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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晚上林霏睡在卢秀碧的床上,她希望碧儿晚上来入梦,问问她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不等着她来看她?新铺的床单和棉被、散发着洗衣粉的芳香,林霏睡得十分舒服,却是一晚无梦。

    第二天,林霏要离开了,她拿出三万块钱送给卢叔卢妈。

    “碧儿走了,剩下你们两老,留着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吧,今后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

    两个老人急忙摆手推辞说。

    “不要不要!现在国家给我们减了农税,种粮还有补贴,我们再搞点副业,日子过得下去了。”

    “你们留着养老用吧!”林霏说。

    “我们现在还能劳动,养老那点钱我们会有的。我们拿着也没啥用处。”

    两个老人执意不收,林霏只能遗憾地开着车离开了烂泥沟。

    38。 象山巧遇

    林霏是午后到达象山的。

    象山的秋天是美丽而又宁静的。村落还是那些村落,房屋还是那些房屋。象头山上的柞木树叶黄了,坡边坎边开满金色的野菊花儿,高扬着的芭茅花在微微的秋风里摇曳。站立在山嘴上,林霏看到了肖海子家的房子,看到了对面山塆里的独柏树,看到了那片安葬着肖母的坟地。睹物思人,林霏心里产生了无限的感慨。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林霏开着车下了沟,在山塆里村民晒粮食的土坝子里停下。她下了车,向那棵独柏树走去,那里是马桑大哥的家。

    近乡情怯,要到马桑大哥的家了,马桑大哥在家吧,她的脚儿踟蹰起来。她想起前年冬天的往事,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马桑大哥帮助了她,她也想起离开象山的那天晚上,情急之下,迫于无奈的举动,仿佛就像一场梦。她步子沉重,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马桑大哥。但是当她想到他对自己的帮助,想到欠他的债务,想到他高尚的品质,她又想立即见到马桑大哥。她心儿跳着,马桑大哥还好吗?他有老婆了吗?她要帮助他,她给她准备了一张二十万元的信用卡,她要帮他修房子,帮他讨老婆。

    林霏站在了马桑大哥的房子前,眼前的景象使她呆住了。

    马桑大哥的房子倒塌了。一半的墙倒在地上,一半屋顶倾斜下来,另一半搁在残墙上摇摇欲坠。

    独柏树在房后静静地立着。

    一个老年妇女背着背篼从旁边经过。“大娘!”林霏叫住了她,“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倒塌的?”

    “今年夏天,下暴雨的那个晚上。”老年女人说。

    “马桑呢?他没事吧?”林霏急切地问。

    “马桑啊?他不在家。”老年女人打量着林霏,“你是他什么人?”林霏细皮嫩r,穿戴又好,不是一个一般的城里女人。她从来没有见过马桑家有这么样的亲戚,便疑惑地问道。

    “我是马桑的朋友。他去哪儿了?”林霏回答道。

    “他外出打工一两年了——呵,我想起来了——你是肖海子家的吧?我认识你,你婆婆病逝,我还为她缝过寿衣呢!”

    林霏在象山来过两次,肖母从生病到去逝,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村里的人都认识她。

    “是的是的,我是顺便来看看马桑大哥的。”林霏应道。

    “他外出了,去年春天就外出了,一直没有回来过,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林霏还想问什么,老年女人向院子外边去了,嘴里还念叨着:

    “海子娃儿有福气,婆娘漂亮又有孝心。”

    林霏没有理会老年女人说的什么,她站在残垣断壁前,愧疚、遗憾、怅然的心情难以名状。马桑大哥去哪儿了呢?天下这么大又去哪儿找他呢?她站了一会儿,就开着车上山去了,她要去祭奠肖海子的母亲。小公路恰好从肖母坟墓前不远的地方经过。

    肖母坟墓长出了荒草,荒草浅浅的还不足以掩盖坟头的新土。坟沿前立着一块墓碑,碑铭落款刻着肖海子和自己的名字,石碑和碑座都是新的,好像刚立不久。

    林霏大感意外,这是谁立的呢?难道是村委会?或是肖家的亲戚?

