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八方向它捅来,但盾墙也同时在

    它的重压之下瓦解,北方人脚步踉跄地闪避这只动物的垂死挣扎。战马轰然倒下,

    吐血身亡,魔山却毫发无伤地起身,高擎双手巨剑,展开疯狂攻击。

    夏嘎趁敌方的盾墙上的裂缝还来不及合拢,也冲了进去,石鸦部的人众紧跟在

    后。提利昂高叫:“灼人部!月人部!跟我来!”不过他们大都已冲到他前面去了。

    他瞥见提魅之子提魅的坐骑倒地而死,人则跳开脱身;有个月人部民被钉死在卡史

    塔克家的长矛上;康恩的马则扬腿踢断敌人的肋骨。这时,一阵箭雨洒在他们头上,

    究竟从何而来,他说不准,总之对史塔克军和兰尼斯特军一视同仁。它们或从盔甲

    上弹开,或找到暴露的血r。提利昂举起盾牌,躲在下面。

    在骑兵的冲击下,刺猬逐渐崩解,北方人纷纷后退。提利昂看见有个矛兵愚蠢

    地朝夏嘎直冲过去,结果被夏嘎战斧一挥正中胸膛,穿透盔甲、皮革、肌r和肺,顿

    时毙命。斧刃卡在对手胸膛里,但夏嘎马不停蹄,又用左手的战斧将另一个敌人的

    盾牌劈成两半,右手的尸体则绵软无力地随马弹跳颠簸。最后,死尸滑落地面,夏嘎

    高举双斧,交互撞击,发出慑人的呐喊。

    这时他自己也冲入了敌阵,战场瞬间缩小到坐骑周围几尺。一个步兵手持长矛

    朝他胸膛戳来,他战斧一挥,将矛格开,那人向后跳去,打算再试一次,但提利昂调

    转马头,把他踩在马下。波隆被三个敌兵团团围住,但他砍断第一支向他刺去的矛

    头,反手一剑又正中另一个人面门。

    一枝飞矛从左方朝提利昂s来,“咚”地一声c在木盾上。他转身追击掷矛者,

    但对方举盾过头,于是提利昂策马绕着他转,战斧如雨般落在盾上。橡木碎屑四溅,

    最后北方人终于脚底一滑,仰面摔倒在地,盾牌却刚好挡在身体上。提利昂的战斧

    够不到他,下马又太麻烦,所以他抛下此人,策马攻击另一目标。这次他从对方后背

    偷袭成功,战斧向下一劈,正中敌人,却也震得自己手臂酸麻。这时,他获得了短暂的

    喘息机会,便勒住缰绳,寻找河岸,猛然发现河流竟在右手,看来乱军中他不知不觉

    调转了方向。

    一位灼人部民骑马从他身边跑过,软绵绵地趴在马脖子上,一枝长矛c进肚腹,

    从背后穿出。虽然人是没救了,但当提利昂看见一名北方士兵跑过去要拉住那匹马

    的缰绳时,他也冲锋过去。

    对方持剑迎战,他生得高大精瘦,穿着一件长衫锁子甲以及龙虾铁手套,不过掉

    了头盔,鲜血从额头的伤口直流进眼里。提利昂瞄准他的脸,奋力砍去,却被那高个

    子挥剑格开。“侏儒!”他尖叫,“去死尸提利昂骑马绕着他转,他也跟着旋身,不断挥

    剑朝他的头颅和肩膀砍劈。刀斧相交,提利昂立时明白高个子不仅动作比他快,力气

    也比他大上许多。天杀的七层地狱,波隆跑哪儿去了?“去死1”那人咕哝着发动猛烈

    攻击。提利昂勉强及时举盾,挨下这一记猛击,盾牌仿佛要向内爆开,碎裂的木片从

    手边落下。“去死!”剑土咆哮着再度进,一剑当头劈下,打得提利昂头昏眼花。那

