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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谢天犁端起杯向楚画示意,两个人喝了。谢天犁放下杯,说:请问,你有什么爱好?

    楚画说:听音乐、画画、上网聊天。

    谢天犁说:上什么网站?

    楚画说:搜狐。

    谢天犁说:网上用什么名字?

    楚画说:老巫婆。

    谢天犁笑了说:这个名字好。

    楚画说:你也上网吗?

    谢天犁说:我只是查资料的时候上网。这两天夜里,我上网查了一些关于精神病的资料。资料上说,精神病人只是一些不幸暂时迷失了自我的平常人。

    楚画说:您母亲迷失了自我。明白的时候为现在的儿女,糊涂的时候为失去的儿女。一切都是为了盖五座三间大瓦房。清堂瓦色的。漂漂亮亮的。让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全住在一个大院里。唯独没给自己盖一处房子。只为儿女。没有自己。

    谢天犁说:是啊。妈就是这样,只有儿女,没有自己。问题是我用什么来拯救老妈?据美国哈佛医学院医学博士亚瑟·克莱曼在《神经与精神紊乱的全球负担》一文中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的寿命延长,全球将流行神经与精神病。

    楚画说:是的。根据对2020年的疾病总负担预测值,精神卫生问题仍将排名第一。已远远超过了心脑血管、呼吸系统及恶性肿瘤等疾患造成的负担。精神疾患是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

    谢天犁说:也是家庭问题和家庭负担。这个问题能不能通过社会来解决。比如,有个精神养老院、精神护理院、精神康复院什么的。

    楚画说:你的想法超前,也很可取。只是眼下还为时过早。

    谢天犁说:您好像对我母亲的病很有信心。

    楚画说:是的。

    谢天犁说:你是我母亲的希望,也是我们家的希望。为这,我敬你一杯。

    楚画说:我好像也是你们家庭的成员,这是自我感觉。我愿意干这一杯。

    谢天犁把一杯酒倒到嘴里就没了,瞅楚画。楚画在谢天犁的目光下,将红唇轻轻地含住杯沿,长睫毛向下垂成一弧,红酒平静地向下沉落直到消失。她放下杯子说,你说有事求我。说吧?

    谢天犁给楚画倒了酒,又给自己倒满说:用我妈的话说,在这个家庭里,我是受苦最少,念书最多,也最最不孝的。孝的问题,不仅仅是道德问题,也是人性,人类的问题。在这方面,我深感愧疚和遗憾。四哥、四嫂这人,总是为别人着想,怕二哥高血压,怕姐的青光眼,所以把母亲的一切都承担过来。妈的事,四哥和四嫂不仅会瞒着二哥和我姐,而且也会瞒着我……

    楚画说:于是,你想让我当内j?

    谢天犁说:我相信你能同意。

    楚画说:我同意。

    谢天犁说:那么我就认定从你这儿得到的情况是绝对可靠的了?

    楚画说:是这样。

    谢天犁说:谢谢。掏出笔写,交楚画,这是我的手机号,请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楚画写了交谢天犁。

    服务小姐走来,递给谢天犁两张碟。

    谢天犁递给楚画一张说:这是古筝曲《月牙五更》,从小就听惯了这支歌,今年还看了一场沈阳艺术团演的《月牙五更》舞剧,没想到今天在酒吧里又听了一个古筝曲。看得出您也很欣赏,我们一人一张。

    楚画接过碟说: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探讨。

    谢天犁感到有点意外:噢?你说。

    楚画说:石崖上的字,你怎么想?

    谢天犁说:一、天奎肯定是我大哥,不是别人;二、是别人刻的,不是我大哥自己刻的;三、后边是三个字,看清一个半。四、我看,至少是十年前刻的;探讨这个问题的意义一是后边那两个字是什么?二是什么人刻的?

    楚画说:你看是什么人刻的?

    谢天犁说:我想,你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是……这样吧,我们学学诸葛亮和周瑜。他说着拿出纸和笔,自己先写了两个字,然后撕下一片纸给楚画。楚画也写了两个字。两个人把写的字摆在一起,都是桑葚两个字。

    楚画说:桑葚为什么刻下这几个字呢?

    谢天犁又写了几个字,把纸和笔交给楚画。楚画也写了几个字。两个人把各自写的字摆在一起。谢天犁写的是:我看像留言。楚画写的是:留给你大哥的。

    谢天犁站起来说:为诸葛亮和周瑜干一杯!楚画也站起来,两个人干了一杯。

    楚画问:后边那看不清的一个半字是什么呢?

    4 月牙五更(2)

    谢天犁说:是啊,后边那一个半字是什么呢?

