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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手指在玻璃柜前轻轻抚过。欧阳治走上来,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终于挽留住了这个女孩儿的脚步。

    那是一串黑珍珠手串儿,每一颗珠子都是最上乘的天然黑珍珠,圆润丰盈,高贵十足,然而光泽却敛合柔润。每颗珠子之间又饰有羊脂玉装饰,珠串儿的坠子是两颗艳红潋滟的珊瑚珠。黑、白、红三色交织,端庄与糜艳,竟造就了这样一份不俗的存在,怪不得波澜不兴的她都止足观看。

    原来她喜欢黑珍珠,黑珍珠的清高与敛合的确很适合她,欧阳治想着。斯人看了看价签,她轻轻地用手背掩住了嘴,掩去了那份呼之欲出的惊讶。一百万!那是什么概念啊,像她这种对金钱的概念很模糊的人也知道那对平凡人来说简直是天价,她不再留恋,快速的离开了。欧阳治并没有立刻跟上她,他在柜前又伫立了一会儿,想起斯人方才掩嘴的动作,他唇角隐隐浮上笑纹。

    拍卖会开始了,斯人与欧阳治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位,那些拍品都是曾在柜台展览过的,通过图片展示介绍,斯人才知道原来这些价值不菲的拍品都个个是有来历的,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设计就是被某些名人佩戴过的,所以说参加竞拍的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斯人第一次参加这种拍卖,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新奇的。同时,她对欧阳治也充满了好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尚不知道他的身份,结果y差阳错,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关系。可是她实在不相信,震欧集团的二太子欧阳治会在幻七酒吧做牛郎。而现在他又来出席这种拍卖会,而能有资格参加拍卖会的人不是名流就是政要。而欧阳治显然没有在震欧集团担任任何职位,可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才让他有这么放荡不羁的本钱?

    而更让斯人感到奇怪的是,好几件拍品都落槌了,欧阳治还没有举牌的迹象,他悠闲自在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就是一场游戏的局外人和观赏者。他一进场就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旁边的斯人。他时而微微沉思,时而用手握着下巴,张扬的唇角微抿,好像在故意玩深沉,但是斯人不得不承认他这种样子的确很迷人。

    她注意到很多年轻女人的目光会时不时向这边飘过来,而欧阳治越是不回应,她们就越是变本加厉地受他吸引。而其中的一个女孩儿最为醒目,如果说欧阳治是男人中的焦点,那么这个女孩儿绝对是女人中的焦点人物。她大概只有二十一二岁,高挑时尚,出手阔绰。几件拍品有三分之二被她收入囊中,让人不禁咂舌于这么年轻的女孩儿竟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虽然女孩高傲矜持,但是她同样在留意欧阳治,只是没有其他人做的明显。甚至她的目光偶尔还会审视地看向斯人。

    已经是最后一件拍品了,它是这次拍卖会的压轴之作,也是拍卖会的重头戏。项链的名字叫做“柏拉图之恋”,是由上百颗钻石镶嵌而成的,是世界顶级大师送给爱妻的爱情信物,也是其巅峰之作。在近一个世纪以来这条项链不知见证了多少爱情的起起落落,最终重新现身于中国。

    起拍价二千万。

    “三千万”欧阳治轻轻举起牌子,他的声音不大,却像石子一样激起了一室涟漪。就连拍卖师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欧阳治,有些人在悄声议论和猜测着欧阳治的身份。

    虽然斯人并不懂得拍卖规则,但她也知道欧阳治并没有按牌理出牌,第一次叫价就比起拍价高出一千万,这是何等人物才有的气势和大手笔?那个漂亮女孩向欧阳治看过来,带着一些锐利的研判味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勾起了她的兴趣,而现在她的兴趣越发浓郁。

    而欧阳治仍旧悠闲地坐着,根本无视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也没有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

    “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万,有没有人出的更高?……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三千五百万”清脆的女声响起,出价的果然是那个漂亮女子,斯人看到她挑衅地向欧阳治看了一眼。斯人忍不住看了看欧阳治,他唇角带着一丝笃定的笑意,镇定的举牌:“五千万”,欧阳治的声音一出,一片哗然之声响起。那女孩儿有点坐不住了,再看向欧阳治时,眸中有了几分恼羞成怒。