    人抽回长剑,在他头盔上拉出可怕的金属摩擦,高个子不由得嘿嘿一笑……谁料提

    利昂的战马突然张口,如蛇一般迅捷地咬掉他一边脸颊,伤口深可见骨。那人厉声尖

    叫,提利昂一斧劈进他的脑袋。“去死的是你!”他告诉他,对方果然死了。

    他正要抽回战斧,却听有人大喊。“为艾德大人而战!”对方声音宏亮,“为临

    冬城的艾德大人而战!”这名骑士马蹄奔腾,朝他冲来,带刺的流星锤在他头顶挥

    舞。提利昂还来不及叫唤波隆,两匹战马便轰地撞在一起,流星锤的尖刺穿透右手肘

    关节处薄弱的金属防护,一阵剧痛顿时炸裂开来,斧头也立刻脱手。他伸手想拔剑,

    但流星锤呼啦啦转了个圈,又朝他迎面扑来。一声令人作呕的碰撞,他从马上摔

    了下去。他不记得自己撞到地面,然而待他抬头,上方只有天空。他连忙翻身,想要站

    起,却痛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动。将他击落的骑士靠过来,高高在上。

    “小恶魔提利昂,”他声如洪钟地向下喊,“你是我的俘虏了。投不投降,兰尼斯特?”

    我投降,提利昂心想,但话却卡在喉咙里。他发出沙哑的声音,挣扎着跪起来,胡乱地摸索武器:剑、匕首、什么都好……

    “投不投降?”骑士高高地坐在披甲的战马上,人和马都活像庞然大物。带刺流星锤慵懒地转着圈。提利昂双手麻木,视觉模糊,剑鞘竟是空的。“不投降就得死。”骑士高声宣布,链锤越转越快。

    提利昂踉跄着起身,不觉一头撞上马肚子。马儿发出凄厉的嘶喊,前脚跃起,想要挣开剧痛。鲜血和r块如雨般喷洒在提利昂脸上,接着,马儿以山崩之势轰然倒地。等他回过神来,面罩里已塞满了泥巴,有东西正在撞击他的脚。他挣脱开来,喉咙紧绷得几乎无法言语。“……投降……”他好不容易挤出声来。

    “是,我投降。”一个人呻吟道,声音充满痛苦。

    提利昂拨开头盔的泥土,发现那匹马朝另一方向倒下,正好压在骑土身上。骑士的一只脚被马困住,用来缓冲撞击的手则扭曲成怪异的角度。“我投降。”他继续说,同时用另一只没被折断的手在腰际摸索,抽出佩剑丢在提利昂脚下。“大人,我投降。”

    侏儒头晕目眩地弯身拾起那把剑,手稍微一动,阵阵剧痛便自肘部直冲脑际。战事似乎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他所在的位置除了大批尸体,没有活人留下来。乌鸦在上空盘旋、落地啄食。他看到凯冯爵士派出中军支援前锋,大批长枪兵将北方人回丘陵,两军正在缓坡上作殊死搏斗,长枪方阵碰上了又一堵由椭圆铁钉盾构成的墙垒。他一边看,只见空中又洒下一阵箭雨,盾墙后的士兵在无情的炮火下纷纷倒地。“爵士先生,我想你们快输了。”他对被马压住的骑士说。对方没有答话。

    背后忽然传来蹄声,他急忙旋身,但由于手肘的剧痛,他已无法举剑作战。幸好来的是波隆,他勒住缰绳,往下看着他。

    “看来,你还真帮不了什么忙。”提利昂告诉他。

    “我看你靠自己也就够了。”波隆回答,“你只把头盔上的刺弄丢了。”

    捉利昂伸手一摸,巨盔上的尖刺已然整个儿折断。“我没弄丢,我知道它在哪里。看到我的马了吗?”

