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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何,嬴政一定会来,那当场杀了他,如何?”

    门客想了一想,仔细分析道:“有两件事必做,才可行,第一,是有人夺咸阳,若只有大盛宫里杀了嬴政,那么咸阳城一定会落到相国吕不韦手里,岂不让他做得渔翁之利,也只便宜了那老贼,那时候你就失败了,长信侯你要做的,是说服太后,召集所有武将们,命他们暂时先立嬴政的弟弟,成蛟为王,再立吕不韦继续为相,如此先发制人,吕不韦到时也奈何不了。”

    嫪毐点头,急问:“那第二件必做的事?”

    门客笑道:“那自然就是太后,一定要太后死心塌地的跟随长信侯你。”

    嫪毐点头,当晚与太后赵姬极尽缠绵交欢之后,他忽然悲恸起来,又叫人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大的女儿,已经三岁,甜甜的脸蛋,九分酷似赵姬,长长的冰灰色大眼,瘦削的脸颊,又有几分像及嬴政。

    儿子很小,尚在襁褓之中。

    看两个孩子进来,赵姬惊讶,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伤感起来,还叫来孩子们。”

    嫪毐下榻,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说:“赵姬,我真想咱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这么幸福的在一起。”

    赵姬笑起来,看着孩子们,满眼的慈爱,回答:“嫪毐,我们会在一起,等儿子和女儿大了,我再在大盛宫的边上,盖两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到时,不会比咸阳宫小。”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4)

    “没那一天了!”嫪毐摇头,“赵姬你一直犹豫,对嬴政下不了手,但是你是他母亲,难道不知道他生性残酷冷漠的心吗,有人在咸阳城里造谣了,说你与我在大盛宫里偷欢,已经生下了几个孩子,嬴政恐怕也已经知道……”

    “胡说!”赵姬马上变了脸色,惊道,“他怎么会知道。”

    “大盛宫里这么几万张嘴,你以为嬴政没布下耳目吗,上次来,他一定也先是探探口风,而你,眼睛里露出的母爱,聪明如嬴政,他又如何看不出,嬴政虽然是你儿子,但是他不会听你话的,你自己心里明白,嬴政不会善待你与我偷生的孩子们……”

    说到这里,赵姬一阵酸楚,嫪毐赶紧又说:“你难道忍心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杀了我们的儿子和女儿……”

    “不!”赵姬的眼泪下来,紧紧抱过自己的孩子,大一点的女儿懂事,下意识紧紧偎在母亲身上,嘴里还轻轻的咿呀了声“哥哥”,那是因为赵姬时常在她耳边说过,嬴政,是哥哥,不想她小小的年纪,竟是记住。

    而年纪尚幼的孩子自然不懂大人的感情,伸出小手,在空中胡乱不安的晃动着,晃动着,许久,赵姬擦了眼泪,才又问:“你想怎么做?”

    “你是太后,嬴政这会还听你的,过两天,你让她来大盛宫里看你,那时我布置人马,把他拿下,咱们先不杀他,把他囚禁在大盛宫里,先立成蛟为王,成蛟无用,过几年,直接废了,再立咱们的亲儿子,到时候封咱们可爱的女儿做公主,你说如何?”

    “随便你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赵姬抱着两个孩子在软榻上躺下,脸上,又流满了眼泪,如今,她真的无心了,无力了,她只想抱着这两个孩子,好好的,一起活。

    (三)

    两日后,太后诞辰,却又称身体不适,嬴政大早就带了文武百官向大盛宫出发。

    马车内,他始终寒着一张脸,那日在大盛宫,他看到了太多生硬的新面孔,他深知嫪毐会谋反,然而身边这一杆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不清楚谁将最后忠于他,即便是吕不韦,他也不足矣完全的信任,天下人都说他是吕不韦的儿子。

    然而那小女人却嗤之以鼻,哼了句:“像个p!”

    不像是吧!

    嬴政抬头看向外面,这是一处稻田,即将秋天,稻子成熟,黄橙橙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眯眼,他决定再赌一把,坐在车内,他忽然大喝一声:“止!”