    欧阳治仿佛是势在必得,不允许有任何人和他有争夺的机会。

    “欧阳治,你确定要花五千万买下这条钻石项链吗?”斯人轻声问,欧阳治转头看着她,看她严肃认真的表情,他反而笑了,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气势,这样精心的装扮,难得他笑起来还是那样的张扬和孩子气,一口白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极富感染力。

    “喜欢吗?我买下来给你戴戴。”他微侧着头倾向斯人耳边,声音很小,姿态在外人看来显出几分亲昵。

    他的声音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但不管怎样,斯人都是承受不起的。她连忙摇头,“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这是玩笑吗?”他离她远了点,挑眉看着她。

    “不管是不是,这件事别扯到我身上来。不管我做不做你的向导,你都要来参加这场拍卖会,不是吗?”斯人有点不悦。

    “生气了?”他乐开了,“五千万,你觉得不值得吗?”

    “你觉得值得吗?”斯人反问。看着她皱着眉的样子,欧阳治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总是这样旁若无人,笑得这么放肆,狂蜂浪蝶的目光都被吸了过来。

    “先生,请您,请您……”拍卖师为难的看着欧阳治。

    欧阳治收敛了笑,“哦,对不起,我失态了,请继续……”

    在拍卖师询问有没有人再出价的时候,欧阳治的头又侧过来,“既然你没兴趣,那我拍了也没意思。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看到那边那个女人没有?她叫米兰,目前还只是影视表演系的学生,不过在拍卖界却小有名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老子。她是全国最大最富有的珠宝商的千金,米氏珠宝在世界上都颇有影响,而且以资金雄厚著称。这点钱对米氏来说算不得什么,看着,这条项链一亿元我转给这丫头了。”

    斯人微张着唇看着他,觉得欧阳治脑袋简直是秀逗了。五千万她尚还嫌贵,有谁会花一亿元拍下只值两千万的项链呢,除非那人脑子进水了。

    八十 枪声 ()

    可是脑子进水的人大有人在。斯人刚这么想过,那边那个已经熟悉的女声又响起来,“六千万”,米兰照样瞭了欧阳治一眼,那一眼咄咄人。

    欧阳治想都没想,从容举牌,“八千万”,周围又是哗声一片,每一次欧阳治都会引起足够的震撼。而他悠闲地仰靠在椅背上,食指搁在唇边,不经意地瞄了米兰一眼。四目相结,刹那风华。米兰一直以来是上帝的宠儿,不管在哪儿,出风头的都是她一个。从没有男人这样挑衅过她的权威,而且是这样一个风情无限的男人。那一眼不知是震撼还是恼怒,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y都沸腾起来,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要求她立刻举牌,这个风头是她的,她要压过那个男人。

    “我出价一亿。”

    果然,她成了目光和议论的焦点。她不理会众人,只是高傲地扬着下巴看着欧阳治,欧阳治第一次正眼看她,他比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向她竖了竖拇指。米兰笑了,骄傲的像一朵玫瑰,她觉得第一次虚荣心得到这样大的满足。

    欧阳治向斯人挤了挤眼,邀功般,他的眉目生动顽皮,坏的让女人心动。斯人扭开脸,不想他更自大,不过她却真的扯开唇角笑了。

    拍卖会结束后是一场庆祝酒会。欧阳治和斯人却被侍者请到了里间。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体面男人。男人递给欧阳治一张卡,“这里是二千五百万,是这次拍卖的酬金。如果不是你,米兰不可能出价一亿,看来我们请你来是押对了。目标价是五千万,净入五千万,五五分成。”,男人态度柔和,声音却很笃定。

    斯人再次惊讶了,她看看欧阳治,再看看那个男人,原来方才她所经历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拍卖会竟是一场假象,是场黑幕,是个圈套,是个关于金钱的y谋。欧阳治不过动了动嘴皮,玩了玩心理战术,他就得到了二千五百万的报酬,这简直让斯人对金钱产生了一种怀疑。