    等他们找到马,喇叭又再度响起,泰温公爵的预备队倾巢而出,沿着河岸朝敌

    军冲去。提利昂看着父亲急驰而过,身边围绕着五百名骑士,阳光在枪尖闪耀,兰尼

    斯特家族的红金旗帜在头顶飞扬。史塔克家的残余部队在冲击下彻底溃散,有如被

    铁锤敲打的玻璃。

    提利昂盔甲下的手肘又肿又痛,他也就没参加最后的屠杀,转而和波隆前去寻

    找他的手下。许多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的。乌玛尔之子乌尔夫倒在一滩渐渐凝固

    的血泊里,右手肘以下全部不见,身旁还倒卧了十几个月人部的同胞。夏嘎颓然靠

    坐在一棵树下,全身c满了箭,康恩的头枕在他膝上。提利昂本以为他俩都死了,但

    当他下马时,夏嘎却睁开了眼睛:“他们杀—了科拉特之子康恩。”英俊的康恩身上没

    有任何伤痕,只有长枪贯穿胸膛的一个红点。波隆扶夏嘎站起来,大个子仿佛这才

    注意到身上的箭,便一枝枝拔出来,一边抱怨弓箭把他的盔甲和皮革c出一堆窟

    窿。有几枝箭s进体内,拔得他像个婴儿似喊痛。当他们为夏嘎拔箭时,齐克之女齐

    拉骑马过来,向他们展示她割取的四只耳朵。提魅则率领灼人部众掠夺被他们杀掉

    的死人。跟随提利昂·兰尼斯特上战场的三百名原住民,大约只有半数幸存。

    他让生者打理死者,派波隆去处置被他俘虏的骑士,然后独自去找父亲。泰温

    公爵坐在河边,正拿一个镶珠宝的杯子喝酒,并让他的侍从为他解开战甲的环扣。

    “一场漂亮的胜仗。”凯冯爵士看到提利昂,便对他说,“你的野人打得很好。”

    父亲那双淡绿金瞳看着他,冷酷得令他打颤。“父亲,是不是教您很吃惊啊?”他

    问,“有没有破坏您的计划啊?我们本该被敌人屠杀的,是不是这样?”

    泰温公爵一饮而尽,脸上毫无表情。“是的,我把无纪律的部队安排在左翼,预

    期他们会溃败。罗柏·史塔克是个毛头小鬼,想必勇气多于睿智,我原本希望他一见

    我左军崩溃,便全力突进,企图侧面包抄。等他进了圈套,凯冯爵士的长枪兵便会转

    身攻他侧翼,把他进河里,这时我再派出预备队。”

    “您把我丢进这场大屠杀,却不肯把计划告诉我。”

    “样攻难以让人信服,”父亲回答,“何况我不能把计划透漏给与雇佣兵和野蛮人为伍的人。”

    “真可惜我的野蛮人坏了您的大好兴致。”提利昂脱下钢护手,任它落地,因手

    肘的剧痛皱起眉头。

    “以史塔克那小鬼的年纪来说,他的用兵超乎预期地谨慎,”泰温公爵承认,“但胜利就是胜利。你似乎受伤了。”

    提利昂的右臂染满鲜血。“父亲,谢谢您的关心,”他咬牙道,“可否麻烦你派个学士来帮我看看?莫非您觉得有个独臂的侏儒儿子也不赖……”

    父亲还不及回答,只听一声急切的喊叫:“泰温大人!”,他便转过头去。亚当·马尔布兰爵士翻身下马,泰温公爵起立迎接。那匹马则口吐白沫,嘴流鲜血。亚当爵士生得高瘦,一头暗铜色及肩长发,穿着发亮的镀铜钢铠,胸甲中央有一棵象征家徽的燃烧之树。他在父亲面前单膝跪下,“公爵阁下,我们俘虏了部分敌方头目,包括赛文伯爵、威里斯·曼德勒爵士、哈利昂·卡史塔克和四个佛雷家的人。霍伍德伯爵战死。至于卢斯·波顿,恐怕已经逃了。”

