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了「泥鳅」的葬礼,心里挺不是滋味,几个童年伙伴早就各奔东西,

    就剩他一个人还留在小镇上,我走时还和他一起游泳钓鱼,哪里知道,那一次竟

    是永别,看着葬礼上的灵堂和来来往往的人们,我感觉恍如隔世,一下子想起了

    许多年前和他在湖底摸鱼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

    很奇怪的是,那个独眼古怪老头也来了,经过一番介绍才知道,他居然是那

    「泥鳅」的远房亲戚,这真让人意外,我一直以为他是孤身一个人无亲无故的,

    因而触景生情,这老头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孤零零住在水坝发电站旁的小

    楼里,也没个朋友,我感慨不已,老董看上去更老了,拄着拐杖路都走得费劲,

    手里端着杯茶,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洒掉。

    「小哥,我和你说个事,我从没和别人说过,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他

    神神叨叨的靠过来,样子像极了个神棍。

    「当然是淹死的,这还有假?」

    「屁!他水性这么好,这水坝又没有洪水湍流,怎么淹得死?」他瞪着眼,

    那只早已瞎掉浑浊不堪的眼中突然绽放出慑人的光来,吓了我一跳,心里不由突

    然猛跳,也不知为什么,手心里已经是汗。

    「我全告诉你吧,反正我也没几天日子了,这个秘密不能带进棺材里,连小

    刘也死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豁出去了,我全告诉你。」他用力握着茶杯,

    杯里的水抖得满桌子都是,手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看上去狰狞恐怖。

    「你知道那个水神庙吗?」我点点头,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小时候经常去玩

    的。

    老董用力咽了口口水,似乎极费力似地:「我年轻的时候听老人们说,用水

    神庙里的墨绿蜡烛就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那个蜡烛好像是用长得通灵的白

    犀牛的角磨成粉做的,老人说很邪,千万不要点着。」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哪管得了这么多,偷偷把蜡烛带出来点,点了好几次

    也没见什么,所以更加不当回事。有一次和两个工友去湖里游泳,我们游了很久

    一直游到下游一个树林边,那个地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周围树丛很多很密,跟

    个树牢似地,水很深但是很清澈,都能看见水下面的白色大石头,石头可大了,

    一块块都跟个磨盘似地。」

    「我爬上岸休息,那两个家伙真有劲,还在水里玩,我又拿出蜡烛来看,心

    里暗骂老人都是跑火车的,满嘴鬼话,在岸上休息得无聊了,我就点了蜡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