    欧阳治把玩着那张卡,他的脸上根本没有即将成为千万富翁的兴奋,或许对于他这样的男人,金钱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不会因为你们请我就会来,这次来参加这个拍卖,不过是个意外。我只是看那个米小姐不太顺眼,小小的惩罚一下而已,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银行卡被他掷了出去,男人手忙脚乱地接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治,欧阳治笑了一下,“如果真想感谢我,银行卡倒不必了,我只想要一样东西。”

    “丹尼尔先生尽管说,我们一定满足。”男人谄媚的搭话。

    “黑珍珠手链,我只要它。”

    那男人唯唯应着,迅速叫侍者取了来,双手交到欧阳治手里。欧阳治打开精致的盒子看了看,把手链揣进自己兜里,拉着斯人走出来,斯人尚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欧阳治已经给她取了一些食物,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来吃,他则端着酒杯,去做一些必要的应酬。

    酒会是围绕着一个人工湖进行的,湖光潋滟,杯觥交错,环境非常清新,斯人一边欣赏着湖边的景色一边吃着美食,鼻端还闻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桂花的香气。她没有注意到她自己是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这里处处都是绅士淑女,男人西装革履,女人裙袂飘飘,只有她还是惯常的打扮。

    她安然地吃着饭,还真有眼光特别的男士来请她跳舞,她都一一回绝。欧阳治在人群里,不时会扭头看她一眼,看她那么安静乖巧地坐在他指定的位子上,真是安之若素,看到有男人向她靠近,请她跳舞,他则面露警告的摇摇酒杯,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不让去她才拒绝的,她是没有兴致赔任何人跳舞而已。

    一个影子遮在了斯人面前,她抬起头。米兰换上了一条白色长裙,那条“柏拉图之恋”在她颈子间像星子一样耀眼,无疑米兰是整个酒会的女皇。

    “我是米兰,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米兰居高临下地看着斯人,语气带着几分矜傲。

    “我姓乔。”斯人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欧阳治。

    “原来是乔小姐,你的舞伴呢,他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斯人淡淡地说。

    米兰瞪着她,“你们是什么关系?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斯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她已经看到欧阳治走过来了。

    “米小姐费心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项链已经戴上了吗,唔,很适合你。”欧阳治和她碰了碰酒杯。米兰的目光立刻从斯人身上移开了,听到欧阳治的夸赞,她脸上有了三分笑意,“谢谢,我也这么想,这条项链名至实归,我想我是最适合它的主人。”

    米兰声音一落,欧阳治哈哈大笑。米兰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丹尼尔?”

    欧阳治耸了耸肩,表示同意。

    “许多人请我跳舞,都被我拒绝了,我想把第一次机会留给我的对手,谢谢他把这条项链让给我。”

    欧阳治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我真是荣幸。不过,刚刚米小姐不是在指责我冷落自己的舞伴吗,看来现在我要好好表现了,留下来陪着她。”

    米兰面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倨傲的轻轻哼了一声,招呼女伴儿,“我们走。”,经过欧阳治身边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米兰手里的红酒全倒在了欧阳治的衣襟上,浅色的西装迅速染了一片红,极其的尴尬。

    “哎呀,丹尼尔先生,真对不起,我立刻叫手下帮你去买一模一样的,不知你穿多大的码?这身脏衣服,现在你可以随我去换衣间吗,脱下来我会帮你去干洗,洗干净后我会亲自送还的。”

    许多人都看向这边,如果是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很难堪,但欧阳治却完全不在意,他还笑着,脱掉西装挂在臂上,他里面穿着一件露臂的紧身t恤,却更显出他的好身材,以及高挑狂野的气质。

    “米小姐完全不必愧疚。”他笑得那样性感无害,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一扬,哗一声,他杯中的红酒悉数泼在米兰的脸上,酒y顺着女孩的面颊和头发滴滴答答落在白裙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样我们扯平了,你不用赔我衣服,也省了干洗钱,多公平。”

    四周一片安静,许多人用眼神进行着交流,却都不敢上前去劝。米兰气的浑身发抖,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欧阳治转着手中的酒杯,笑得云淡风轻。但没有人再敢去惹他。米兰的女伴儿很识相地把米兰轻轻拉走了。

    斯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喝果汁,“你做的有点过分了。”

    欧阳治站着,看着她长而黑的睫毛,并不接她的话茬儿,“起来,我请你跳舞。”

    斯人咬着吸管摇了摇头。

    “我刚才只是让你不要和别人跳舞,和我跳没关系。”

    斯人笑了笑,“不都一样吗,我只是不会跳舞。”

    欧阳治率性的把西装扔到椅背上,“如果会跳呢,你会接受那些男人的邀请?”