    5 早早把你送进疯人院

    从酒吧出来,谢天犁给笑笑买了一台电脑。

    全家人在吃晚饭。母亲拿着筷子四下找。笑笑说:妈,虾酱。虾酱呢?林香雨拍拍脑门对呀!虾酱。妈最爱吃,顿顿少不了的,我怎么忘了呢?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说着出去从阳台上拿过一个小陶罐,舀了一勺放小碟里,妈,虾酱,吃吧。这时母亲的银镯子发出叮的一声。笑笑说,真好听。越听越好听。谢天犁说,从小就听惯了这种声音。很美。笑笑举杯说,老叔,为我们共同喜欢这种声音干一杯!说着一碰,两个人喝了。谢天犁又倒了一杯说,四哥、四嫂,辛苦你们了,委屈你们了,我敬你们一杯。三个人喝了。

    谢天犁说四哥、四嫂,吃完饭,我就要走了。我在这边有点事,办完后还会回来。本来想看看二哥和姐,鉴于这种情况,我就不去了。妈的事,我想能不能找个地方,比如敬老院、精神病院什么的。这样下去会把你们都拖垮的。而且,影响笑笑的前途。外国人到了老年都到敬老院去,儿女们定期去看。笑笑立刻不高兴了说老叔,小心点,你可没老婆,轮到笑笑养活你那天,早早就把你送进疯人院。谢天犁笑着刮一下笑笑的鼻子,拿出一沓钱和一个手机递给谢天书说,四哥,你留着吧。谢天书接过手机说这个有用,万一老妈又丢了,有它联系起来方便。钱不要。谢天犁说四哥、四嫂,记住老弟弟的话,你们以后会越来越艰苦,不过为什么犯愁,也别为钱犯愁。

    母亲坐床上缝抹布,谢天犁拿起兜子,走进母亲的房间,谢天书和林香雨也跟进来。谢天犁说妈,我要走了。母亲怔怔地瞅他,然后下了地说老疙瘩,妈的老疙瘩,你要走了?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谢天犁说妈,过些天再来看您老人家。母亲抹一下眼睛说走吧。妈的老疙瘩念书多,脑瓜灵,主意又正,走哪也差不了。妈就是想不明白,你咋就找不到一个媳妇呢?你怎么就不给妈娶个媳妇?

    谢天犁说:妈,快了。

    母亲说:老儿子娶媳妇儿大事完毕。老疙瘩,你记住妈的话,妈见不着老儿媳妇,闭不上眼睛。

    谢天犁搂住母亲说:妈。我一定要给您老人家娶一个好儿媳妇。说不定下回就让您老人家知道。

    母亲说:下回就给妈带来呀?

    谢天犁说:尽量吧。手机响了,是我。闫副总你好?我马上就回去。让秘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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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之一

    晚上八点钟,谢天犁已经回到上海。当他的轿车在公司前停下来时,爱华医药外贸总公司的门前站着两排该公司的员工。

    公司副总经理闫嫣站在中心。她28岁,1米72个头,胖瘦相宜,盘头,一身规范的西服。现代,精明,略带点傲气的美人。

    谢天犁下车走上台阶。工作人员都微笑地目视着他,却没有更多的表示。闫嫣向旁边让开一步,随后跟着谢天犁进了公司。众工作人员也随后进去。

    闫嫣跟着谢天犁进了总经理室,谢天犁在老板椅上坐下来,闫嫣端一杯咖啡,问,大哥和二姐是从哪个国家回来的?谢天犁没回答,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闫嫣把咖啡放在谢天犁面前说,累了是吧?先冲个澡吗?

    谢天犁说,德国人的情况怎么样?

    闫嫣说:万事俱备,只等你回来签合同。

    谢天犁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闫嫣说:公关部经理带他们逛名胜古迹。

    谢天犁说:今天晚上到明天的日程你安排一下。

    闫嫣说:好的。你是累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天犁没作声。

    闫嫣说:这些年你很少回家。回去一次也不容易,又是失散了47年的大哥、二姐回来了,应该是高兴的事,我这些天也一直在为你高兴,想不到这一去一回竟是这样的伤心?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吗?

    谢天犁说:我母亲得了老年精神病。大哥和二姐回来的事是母亲臆造出来的。

    闫嫣说:是嘛!太可悲了。怎么治呢?

    谢天犁说:四嫂单位领导的妹妹是华西医科大学的精神科硕士生,现在在精神病院工作。她做了我母亲的家庭医生。

    闫嫣说:华西医科大学?名牌大学呀?还是硕士学位,很难得。她多大?