    马车,应声而止,漫长的队伍立即作停,走下马车后,众位文武百官疑惑,立即围聚过来,离他最近的相国吕不韦问:“大王,出了什么事?”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5)

    嬴政摆手,笑起来,说:“寡人难得看到如此景致的埂间农田,忽然来了兴致,”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大将军王翦的身上,“王翦,你护卫寡人,到田埂间走走,其余人等,一律等在原地。”

    王翦听命,跟在嬴政身后,一道向远远的农田小道上走。

    走到深处,嬴政依旧保持笑容,却蓦地沉下声音,对王翦说道:“大将军听着,我现在有话要说,你无需动声色,不要让百官们看到你有什么举动,长信侯嫪毐要谋反,这一次我去大盛宫,恐怕会遭遇伏杀。”

    大将军王翦一震,讶然于嬴政的话语,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嬴政点点头,问:“围攻大盛宫,你认为他会什么时候动手?”

    王翦皱眉,他是先朝老将军,也是在场所有官员中,嬴政最为信任的大将,想了一想,他回答:“若要谋反,今晚大王赐宴时,他应该会动手,而很有可能,他会同时争夺咸阳,盗用太后印玺,调兵,拥立新王。”

    嬴政再次点头,命道:“将军,你此刻立即赶回咸阳,用兵符调兵,守住咸阳,派人看住成蛟,不准他妄动,如有兵马带有任何印玺来攻,绝不开城门,还有,命你的儿子王贲率军护卫百官,命将军张唐到大盛宫两里之外,悄悄潜伏。”

    王翦遵命,正要离去,不想又被嬴政叫住,淡淡的,他补充:

    “不要……伤害太后……”

    晚上,大盛宫内,很祥和,然而这份祥和,却又暗藏了阵阵凶戮的涌动,暴风雨来临之前,所有人都在笑。

    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太后一身暗红色华服,看上去很美,很美,嬴政的容貌多是遗传自她,她高高在上的坐在嬴政身边,未见到嫪毐的身影,凝视母亲,嬴政冷笑,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一丝痛苦,一丝不安,还有一丝愧疚。

    他知道她在怕,在慌,宴会上,百官们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是听不见。

    当下面一句通报:

    “大盛宫剑者进殿为太后贺喜,恭贺太后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事修,五福备……”言毕,上百名身着厚服的剑客上殿,这一刹,赵姬的心里蓦然颤抖,连端起酒杯的手,也不禁剧烈的晃动起来。

    嬴政立即起身,靠到母亲身边,嘴角噙着笑意,用力握住母亲的手,然而心,却像忽然被人撕裂开了,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而这股迅猛的疼痛,在顷刻间被化成愤涌的怒,怒谁!

    那两个孩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盛宫外,一队嫪毐的人马悄悄行动,包围住东西南北每一条通道宫门,门口守护的廷尉们看见,也立即整装待发,手中提剑,暗暗向宫内最喧哗最耀眼的宴会大殿走去,今晚的大盛宫张灯结彩,红的格外绚丽。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6)

    大殿上——

    百名剑手们齐舞,跳动着扣人心弦的舞蹈,嬴政扫视一眼离他不远的吕不韦,行了一天的路,又在殿上坐了这许久,此刻他看起来,很是疲累,厚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迈几分,盯着他日渐干枯的脸色,嬴政的眼里,竟有抹不明所以的惆怅。

    只是,一闪而逝……

    下面的剑客开始蠢蠢欲动,剑在游弋,目在游离……

    嬴政突然冷冷一笑,将目光倏地转向王贲,后者便迅速向他微一点头,而就在这微妙的点头之间,下面剑客齐飞,全部不约而同的挥剑齐上,甚至有人纵横跃起,数十余人纷纷向嬴政举剑刺了过去……

    然而比他们更迅速的,是少将军王贲,他猛跳过来,身体早就拦在嬴政面前,而下一刻,腰上一侧的长剑也跟着落到嬴政手中,场面顿时混乱,嬴政与王贲一道,奋力挥剑向剑客们砍去。

    嫪毐的门客都是死士,为杀嬴政,誓死无悔,他们疯狂的向嬴政攻斗,而早已候在外面包围的人马在听到大殿上的动静后,也立即喊杀进来。

    顿时——

    叫声,哭声,杀声,混成一片,杀红了眼,杀湿了血,人,不再是人,王,不再是王,除了杀戮,还是杀戮,惨绝的,杀戮。

    血溅……成河……

    此时嬴政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他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在r身里穿越,拔出,再刺进,不记得究竟挥动了多少次手臂,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直到,埋伏在大盛宫两里之外的张唐军赶到。

    ……

    (四)

    半个时辰后——

    嬴政看台阶下,千余名尸体堆积在一起,把宫内殿前弄成一片血泊,张唐慌忙来报,说:“咸阳城由王翦将军守着,叛军夺不了城,这会嫪毐调用太后玺符,正领着几万大军攻打到大盛宫墙外。”

