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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术还是法力。就不知道跟白逢朗打起来,谁会死得比较惨?”拉着爱人的手,一同往包厢门口走去。

    根本忘了里头还有一名失魂落魄的洋美人需要安慰以及修补她被打碎的芳心眼。

    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佣人端出了季曼曼用完餐的碗盘经过他身边时,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便眯起眼。

    “她都把饭菜吃完?”

    佣人被他突来的出声吓了一跳,抖着声回道:“是!季小姐胃口很好。”

    “曾有剩下的吗?”

    “很少。”

    “为什么问这个?”红仙从房里走出来,见是他,忙不迭的压抑高兴的心情,沉下一张冷淡的脸问。专业的技能、自制的口吻是星罗接受的,切切不能傻笑、娇嗔得一如花疑。

    “她怕辣。”星罗留下这一句就要上楼。

    没头没脑的回答让红仙脑袋打结。

    “什么意思呢?”

    但星罗没回答她。自己悟力差就要反省,别巴望别人浪费时间以更多的字汇来注解早已回答的话。

    红仙没敢追上去问,因为她知道星罗受不了花疑女人外,是第二不予理会的就是笨蛋了。因此她只能求助于自己聪明的兄长,然后努力去贯通星罗的语意,几百年来,总是追得好辛苦。

    星罗打开囚禁季曼曼的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抱着面纸盒狂擦泪、猛擤鼻涕的狼狈样。

    这女人很不对劲,他想道。

    他是个很少把心思转在任何人身上、个性凉薄之人,更遑论是个他最受不了的女人种类,根本不入他眼。但这女人……

    明明懒惰、怕死,却又胆大包天。

    被欺负到极点时不是求饶博怜悯,反而是义无反顾的同归于尽。这类矫作女子不应有这种表现的。

    从不吃辣,却哭着把每餐辣味饭吃得一干二净。

    让人怀疑她怕死辣的传闻或许只是谬传;而事实上是——她是个嗜辣小疯子!

    没有人能连着三天都被各式各样的辣味餐喂养而不出事的,更别说她这个号称不吃辣的人。全宅子上下早就自力更生的煮起自己要吃的食物了,而仍撑着吃厨娘料理出来的三餐的人,至今已把厕所当成第二个家了。

    别人是愈吃份量愈少,再是敬而远之;但这女人却是愈吃愈多,最后食量好到半点菜也不留。

    他一点也不否认这是为了惩罚她的冒犯,而他向来善于利用最适切的惩罚来让人痛不欲生。不过,这次很扼腕的,恐怕是惩罚不成反而像是嘉赏了。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让他看走了眼。

    一双含着充沛水光的美眸对上了他的眼。

    美人总是占有先天上的优势,即使是“哭”、“流泪”这种不具美感的行为,也有古人创造的“我见犹怜”来形容。因为既然“哭”是女人的手段之一,就会有人去研发出怎么哭才好看、才能勾引出男人怜惜的心情。

    这女人,季曼曼,想必是个中翘楚。

    含泪的眼、泛红的鼻尖、殷红的樱唇,以及……她方圆一公尺内满满的水饺(擤过鼻涕的面纸),如果不仔细端详那些水饺,水红色的罩衫衬着她奶油般的肌肤,再搭配周身的白,确是一幅吸引人的美景。

    星罗当然懂得欣赏美丽的事物,即使是女人。不过前提是她们必须闭上嘴。

    “你来收垃圾吗?请等一下。”季曼曼拭了拭眼角的泪,找出一只塑胶袋,将满地的面纸收集起来,然后打了个结递到他眼前。

    “看来这三天的招待,你适应得挺好。”不理会那一包垃圾,星罗越过她走进房内。

    没有叩上门,聪明一点的人质都知道逃也没有用。

    季曼曼并没有逃,她只是好新奇的在门口探头探脑。被锁在十坪大的空间里约一星期了,就算她是个没啥好奇心的人,总也会好奇房间以外的景色生成怎样。毕竟被闷得都快发霉了。

    左边看过去,约十公尺处是楼梯,那儿站了一名肌r男,像是守卫的岗哨处。再看向右边,是一处起居室,有几扇密闭的窗户。这个楼层只有一间房,也就是关她的房间,其它都是闲置的空间,真浪费了。

    “看够了吗?”星罗在她背后问。

    “如果你能带我四处参观更好。只站在这里看怎么会够?”她偎在门框边,转身面对他。

    “以一个人质来说,你过得很快乐。”

    “你瞎了吗?没看到我满脸的泪?”她吸吸鼻子,多日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真有什么丑态也早给看光了。没了浓艳明媚的粉妆,哪做得来妖娇的举止?何况十分钟前才吃完麻辣牛r面,那股子辣呛还在四肢百骸里行走咧,一脸的泪何来快乐之说?