    谢天犁说:30来岁吧。她和我母亲之间好像有什么缘分。

    闫嫣说:是嘛?何以见得?

    谢天犁说:她和母亲一见面,母亲就认定她是我二姐天云,而且着她叫妈。

    闫嫣说:的确有些超常。她叫了吗?

    谢天犁说:叫了。而且对母亲非常好。关键还有一点,她和母亲非常合得来。老年精神病是她研究的课题。这个人很敬业。

    闫嫣说:难得。真可以说是缘分。

    谢天犁说:她叫楚画。现在一切都指望她了。

    闫嫣说:这个楚画的确非常重要,不过不至于一切都指望她吧?

    谢天犁说:第一,如果想治好母亲的病……

    闫嫣抢着说:只有依靠她,其他亲人只能是协助护理。

    谢天犁说:对。也就是说,无论儿女们怎么孝顺,只能是维持,属于消极防护,只有治疗才是积极的。第二,我是决心要治好母亲的病的……

    闫嫣抢着说:只有依靠她,才能寻找到治疗的途径和办法。

    谢天犁说:对,第三,我二哥高血压,我姐青光眼,四哥和四嫂怕他们知道母亲得了老年精神病上火,一直瞒着他们。四哥和四嫂是下决心自己承担到底,我想打听母亲的病情,四哥、四嫂肯定说妈挺好,让我放心。

    闫嫣抢着说:想得到您母亲的真实情况,也只能依靠楚画。那就抓住她。怎么抓住她呢?有她的电话吗?

    谢天犁说:有。还有一个办法……对了,叫秘书来。

    闫嫣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然后问谢天犁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谢天犁说:第一,找精神卫生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老年精神病;第二,买到最好的药。闫嫣说:好的。我马上办。

    谢天犁说:另外,看看有没有专门为老年精神病患者服务的地方,比如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什么的。

    闫嫣说:想把您母亲送进类似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的地方?

    谢天犁说:这可能是最无奈,也是最理智的办法。我担心,时间一长,二哥、姐早晚要知道。闹不好,四哥、四嫂、二哥、姐都得被老妈闹得精疲力竭,也被老妈闹得伤透心。

    闫嫣抢着说:找个专门为老年精神病患者服务的地方,备用。

    谢天犁说:况且,类似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什么的地方,在治疗老年精神病方面,一定是最权威的地方。

    闫嫣说:对。我马上办。

    秘书小栗进来了,总经理,您有什么吩咐?

    谢天犁说:请你进搜狐网站聊天室,寻找一个叫“老巫婆”的人,她想找人聊关于疯妈和苦难的话题。找到她后马上告诉我。如果我不在,你就跟她约定上网时间。

    小栗说:搜狐网站聊天室,老巫婆。还有别的吩咐吗?

    谢天犁说:没有了。

    小栗说:闫副总有吩咐吗?

    闫嫣说:没有了。你最好能办到24小时上网等待。

    小栗说:好的。我走了。小栗出去了。

    闫嫣微笑了一下说:老巫婆,这个名字又好玩又有才气。这个人一定漂亮又有气质,是吗?

    谢天犁说:和你一样漂亮也和你一样有气质。

    闫嫣由衷地乐了说:第一次听你这么评价我。够我高兴两个月的。

    谢天犁说:两个月后我再说一次。

    闫嫣说:有你这第二句话够我高兴前半生了。你洗洗澡吧?晚上我已经预订好饭店为你接风。就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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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桑葚的故事之二(1)

    陪同老妈妈和她的老疙瘩去了狐仙台,然后又和老疙瘩到酒吧闲聊了一阵后,楚画回家打开电脑写当天的日记。楚画从小学六年开始写日记。初高中时写流水账式的日记。大学以后写杂感和杂文式的日记本。现在写小说式的日记。自从遇见了老妈妈以后,她把和老妈妈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记下来。包括详细过程和内心活动。从老妈妈过生日发病补记到现在是7天。7天的日记她写了4万字。写完日记,她还是兴奋,便写论文。她的论文课题很多,准备同时给几家杂志也考虑在网上交流。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她做了许多梦。她只记住她变成了桑葚。难怪弗洛伊德关于梦写了厚厚的一本书。梦真是神奇,它能够将一个现代派的城市女青年变成一名漂亮的村姑。这个梦不仅残留在楚画的记忆里,而且无处不在地让她愉快。