    嬴政眉头一紧,对身边文武百官命道:“所有人不得出去,王贲,你在此保护。”说着,他径自走出殿外。

    王贲盯着他高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对身边的一员副将交代,“保护百官大人们!”说完,他立即跟上那道挺拔孤寂的背影,这一刹,对嬴政,对这位年轻的秦王,他忽然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重。

    到宫门城墙上方,多亏张唐人马,与墙外叛军周旋厮杀。

    看见嬴政走上了城墙,城外的嫪毐连连吼道:“嬴政,你马上投降,可免百官一死,大盛宫就这么大个地方,你以为你可以躲掩一世?用不着一天,我们就会冲进去,杀了你这个假王。”

    嬴政不语,命人拿来座椅,在宫墙上静坐等待。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7)

    两方人马在僵持,在厮杀,在攻打,在退避,嬴政坐在椅上,心很冰凉,偶尔他也想,墙破人亡,他会亡在乱军之中,然而亡,就亡了吧,这太过短暂的一生,他真的太累,从在赵国做人质,到回到当上太子,十三岁登基……是人,似乎都想要他死,赵国人要他死,剑客们要他死,弟弟成蛟要他死,王亲里宗室要他死,现在,连母亲也要他死了……

    天渐渐亮了,杀戮尚未停止,拂晓的大盛宫很巍峨,就在这时,王贲突然一指宫外树林的方向,叫道:

    “王,是大秦的旗号,是饿虎,王,是我父亲王翦的军队……”

    等到了,还是等到了!

    嬴政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从椅子上站起,他眯眼说道:“王贲,开宫门——杀——”

    杀——

    城下的叛军,瞬即溃乱,嫪毐驾车逃跑,却被王贲一把逮到,叛军自此投降。

    混乱中,赵姬急忙命宫女打开花园小门,花园里,几个宫女正浑身颤颤巍巍的抱着两个孩子,外面的血流已经顺着走廊,顺着台阶流到花园深处,三月大的女孩早已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姬进去,立即紧紧抱住两个孩子,脸上,泪水满面,湿了干,干了再湿,她有种预感,今天,逃不去了,她们一家,再也不可能一起了,看着孩子们,她的眼泪又一次落下,她说:“你们哪也不去,你们就躲在这,娘要出去,娘要救你们……”

    赵姬松开手臂,想要起身,不想袖口却被女儿死死的拉住。

    突然——

    几双大手,几道身影,倏地在赵姬的身边出现,下一刻,两个孩子已经与赵姬分离,而嫪毐粗壮的身体,也蓦地被将军王贲掀到地上。

    盯着被送到嬴政面前的孩子,赵姬下意识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要跑到嬴政面前,想要抢过孩子们,不想身后的侍卫却立即将她拉住。

    嫪毐大声叫,说:“嬴政,你这个狗杂种,你以为你的血y有多高贵,不过是吕不韦的一个孽种……”

    赵姬哭,说:“政儿,看在我们母子一场,你放了我的两个孩子,求求你,放了我们,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吧,从此以后,我们宁愿扁作庶人,安分守已,政儿,母后知道对不起你,求你,政儿……”

    一声,一声,声声击打在嬴政的心里,冷眼看着那两个孩子,此刻,他的心,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是意识到危险,襁褓中的男婴突然大哭起来,哭声,在一片血腥凝聚的大盛宫,格外的凄惨,苍茫。

    嫪毐爬到赵姬面前,说:“赵姬啊,赵姬,若不是你当初狠不下心来,咱们今天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不用一兵一卒,几年后,我们的儿子大了,也就做了王,做了秦王……哈哈哈……”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8)

    再也没有一丝怜悯,嬴政的眼里,是寒彻心扉的冷,一个动作,一声命下,哭声噶然而止,鲜血再次在空中飞溅起,襁褓中的男婴,落到地上,已然,没有气息。

    瞪着眼前小小的身体,赵姬,撕心裂肺。

    嫪毐疯了一样上前,吼道:“嬴政,我跟你拼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砰——”

    一声,王贲的长剑,即刻刺进他的心脏,拔出,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就倒在,那婴儿的尸体之上。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拉下帷幕,只是这一夜,太漫长。

    (五)

    面对那双冰灰色长眼,嬴政的心,忽地再一次揪起,她该死,她必须死,她是他的耻辱,是大秦国的耻辱,是母亲对大秦后宫的y乱,是反贼嫪毐的……

    大手,蓦然狠狠的掐住她细嫩的脖颈。

    那双大眼,也是感觉到了恐惧,豆大的泪珠,落到他的手上,滚到地上,渐渐的,她的脸色涨红,是一个魔鬼吧,此刻的他,怎么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鬼,一个柔弱的生命,即将又在他的手中凋谢……

    “大王……大王……”

    连连几声苍老的声音,竟是大儒淳于越,大盛宫一片恐惧的沉默中,他毅然上前,急急的在嬴政面前跪下,恳求道:“大王今日遇到大难,但是此刻,浩劫已过,大王应该学会宽恕,小小一个女娃的命,不……”

    “滚!”