    “不担心生死,不害怕被灭口,莫非是天真的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他的脸移靠得真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这种气势上的威迫,还真吓人哪。

    “我担心生死、害怕被灭口,而且绝不敢幻想你们不会动我。”她小声回答着。

    “为什么我看不出你有任何代表害怕的表情呢?”

    季曼曼立即从善如流:“人家好怕哦……”小手直拍胸脯。

    星罗唇角一抿,难得的情绪外露。这个女人真的很够胆识,不知是来自初生之犊的愚勇,还是身经百战的铁胆让她能这般的不识时务。

    “我想,你并不怕辣味吧?”

    “我怕呀!眼泪鼻涕爬满脸很不优雅桖bc”这就是她从不在人前吃辣的原因。久而久之,别人都以为她不沾辣是因为怕刺激,然而事实上她爱死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绑匪的大本营,以及……”她再擤了一次鼻水,并附带两个大哈啾。

    “叛狼族的台湾总部,你们要狼王令。”原本她是不大相信啦,但事实容不得她再持反意见,白逢朗的预测终成事实。

    “看来你们对我方颇有研究。”屈屈几名人类,也算是厉害了。

    “我们的兴趣并不在于别人。”季曼曼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然后才又看回他。

    “而在于你。”

    星罗眸光转厉。

    “你们知道我?”这没道理。他从未来过台湾,而这些护令使者不可能神通广大到知道叛狼族的所有成员。何况他做任何事从不留名,没有任何人该知道他。

    “当然知道,呵呵,”来不及笑完,她颈子再度被一条黑线勒住。哦,不能说是黑线,更确实的说,是一条鞭。由于这次的力道会令人痛,却不至于痛到五官全丧失功能,所以她可以很明确的看清凶器的长相。

    “你该知道你的笑声会令我抓狂。”他像是充满歉意的微耸肩,彷佛加害于人纯属不得已。

    季曼曼当然知道,不然她干嘛笑?只是没料到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居然为此而出手,真是太过分了。

    她伸手欲碰那鞭,还没碰到,黑鞭立即消失不见。小、器、鬼!碰一下会死吗?他真是她生平仅见最差劲的男人了,元旭日恐怕还难望其项背咧。

    因为元旭日至少有韩璇看管着,但这家伙……

    “你一定没有爱人!”她冲口道。“换言之,就是没有人爱。”

    那又如何?他以眼光问。

    “所以你这个祸害才会这么的嚣张!”因为没克星。

    无聊的女人。女人的脑袋里就不能容纳一些风花雪月以外的东西吗?还以为她与众不同,看来他是高估了。

    “谈谈你们如何知道我吧。”直接换话题。

    季曼曼顿了下,脑袋才转过来。这人挺不赏脸的哦,圣人与他聊天也会忍不住抓狂。

    还好她是脾气佳、风度够的季曼曼,若是水恋在场,早给他颜色看了。

    “我们巧遇过几次,他们从我身上感应到你的气息,一直想联络你。我猜你应该还没向韩璇他们勒赎吧?”也不知那些人在干什么,还不赶快采取行动来救她这个柔弱可怜的小r票。

    “是还没有。”

    “你们在等什么呢?这么喜欢留我作客呀?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她煽了撮睫毛。

    哎,美女的悲哀哪……

    “我们不确定你的身价值不值,那天的目标并不是你。”韩璇才是他要的。但似乎总是与这女人窄路相逢。

    “就算我身价够又如何?狼王令又不在我们手上。”

    “你们是‘护令使者’,别说你们五百年来守护的是根本不存在的狼王令。”

    季曼曼退了一小步。星罗虽然仍是喜怒不彰显的表情,但相处得够久后,倒也本能地学会了一些趋吉避凶的动作。而从他的平板脸上去理解细微的波动正是她的收获之一。

    她道:“你的能力听说很强,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感应‘狼王令’的气息。如果真能确定狼王令在我们手上,你早动手了,何必抓个人质来?你明白我们身上没有东西,你只是想要我们去找来给你。若我猜得没错,你们根本不知道‘狼王令’长成什么德行。”

