的变异人,斜拖着长长的骨刃紧追不舍。微弱的阳光透过高大楼房的缝隙照s过来,在地面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诡异投影。

    不跑,现在就会被杀。

    跑,可能会死。但是,至少能活得再久一点。

    很简单的选择题,最终的答案也许都是一样。可是任何人都会选择第二种方式。

    “嗖”

    锋利的刃尖,最终还是透穿了男人的身体。当他口中喷涌鲜血,在剧烈的绞痛和肌r的抽搐中惨叫着倒下的时候,被外翻r块和脂肪掩盖的伤口边缘,一道r眼无法分辨的黑色,正在朝向身体四周迅速扩散着。

    感染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

    此前人们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人的怪物,一旦死亡真的来到自己身边,他们才忽然发现,没有根据的推断,简直傻得令人发笑。

    “不,你们不能杀我。中国是法制国家,杀人要偿命,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警察会把你啊救救”

    一个戴着眼睛,力气不济的中年人瘫软在地上,颤抖着发紫的双唇,从剧烈撞击的牙齿缝隙间,挤出几句义正词严并且被寄托了最后希望的话。直到锋利的骨刃透穿咽喉,带着鲜红的血线,从颈后长长伸出的时候,他还在固执而渺茫而认为,这些“身穿黑衣的暴徒”,多少会因为自己的话,产生出一丝对法律的畏惧。

    “老子日你龟儿”

    见状,一个皮肤拗黑,肌r发达,手臂上绣着张牙舞爪龙虎纹身的男人,紧纂着尺把长的西瓜刀,从逃亡者群里怒吼着冲出,朝着距离最近的变异人狠狠猛扑过去。

    他不想再逃了。与其跑死,不如趁着还有力气,杀一个够本。

    川人从来就不缺少血性的汉子。

    精钢打造的锋利刀刃,在追杀者的胸口划出一道肌r外翻的深痕,浓黑的血水沿着皮r缺口潺潺渗出。没等勇敢的汉子反手再来第二刀,带有致命病毒的黑色刃尖,已经从侧面捅穿了他的腹部。

    一个穿着汗衫短裤,光着双脚,约莫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瘫坐在泥泞中放声号哭。远处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传来阵阵叫骂、撕打和痛苦的哀嚎。

    “我日你个锤子,娃儿那么小,带上他杂个跑?”

    “他不是你的娃儿?就这么把他扔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妈,你走不走?不走老子一个人走”

    “滚!你个黑心烂肝的男人呜呜呜娃啊!妈妈在这里,你在哪儿啊”

    被鲜血浸透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被杀者的尸体。其间还散落着逃亡者留下的各种弃物。乍看上去,活像一个建造在公路中央的大垃圾场。

    “它们”并没有死亡。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首先站了起来。化妆品精心保养的脸上,已经变成一片浅灰。娇弱白嫩的皮肤表面,布满了状若鱼鳞的粗茧。陡然拉长的上身,使精致性感的吊带衬衫看上去颇显滑稽。水磨蓝牛仔短裤下修长的大腿虽然变黑,却也还有吸引男性眼球的l露之美。浑圆骨感的肩膀下,本该纤细白晰的五指,永远化成了闪烁着慑人寒光的妖异之刃。

    死而复活,让她感到有些迷惘。当深邃的眼睛里透出野兽般红芒的一刹那,大量繁殖于体内的病毒彻底控制了大脑。对血的渴望,对r的饥求,对杀戮和繁殖同类的本能,使它终于丧失了应有的理智,高高挥舞着长刀,在奔跑与追逐中,开始了降临世间的最基本工作。

    谁也说不清楚破裂的源点究竟在哪儿?但是可以肯定,西九区已经成为变异生物突破的缺口。它们像潮水一样从这里涌进城市,把自身携带的病毒迅速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引擎高速运转的轰鸣声中,一辆“勇士”装甲突击车从远处怒吼着疾驰过来。从尸堆里复活的变异人高昂起干瘦的头颅,贪婪地举起骨刃,朝着自动送上门的猎物纷纷围拢过来。