    看到肖海子和自己的名字,林霏的眼圈红了,肖海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她下决心不去想他,可此情此景不由得她不去想他,不过毕竟过去很久了,因此她没有过于伤心。

    她去山上采了一些野菊花、野剌玫花儿、芭茅花儿,围绕墓碑放成一个花环。然后默哀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肖母的坟墓。

    林霏向肖海子的家走去,她看到了屋顶,她的心儿激动地跳起来,自己的青春在这里曾碰出爱的火花,自己的初恋在这里曾是那么浪漫幸福,自己也曾在这里遭受了人生最大的苦痛。现在林霏走进这令她想起就幸福、想起就痛苦的屋子,没有人居住,没有人照管,它的墙壁坍塌了吧?它的屋檐挂满了蛛网吧?院子长满野草、荒芜了吧?

    林霏走过竹林来到院子里,她站在院坝中四处打望,这个院子她是那么熟悉,两年前的那个秋天所发生的事还一一在目,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人生若梦啊,她感受得如此深切!

    她下意识地看着四周,这屋子好像有人居住,院坝里居然没有长草,还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阶沿上的桌椅摆放齐整,堂屋的双扇门敞开着。

    是谁在居住呢?林霏感到奇怪,上了阶沿,向屋里喊道:

    “有人吗?是谁住在这里?”

    一个身着海洋迷彩装的年轻军官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下呆在门口。

    年轻军官正是肖海子。

    肖海子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林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浑身的血y突然凝止。眼睛发直,脸色发白,两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霏霏!”肖海子一步跨过门坎抱住了林霏。

    “霏霏!霏霏!你醒醒,我是海子啊!”肖海子把林霏紧紧地抱在胸前不让她柔弱无力的身子滑落到地上。

    一刹那,林霏的心脏又搏动起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恐惧地看着肖海子:

    “海子,你别吓我,你是鬼还是幽灵啊?”

    “霏霏,我是海子啊!我还活着啊!”肖海子把林霏抱得更紧了,让她的胸脯紧贴他急剧跳着的胸膛,“你感觉到没有?我的心在跳动,我的胸膛是热的!”

    林霏看着肖海子,力量在恢复,脸上有了红晕,她伸手抱住肖海子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脸脥上,呜呜地哭了,两行眼泪淌了出来,滴在肖海子的肩上。

    肖海子抱着林霏也呜呜地嚎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转着头吻林霏的耳轮、鬓角、额角,他的眼泪溽湿了林霏的鬓发。他吻她的额头、眼睛,把她咸咸地泪水吻在嘴里、吞进肚里。当他吻着她的嘴唇时。她神经质地一哆嗦,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逃跑了。她顺着房子侧边的土埂,跌跌撞撞跑上了车,打燃火,一甩头就滑向沟里去了。当她踏着油门冲上对面的山口,前面不远就是象山镇,就是通往桑州县的柏油公路时,车吱嘎一声停住了,车轮刹出两道黑色的车辙,车尾扬起一阵尘土。

    林霏的脚紧紧踩在刹车上,把头伏在方向盘上,泪如涌泉,嗒嗒地掉在车板上。

    为什么要逃跑呢?不!我不应该逃跑!她不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他吗?她不是为他做出那样巨大的牺牲吗?这两年他在干什么呢?他为什么就还活着啊?应向他问问明白,应要向他说说自己经历的苦痛,向他说说自己所受的魔难。

    她直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开上车又掉头开回去了。她还顺着斜窄的坡边草地,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到了屋后。

    肖海子两眼挂着泪立在院子里,像木头人一样傻了、呆了、痴了。“海子!”林霏站在了他面前,他才醒过来一下抱住林霏:“你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吧?我到处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在哪儿?你为什么要跑?我决不能让你跑掉!”

    “海子!”林霏浑身在颤抖,她的嘴唇在颤抖,“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啊?”

    “不,你会跑掉的!”肖海子把她抱得更紧了。

    “我回来了,就不会跑的。你失踪两年了,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呢!我要慢慢地告诉你。快松手吧。”

    “真的?说话算数?到屋子里去坐着说吧。”肖海子欣喜若狂地松了手,邀请林霏到阶沿上坐。

    “我们还是上山去走走吧!我喜欢象山的秋天。”林霏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坝,走过竹林,向后面的山上走去。

    秋天的象山,温暖中又有几分萧瑟和悲凉。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林霏掐了一支狗尾草的花j在手上缠绕,肖海子随手捋了一把路边的黄荆籽边走边撒。两年前的那个秋天,两人也曾在这条山路上走着,那时两人都怀着爱情的向往。这条路是爱情之路,是甜蜜的路。可现在回首往事,人是情非,这条路却成了伤心之路。