    没错!季曼曼猜对了。

    这只人人趋之若惊的“狼王令”千百年来只在王者间流传,并不轻易示于世人。它虽有诸多功用,但历来拥有它的人并不会散用它,因功能太大,动辄影响全狼界,擅自使用其无法控制的法力是危险的,于是大家的共识是只利用它于傅承,而不使用其力量。

    因此,极少极少人有幸能亲睹它的真貌,才会有黑狼少主错抢了水晶却以为是狼王令的模事发生。

    而且季曼曼等人也是由殷佑说明时才知道,“狼王令”是认主人的。目前它归属于金狼族殷家,那么纵使被别人夺去,或者能因此自立为王,但却使用不了它的力量。

    “这么说来,至少你们是知道的吧?而且拥有它。”星罗缓缓说着。

    “我们并不拥有它,至少不完全。”季曼曼忽地一笑,水眸闪出精光,像在算计什么。

    “打哑谜吗?”

    “我没那么闲。你要不要问我为何会对你特别有兴趣呢?你不好奇吗?”

    就算他好奇,也不会开口追问。反正答案自己会浮现,以逸待劳好过多此一举。

    季曼曼叹了口气,投降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收集到的狼王令并不完整,那也是你之所以感应不到的原因。

    而那,则是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人到底是怎么忘掉他所肩负的任务的呀?

    “我?”星罗挑起眉,很明显的感到意外。

    “你不知道吗?”她问。

    “你何妨解说一下我该知道什么。”

    可恶!这家伙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像是事不关己似的没多表现出几分关心!她失望的垮下肩膀,慢步走到双人沙发上坐下。失了谈话的兴致,伸出手指卷弄着长发,决定今天闲聊时间到此为止。呵……想午睡了。

    星罗站立在她面前。

    “回答。”

    “呃?”她茫然的抬头,回答什么?不是谈完了吗?

    “忘了?”他薄唇y恻恻的勾起,似乎将要有什么行动……

    季曼曼立即道:“喔!是了,我该回答那些你一点也不想知道的答案。别祭出阁下的鞭子了,小的这不就要回答你了吗?”小心翼翼的觑着他右肩肌r不再贲起,猜测危机已暂时解除,暗骂这个闷s男人三千六百遍之后才又道:“你对‘星’这个字,有没有什么印象?”

    顾左右而言它吗?好大的胆子!

    “喂喂喂!别动手,人家可不是没事与你哈啦!真的是在讲正经的啦!”现在她知道了,当他肩膀肌r有些微的动静时,就是他要出鞭整治人了。

    “‘星’字是我的名字之一。”

    “为什么叫星罗?那肯定不是你的本名。”

    “红镜发现我时,以为我是掉落地球的一颗损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他眸光像闪过一抹希冀。

    她想了一下。

    “意思是——你掉下来时,他亲眼目睹?看着你像流星一般咻地掉来地球,原本他追过来想捡损石回去做标本,不料却看到一个人?所以取名叫‘星落’,但因为不够雄壮好听,所以改叫星罗?”这样讲比较好理解啦!

    他不理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认为你名字里会有‘星’,则是另一个原因。”

    他等着她掰出合理的原因。

    她突地伸手要抓他右手掌,但扑了个空,整个人差点没跌到茶几上。

    做什么?他以冷眼询问。

    “你身上一定有星形印记对不对?我猜那在手上!”抚着撞疼的腰,她哀哀直叫。

    他双手全伸到她面前。

    “呀?怎会没有?!”她记得元旭日的印记就是在手上,那他的咧?藏哪里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是星!日、月、星的星!”她挫败的公布解答,觉得自己根本玩不来故弄玄虚又未卜先知的把戏。

    原本想看他崇拜她一下说,结果……唉……

    瞧他冷瞄了她一眼,迳自走人,就知道自己在他眼中肯定是矫柔做作的蠢女人了。

    去!了不起呀!等遇到你命中的克星就知道死活了!到时她一定要与他的爱人结交成姐妹淘,整得他青面撩牙,再也不知棺材脸怎么摆!