    林翔咬着牙,左手死死握紧方向盘,右手五指飞快点开武器控制器,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架在车顶六管机枪嘶吼喷s出密集弹雨的同时,结实的车体也猛然提高了速度,仿佛一头凶暴的巨兽,以四轮离地的方式从半空狠狠撞进变异人群,在飞扬激荡的尘土间,碾出一条新鲜的血r之路。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点突破,整道防线彻底崩溃。

    变异生物杀再多也没有用。它们本身就是最好的感染源。在那种可怕的传播方式下,几小时内就能繁殖出大量同类。

    “计划生育施行得如果再彻底一点,这些家伙的数量也许就会更少一些”

    橡胶轮胎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刺耳摩擦,把个人的抱怨彻底压下。飞快地旋转的方向盘,突击车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横甩,原地完成了一百八十度掉头的动作,在四散飞溅的泥水中,浸湿的轮胎在难民群的旁边稳稳停住。

    从后座的车厢里抓起几枝突击步枪和十几个满装弹匣扔下,林翔从驾驶座上直起身子,双手握成圆筒,朝面带感激的人们用力大喊:“向北边跑,从北门出城,快啊”

    北面,驻有二十一集团军的一个团。那里设有一条临时性的警戒线,也是最安全的逃亡路线。

    做完这一切,他连一秒钟也没有耽误。缩下身体,狠狠一踩油门,在雨刮器有节奏的摆动与引擎的轰鸣声伴随下,碾着道路上已经被挤压成糊状的粘稠血r疾驰而过。

    作为自然生态化发展的重要标志,植被覆盖率和绿化带的多少,已经成为衡量一个城市宜居度和居民幸福感的重要标志。

    集团军司令部虽然位于郊外,但是与之相连的公路却比城市主干道还要宽敞。拥有二十年以上树龄的高大乔木,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边。在湿润温暖的成都平原,虽然已近深秋,它们却仍旧保持着清怡的绿色。

    六辆涂着灰绿迷彩的“ztz九九改式”坦克,炮管朝外在司令部大楼入口前一字排开。它们仿佛六尊养精蓄锐的巨兽,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时刻准备用磨利的牙爪,撕碎任何敢于接近自己守护地的入侵者。

    坐在铺有墨绿色桌布的指挥台前,谢治平中将身板直挺着,两只手十指交h紧扣在一起,花白的眉毛下,仿佛想要看穿一切的眼睛,死死盯着悬挂在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屏幕。

    尽管派出了所有援兵,西九区的防御还是在短时间内被突破。

    失败的原因已经查明一个被紧急抽调的民兵,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从战场上救回了受伤的同伴,并且将其悄悄安置在自己旁边。几小时后,被病毒感染的变异人从背后捅穿了恩者的身体,杀光了防线上猝不及防的所有士兵。

    战场上任何时候都有意外。临时征调的后备人员,自然不可能像军队一样严守纪律。加上时间仓促,任务紧急,对于变异生物和病毒的感染没有太多的认识防线的崩溃,在所难免。

    既然败了,那就必须尽最大努力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将军派出了作为预备队的装甲第六十二团,他们将向涌入缺口的变异人发动反突击。驻守防线的各部队,也将沿着预定路线顺序撤退,向自贡方向集结,最后进入重庆。

    “命令重庆方面加快市民疏散,所有赶到指定位置的部队就地展开,必须在六小时内组成第二道防线。空军对目标区域进行轰炸,截断变异生物的后续支援,尽量减少一线阻击部队的压力。”

    “所有无建制人员向军区指挥中心靠拢,以最快的速度重编整队。”

    “电告中京,请求空军协助,加快人员撤离的速度。”