    梨花80寿辰后的第7天,楚画早早来到老妈妈家,就和老妈妈一家吃了早饭。今天楚画夜班,林香雨先到单位,然后回来换她,大家都走了后,她和老妈妈依旧坐在阳台上,依旧用老办法哄老妈妈吃了药,依旧让老妈妈讲谢天奎和桑葚的故事。老妈妈一讲过去的事情,思维就正常。今天她要再验证一下。楚画启发老妈妈说上回讲到大哥说你就是我的媳妇了,桑葚丢给大哥一个香草荷包跑了。我大哥高兴得放了三枪。桑葚和大哥常常在狐仙台相会。后来呢?老妈妈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眯起眼睛扬起脸望着天空。天空只有秋傻子。昨天楚画和老妈妈还有她的老疙瘩去狐仙台的时候天晴了。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来了。

    老妈妈说后来?后来呀……

    楚画一听就知道老妈妈顺着她的思路来了。

    老妈妈说后来妈就琢磨着该给他们俩定亲了。媒人好说了,就请笑眼佛家的。可搁啥定亲呢?家里穷得丁当响,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攒小分子吧。妈就开始给桑葚攒小分子。楚画庆幸成功地把老妈妈的思维引向桑葚和天奎的爱情故事。她问,妈,什么叫小分子?老妈妈说,就是你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活都干完了,该歇着不歇着,去给人家卖小工,或是拣地啥的挣的钱归自个。就叫小分子。春天干活人家歇晌妈不歇着,上地边采刺玫花,卖一角钱一斤。夏天,妈忙活完家里活,就去给人家卖小工。拔地,累得腰直不起来,顺垄沟子爬。铲地。割地。秋天帮人打场。下雪后给人家摘老桃子。楚画问,妈,什么是老桃子?老妈妈说,就是棉花晚桃。开花早的棉花,早早结桃,早早就张嘴吐出白花花的棉花。开花晚的,结桃晚,桃子还没来得及张嘴,就下起黑霜,老北风也下来了。就再也张不开嘴了。楚画说,那还拣它干什么?老妈妈说,把老桃子拣回家,克开,里边的棉花也能用,就是红红的,不暖和。不好的棉花穿了也能猫冬。楚画说,妈,摘老桃子挺苦的吧?老妈妈说,嘿哟!摘老桃子最不是活了。还专等老北风下来以后棉花叶子掉光了才摘,那些没张嘴的老桃子死硬死硬的,光克克(kei)不开。手指甲都克(kei)破了,烂掉了。你瞅瞅?老妈妈把大拇指伸给楚画看。那是只瞎指甲。楚画想像出指甲破了流血的情景,心里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划了一下。老妈妈说,天云,妈的孩儿哟,你可不知道指甲克掉一块那个疼啊,剜心似的疼。十指连心呐。疼也克。克来克去手指就秽脓(感染、流脓)了。疼得一夜一夜睡不着。睡不着还不敢出动静,一出动静你奶就在南炕用大烟袋敲炕沿帮子。你爹还用脚踹我。上外屋蹲一会儿吧?冻得还受不了。就这么着,一想到桑葚,疼也高兴,累也高兴。盼着把桑葚娶过来那一天,妈也当婆婆了,再过一年,还当乃乃了呢?好歹熬出头了。摘完老桃子就拣地。那时节家家挨饿,谁不把自个家的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有稀巴扔登的几个,也叫雪给盖住了。你满山跑。一跐溜一个跟头,一跐溜一个个子。到过年前拣了80斤大豆,114斤高粱,221斤包米。钱就凑够了。妈带了这些钱到银匠铺,买了一对银镯子。

    楚画摸着老妈妈手腕上的银镯子问,妈,和您这一样吗?

    老妈妈说,比妈的大。也比妈的好看。

    楚画问,以后呢?

    老妈妈说,后来就出了天奎和桑葚在渔人d的事。

    楚画问,渔人d?渔人d是什么?

    老妈妈说,渔人d在咱们梨花峪河对岸,是个山d。打鱼的人不大离儿就在那过夜。冬天跑冰就能过去。

    楚画问,在渔人d大哥和桑葚怎么了?

    老妈妈说,就是这年三月初十……

    电话响了,楚画到客厅接电话。是林香雨打来的,问妈的情况。放下电话,楚画去上卫生间。回来电话又响了,是谢天犁的长途。开始叫她四嫂,后来才知道是楚画。也是问母亲的情况。楚画说大娘在给她讲为大哥和桑葚攒小分子定亲的事。谢天犁问讲到哪儿了?楚画讲到给桑葚买了一对银镯子。正要讲大哥和桑葚在渔人d。谢天犁问母亲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楚画说大娘一唠过去的事情精神就好。谢天犁说楚大夫,谢谢您。非常