    “那小鬼呢?”泰温公爵问。

    亚当爵士迟疑片刻。“大人,史塔克那小鬼没和他们一道,他们说他已从孪河城渡河,带着骑兵主力,赶赴奔流城。”

    好个毛头小鬼,提利昂想起父亲刚才的话,想必勇气多于睿智。若不是手痛得厉害,他一定会哈哈大笑。

    凯特琳

    林间轻响,絮绕耳际。

    谷底溪水奔流,蜿蜒穿过石板河床,月光在水面粼粼波动。树下,战马轻声嘶

    鸣,伸蹄扒开覆满落叶的湿软地面。人们压低声音,紧张地开着玩笑。她不时听见长

    枪的碰撞和锁子甲滑动所发出的微弱声响,但即便这些声音,也显得朦胧模糊。

    “夫人,等不了多久了。”哈里斯·莫兰道。他要求在这场战事中有幸担负起保护

    她的责任,身为临冬城侍卫队长,这本是他的权利,罗柏也没拒绝。她身边还围绕着

    三十个卫士,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她免遭任何伤害,倘若战事不利,则务必将她安

    然护送回临冬城。罗柏原本要派出五十人,凯特琳坚持这场仗他需要所有的人手,

    因此十个就够了,最后他们达成妥协,改派三十名卫士,但双方都怏怏不乐。

    “该来的时刻自然会来。,’凯特琳告诉他。当战事到来的时刻,她知道那将意味

    着死亡,或许是哈尔的死……也或许是她的,甚至是罗柏。在战争中无人安全,任何

    人的性命都有危险,所以凯特琳宁愿等待,静听林间轻响、溪涧乐音,感受暖风拂过

    发丝。

    再怎么说,等待对她来说毫不陌生,她生命中的男人总是让她等待。“小凯特,

    等我回来哟。”每次父亲上朝、上集或远赴沙场,总是这么对她说。她也乖乖听话,耐

    心地站在奔流城的城垛上,看着红叉河和腾石河水奔涌流过。他每每不能准时归

    来,于是凯特琳也在城墙上终日守望,透过雉堞和箭孔向外眺望,直到终于瞥见霍

    斯特公爵骑着那头棕色老马,沿着河岸,快步朝渡口奔来。“你有没有等我啊?”当他

    弯身搂抱她时,一定会这么问,“有没有啊、凯特?”

    布兰登·史塔克也教她等了好久。“夫人,此行不会太长。”他曾郑重发誓,“等我

    回来,咱们便可成婚。,’然而当成婚那天终于来临,与她并肩站在圣堂的却是他的弟

    弟艾德。

    奈德与新娘相守不足两周,便又快马赶赴战场,只留下一个又一个承诺。好歹

    他留下的不只是空d的话语,他还给了她一个儿子。月盈月缺,转眼九个月过去,罗

    柏诞生于奔流城,他的父亲却还在南方作战。她历经莫大痛苦,把浑身是血的罗柏

    带来人世,却不知奈德今生有无机会见到他。她的儿子啊,当时的他好小好小……

    如今,她等待的对象变成了罗柏……以及詹姆·兰尼斯特,那个金光闪闪,传说从不知等待为何物的骑士。“弑君者暴躁易怒。”布林登叔叔对罗柏这么说,他则以所有人的性命和惟一的希望为赌注,押在这句话上面。

    罗柏即便心里害怕,也一点没表现出来。凯特琳看着他在队伍里走动,拍拍这人肩膀,和那人同声说笑,又协助另一人安抚焦躁不安的马匹。他的盔甲随着移动轻声作响,全身上下只有头部暴露在外。微风吹动他的枣红头发,那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红发,她不禁讶异儿子何时长得这么高大。才十五岁呢,已经快跟她一般高了。