    承载着命令的电波,迅速传递到了各个接收站点。遗憾的是,反馈回来的信息,几乎全都充满了失望和恐惧。

    西四区防线崩溃,阻击部队全部阵亡。

    南六区无应答,通讯中断。

    南八区伤亡惨重,战斗要员存活率仅为百分之十二。

    军属炮兵阵地失守,通讯中断。

    盘旋在城市上空的电子监控机,把拍摄的画面清楚地发回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

    城市西面已经被突破。数千名身材高大的变异人,正挥舞着黑色的骨刃追逐着逃亡的人群。它们的动作非常灵活,攻击目标准确,毫不拖泥带水。死者的尸体沿着道路一直延伸到镜头的远方。就在地平线上的边缘,那些最早被杀死的平民当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开始了缓慢的变化。由于天气的缘故,航拍效果不是很好,仍然能够清楚地看到倒伏在地上早已僵硬的尸体,手臂已经合拢变成尖锐的刃状,被大量污血和脓y包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饥渴与狂暴的欲望。

    指挥中心里所有的人,呆呆地望着这毛骨悚然的一幕。

    通过情报,他们早已知道变异人携带的病毒会在短时间内迅速传播,可是当自己亲眼看到从尸堆里爬起这些复活者的时候,内心巨大的震撼和恐惧,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谢治平的脸色一片苍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悔恨、自责。

    看到画面的一刹那,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为什么没有强制疏散那些执意留下的人?

    为什么要让他们留在城市里?

    如果整个成都全部清空,变成一座无人居住的城市,就算变异生物突破防线,自己也有绝对把握把缺口堵上。

    病毒依靠感染进行繁殖。相比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无寸铁的平民是最好的扩散群体。

    谢治平终于明白,孟宗祥临走时,为什么一直叮嘱自己要把疏散平民放在首位?为什么司令官一直要求高速公路保持畅通?

    每一个留下的平民,都会成为病毒新的寄主。他们会变成变异生物中的一员,用这种可怕的方法,迅速扩充数量。

    由于自己的犹豫和错误,导致成都市内至少还有五百万人没有及时疏散。在军队无法抵挡变异人的情况下,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第二十节 反击

    林翔走进指挥中心的时候,谢治平仍然瘫坐在椅子上,疲惫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将军,六十四机动部队请求指示”

    充满坚毅的报告声,把沉浸在绝望中的将军重新拉回了现实。抖缩着冰凉的双手,望着这个脸上溅着污血,浑身上下满是泥浆的年青军官,谢治平那双空d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点军人应有的生气。

    “怎么,你是机动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显然,将军并不认识林翔。

    默默地点了点头,林翔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

    齐越刚刚被感染,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继续担任指挥。

    在来路上,他已经通过呼叫器联络了各个小队。除了留在指挥中心担任警戒的一个小队,只有西区防线上的两名士兵回复了信号。开战前派到成都的两百余名六十四机动部队成员,除剩下九名生还者外,其余全部战死。自己,是齐越以下,衔级最高的军官。

    “指示?到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指示?”弄清楚对方身份的谢治平惨然道:“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精致的“九二”式手枪,用皴皱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枪身,痛苦而不忍割舍地望着闪烁出幽蓝光泽的圆形枪口。

    自杀,对于失败的军人而言,算得上是一种略微体面的选择。

    “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行动”

    突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翔,打断了他刚刚开始幻想的死亡臆念:“一定要冲出去,带领幸存的平民离开这座城市,尽可能减少病毒繁殖的机会。减少一个感染者,活下去的人也就会多一份希望‘。作为负责整个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您还不能死。”

    说着,林翔伸出手,把已经捂热的手枪,从将军的掌心慢慢抽出。

    谢治平一楞,他没有斥责对方的谮越擅专,反问道:“现在的局势一片混乱,我们的部队伤亡非常惨重,根本不可能在保持阻击的状态下,同时疏散几百万人。”

    “能救一个算一个”

    林翔大步走到电子屏幕前,重重按下键盘上的控制钮,把血腥惨烈的战场画面转换为成都市区的平面地图:“首先疏散东区、北区和南区的市民。这些区域距离防线突破口距离最远,短时间内,变异人的攻击还无法扩展到这一范围。只要派出一定数量的拦截部队,完全可以再争取五到六个钟头的疏散时间。”