    到了山顶,两人都没有心情走下去了,就在象头上一片光滑的石滩上坐了下来。

    正是下午三点时光。太阳已经滑向了西边。万里晴空只有天边有一些浮云,望上去澄澈湛蓝,深邃如海。象头山上茅草染上霜色,但它们仍然擎着白色的花儿在略带凉意的秋风中摇曳。几棵青㭎树从山腰里冒出半个头来,它们的黄叶向人们昭示着现在正是暮秋时节,这个秋天的下午是温暖的。

    在这个温暖的秋天的下午,肖海子向林霏讲诉了他所经历的故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9。 秋天又再来

    肖海子抬起头来,两眼迷茫地看着远方那些波涛起伏的山峦。他沉浸在回忆中,仿佛他还驾着船在海上航行。

    林霏被他遭遇的惊险、离奇的故事迷住了,她的心灵被他的勇敢、坚强,被她对祖国的热爱、对军队的忠诚、对母亲的深情,对自己的忠贞所深深感动了,她流下了激动又幸福的眼泪。

    “你把梅娘送到她妈妈身边了吗?”

    “送到了,只可惜她妈妈不在国内,嫁到美国去了。”肖海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把目光落到了林霏身上。

    “妈妈不再,梅娘怎么办呢?”林霏替梅娘担心起来。

    “她外公外婆收留了她。她外公已赋闲在家,住在海边一个风光绮丽的豪华庄园里。”

    “他们喜欢她吗?”

    “很喜欢啊!一见面,听我说明了来历,就抱头痛哭。第二天她妈妈也越洋赶了回来。”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林霏感叹地说。

    “是啊!”肖海子应道

    “她救了你,又那么爱你,你却拒绝了她,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很痛苦。”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是一个军人,一定要回到自己的祖国;我心里只有想着你,工厂破产了,不知道你的日子怎么过,我只想近快回到你身边。”

    林霏又是一阵激动,她把头靠在了肖海子肩上。

    “好在我把她送回了她亲人的身边,对她、对自己都是一种安慰。”肖海子把林霏揽在了怀里。

    “梅娘说得对,你出事那样久了,都认为你死了,一个女人是会另外嫁人的。如果你认真想一想她说的话,你就不会拒绝她了。”林霏立即挣脱了肖海子的怀抱。

    “我还是要回来。”林霏再一次拒绝肖海子的拥抱,他已经感觉到她离自己很远了。他只得捡起一些小石子向山下扔,他一边扔一边说道。“我想过,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另外嫁人了,要么你还是单身一人。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要回来找你,要让你回到我的身边,除非你不再爱我。”

    “我确实已经嫁人了。”林霏说。她把工厂破产、他母亲病逝、马桑大哥的帮助,到部队参加追悼会、自己流落街头、如何认识蒋清泉并同他结婚都告诉了肖海子。

    肖海子沉默了。他没啥子可说了,现在说什么都不适宜。她为自己做了太多的牺牲,对她只有愧疚,她现在的身份也让他望而却步了。

    晚上,林霏还是像两年前一样睡在肖海子的床上,虽然被子褥子都是新洗过的,散发着洗衣粉的芬芳,新铺的褥草也散发着幽幽的稻香,但一晚上林霏都难以入睡。两年前那个秋天的晚上,在这个床上,她和肖海子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把自己交给了对方,海誓山盟要相爱一辈子,然而只这一晚上却成了永别。她为此痛哭过、悲伤过,吃过不少苦,她已经把他忘却,成了他人妇,没想到他竟神奇地活着回来了,他是那么年轻、那么帅气,那么勇敢,那么坚强,那么诚实,还一如既往地深深爱着自己,前年秋天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在昨天。他们是说好了结婚的,而且也是结了婚的,虽然没有三媒六证、没有完备手续,没有鼔乐,没有鞭炮,没有张灯结彩,没有拜天拜地,但是他们在心里都是承认结了婚的。肖海子就是自己的老公,是自己真正爱着的男人,她和蒋清泉只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这个玩笑该结束了。想到在成都街头爬着的丁虾子,想到苗苗的坠落,想到碧儿的悲惨命运,她感到自己与蒋清泉生活的这一段日子真是一种罪恶,她不想再过那种罪恶的日子了,她下决心要离开蒋清泉,回到肖海子身边,恢复生活的本来面目。