    第七章

    莲蓬头激洒出的冷水兜头冲下,驱走盛夏的燥意,灌注满身清凉。

    绵密的水流润泽过乌黑而微卷的头发,也淋遍了立体如雕的五官,接着流过劲瘦而结实的肩膊胸膛,以及右肩上银白色的星形印记,然后再滑过全身……

    星罗猛地将满脸的水与头发住后梳拨而去,看向浴室内的半身镜,以及那枚说不准是胎记还是后天镌刻上去的星印——那女人猜得没错,他名字的由来,有一半是因这印记而取。他从未放弃追寻他遗忘掉的过往,即使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记忆,是他私人的事。虽是红镜施法封住,但当时似乎是唯一能让他活命的方式;他不怪红镜,也知道他们的法力逐年耗弱丧失,根本无法修复他的记忆,于是他从不对伙伴提起。

    但在追寻自己记忆之前,他决定先回报叛狼族人的救命之恩。当他的法力在两百年前逐渐恢复时,加入了他们求取“狼王令”的行列。

    对他而言,“狼王令”并不具吸引力,即使他来自狼族,也似乎失去了回狼族的咒术,但那又何妨?他生性凉薄孑然,对任何地方皆无放下浓重的感情,所以他并不能理解“故乡”这名词对回不去的人是怎样椎心的痛。

    虽无同理心,但他愿意助他们达成这个近千年的唯一渴望。

    叛狼族被逐出狼界将近千年,所以对狼界的诸多讯息与改变并不是太了解。但从那些来人界旅行或修行的狼族旅客口中,多少听闻过一些事。

    而那些,当然也包括“日、月、星”三巨头!邦联政府的三名最高指挥人物、权力核心,神话般的人物。

    原本的狼界,八大族各自为政,各有律法,而其律法则依各族的禀性制定。好战的部族认为侵略别人没有罪,杀外族的人无须偿命;而爱好和平的部族住往不胜其扰,族人被杀死却得不到公平的判决……诸如此类的事端,长期累积成民怨,于是大小纷争、战事频起。八部族的狼王无法商议出合理的对等公平条款,不合作的人大有人在……

    战争、不断的战争……直到七百年前,金狼族的殷祈以过人的武功法力一一征服了各部族后,在全狼界人民的支持下,八位狼王不得不共同签下邦联条款,从此狼界步入了天下承平的盛世。

    而这个盛世的成就,来自殷祈不知打何处找来的三位治理者。

    负责弭平滋事份子的——日。

    负责治理国事的国宰——月。

    负责制定律法奖惩的——星。

    傅闻中,殷祈找来三名能人后,立即退回金狼族狼王的区域领袖地位,所谓的狼界共主,只是一个虚位而已。没有人能理解殷祈为何要将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不仅交出实权,还向全民承诺若日、月、星三人若有政策失当,造成人民重大损失,皆由他一肩承担。

    这恐怕会是个永远解不开的谜了。因为金狼一族已于五百年前消失——随着金狼皇族的死亡而消失,至今仍是一桩大悬案,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缘由。

    季曼曼说他是“星”。

    她如何得知?不管是“星”抑或是他的身分。她只是一个人类不是吗?她知道的应该与叛狼族一般多才是。

    莫非来自狼界某人的告知?那奇特的气息……

    原本该对韩璇等人发出勒索信函,但至今仍无所动静。正如季曼曼所说的——他感应不到狼王令的气息,至少是不完整的气息。虽然不知道它该有的形状,但属于狼界的宝物自有其气息可探寻。

    狼王令的气味略显缥缈,但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则是无法小觑。就连红镜也感应到了那股不宜轻易妄加对抗的力量。

    是狼界的人,并且是他们从没遇过的高人,法力之醇厚高强前所未见,却又奇异的不具半丝威吓感,它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几日他与路遥都试图得知那人的身分,但总近不了身,护令使者的住处皆被设下了结界。

    不知道那人和自己,谁强谁弱?

    失忆使得他遗忘了诸多咒术,幸好武术由不断锻练里愈见提升。

    他想知道自己的极限。而那,则须由更高强的对手激发出来。他相信他与那人必会交手,即使他是“星”,是他们认为的同伴……

    不,他不会对久远的关系负责。他没那么多情。

    还有许多事得由那女人口中问出来,就算与那女人相处令人不耐,他也得忍受。

    一个嗜辣的女人……该怎么惩戒她的无状呢?

    水流兀自哗啦啦的喷洒,冲过了他盖满身的泡沫,直往地板滑去。合下的眼皮,掩去了双眸的算计。

    一个男人可以有多变态?

    季曼曼看着一整餐车的奶油慕斯、蛋糕、松饼,以及一壶甜死人的拿铁咖啡,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起来。不盖你,这一车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