    请让他长得更高,她祈求天上诸神,让他活过十六岁、二十岁、五十岁,让他变得和他父亲一样高大,让他有机会把儿子抱在怀中,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她看着面前这个留了新胡子,脚边跟了一条冰原狼的高大青年,眼中所见却是那个他们放在她怀中的小婴儿。那是好久好久以前,发生在奔流城的事了。

    夜空虽暖,想到奔流城却令她打起冷颤。他们究竟在哪里?她纳闷。莫非叔叔出错了?一切的一切,都维系在他的承诺上。罗柏拨给黑鱼三百精兵,派他趋前掩护主力部队的行踪。“詹姆不知情,”布林登爵士回来报告,“我敢拿性命担保。我的弓箭手没让任何一只鸟飞回他那里。我们遇到了几个他的斥候,那些人也都无法回去通报了。他应该派出更多人才对。总而言之,他不清楚我们的行踪。”

    “他的部队规模如何?”儿子问。

    “总共一万两千步兵,分居三处营地,散于城堡周围,彼此间有河水相隔。”叔叔边说边露出一抹粗犷的微笑,令她觉得好熟悉。“包围奔流城,这是惟一的方法,但这也将是他们的致命伤。对方的骑兵约莫两三千。”

    “弑君者的兵力将近我们三倍。”盖伯特·葛洛佛道。

    “不错,”布林登爵土,“但詹姆爵士缺乏一样东西。”

    “缺什么?”罗柏问。

    “耐心。”

    比之刚离开孪河城时,他们目前的兵力又增加了不少。绕过蓝叉河源头,调头

    往南急驰时,杰森·梅利斯特伯爵从海疆城带兵前来助阵,其他生力军也陆续加入,

    包括雇佣骑士、小诸侯和没了主子的散兵,他们是在她弟弟艾德慕的军队于奔流城

    下被击溃后,逃往北方的。人们极尽所能,催马前进,赶在詹姆·兰尼斯特接获消息

    以前来到此地。眼下,决战时刻已经来临。

    凯特琳看着儿子上马,瓦德侯爵的儿子奥利法·佛雷则为他拉住缰绳。奥利法

    较罗柏年长两岁,却幼稚得活像小他十岁,处处显得焦躁不安。他替罗柏绑好盾牌,

    递上头盔。儿子放下面罩,盖住那张她所深爱的脸庞,摇身一变,成为高大英挺的年

    轻骑土,端坐于灰色骏马之上。树林极暗,月光无法照及,所以当罗柏转头看她,面

    罩之下,她只见一片漆黑。“母亲,我得上前线去。”他告诉她,“父亲教导我,开战之

    前,要让部下看到首领与他们同在。”

    “去罢,”她说,“让他们好好看看你。”

    “我会给他们勇气。”罗柏道。

    谁来给我勇气呢?她扪心自问。然而她保持缄默,着自己对他微笑。罗柏

    调转大灰马,缓缓离她远去,灰风如影随形地伴着他,他的贴身护卫们随即跟上。当

    他强迫凯特琳接受保护时,她坚持他也得照此办理,对此北境诸侯亦表赞同。众多

    封臣的子嗣都极力争取与少狼主——这是他们帮他新取的称号——并肩作战的荣

    耀。最后确定的三十人中包括托伦·卡吏塔克与艾德·卡吏塔克两兄弟,派崔克·梅

    利斯特,小琼恩·安柏,戴林恩·霍伍德,席恩·葛雷乔伊,瓦德·佛雷众多子孙中的五

    个,还有较年长的如文德尔·曼德勒爵士和罗宾·菲林特等等。其中甚至有一位女

    性,黛西·莫尔蒙,梅姬伯爵夫人的长女和熊岛继承人,身形瘦长,高达六尺,别的女

    孩还在玩洋娃娃的年纪,她便使起了流星锤。对这最后一项指派,诸侯们颇有微词,

    但凯特琳不理会他们的抱怨。“此事与家族名誉无关,”她告诉他们,“只为了确保我

    儿毫发无伤。”

    到了生死关头,她心想,这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