    睡不着觉,她就起了床,想到外面院坝里去站一会儿,吹吹冷风,透透气,让自己头脑镇静下来。

    她开了门,外面院坝里洒满白煞煞的月光。

    肖海子孑立在院坝里也没睡觉。

    林霏走了过去,从后面抱着肖海子,把脸贴在他背上。

    “海子,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肖海子转过身来,月光下他脸上有两道泪痕,他两手抓住她的肩膀。

    “真的?”

    “真的。”林霏的声音有点颤抖,像是要哭了。“我要回到你的身边。”

    “我以为我永远都失去你了。”肖海子喜极而泣。他流着眼泪说,“回到部队后,我就回来找你,回到家我才知道母亲已经去逝了。从乡亲门那里我知道你为我母亲治病、安葬我母亲你吃了不少苦,但是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我也无从打听你的下落,我想来找你,可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我又在哪儿能找着你?我想在我们相爱两周年之际,你一定会回家来的,来祭奠母亲,来凭吊见证我们爱情的这山这沟这老房的。我就请了长假回家等着你的到来,只要你回来,就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果然你回来了,当我看到你的派头,知道你就是我们驻军所在地那个市的市委书记的夫人时,林霏已经不是我过去的霏霏了,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你了,觉得自己很渺小,感觉你就像天上的星星,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相隔很远的距离……”

    “不,这是命运对我们的捉弄!”林霏说,“我虽然说过要忘记你,可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在别人看来我和蒋清泉过着非常风光体面的日子,我却不需要那样的日子,我只想过老百姓的普通日子。海子,你不会嫌弃我吧?你不会怨怪我是一个不忠贞的女人吧?”

    “霏霏!都是我给你受的苦。”肖海子紧紧把林霏抱在怀里。

    两人都哭了起来。

    40。 离婚血案

    林霏和肖海子一起乘飞机回到了半岛。她没有叫蒋清泉来接机,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说回来了,她在机场和肖海子分了手,一个人无声无响的回到了白沙湾。

    蒋清泉不在家,屋子冷清,落满灰尘,楼下沙发上摆满乱七八糟看过的报纸,卧室里床上被褥掀成一团没有折叠,地上东一只西一只扔着穿过的臭袜子,厨房里用过的煎锅、奶锅、碗筷很久没有洗,生出了白霉。看得出来,自林霏走后屋子就没有清扫过。林霏也不想清扫屋子了,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屋子里。她洗了澡,洗了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晒台上,然后就等着蒋清泉回来。她要和蒋清泉平心静气地谈谈,她要和蒋清泉离婚,争取好说好散。

    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蒋清泉也没有回来。她坐不住了,她不愿再在这里过夜,现在要她再和蒋清泉睡在一个床上,再和蒋清泉做a,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了。于是她就来到书房里,伏在写字台上写了一纸离婚协议,放在写字台正中,她怕风吹掉在地上,还用一块玉石镇纸镇上,然后就出去在海湾一家旅游饭店开了房间住下了。

    却说蒋清泉这天因陪同一外商来半岛投资考查,晚上十一点过才回到白沙湾。一进屋,他就看到门边多了一双拖鞋,那是林霏穿的,他知道林霏回来了。

    “香霏!”

    “小乖乖!”

    他把手上的公文包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就迫不及待喜出望外地往楼上跑。

    “你回来啦?为什么不说一声,让我到机场接你。”他边走边喊,边走边说。当他开了灯,推开卧室,林霏却不在。他迷糊了,明明他的香霏是回来了的。怎么却不在呢?他推开浴室的门,浴室里有充满洗浴y的香味,进一步证明林霏回来了。他在楼上楼下各个屋子里寻找,他找到林霏回家的箱包,看到了林霏晾在晒台上的衣服,就是没有找到林霏,这半夜了,她上哪儿去了?最后他在书房写字台上看到了那纸离婚协议。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协议就像拿起一枚拉了引火线的手榴弹。

    协议很简单,只有三行字:经双方协商自愿离婚,所有财产归男方,女方只带结婚前的随身物品。下面就是离婚当事人男女方签字,林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