    “或许吧。”斯人歪歪头说。

    欧阳治在她对面坐下来,研判地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他欠起身子,把斯人的手抓过来,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手链给斯人戴在腕上,“这个送给你。”

    斯人愣了一下,用指尖抚了抚又收回手,摘了下来,推给他,“我不能收。”

    “为什么?”

    “如果我喜欢的话会让洛送给我。”斯人答。欧阳治的黑眸看了手链几秒钟,他的动作快得让斯人来不及惊呼,那串手链已经被他丢进了湖里。眼看着一百万就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糟蹋了,他对金钱的态度让苦孩子斯人太难以接受了。

    “欧阳治,你干什么?”斯人难得有点激动。

    “叫我丹尼尔。”欧阳治瞟了她一眼。

    “丹尼尔,你为什么把它丢进湖里,你明明知道它的价值,你是故意的对吗?”

    “随你怎么想,它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一点价值了,手链是给你的,你不收的话它就是件废物,我留着何用?”

    “那你现在还给我。”斯人向他张开手。欧阳治看着她,“你确定?会一直戴着它?”

    “会。”斯人点点头。只听见“唰”的一声,眼前的欧阳治已经消失了。他竟翻身一跃,跳进了湖里,水神一样的身姿引来无数声惊叹,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斯人脸色苍白地叫了一声“丹尼尔”,呆呆地看着湖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欧阳治出其不意地往湖里一跳,她真的没想到,这个湖有多深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况且是在名流聚集的酒会上,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做呢。

    就在她焦急怔忪的时候,欧阳治从湖里游了上来,人们都好奇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他浑身湿漉,淌着水走向愣怔的女孩儿,他的样子那么狼狈,可是却那么英俊不羁,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扬了扬手中的链子,抓起她的手又帮她戴在腕子上。“还是被我找到了。”语气有点微喘,但却得意。眼里闪着光,唇角带着孩子一样的笑意。那一刻斯人的心莫名的动了一下,然后掌声和欢呼声就突然响了起来。欧阳治抓住她的手,“我们走吧。”好像那些掌声和他无关。

    突然,“呯!”一声枪响划破了天空,盖过了那些掌声,在人群中投下混乱。惊叫连成一片。

    八十一 厕间迷情(雷,慎入)()

    斯人扭过脸,看到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无疑方才的枪是他们放的,他们都带着“装备”,虽然他们的右手都隐在袖子里,但身上都能感觉出一股戾气。“黑社会”三个词在斯人脑海中闪现,她以为这种镜头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没想到真实版真的就在眼前上演了。

    斯人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她已经被欧阳治拉着飞跑起来。身后的惊叫声连成一片,又接连的两声枪响,震耳欲聋。惊鸿一瞥之间,那些杀手拨开了人群,向他们追来。斯人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她不仅看到了只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杀手,而且这些杀手居然是冲着欧阳治来的。

    原来那次宁二拉着她跑只是小巫见大巫,这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逃亡,什么是命悬一线,什么是生命的极限。她不敢再往后看,害怕那一瞬间,那些杀手就会赶上来,但是她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流弹穿梭而过的声音,但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只想着快点摆脱他们。

    没想到欧阳治对师大比她还熟悉,他们从多功能大厦跑出来进了一座旧楼,旧楼不大,学生却很多,他们的身影很快混迹于这些学生之中,但那些杀手还一直在咬着他们不放。刚转过一段楼梯,欧阳治就把她拉进一道门里,当她被他塞进一个狭小的隔间里去,她看到白色的马桶时,才知道原来他们进入的是师大的卫生间。

    欧阳治压着她,他的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上,以免她尖叫。他们都喘着气,四眸交接,斯人眼里有明显的慌乱,欧阳治眼眸却是深邃的机警。他的身上还是湿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挺拔的身材线条分明,在这种杂乱的环境里,更显得他英俊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