    “西区的情况最为严重,那里是变异生物的突破口,必须用重装甲部队和大部分军力向这里发起反突击,尽最大可能消灭对方的数量。同时请求空军对市区指定目标进行攻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救出更多的人。”

    “空军攻击城市?”谢治平显然没有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们的对手是变异生物,确切地说,应该是寄生在它们体内的病毒。”林翔耐心地解释道:“击杀独立的个体,对缓解战场压力的作用不大。在没有疫苗能够彻底制止感染前,遏制病毒传播最好的方法,就是断绝所有的繁殖途径。”

    电子屏幕场景迅速切换到西区主干道,指着画面中央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死亡市民,林翔冷漠的口气充满了无比果决的杀意:“他们已经被感染。只有摧毁所有的尸体,才能让死者不再复活。对付这些异类,燃烧弹是最好的武器。”

    话音未落,明白其意图的将军从椅子上嚯然站起,激动地急声唤过传令官:“命令,第九十七装甲团立刻出动,向西区发动全面反击。第四飞行大队更换弹药,按照监控机组发回的坐标进行轰炸。所有行政、战斗人员对所在区域内的滞留市民进行紧急疏散,从北面撤离城市”

    他必须以实际行动来弥补犯下的错误。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

    三架成编队飞行的“歼21”,以标准的超低空高度,从城市大道上空呼啸而过,涡轮发动机带起刺耳尖厉的音爆,引起气流的急剧震动。两侧建筑上安装的玻璃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压力,纷纷剧烈地抖动着,粉碎成一片片尖锐锋利的破片,从高高的楼房边缘垂直落下,在灰色公路上形成一片诡异的闪烁之晶。

    领队长机解开武器挂载装置的电子锁,一枚带有自动导航系统的高爆燃烧弹,伴随着尾翼划破空气带起的颤音,朝着机载地图上那片被恐怖红色占据的区域,迅速而冷漠地坠落着。

    “轰”

    弹头爆开的刹那间,大量燃烧剂从储备舱里纷纷弹出,以爆炸核心为原点,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之环。腾空而起的烈焰吞噬着一切可能燃烧的物体,浓密的黑烟断绝了所有生物的逃路。除了被活活烧死和窒息,再不可能有第三种结局。

    病毒似乎已经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机,它们疯狂地加快了侵蚀死者的速度,死亡时间仅为几个钟头的尸体表面,已经出现了浅灰色的变异征兆,手臂也开始变得细长尖锐。所有的一切,都在预示着死去的亡灵正准备重新站起,把恐怖和虐杀,带给那些活下来的幸存者。

    熊熊燃烧的火焰,把这种恐怖的可能彻底吞没。

    到处都是被大火笼罩的尸体,高温烧烤皮r散发出来的浓香,刺激着拥有嗅觉的所有生物,这种令人馋涎欲滴的冲动,很快被空气中传来的焦糊恶臭所代替。从死尸身上烧燎而出的油脂,密集的攒成迅速泡起的y体形态,变成了加快燃烧的优质添加剂。水份被彻底蒸发的皮r表面,龟裂出一块块黑色的碳痂,粉红色的鲜r和被煮熟的皮下组织,从裂痕中央清晰地显露出来,早已丧失作用,变成灰褐色的密集血管死死包裹在其表面,形成一张令人心颤的网。

    “呜”

    被火焰包围的变异人发出绝望的哀鸣,锋利的骨刃在剧烈的高温下迅速碳化、分解,黑色表皮因为失水变的皱缩、裂绽,望着从皮肤下透出的鲜嫩r块,濒死前的它们恍然发现原来,自己血r也和人类一样,红得是那么刺眼。

    上百辆“ztz99改”式坦克从道路尽头全速驶来。沉重的履带在公路上碾出一道道规则的浅白色印痕,车载机枪在监控镜头的配合下,捕捉着每一个可能带来威胁的黑色身影。冲击力巨大的弹头,野蛮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