    嬴政大吼,双眼却始终没从她小小的脸上移开过,这一双眼,是多么的相似,瞪着她许久,许久,手中的力道忽然一收,在四周鸦雀无声的震惊骇然的目光中,他猛的将她抱起,缓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花园外面走去,表情,却是淡了。

    看不出情绪,他就那么一步一步,在众人琢磨不透的视线中,走出了大盛宫。

    宫内,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母亲赵姬坐在地上,没了眼泪,也没有意识,只喃喃的低语:“我的孩子,孩子们呢,孩子……”

    一夜之间,而已!

    嬴政!

    出了宫门,无人敢于阻拦,手里提着惊惧的像木偶一般的她,他翻身上马,一路,向骊山方向发泄奔驰……

    清晨,夏天的风,微微吹在脸上,竟也觉得刺骨。

    时间飞逝,又是夜幕降临,在马背上颠簸一天,终于到骊山半山腰,那池氤氲着雾气的清泉,如今,也唯有这一池静寂的清水,才足矣让他狂躁的心情平静。

    跳下马背,他一手将她扔在了湖边地上,而自己,猛地跳入湖心,将他,彻彻底底的浸透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沉寂,沉寂……

    时间,在指缝间飞快的流逝。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9)

    等他重新浮上水面,拖着一身湿湿的水衣上岸,他到她的面前,残忍的说道:“你记住,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

    ……

    一个三岁大的女娃,一个说话还不能连贯的孩子,一个走路尚且蹒跚的丫头,此刻睁着长长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周围是黑漆漆一团y影,是高耸参天的树木,是静寂蛰伏的湖水。

    她惊惧的大眼,是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会心碎。

    第八章:名字叫政 (1)

    (一)

    清晨,东方的太阳直直的照s在半山腰,夷简和父亲背着包袱从山顶石觉寺下来,准备回咸阳,一路草丛里的露珠,打湿在衣摆鞋子上,有几分清凉,八月,漫山的叫不出名的野花盛开,映衬着庞大山脉的葱郁。

    唯一的下山宽道,就在快要走到下山峰的时候,一块青灰色大石,一抹娇小的粉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夷简和父亲的眼里,乍一看见这么个小小的身影,大清早的,单自一个人蜷缩在石头角落,夷简和父亲简直大大吓了一跳。

    匆忙跑过去,是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娃,此刻睡熟了,原本绑在头顶两侧的童髻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散乱的头上。

    夷简惊讶的探探她额头,疑惑的说:“怎么会有个小姑娘,额头很凉,好像在这里待了很久,不会是跟家人走散了吧。”

    父亲郑国皱起眉头,仔细擦看她的面色,嘴唇,说:“若是走散,这唯一的官道上,也该有人寻找,看她气色,也不是天花瘟疫患童,不像是遗弃。”

    不可能是遗弃,夷简摸她的小脸,很光滑,而且她这样的衣饰打扮,也不似一般的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夷简的抚摩,原本睡熟的小人忽然抖了抖浓密的睫毛,下一刻,竟张开眼来。

    好一双……冰灰色的长眼……

    凝视她突然张开的双眼,夷简惊叹,这样的双眼,似曾相识,夷简忍不住问父亲:“这样颜色近乎透明的眼,在韩国之外,很多见吗?”在夷简的印象里,人的眼睛,不是纯粹的漆黑色,那就该是棕褐色。

    “非也!”父亲摇头,“我听说在北方,匈奴人的眼睛,多有灰色,琥珀色,不过我们中原,这样的颜色,则很罕见。”

    听他们交谈,小女娃的眼珠始终在夷简的脸上流转,或许是昨夜她一个人害怕的走了很多路,摔了很多跤,这会她的脸颊上,有几簇黑色泥土,夷简下意识伸手替她抚去,谁知就在这时,小女娃突然从地上爬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